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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部分

锦衣夜行-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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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都要问,他的帐本也翻出来,找出所有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再对这些人一一进行排查。”
  刘玉珏拱手道:“是!”
  这时候陈东匆匆地走了进来,罗克敌轻轻一抬手,制止了他行礼的动作,问道:“这两天,那七个人有什么异动?”
  陈东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向罗克敌禀报起来。
  罗克棣所说的这七个人分别是李景隆、徐增寿、茹瑺、郁新、卓敬、景清、练子宁。
  沛县粮草被焚,明显是朝中有内应,知道这么详细的情报的人并不多,方孝孺、黄子澄和齐泰当然是知情人之一,但是他们是因此受到牵累的人,黄子澄和齐泰正是因为这桩公案而被流放地方,所以他们可以排除在外。其余这七人,则分别代表着议和派和与方黄之流志同道不同的削藩少壮派。
  这七人也未必全都是知道山东全境军事部署、武力配备、粮草储放等详细情况的人,但是只要他们有心打听,他们都是有条件得到这些情报的人。
  这些人里面,议和派当然是最可疑的,但是那些口口声声与“燕逆”誓不两立的削藩少壮派官员,也未必就不可能是在故意作戏以掩人耳目,所以他把这七个人全都列为了重要嫌疑人,对他们进行密切监视。
  监视朝廷大臣是很犯忌讳的一件事,厂卫一类的组织被骂成人民公敌,好像他们干的所有事情都是祸国殃民,只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在自己脖子上套一条无形的枷锁罢了。人人都有隐私,没有人喜欢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了如指掌。
  皇帝并没有赋予他罗克敌监视百官的权力。所以这个消息一旦泄露,他马上就能被满朝文武口诛笔伐,打到万劫不复之地,因此,朱允炆虽然授权他可以调动应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员,他却只能动用绝对可靠的自己人,故而,全天候地监视七个朝廷高官,已经是他眼前能够动用的力量的极限了。
  陈东汇报的情报非常琐碎,甚么练子宁、景清在一家酒馆饮酒,醉后大骂方孝孺无能,茹瑺、李景隆无耻了;都督陈晖生了病,徐增寿上门探望了;驸马王宁明天又要请客啦,宴请的人员包括兵部尚书茹瑺、曹国公李景隆,还有近几个月来与他来往非常密切的山后国王子贺天羊啦;方孝孺和陈迪频繁出入中山王府,双方就要结成儿女亲家啦;当然,还包括今天中山王府小郡主去鸿胪寺见她干姐夫,要给她小侄儿送礼物,等等等等……
  这些零零碎碎的情报千头万绪,听不出什么古怪之处,罗克敌无奈地摆摆手道:“有行动,必有马脚继续监视,如果内奸就在他们之中,他们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是!”陈东返身欲走。
  “慢着!”
  罗克敌双手如虎爪般箕张,突然据案半起,目中射出栗人的光芒,陈东吓了一跳,惶然道:“大人?”
  罗克敌目中锐利的目光渐渐消失了,继而代之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喃喃自语道:“到京的时间,以及接触的人员……这个番邦王子……我怎么就从没注意过这个杵在我眼皮子底下的人物?”
  刘玉珏和陈东面面相觑,心中只想:“大人是不是想抓燕王秘谍都想疯了?一个异国番邦的王子,能和燕王有什么瓜葛?”
  罗克敌双眼微微眯起,沉声吩咐道:“监视他,立即派人监视他,给我盯紧了他的一举一动!”
  陈东面有难色地道:“大人,我们现在的人手非常有限,恐怕……”
  刘玉珏上前一步道:“大人,要不然……我去吧!”
  罗克敌摆摆手道:“不行,古玩店这桩案子,是我们已经到手的线索,不容放弃,你继续查,一定要找出与他有关联的人来。”
  他微微思索了一下,又对陈东道:“从监视景清、练子宁、卓敬的人员里边抽调几个精干的人出来,由你带队,从现在开始,给我盯紧了这个贺天羊!”
  刘玉珏和陈东齐齐拱手道:“卑职遵命!”
  “郡主慢走,慢走!”
  何天阳站在驿馆门口,笑容可掬地拱手,夕阳下,看着徐茗儿的车驾辘辘驶离。
  回到自己住处,何天阳便猴急地问道:“大人,你真要带小郡主私奔吗?”
  夏浔在来宾楼喝了点酒,回来后又和徐茗儿说了半天话,有些口渴,刚刚倒了杯凉茶,刚喝到嘴里,一听何天阳这话,一口茶水“噗”地一下就喷了出去,正喷在何天阳脸上。
  何天阳很有唾面自干的觉悟,擦都不擦,仍旧紧紧地盯着他。
  夏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到哪儿去了?你不觉得,救小郡主离开,是破坏方孝孺和中山王府联盟的极佳手段么?”
  他把茶杯一顿,坐下,悠然道:“所以,我不但要救她走,而且还要在一个最恰当的时候带她走,让方孝孺把他那张老脸丢到他的姥姥家去!”
