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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1908远东狂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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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亲信继任之后,才一步三回头的赶往京城就任京官。
  这叫“恋栈”!同僚白眼,朝廷忌讳,若无意外,袁世凯离滚蛋也不远了。
  一个张之洞,一个袁世凯,两相比较,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一眼便可看出,但是,现在这位端方端大人却一口咬定,导致他被变兵扣押的罪魁祸首竟是忠心国事的张南皮,而且,他编练出来的新军就是乱党的大本营!若是张中堂在此,非当场气死不可。
  “张南皮呀,张南皮,爷跟你没完,跟你没完!爷要是活着回到京里,非重重参你一本不可!包庇乱党,其心可诛!”端方缩在角落,有一句没一句的哼哼着。
  张之洞若是包庇乱党,那天底下就没有不包庇乱党的官儿了,死在张南皮手里的乱党首脑,如果从庚子年的唐才常等人算起的话,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那唐才常据说还是他张南皮的座下弟子,连师生之情都不顾,这已足见他张南皮对朝廷的忠心,当然,这也能看出他的处事圆滑,八面玲珑,不然的话,他又怎能以清流出身而坐镇一方,成为手握实权的封疆大吏?连当年权势熏天的李鸿章一伙都扳不倒他,足见他的本事了。
  在荫昌等人看来,端方这些话只能代表一件事:他的“弹震症”又犯了。
  也真难为了他了,叛军向兵营和镇里放了两百多炮,能撑到现在才发病,他端方也算是旗人里难得的爷们了。
  第019章 革命军的秘密
  黑屋里静了下来,只有端方还在嘟哝,除此之外,还从角落传来些呼噜声,几个神经大条的武夫正伴着端方的牢骚酣然入睡。兵变折腾了一夜,虽说多数人睡不着,但总有那么几个好汉撑不住眼皮的,没办法,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通宵青楼搓麻将、白天公堂会周公,这就是这晚清官场的真实写照。
  “别说了,哥,消停消停,你也不嫌累啊。”黑暗中传来端锦的话。这端锦是端方的嫡亲弟弟,兄弟俩关系亲密,此次端方奉旨阅兵,也将端锦带来观操,长长见识,后来安庆乱起,端方谁也信不过,于是便让他弟弟端锦去掌管辎重船队,控制弹药和大炮,黄泥港兵变之后,这端锦也被变兵拿住,押解过来,正是从端锦的嘴里,端方、荫昌等人才得知,一支不知从哪里过来的“水鬼”部队趁夜泅水摸到辎重船上,就此夺取了大量武器弹药和全部的大炮。
  “啪!”
  “你这笨蛋!若不是你懈怠,叛军哪儿来的大炮?”
  端方抽了端锦一记耳光,骂了几句。
  众人都知道端锦这记耳光挨得冤枉,叛军架在山上的大炮压根就不是辎重船上夺来的,端锦这是替人受过,如果不是他端方优柔寡断,顿兵不进的话,或许这场兵变根本就挑唆不起来。
  说到底,这就叫气运,或许,这大清国的国运是快到头了。
  荫昌想去安慰端方一下,但刚直了直腰,却又坐了回去,现在这种时候,连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慰旁人?省省力气,养养精神,免得吃刀的时候给旗人丢脸,怎么说,也是当年从龙入关的八旗健儿的后裔不是?回头想想,这些年来自己该享受过的都享受过了,死在这里也没啥可遗憾的,若是被叛军杀死,少不得入昭忠祠,遗孤也少不了朝廷荫恩封赏,怎么算都不能算吃亏。
  “大人,咱们关在这里,他们又不提审,又不动刑,到底打得啥念头?”一个蹲在荫昌身边的人问道。
  荫昌扭头望去,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从声音判断,正是第八镇的统制官张彪,不过也不知是否是他颈部受伤的关系,声音有些变样。
  “想那么多做甚?该吃刀吃刀,该遣返遣返。”另一个官员替荫昌回答道,听声音,却是江苏新军第九镇的统制官徐绍桢,虽然起义军有意招降他,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将他提出监房的意思,这屋里的人也不知道他曾经向杨王鹏等人透露过自己的“反正”念头。
  难得有人与自己一样豁达,荫昌不由多看了那“书痴”几眼,在他看来,徐绍桢真不像个军人,身上的书生气太浓,性格也不刚强,优柔寡断,有谋无勇,连手下也约束不住,做个参谋很合适,但叫他统率一军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真不知道当初是谁把他提到统制官的位置上的,荫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庆那公司”。
  听到几人说话,屋里一时静了下来,就连那端方也停止了哼哼,好象徐绍桢知道问题的答案一样。关在这黑屋里这么长时间,连个提审的人都没来,这确实让众人摸不着头脑,不知叛军将会如何处置他们这帮“狗官”。
