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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1908远东狂人-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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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收拾起扁担和竹筐,会了帐后便起身离去。
  端锦走后,那秀才打扮的人将那碗馄饨细细品尝,吃完一碗,又买一碗,细嚼慢咽的吃了半个钟头,然后也会了帐起身走人,顺着小巷一直走到尽头,在一个卖纸烟的小贩跟前停住脚步,在那小贩托着的木盒里挑了几把纸烟,最后只买了几根,会了帐后便叫住一辆人力车,吩咐车夫去大前门火车站。
  秀才打扮的人走后,那卖纸烟的小贩游游逛逛又在小巷附近转了几圈,来回张望了许久,这才收了摊,背起烟盒向城北走去,进了间骡马店,向伙计问明茅房所在,便提着烟盒赶去茅房。
  进了茅房之后,小贩迅速打开装满纸烟的木盒,放在地上,在纸烟里摸来摸去,最后摸出一个一寸长的小纸卷,将那纸卷匆匆展开,却见那上头写着一行小字:
  “速拍电报回总号,告诉掌柜:曼佗罗已修剪,一切顺利,勿虑。铁桥。”
  小贩将这纸条上的内容默念几遍,将其记住,然后将纸条撕得粉碎,投进茅坑之中,随后背起装着纸烟的木盒,匆匆离开了骡马店,径往北京电报局走去。
  第272章 吴师长(上)
  闷热,灌进车厢的风都是热的,几乎连汗都带不走,耳朵里除了那“咣啷咣啷”的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也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鼻子所闻到的除了人身上的汗臭味之外,剩下的就是那角落里马桶散发出的阵阵臭气。
  闷罐子车厢里满满当当塞着一车厢的军人,土黄军装,镶金边的大檐帽,以及那脚上的牛皮军靴,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北洋军的官兵。
  作为北洋军官兵的一员,吴佩孚就侧身于这节闷罐子车厢里,由于闷热难当,像其他人一样,他也将那身土黄的军上衣脱了下去,并将大檐帽拿在手里,当成扇子使用,不过这点微风确实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仅仅只能给吴佩孚一些心理安慰而已。
  作为新任北洋第九师的代理师长,吴佩孚完全有资格乘坐一辆宽敞舒适、明亮凉爽的花车,但是他最终选择了这节闷罐子车厢作为此次旅行的交通工具,这倒并不完全是做作,所谓“上下同欲者胜”,自古带兵最忌讳的就是军中苦乐不均,苦乐不均就无法做到上下同欲,上下不能同欲,就不能百战不殆,吴佩孚之所以乘坐这辆闷罐子车厢,固然有向袁世凯表明心迹的意图,但更主要的还是为了给手下军官做出表率,为将北洋第九师打造成为北洋军中的佼佼者而身体力行。
  共和军总司令赵北既然能跟士兵在一口锅里搅马勺,那么,这第九师的吴师长当然也可以在这臭哄哄的闷罐子车厢里和士兵们使用同一只马桶。
  师长带头坐闷罐子车厢,底下的军官、参谋们自然也不好搞特殊待遇,也只能有样学样,和士兵们挤在车厢里忍受旅途的煎熬,如此一来,这趟军列竟无一节旅客车厢,几十节车厢全都是清一色的闷罐子车厢,只有最后的那辆守车稍微舒服点,可是却没有一个军官敢坐。
  北洋第九师是奉命南下河南增援的,目的地是河南郑州。
  湘黔事变之后,南方的实力派在调兵遣将,北洋自然也不能无动于衷,沿着京汉铁路摆下重兵,取得就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
  其实第九师并不能算完全的新建部队,这个师实际上是以原清军禁卫军的一个汉人步兵标为基础扩充而来,各部队里混杂了不少由原北洋新军中抽调的精锐,所以,这个师的战斗力还是相当可观的。
  吴佩孚是幸运的,第九师的师长原本内定的是段祺瑞的小舅子吴光新,但是由于吴光新还不到三十岁,太年轻,所以最终只当上了旅长,袁世凯到底还是更相信秀才出身的吴佩孚,这固然是因为吴佩孚年长的缘故,更是一种平衡之策。
  自从北洋军扩充以来,“北洋之虎”段祺瑞的势力增长的太猛,有必要平衡一下,所以,不属于段系的吴佩孚被袁世凯提拔上来,此次奉命南下增援,也是考验一下这位吴师长的能力,如果能力不足的话,还是要撤办的,毕竟,盯着第九师师长位置的大有人在,那位“北洋之狗”冯国璋也不是省油的灯,座下的亲信中也不乏军事干才,冯系力量也在趁着北洋军扩充的机会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吴佩孚当上第九师代理师长后,冯国璋更以当年任保定将弁学堂总办时的“师生情分”极尽拉拢之能事。
  不过吴佩孚明智的与冯国璋保持着距离,因为他知道,北洋集团现在的当家人是袁世凯,不是冯国璋冯老师。
  为了向袁大总统证明自己的能力,吴佩孚可算是挖空心思表现自己,不仅亲自率领先头部队走在最前头,而且拒绝乘坐冯国璋为他准备的花车,此举果然深得袁世凯之心,这趟军列路过彰德府的时候,袁世凯还亲自拍发电报慰问,并对吴佩孚“以身作则”大加赞赏,赞他是“北洋健将”,要北洋上下以吴师长为楷模,“以刻苦坚韧之心建百战不殆之师”。
  袁大总统百忙之中抽空专门拍发嘉奖电,此举令吴佩孚感激涕淋,士为知己者死,吴佩孚是打定决心要在南边好好表现一番了,纵然做不了袁大总统的韩信,也做个张良,好叫北洋上下看看,他吴佩孚吴子玉还对得起这份军饷,也叫南方那帮革命党看看,北洋军里有个能打仗、不怕死的吴师长。
  但是张良不好做,韩信更不好做,这一路从天津小站过来,吴佩孚算是体会到蒸土耳其浴的感受了,这仲夏时节,在闷罐子车厢里一呆就是一天一夜,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从来就没有干过,军用水壶也早就见了底,偏偏备下的干粮只有锅盔、油饼,这嗓子眼干得冒火,谁也不敢多看那干粮一眼。
  不过这种煎熬对于吴佩孚来说不算什么,当年日俄战争时他曾在中日联合侦察队做侦探,滴水成冰的冬夜出去侦察俄军情报,那种煎熬比之这仲夏时节的闷罐子车厢却也不遑多让,当年吴佩孚咬着牙坚持下来了,现在,他也有足够的信心在这闷罐子车厢里坚持下去。
  坚持就是胜利,坚持就是资历,北洋军上下最看重的就是这个资历,他吴佩孚为什么能够当上师长?就是因为他资历足够!
