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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部分

逐倭-第241部分

小说: 逐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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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交出二十万两漕银?我没有办法了,只好逃跑。你把我这个烫手山芋抓住,是祸是福,很难说清楚。弄不好,你会惹祸上身。”
  胡谊呼吸显得有些急促,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冷笑道:“我把你逮捕归案,他们自会问你要钱,我领取赏金就完了。还会节外生枝?我不信。”
  王婆留摇头说:“你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世事如些简单,就没有悲剧了。现在你把我抓起来,送到南京刑厅,南京刑厅向我追讨所谓赃物,我交不出东西,他们对我大刑伺候。到时我只有屈攀你了,我会诬陷你也是我的同伙,漕银被你转移了。这样我活不成,而你也会死得更惨。”
  胡谊闻言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干冒大险去换取一丁点儿的不靠谱奖赏。他是个人情练达的人精,岂有不懂趋利避害的道理?面对可能出现的潜在危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绝对不能让自己陷入无法自拔的困境。他一本正经拍拍王婆留的肩头,老老实实说:“兄弟,你说的是实话呀,你放心走吧!我不为难你了。哥守着这个岗哨,也能吃饱了,俺不能吃饱了撑,无事找事干,到头来便宜没占到,却惹一身燥。”
  这场官匪搏弈,王婆留赢了。王婆留抓住人性趋吉避凶的弱点,向胡谊提出一个假设的困境,使对方陷入与他一样无法全身而退的困境,并说明这个困境可能成立,那样,他就可以迫使拥有拿走他一切的优势对手跟他合作,作出理性的决策。当然这种计策只能对胡谊起作用,他就认这一套。换个一根弦的老实人,未免会怕这种恐吓。这就是胡谊跟一般人的区别,胆大心细。他认为可以拿的绝不手软,他认为不能不拿的,绝对不拿。他把守的岗哨,换个不懂变通的木瓜头愣子兵驻守,不仅赚不了钱,只怕岁岁年年向上面打报告要饷粮也未必能撑下去。而胡谊却把这个岗哨经营得有声有色,只能说这种事跟他的性格有关。
  王婆留看见胡谊居然被他三言两语打动了,而且放了他。逐向胡谊道谢一声:“哥们!你是个明白人,谢谢哦!后会有期。”大模大样走出这个貌似戒备森严的岗哨,继续上路。
  王婆留气喘吁吁走出数里,来阳澄湖南的陆逊镇。时正当晌午,王婆留身上除了揣着数千两银票之外,兜囊中尚有十几两碎银傍身。他在镇上卖了一套道袍,脱下那套农夫装束,换上新装,打扮成一个富家公子模样。装扮停当,便向镇上的君山酒楼走去。
  君山酒楼的食客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不停地转换着。王婆留在二楼雅座拣了临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菜,轻斟慢饮,慢慢地吃着。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来这里为吃饭而吃饭,而是到此打发时间而已。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王婆留打算在此吃完饭后,顺便在此间酒楼客栈落脚,租个客房休息几天,待风头稍过后再去柘林。
  王婆留正在大快朵颐,忽然听见楼梯口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接着走上一个面容倨傲的少年公子。王婆留一见那个少年,顿时慌了手脚,急忙把头垂下,若此时楼板有个裂缝,他只怕要钻下去了。原来那个到楼上吃饭的少年,却是唐三。真是冤家路窄,才脱虎口,又入狼窝。
  王婆留把手抚腮,半遮着脸庞,偷偷向唐三落脚处望去。又见唐三身后几个仆从抬着一个檀木箱子上来。仆从卸下箱子时,楼板时产生少许震动,看得箱子有些分量,少说有几百斤,难怪这些人走上楼梯时脚步显得如些沉重。王婆留心里有些惊诧,这小子干巴巴的扛着这箱子来吃饭,眼中又带些须警惕和急躁,这箱子装什么东西呢?难道说是银子?王婆留怀疑这檀木箱子里边装着银子,又不禁想到官兵的漕银劫案,不觉手心出汗。如果檀木箱子装的是银子,难道说太湖漕银劫案与这些人有关?
  唐三忙着点菜吃饭,也没注意王婆留隐藏在这酒楼之中。
  又听得楼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上一个唐装打扮的青年人和三个巡捕衣着的差人,青年人正是南京新上任的提刑官周全功。三个官差,其中一个王婆留认识,正是他启蒙老师邵仲文孙子邵竹君。另外两个差人王婆留不认识,却是周全功的得力助手钱威和王猛。
  王婆留见到这些人以后,面色大变,暗暗叫苦──真是晦气,不是冤家不聚头,撞上南墙,遇上死对头了。
  一会儿,又有几十个差人赶来,堵在酒楼出口。酒楼的老板见到这个阵仗,赶紧从柜台跑了出来,对周全功点头哈腰,陪笑道:“官爷,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啊!小店的税银可是早就交了呀?”