  第378章 成功不仅靠实力
  朱允炆派使臣去见燕王,提出只要燕王息兵罢战,便赦免燕王及燕军将士的一切罪名,仍然恢复朱棣的王爵。朱棣听了顿时冷笑起来,这不过是那皇帝侄儿的缓兵之计罢了,他如何不知。
  朱棣厉声道:“臣自起兵之日便曾诏告天下,非为反皇上,实为清君侧。今靖难三年,百姓流离,地方糜烂,将士伤亡,国家衰弱,谁之过?就此偃旗息鼓,休兵罢战,保得了俺一家安泰富贵,可是朱棣如何向天下人交待?如何向那些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百姓们交待?如何向三年来南军北军无数阵亡的将士们交待?”
  使节变色道:“殿下……”
  朱棣拂袖道:“天使不用再说了,陛下要臣息兵罢战,可以,但得答应臣一个条件,只要陛下将蛊惑君心、离间皇亲,以削藩为名,逼死皇子,囚禁宗室,挑起这场大战的罪魁祸首方孝孺、黄子澄、齐泰一干奸佞当众诛杀,臣即刻休兵,与三个儿子单骑归于阙下,唯陛下之命是从!”
  使节无奈,只得回返京师,朱允炆本就只是为了缓兵,利用这段时间抽调兵马、征集粮草而已,哪里是真的有心罢战求和。再说朱棣提出诛杀方孝孺、齐泰等人这样苛刻的条件,就算他有心求和,也是绝不能答应的。
  因为天气骤变,朱允炆患了风寒,正在生着病,接到使节回报后,勉强拖着病躯到前殿来,皇后放心不下,忙让木恩去召太医随侍。
  朱允炆召集方孝孺、茹瑺、李景隆等文武众臣来到了正心殿,刚刚提起燕王拒绝议和,方孝孺便抢先说话了。如今黄子澄和齐泰不在京中,方孝孺势力有些单薄,他怕李景隆和茹瑺老调重谈,又提什么议和,便抢先说道:“陛下,利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已经筹措了些粮草,可以稍弥沛县损失,又从南方各地抽调了十万劲卒,可为前军补充。臣以为,燕逆拒绝圣上好意,正证明他的狼子野心,我天兵更是出师有名了。陛下可令盛庸、吴杰、平安挥军再攻北平,还可以从辽东征调诸将入山海关……”
  李景隆翻个白眼道:“若是鞑靼、瓦剌趁我辽东兵内调,趁机夺我辽东都司,奈何?”
  方孝孺道:“鞑靼、瓦剌正忙于内战,无暇他顾,未必就有取辽东之心。再者,燕逆之势越来越大,这是心腹之患,纵然舍了辽东,也要先把燕逆铲除,只要除了燕逆,纵然辽东被人占了,我天朝威武之师,难道还夺不回来吗?只要辽东兵马内调,燕逆必急于回军以卫巢穴,我军蹑后追击,当可一举功成。”
  朱允炆迟疑了一下,又望向他人,徐辉祖不动声色地出班奏道:“希直先生所言,乃老成持国之见臣附议!”
  魏国公这一表态,便有许多军中将领纷纷表态支持,景清、练子宁等人并不谙军事,只是他们已经见识了太多方孝孺、黄子澄一班人好心办坏事、越帮事越忙的本事,原还不敢表态,如今见众多军中将领支持,料想这计策纵然不是什么神机妙算,应该也不是太蠢的主意,便也纷纷表态支持起来,这一来,李景隆、茹瑺就显得势单力薄不好说话了。
  方孝孺见状不禁暗暗得意起来,如今黄子澄和齐泰虽不在京师了,可是有了这未来亲家的鼎力支持,他照样可以一样九鼎,左右朝廷大势。
  其实这是他和徐辉祖商议出的办法,徐辉祖详细分析了关外局势之后,断定现在刚刚分裂的鞑靼和瓦剌正忙于争权夺势,暂时不可能打辽东的主意。关外土地本就广袤,这些牧族首领在乎的是现成的财富,而不是夺取一块空旷的原野,调辽东兵入关,看似冒险,实则为蒙古人所乘的可能性并不大。
  朱允炆见大多数人都同意方孝孺的主张,也不禁开心起来,连忙让人拟旨,就按方孝孺的意思,命令盛庸、平安等人进军北平,同时令辽东兵马入关策应。
  等到众人纷纷告退的时候,方孝孺站立不动,候众人都离去了,便凑到皇上面前,悄声道:“皇上,臣还有一计,可助陛下对付燕王。”
  朱允炆不意还有惊喜,连忙道:“希直先生快快讲来。”
  方孝孺对朱允炆低低地说出一番话来,朱允炆听得频频点头,喜形于色道:“先生智计无双,朕就依先生之计去办!”
