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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汉风1276-第145部分

小说: 汉风1276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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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吕文焕开城投降。
    “那还是六年前的事情了……”,汉江中流的乌蓬船上,张弘范长叹一声。 六年前。 以计破襄樊地他,志得意满之际写下了一首鹧鸪天:铁甲珊珊渡汉江,南蛮犹自不归降。 东西势列千层厚,南北军屯百万长。 弓扣月,剑磨霜,征鞍遥日下襄阳。 鬼门今日功劳了,好去临江醉一场。
    “嘿。 南蛮犹自不归降”,南蛮。 南蛮!张弘范捏着张南方琉球出的报纸,手指在微微发抖,他害怕,平生四十年来,就算在鄂州面对强悍的堂兄、大宋朝最杰出的马步军将领张世杰,就算在鼓鸣山极度不利的情况下,他都没有一丝动摇。 可现在,他第一次害怕了。
    张珪凑过去,想看看是什么能让永不言败的父亲如此失态,咦,又是那个南蛮伪皇帝楚风的《民族论》,长篇累牍地刊载着。
    元朝统治粗疏,以钢刀强弓治天下,也许是受限于蒙古贵族的文化水平。 终元一朝无文字狱之说,比起数百年后那个大兴文字狱地所谓满洲盛世,却是光明磊落了几分——甚至有蒙古族、色目人汉化之后写的诗词,通篇“胡尘”、“胡虏”、“腥膻”的字眼,却也好笑。 故而,大汉国家报能随着商队遍行天下。 并无官府查抄。
    张珪之前也看过这份新奇的报纸,《民族论》似乎是连载了好久的呀!他挪到父亲身后,细细一看,却是对父亲那首鹧鸪天的评论:
    我汉人,一传炎黄而华夏,秦汉一统,华夏归汉。 夏商周、秦汉晋、隋唐宋,一国一朝传数十数百年,而民族之传承越数千年矣……
    天下有夷夏之别,华夏夷狄则夷狄之。 夷狄华夏则华夏之……
    忠。 有忠于民族者,有忠于一家一姓一人者。 高宗十二金牌号令班师,若岳帅对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则岳帅为忠,为奸?
    夫“迎还二圣”,则高宗如何自处?为此,秦桧媾和金人,是忠于高宗者,亦叛于民族者……
    霍去病封狼居胥,弱冠而名垂千古;石敬瑭割燕云十六州,儿皇帝为天下笑。 今张弘范称同胞同族为“南蛮”,则其祖宗是汉人耶,是蒙古鞑虏铁木真耶?
    元和姓纂曾言,黄帝第五子清阳生辉,为弓正,观弧星始制弓矢,主祀弧星,因姓张氏。 鸿范本黄帝苗裔、堂堂汉人,而助鞑虏、屠同族,千载之下,数典忘祖者,以此为甚!
    鸿范之余,尚有李恒认贼作父、留梦炎趋炎附势、范文虎为虎作伥,若辈或为汉家子,或为党项奴,父母兄弟同族同胞之血仇未报,却甘为鞑虏鹰犬。 窃闻虎豹尚不食其同类,则诸人之行径,实为禽兽不如……
    每看一行字,张珪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知道,父亲饱读诗书,每每自勉以忠义事君王,要做个大元朝地开国功臣,甚至以古之名臣魏征、李靖自诩,常常犯言直谏。 他一辈子奋斗的目标,就是在大元朝的凌烟阁上画影图形、名传后世,还亲口说过要在崖山灭宋后勒石纪功:张弘范灭宋于此。
    可现在,现在这可恶的楚贼,提出的理论闻所未闻,却偏偏无法辩驳,如果百年后新儒学继承道统,则我父子一生作为,是蒙古忠臣,还是汉族奸叛?张珪后背上,冷汗刷刷的朝下流。
    此时的张弘范,脑中有两个声音在不停的说话。
    一个说:你是大元皇帝地忠臣,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一刀一枪搏个封妻荫子,你没错,你是大元朝当之无愧的开国功臣!