  沉默中,屋里的人听见外头传来几声口令,屋外的哨兵换岗了。
  “两个钟头换一次岗。”张彪咕哝道,虽然挂表已被搜走,但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很准确的判断出了看守的换岗间隔。
  众人心念一动,他们不是没有想过逃出去,但这屋子本是镇里一户大户人家的牲口圈,也不知是否为了炫耀,这牲口圈竟是用灰砖洋灰砌的,坚固之极,就连房梁也是规规整整,比小户人家的堂屋都好,要想从这里逃出去,基本上是在做梦,再说了,外头哨兵手里的洋枪也不是摆设,所以,众人也就是想想便放下了这个念头。
  众人正各自转着心思时,却听见外头那两个刚上岗的哨兵开始嘀咕:
  “兄弟,这么冷的天,当官的也不给咱们件暖和的棉袄穿穿。”
  “得了吧你,有大衣穿就不错了,你没看么?先锋官连大衣都没穿,他们可是从安庆跑过来的,人家安庆新军连大衣都没有就在闹革命,咱们湖北兵怎么说,也不能被他们比下去啊,好歹咱湖北新军的饷银高啊,安徽佬穷啊,听说他们那地方的女人下地干活都是光着膀子的,为啥?怕磨烂了衣裳。”
  “那倒也是,要是叫安徽军官来提调咱们湖北兵,可有得受了。”
  “嘿嘿,安徽佬可听不懂咱湖北话,咱也听不懂安徽话,要真调安徽军官来,只怕连喊操都够戗。”
  从那两个哨兵的对话中,荫昌等人确定了一件事:煽动这次兵变的确实是从安庆过来的叛军,为首的是个什么“先锋官”,当时在山冈上架炮轰击的就是安庆新军。
  众人被关在这黑屋里,早就闷得难受,心里又惴惴不安,此时听到敌军士兵说话,当下人人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这时,那两个哨兵渐渐将话题转到了革命形势上。
  “兄弟,你说说,咱们这革命能不能成功?鞑子啥时候才能完蛋?咱汉人啥时候坐江山?”
  “这革命转眼就成!咱汉人用不了半年,准能坐江山!”
  “你咋就这么肯定?”
  “你没听当官的说么?咱们南方新军不是在自个儿造反,在北边,还有咱们的人呢!南边、北边一起造反,鞑子还能坐稳江山?”
  “啥意思?当官的说过啥?”
  “我问你,前后不过两天工夫,满清的狗皇帝和西太后一前一后赴了阴曹地府,你就不觉得奇怪?”
  “是有点怪。你说也是啊,不早不晚的,前脚皇帝死,后脚西太后也死了,若说他们都是病死的,也就只能骗骗傻子,莫说是当官的,就是我这个小兵也咂摸出了一点不对劲了。”
  “跟你说吧,我刚才给先锋官他们几位大人搬包裹的时候,他们就在议论,我偷偷竖着耳朵听了几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莫非这里头有什么蹊跷不成?”
  听到这里,屋子里所有的俘虏都屏住了呼吸,仔细聆听那小兵将说什么,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的死太过离奇,不由众人不好奇,哪怕他们自己现在也是命悬一线。
  第020章 扑朔迷离(上)
  却听那小兵说道:“原来,这满清的狗皇帝是被咱们革命军在北边的一位内应给毒死的!戊戌年六君子变法,皇帝是跟六君子一个鼻孔出气的,后来西太后杀了六君子,把皇帝也给关瀛台去了,这以后啊,这皇帝就不怎么管事了,虽说皇帝不管事,可到底是皇帝,每天山珍海味的吃着,人参鹿茸的补着,这小日子可比咱小老百姓强多了,皇帝是打定主意跟西太后比命长呢,等西太后一死,这皇帝就算是扶正了,只是皇帝却没想到,他的命是跟西太后的命连一块的,西太后活不长,这皇帝也活不长。其实呀,先死的是西太后,皇帝当时还没死,本来要被人扶回金銮殿坐龙椅的,可还没等皇帝从瀛台出来,就被一包砒霜送上西天了。”
  “啊?”另一个小兵惊讶道。“这么说,皇帝是后死的,那为啥朝廷要说是皇帝先死的?那个毒死皇帝的人又是谁?只怕是皇帝身边的人吧?我听说了,皇帝吃饭的时候,都有小太监先试毒的,想毒死皇帝,可不容易啊。”
  “听先锋官他们几位长官的意思,那个下毒的人是西太后身边的一个大太监,他怕皇帝坐龙椅后对他不利,于是就下手了,不过那个大太监也不是幕后主使,幕后策划一切的那个人,正是革命党潜伏在北边的一位内应,虽然几位大人没明说那人的名字,但我知道,那位内应不仅身居高位,而且在戊戌年皇帝变法的时候跟皇帝有过过节,如果皇帝亲政,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就是他,所以呀,他一见西太后病重,就开始谋划退路了,派人跑到南边,跟咱们革命党人搭上了线,答应做咱们革命党的内应,于是,等西太后一咽气,那人就联络大太监,布置了一番,照常传膳,假装太后还活着,然后用砒霜毒死了皇帝,又拖了小半天才宣布西太后已死,然后再勾结几位王爷、军机,扶了个小孩当皇帝,结果是皆大欢喜,大皇帝死了,小皇帝就是木偶,大家就都可以拼命的捞钱做官,为了掩人耳目,诏书颠倒了皇帝和西太后的死期,发出来的上谕就变了样了。听到皇帝死了,咱们南方革命党就趁机起义了,这既是与那位北边的内应商量好的条件,也是他答应给咱们的酬谢,那人说了,如果皇帝一死,天下人心动摇,就是革命的大好时候,只要咱们南方革命党一起,天下大乱,就更没人去关心皇帝死得蹊跷了,等咱们革命党占了南方各省,那位内应就在北边起兵声援,如果大事可成,他就和咱们革命党人划江而治,平分天下。”
  “厉害,厉害。不过如此一来,岂不是便宜了那个人?他占北边,咱们革命党占南边,岂不是成了南北朝了?”