  第三十五章 身陷敌手
  周全功瞪了君山酒楼老板一眼,不耐烦地挥手说道:“没有你的事,我今天是依例巡逻,搜寻朝廷通缉犯──王婆留。”说着,他那犀利的目光一转,落在那些正在吃饭的食客身上,逐个打量。
  王婆留感到有些紧张,他为了掩饰身份,避免路上守岗的官兵怀疑,没有携带兵器。更糟糕的是,王婆留坐的位置十分显眼,走上二楼吃饭的食客都会有意无意往这个方向瞥一眼,因他座落的方位临窗透光,容易引起食客们注目。
  君山酒楼上食客攀话劝酒,有说有笑,象一群鸭子使劲叫唤,乱哄哄的吵作一团。周全功有些看不惯食客们无视他的存在,突然一声厉吼:“肃静,官差巡行抓贼,没相干的人赶紧结帐回避。”
  一时间,酒楼中的气氛立即紧张起来,原本吃饭的客人纷纷结帐离座,都跑到街上,站酒楼四周围观。偌大一个酒楼,只有唐三以及王婆留这几个食客端坐不动。
  周全功目光先落在唐三等人身上,惊讶万分地看了一眼唐三身边的檀木箱子,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点不满的意思。但他随即换上笑脸,拱手道:“唐三兄弟呀,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呀?太好了,我还没吃饭呢,添双筷子,大家一起吃吧。”唐三自然招手邀请,周全功正要找张椅子入座,抬头看见低头吃饭的王婆留,顿时惊呼一声,跳了起来。
  唐三本来背对王婆留,也没注意王婆留也在这里吃饭,顺着周全功的目光回头一看,看见王婆留就坐在离他数丈外的地方。他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一样,这件事确实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
  王婆留知道他这一次跑不掉了,死就死吧!这一刻,他已置生死于度外,悠然自得喝着酒,眼里空洞洞的不见一丝光彩,看得出他没有把眼前任何人放在眼内。他眼中无物,直接当周全功等人如空气般不存在。
  周全功右手按着剑柄,用那几乎踏破楼板的沉重脚步,雄赳赳气昂昂冲到的王婆留面前,疾言厉色道:“狗杂种,好大架子呀,见了大爷还装疯卖傻。老子以大明律之名命令你立即缴械投降,否则杀无赦!不服气,放马过来,我接下你的高招;没胆子就给我跪着替我舔脚丫!狗杂种,我警告你,别搞小花招妄想逃跑,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是要把你逮捕归案,依律法办。”
  王婆留握紧双拳,心中被怒火烧沸的热血瞬间涌上头颅,颅内血压飙涨,脖子额头血管如树根虬结显露。谁都能看出来,王婆留的愤怒已到达临界状态,只要有不知趣的人再接再厉煽风点火,他哪座愤怒的火山将会澎然爆发。
  周全功就是那个再接再厉煽风点火不知趣的人,他步步进逼,口水唾沫都几乎喷到王婆留险上,火上加油冷笑道:“你把南塘镇栖凤阁的淫妇小玉兰拐到哪里去了?你要老老实实给我交待清楚,不管你干还是你的同伙干的,你都难辞其咎,你都有罪!”
  王婆留只觉眼前金星乱迸,浑身发抖。南塘镇居民的白眼、辱骂、唾沫;这周全功和唐三他们的无情的嘲笑声,以及他们绝不留情的凶恨拳头;小玉兰悲愤无奈的哭泣声……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的洪流又一次袭击了他的大脑,使他的精神陷入疯狂的歇斯底里状态,他已忍无可忍了。一个人即使他本来是个正常人,但他若遇上一群蛮不讲理的疯子,他也将被传染疯狂的情绪变成一个彻底的疯子。周全功无疑是一个向正常人传播疯狂病的──“疯子”。
  你们这些人太过份了,羞我、辱我、骂我、毁我、欺我、害我;甚至是将我置以之死地而后快?他丫的,你们这些人既然如此不讲理,老子也不跟你讲什么道理──我直接消灭你们这些人的肉体,图个耳根清静还不行么?王婆留肺都给周全功气炸了,这时他只能选择诉诸武力解决这个问题。
  “我以大明律之名──命令你立即缴械投降,负隅顽抗,罪加一等!”周全功这句话是完全针对王婆留说的,他对王婆留这个假倭十分不屑,措辞十分严厉,表示他理正词严。
  王婆留早已出离愤怒,他的眼晴象两把刀,直接穿透周全功的灵魂,看穿这个家伙灵魂深处肮脏龌龊的本质──假以朝廷之名,公正之名,干谋取私利的事。这些自命为正人君子的家伙打着朝廷幌子,对不驯服他们的人进行残酷无情压制和打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王婆留心里清楚又明白,只要他在周全功装装孙子,表现一付俯首帖耳的奴才模样,周全功肯定会放过他。他绝对不能反抗周全功加诸他身上的痛苦,否则将会遭到周全功冷酷无情的镇压。