    另一个却说:得了吧,你在襄樊、在湖州、在鄂州、在两浙,你疯狂的屠杀同族,你的同胞们成千上万的倒在你的屠刀之下!你是个汉奸、刽子手、叛徒,认贼作父、数典忘祖,看,你地手上,还沾满了同胞的血,沾满了你兄弟姐妹百姓父老的鲜血!
    哇~张弘范脑中天人交战,一口污血喷出,污脏了的袍子血迹斑斑,更让他如癫如狂。
    “大元朝君贤臣忠,南蛮子主弱臣奸,我是有道伐无道,天命在元、曆数有归,我是顺天应命!大汗视我如肱股,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君!”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滔滔汉江,疯狂的大声吼叫。
    张珪忧心忡忡的看着父亲,他发现,父亲往日自信的眼神中,隐藏着深深的困惑。
    登岸了,三四个家仆,父子两人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从赣南赶往大都。 兵败闽西,唆都被杀,张弘范并没有急于上大都请罪,而是在赣南慢慢整理军队,修治兵甲,好不容易才稳定南方地形势。
    在南方局势基本稳定地前提下,蒙汉都元帅张弘范才离开赣南北上大都,他的一番作为,让心怀怨愤地塔出、嫉妒战功的李恒都佩服不已,大败之下,不是急于上京请罪,而是在岗位上做好应对工作,这确实是难得的大将气度。
    张珪知道,父亲的作为不仅仅是给塔出、李恒看的,甚至不是给忽必烈汗看的,而是在拖延时间。 父亲写了一封信,派人飞骑传给漠北对抗叛贼海都的伯颜丞相,信上的内容虽然谁也不知道,但张珪大概能猜到信上的内容。
    伯颜丞相是蒙古人中的龙凤之才,他的心胸比大草原还要宽阔……但愿那封信,能起到应有的作用吧!张珪在心中默默的祈祷。
    “啊~啊~啊~”忽必烈跛着一条腿,身上沾满了血污,花白的胡子根根翘起,眼睛中充满了绝望,那样子不像君临天下的蒙古大汗,而像一匹受伤的野兽。
    他的手上拿着弯刀,他的脚下伏着一位倒霉的嫔妃,千娇百媚的人儿,变做了无头的冤鬼——她只不过运气不好,恰逢大汗爆发怒气,便南逃死亡的命运。
    整个大元朝,只有忽必烈一个人是站着的,其他的人只不过是他的奴隶,生杀予夺取决于心。 不要说小小的高丽妃子,便是伯颜、张弘范这样的人中龙凤,同样是大汗的奴隶,生死由他一言而决。
    生杀予夺,顺昌逆亡,至高无上的权力,忽必烈享受这种感觉,可今天,他第一次讨厌这种感觉,讨厌得想割自己一刀,当然,他不会真的这么干,所以倒霉的是高丽新进贡的漂亮嫔妃。
    书桌上,有伯颜丞相从漠北发来的奏折:辽东漠北叛贼难平呵,全为了蒙古人的情意。 虎不吃虎呵鹰不吃鹰,草原的健儿对草原的健儿手下留情。 大汗的士兵虽然骁勇,却不愿对黄金家族的哥哥弟弟们赶尽杀绝。
    调张弘范带南方的汉人北上,必会竭力死战;微臣领着漠北的勇士去平南蛮,勇士们必然欢喜。 汗八里的城垣呵,便会兼顾如昔!
    好办法,好办法啊!忽必烈一眼就看出这个计策的妙处,第一次打平海都,就多亏了汉人出力,而南方的新附军尾大不掉,正好让他们到蒙古高原上做消耗!
    可是,唯一的问题,便是七天之前,在伊氏帖木儿、伊彻查拉、阿合马等人的建议下,勒令张弘范自杀的命令,已用站赤急报发出!