  “那个人是汉人,南北朝就南北朝,总比鞑子骑在咱们头上好得多!”
  “那倒也是。”
  屋子外头的那两个小兵直管自说自话,浑然不知屋子里的一众俘虏已是呆若木鸡。
  没办法,他们听到的这个故事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乍一听似乎像是说书先生编得故事,但仔细一琢磨,这故事未免编得太过严丝合缝了些,如果不是真实的宫廷内幕的话,那么,编这个故事的人一定是个天才,而且对于宫廷、官场上的权利斗争了解得非常透彻。
  在场的人中有不少都是一二品的朝廷命官,尤其像端方、荫昌这样的旗人,身处权利中心,又是旗人贵胄,亲信、朋友遍布朝堂,消息自然灵通,对于他们来说,刚才那两个小兵的话里透出的意思非常明白,不需要旁人提醒,他们几乎同时都想起了同一个人:
  袁世凯!
  袁世凯,这个出身于官宦世家的男人,自从踏上仕途,身边总是不缺“伯乐”,官场之路走得可说是一帆风顺,甲午战争之后,更是趁势而起,靠着编练定武军的政绩赢得了朝廷大佬的欣赏,犹如一颗政坛新星冉冉升起,光彩照人,戊戌年后又被直隶总督荣禄收入夹袋,麾下定武军也成了武卫诸军中最有战斗力的一支新军,庚子年八国联军杀到京城,荣禄麾下的武卫诸军几乎被横扫一空,只有他袁世凯躲在山东看戏,一边打着“东南互保”的幌子跟李鸿章、张之洞等人眉来眼去,一边扫荡山东的义和拳,不仅保存了自己的实力,而且还赢得了洋人的好感,议和全权大臣李鸿章死后,他袁世凯就成了大清国朝廷和洋人共同青睐的人物,很好的充当了朝廷与列强之间皮条客的角色。
  庚子年被八国联军暴打一顿的清廷终于醒悟过来,为了讨好洋人,也为了维持统治,开始实行新政,而袁世凯也凭着对洋务的一知半解开始充当起了“新政先锋”的角色,从编练新军,到设立新式学堂,从奖励通商,到倡议立宪,种种迹象表明,他袁世凯真的是一个洋务健将、维新首脑,在洋人和立宪派的眼里,他袁世凯就是那个可以挽救这大清王朝的唯一人选。
  但是谁又曾想到过,当初就是这个袁世凯,在戊戌变法时首鼠两端,当看到维新派必败之后,便向荣禄出卖了维新派,如果不是他的告密,慈禧太后也不会对维新派痛下杀手,这个老谋深算的女人原本是打算对维新派诸君采取“冷处理”的,但自从得知了维新派联络袁世凯、密谋兵谏颐和园之后,原本并无性命之忧的“戊戌六君子”立即被人提出牢房,审也没审便被砍了脑袋,用自己的一腔热血将袁世凯的顶子染得通红,从此之后,袁世凯就步步高升,在慈禧太后心中的位置仅次于荣禄。
  对于这件事,袁世凯也曾极力撇清自己,在戊戌政变之后补记的一段日记中,极力否认了自己出卖维新派的举动,似乎他真是无辜的一样。
  但历史已证明一切!如果他袁世凯没有出卖维新派,又怎能赢得慈禧太后的青睐?就靠他编练新军?办理洋务?朝廷里不止他一个洋务人才,为什么慈禧只重用他一个?就是因为他曾经用行动向慈禧太后证明了自己的忠诚,证据就是六君子的人头。这年头,朝廷需要的不是人才,而是走狗,忠心耿耿的走狗!
  后世史学家经过认真研究,得出结论:无论袁世凯出卖维新派是在慈禧发动政变之前还是之后,他的行为都加重了这场政变的血腥程度,导致变法运动以极其惨烈的结局收场,虽然那场脱离实际的变法注定不会成功。
  对于袁世凯的表演,旁人或许不知,可端方和荫昌却是心里透亮,正是因为戊戌年间的背叛行径,光绪皇帝对袁世凯恨之入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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