  正说着,木恩带着御医进来了,看见方孝孺喜气洋洋、大步流星地出去,木恩不禁有些纳罕。自从黄子澄、齐泰被贬官流放,他可是很久没看见方博士这般扬眉吐气的模样了,只是因为他刚从太医院回来,却不知道方孝孺有了什么喜事。
  
  盛庸接到朱允炆的圣旨后,立即部署反击,他先调大同守将房昭挥军入紫荆关,攻击已经归顺燕王的保定诸县;令吴杰以粮草接济房昭;又令辽东诸将挥师入关,攻击永平;自己则亲率大军出德州,驻军于易县西水寨,这个地方处于万山丛中,易守难攻,燕王倚仗铁骑惯用的野战之力是发挥不出来的;最后又让平安率游骑机动于外,或攻北平、或攻燕王,便宜行事。
  一时间北方战局铅云密布,再度紧张起来。
  北平城再度受到朝廷大军的攻击,入关的辽东兵马和平安的军队轮番攻打北平,战况激烈,虽不如上一次李景隆的四面包围声势骇人,但是他们知道守军断然不会舍了北平城,所以根本无需四面围城,每日只是集重兵于一处猛攻,其惨烈比起上一次北平保卫战不遑稍让。
  三年来,燕王与次子朱高煦领兵在外,金戈铁马、百战沙场,朱小胖作为世子镇守北平,虽未上过战场,实比在战场上还要艰难,他镇守在北平城、要征调粮草、募招士兵、接收归顺和征服的府县、管理地方官员、征收税赋以充军饷,接收整理前线运回的战利器,如此种种,才能让燕王领兵在外没有后顾之忧。
  三年来,这么多事压在他的肩上,日夜操劳,让朱小胖整个人都成熟起来,性情沉稳,办事老练,为人精明,唇上两撇微髭更让他整个人都透出几分威严,唯一未变的只是他对家人的敦厚和他那怎么劳累怎么节食都减不下来的肥胖。
  这天一早,南军便对北平再度发起了冲锋,朱高炽亲自镇守在千疮百孔的城头,四处鼓励慰勉将士,等到中午南军退下,他才得以喘上口气。朱高炽回到城门楼里,擦一把脸上的汗水,端起一只大茶碗来刚要喝,便有人来禀报:“禀报世子,城人有人摇旗求见!”
  朱高炽一怔,问道:“有几人到阵前来?”
  那士兵道:“只有一人!”
  朱高炽微一思索,吩咐道:“放下吊筐,拉他上来,我倒要看看,平安想玩甚么把戏。”
  不一会儿,一个南军的信使被拉上城头,带进城楼里。朱高炽端坐上首,冷冷地道:“平安派你来做甚么?”
  那人哈哈一笑,泰然拱手道:“世子,小臣不是平安将军的部下。”
  朱高炽微一蹙眉,疑道:“你是辽东的人?”
  那人神秘地一笑,说道:“也不是。小臣来自金陵。”
  “金陵?”
  朱高炽惊疑地道:“你是皇上派来的使节?”
  那人自袖中取出一封黄绫封着的密信,微笑道:“世子,这是陛下亲笔写与世子的,陛下知道,世子坚守北平与朝廷作对,乃是从于父命,不得不然。不过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时,当舍孝而尽忠,陛下说,只要世子归顺朝廷,献出北平,皇上就封世子为燕王,世代镇守……”
  “不要说了!”
  朱高炽勃然大怒,霍地立起身道:“来人,把他绑起来,押进大牢!”
  一旁站立的一个武将眼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眼珠转了转,一丝狡狯的光彩倏地一闪而没。
  这人乍一看是个武将,仔细看,皮甲下边罩着的却是一件靛蓝色的太监袍。
  燕王府中几个管事大太监,郑和、李兴、侯显、狗儿、王安,大概是北方武风兴盛的缘故吧,他们都有一身好武艺,这黄俨也是其中一个,世子都亲自守城了,他自然也要随侍左右。
  前两天因为南军攻城猛烈,黄俨畏战不敢近前,被督战的朱高炽发现,以军法重重责打了一顿,黄俨怀恨在心,此时看到朝廷派人来招揽世子,登时计上心来,到了夜晚,黄俨便悄悄唤过一个心腹小太监,如此这般吩咐一番,然后把他悄悄缀下城去。
  南军也怕城中燕军夜晚袭营,所以驻营之地距北平城有二十里地,城下并无敌军,那小太监下了城,便撒腿奔去,投进了茫茫夜色当中。
  再说朱高炽,押了那朝廷的使者去见母亲。徐妃也未把这事放在心上,朱允炆的亲笔信被她看也不看地丢到一边,便与儿子议起燕王即将回师,今冬数十万大军的冬衣和粮草问题。
  第二天上午道衍和尚募集了一笔金银财物,到燕王府来交给王妃,徐王妃想起昨日之事,顺口说给道衍,道衍不禁失笑道:“皇上真是技穷了,竟然想让世子背叛殿下,且不说那周王之子受他怂恿告父,落得个甚么下场,就以世子之仁孝……”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突然变了。
  徐妃何等机敏,立即察觉不妥,忙问道:“大师,有何不妥?”
  道衍缓缓地道:“贫僧担心,皇上招降是假,离间是真。”
  徐妃一怔,说道:“离间?高炽和殿下乃是父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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