    “用海东青传令天下,朕赦免张弘范,朕还要用他!叫他不要死,不准死!”忽必烈咆哮着,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传令的使者走得慢些。
    “张弘范免死,大汗赦免了张大帅,大汗还要用张大帅!”襄阳以东十里,汉水渡口,当地镇守的达鲁花赤带着千人队,漫山遍野的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
    传令的使者手足无措,他刚刚传达了大汗的命令,并亲眼看着张大帅服下致命的毒药!
    张珪脸上一片灰败,晚了,晚了!
    张弘范倚靠在半截树桩上,嘴角血迹乌黑,瞳孔中已没了生命的光彩。
    汉水叱诧呜咽,一如当年。
  第232章 准备好竹杠
     楚风来到了自己熟悉的泉州,在这里,他有着太多的回忆,可如今的泉州城,让他找不到回忆中的影子。
    初到泉州,万帆竞渡、百轲争流,街市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峨冠博带的汉人、黑黑瘦瘦的天竺人、矮小的占城三佛齐马来人、鹰钩鼻子灰蓝眼珠的大食人,你来我往买卖交易,这座光明之城、刺桐之城以南宋特有的繁华,吸引着各族商人远涉重洋来到她的怀抱,把波斯的地毯、天竺的宝石、撒马尔罕的猫眼、三佛齐的香料运来,在这里交换中华的瓷器、丝绸和茶叶。
    那时候的泉州,充满了勃勃生机,她的胸怀是如此的博大,清真寺、天主堂、佛寺和道观和平相处,白色、黑色、黄色皮肤的人们平等往来。
    后来蒲寿庚叛宋降元,随张世杰攻进城中,那时候的泉州已经历过锦田山的大屠杀,有唆都对许陈两家的血洗,有南少林的喋血,有淮军在校场的不屈,战火洗礼之后,泉州百姓的眼睛中燃烧着火苗,那是对蒙元,对蒙元帮凶蒲氏家族,乃至对全体色目人的仇恨,可那个时候,市面上还是繁荣的,诛杀蒲寿庚之后,人们脸上还有高兴的笑容。
    现在的泉州,自行朝入海后,被唆都以血腥手腕统治两年,市面的萧条,让楚风不由得自问:这还是那个记忆中的国际大都市,把文明的辉煌从南洋诸岛一直播撒到东非沿岸地光明之城吗?
    街面上。 关门闭户,垃圾成堆,白日里野狗竟然在正街上游荡,它们血红的眼珠,让人不寒而栗,肮脏、毛发蓬乱,身上受人类驯化的痕迹荡然无存。 它们似乎已经退化成了祖宗,狼的形象。
    各族百姓们怒目而视。 再也见不到昔日的融洽,蒙元实行蒙古、色目(西域各族)、汉人(主要是北方汉族,含部分汉化金人、契丹人)、南人(主要是南方汉族,含畲族苗族等南方少数民族)四等人的分法,给这里的百姓留下了深深地创伤,仇恨的种子一经播下,便会在人们地心头生根发芽……
    唆都败亡。 留守泉州之弱旅惶惶不可终日,闻汉军挟败张弘范、斩唆都之余威而来,皆鼠窜入福州,元福建安抚使王积翁重金结好范文虎,约为救应,行固守福州之策,泉州一空。 楚风、陈淑桢遂入泉州。
    易仆拉欣易老爷的轿子,匆匆走过丝街。 他悄悄揭开轿帘子,昔日繁花似锦的丝绸交易大街,空荡荡的没了几分人气,就和刚刚经过的香街、磁街和花街一样萧条。 这些代表着光明之城富庶和繁华的街道依然存在,但街上再也不会有那么摩肩接踵的人群,再也不会有操着各种语言地、带着浓厚生活气息的讨价还价。 安拉的仆人、天父的羔羊、佛陀的信徒和孔孟的门生。 在街上碰了面,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如兄弟般打着招呼,用南腔北调的汉语,道一句“恭喜发财”。