  “你看我身上有带武器吗?怎么缴械?”王婆留对周全功蛮横无理的要求感到愤愤不平,忍不住出言驳斥。
  “呵呵!”周全功冷笑道:“谁晓得你把武器藏到哪里去,也许藏在裤裆中,你下身带着那根东西也是邪恶的凶器。”
  唐三、钱威和王猛闻此妙语,俱忍俊不禁。这周全功的嘴巴伤人也够狠毒,几乎可以当刀使了。
  王婆留没再说什么,只见他双臂一振,如飞鸟起飞时煽动翅膀,搅起一股旋风。众人看到王婆留的身子突然间发生变化了,双手一生二,二变四,四变八……生化无极,似千手观音现身凡间。王婆留身上散发的气劲让人感到他象天神降临,酒楼内的空气压力在他的双臂搅拌下迅速增加了好几倍。当王婆留带着似真似幻的残像开始出击的时候,周全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象置身在汹涌澎湃的海浪波涛之中,王婆留身上媲美大自然力量的内气磅礴喷发。唐三、钱威、王猛和邵竹君都被这股无与伦比的气劲力量给挤压得纷纷后退。
  “王婆留,你用的是什么武功呀?可是下三滥的忍者魔法么?”周全功每次跟王婆留接仗过招,都被王婆留花样百出的武功打得大败而逃。现在,他又目睹王婆留使出一套他闻所未闻的恐怖武功,不免感到疑窦丛生,既惊讶又佩服,忍不住出言质询。
  王婆留虽然忙碌鼓劲发招,自尊心让他无法容忍周全功的质疑,百忙中回了周全功一句:“我练的才不是倭人迷惑人的忍者法术,而是货真价实的中土玄门武功──圆通融合功。”尽管王婆留中毒尚未康复,身上只余一至两成功力,只要他淋漓尽致发挥出来,仍然可以和周全功他们周旋一时片刻,寻找机会逃跑。
  “扯你的鸟蛋,你这个妖人,又用妖术……”周全功何尝不知道王婆留用的是一种神奇的武功,但他既不承认,也不看好,直截了当斥之为妖术。周全功练的是自私无为功,他身上发出的气劲很怪异,似乎天生并抗拒跟王婆留的圆通融合功汇通融合,恰恰是圆通融合功的克星,王婆留第二层境界的圆通融合功对周全功根本无法构成伤害。也就是说周全功能用他那套自私无为功制衡王婆留的圆通融合功。
  “王婆留,你逃不掉的,你必须死在我手里。”周全功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拔出腰间的龙泉宝剑,使出龙虎天师传授给他的御风浮云剑法。无数剑影一重重地在他的身上如箭离弦射了出来,那些剑影中带着刺眼的寒光,象长了眼晴一样集中威胁王婆留身体每个要害部位,同时巨大的剑光气罩也把王婆留整个人团团包裹起来。
  不过在场的高手们都看出来,周全功的自私无为功根本不能跟王婆留的圆通融合功相提并论,周全功要不是凭借着手中锋利的龙泉宝剑克制着王婆留的圆通融合功正常发挥,他早就输了。
  凌厉的气劲从王婆留的双掌间发出来,象两条桀獒不驯的巨龙咆哮呼啸,盘踞、守护在王婆留身周,不容周全功的剑尖接近他的身体。
  唐三、钱威、王猛也出手配合周全功围攻王婆留。唐三满眼警惕地留意着王婆留一举一动,他曾经和王婆留交过手,最清楚王婆留底细,所以一出手就用出唐手道那凌厉的攻击──推肝裂胆击。企图把王婆留一击致死。他晓得王婆留的圆通融合功经久耐战,那一波波吸收周围人群的能量以及天地元气的圆通融合功犹如滔滔不绝的长河大江,一浪接一浪,延绵不绝,直至把对手拖垮为止。绝不给王婆留一点喘息的机会,必须迅速把王婆留彻底解决,否则他们会输得很难看。
  钱威、王猛在周全功发绝招“浮云遮眼”攻击时,也联手打出一道合流的气劲,意欲推崩王婆留的防守气墙。一道剑光,两道气流,相辅相成。宛如洪流夹着一根参天巨木,直扑王婆留的丹田穴位。
  王婆留发功一搡一引,把唐三、钱威、王猛和周全功发的气劲全部吸引到三人之间的轴心位置,即让他们围绕饭桌旋转。只听轰的一声,那强劲的气劲顿时把饭桌轰的粉碎,如花火四散飘落。但唐三扛来的檀木箱子却纹丝不动,一点破损也没有。
  一旁的邵竹君不免象猫见老鼠一样好奇心大起,忍不住问唐三道:“唐三兄弟,你的箱子装的是什么东西?”明明知道唐三不会鸟他,但他还是忍不住动问。
  王婆留忍不住提醒邵竹君道:“我怀疑是银子,不知那货从哪里抢来这笔不义之财,正打算搬回家呢!”
  邵竹君听说檀木箱子装的是银子,满面疑问,这檀木箱装的真是银子?这唐三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银子?。他听人说官兵漕银在太湖被强盗劫去的,难道说唐三跟此案有关?他是南京的副提刑官,被苏松提督曹邦辅责令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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