    大食人蒲寿庚叛宋降元,血腥屠戮了城内的赵宋皇族,引唆都在锦田山下杀害了三万逃难地无辜百姓,最后更在张世杰攻城前,杀害了两千名不屈的淮军士兵。 虽然被楚风明正典刑,可他的行为导致城内各族群之间。 出现了一道难以弥合的裂痕。
    蒲寿庚死了。 行朝下海退走了,唆都带着战无不胜的蒙古军来了。 城中色目人以投降的方式换来地基督徒、穆斯林和犹太人的财产安全,自己取得了二等公民的待遇,却心安理得的把汉族百姓置于四等奴隶的境地。
    当蒙古人踢破汉人家门的时候,我们有没有在旁边暗暗发笑?当蒙古人把屠刀砍向汉人的时候,我们有没有帮他把屠刀举得更高?当汉人百姓到相对安全的清真寺、天主堂避难的时候,我们有没有把他们推出神圣的大门?扪心自问,易仆拉欣一个问题也不敢回答,他只知道,自己给唆都“捐助”了两千两银子、五千石粮食,换来了大元朝地一块千户平金牌。
    汉人会不会饶恕背叛者?蒲寿庚地可悲下场历历在目。 虽然没有蒲家那么大的恶行,可自己毕竟帮过蒙古人啊!
    易仆拉欣做梦都被惊醒过好几次,每次在梦中,他都梦到了鲜血,比老家红海亚丁湾更广阔、比贝都应沙漠中地沙粒更多的鲜血,把他紧紧的包围。
    作为蒲寿庚的同族,在色目人中,他更为惶惶不可终日,接到了犹太人亚伯拉罕的请帖,当即坐上轿子,匆忙往亚伯拉罕,汉人口中的亚老爷家赶去。
    犹太人的家里,聚集着十字军的同族、安拉的子民和毗湿奴的婆罗门,这样奇特的景象,除了海纳百川的中华,全世界绝无仅有。
    “静一静,静一静!”亚老爷嗓子微微发疼,熬了一个通宵,才在汉人师爷的帮助下想出这个点子,为了保全生命财产,可真是不容易啊!
    大厅里,黄、棕、白、黑各种肤色,卷曲、顺直、梳着髻、包着头巾各种发型的人们,操着不同腔调的汉语,彼此争论。 他们本来就是各种神祗的信徒,来自不同的、甚至互相敌对的民族,为了生存而聚集到一起,但要他们统一意见,可是千难万难。
    “你们都不要命了么?你们的钱财,还要不要?”亚老爷憋出全身力气喊了这么句,终于让乱哄哄的人群安静下来。
    大家不远万里到中国来,还不是为了发财致富?阿布。泰马木在《坚贞诗集》说:“你抛弃自己的故乡,不是为了寻找天堂,却是那面包和椰枣,把你吸引到了远方。 ”如果失去了生命和财产,一切分歧都没了意义。
    “大家静静,听亚老爷说话!”易仆拉欣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可不愿意向异教徒行礼,便朝上按汉人的规矩拱手道:“请问亚老爷有何高见,能指引迷途的骆驼走出沙漠?”
    “《托拉》为我们指明方向,《塔木德》给我们智慧。 ”亚老爷故作玄虚的说:“在座的诸位,恐怕都有对不起汉人的地方,只不过,到底双手还没沾上血腥吧?”
    众人齐齐点头,是的,有蒲寿庚惨死的前车之鉴,他们都留了几分余地,没敢对汉人太过分,当然,所谓的“没太过分”只是和残暴的蒙古人相比,实际上,也很能激起汉人的愤怒了。
    “那么,还有挽回的余地。 ”亚伯拉罕抛出汉人师爷的话:“楚皇帝刚刚登基,按照汉人的传统,他必定喜欢四夷来朝的场面,我们就可以投其所好了。 第一,大家一起去恭贺他,按汉人的说法,这叫做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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