  举起军用水壶,将里头最后几滴水洒在了干渴的喉咙里,吴佩孚闭着嘴,仔细品味着那几滴茶水的滋味,那还是他在天津火车站灌的大碗茶,昨天就喝得见底了,由于沿途没敢停车,所以这军用水壶也就一直没续上茶水。
  见到吴师长喝水,坐在他身边的几个参谋和副官也下意识的举起军用水壶晃了晃,然后沮丧的放了回去,即使有水可喝,也是先孝敬长官的,众人哪里能分到多少?
  见部下们有些萎靡,吴佩孚笑着说道:“诸位,再忍忍,过几个小时就过黄河了,这火车停下加煤加水,咱们也可以在火车站上解渴了。叫人将那车门再拉开一些,多灌些风,多少可以驱驱暑气。”
  这话也是打气的话,其实那车门拉得再宽也没用,现在是夏季,酷热干燥,那从外头灌进来的风根本就是热风,连汗都吹不走,哪里能驱走暑气?
  说起来也是这火车走得太慢,没办法,不敢开得太快,否则的话容易倾覆,因为车上装了太多人、太多货,这些车厢又都是从天津火车站调过去的旧车厢,本就是外国淘汰的,年久失修,那铁制车轮磨损得可比钢制车轮厉害多了,好的车厢只有在经过两根铁轨接缝处的时候才会微微的蹦一下,可是这些车厢无论经过铁轨的哪个部分,都在蹦着,那“咣啷咣啷”的噪音让人烦躁不安。
  不过这一天一夜的连续行驶,吴佩孚已习惯了这种噪音,所以,当火车减慢速度的时候,他立刻就能感觉到那噪音频率的变化。
  终于,吴佩孚又感觉到了噪音的频率变化,不过这一次,这列火车不仅仅只是减慢了速度,它最终竟是停了下来。
  闷罐子车厢里的官兵们先是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一些性急的士兵已开始往车门那里挤过去,将坐在车门附近的士兵挤下了车厢。
  跟着欢腾的手下跳下车厢,吴佩孚左望望右望望,这里却是荒郊野外,哪里看得见火车站的影子?
  列车长匆匆奔了过来,脸色煞白。
  “为何停车?”吴佩孚问道。
  “回师长的话,前头信号灯打信号,叫咱们就在这里停车。前头十几里外就是黄河桃花峪铁桥,那里两岸各有一个小型调车场,确实不便冒险前进,万一撞上别的火车,这行程就更耽搁了。”
  列车长将停车的原因解释一番,不过他也不清楚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吴佩孚就没再问下去,打发几名马弁,骑了随车运过来的战马,飞奔到桃花峪铁桥打探。
  那些下了车的士兵和军官满世界寻找水源,吴佩孚好不容易才将队伍集合起来,分派人手到附近村庄寻找可以饮用的水源,但没等那些人全部返回复命,那几个去桃花峪打探的马弁已带着一辆马车飞奔而回,那赶车的车把式是个铁路工头。
  “师长,前方的桃花峪铁桥被人破坏,已无法通车了。”马弁带来的消息让吴佩孚惊骇莫名。
  “铁桥有重兵把守,如何能被破坏?”吴佩孚询问那名铁路工头。
  那人说道:“回大人的话,铁桥没被人破坏,被人破坏的是铁桥的引桥路基,上头的铁轨叫人扒了,连道钉都一起偷走了,上桥的地方和下桥的地方各有一里多长的空地,光秃秃的就剩下枕木了。这铁轨是昨晚扒掉的,守桥的兵都被人给绑起来了,今日天没亮的时候已有一列车在那地方脱轨倾覆了,没吊车的话,压根就拖不走。大人,这京汉线只怕是走不通了。”
  “什么人干的?竟敢拆毁铁路?守桥的是北洋军啊。”吴佩孚愕然问道。
  “据说是共和军的光头兵干的,不过,也只是传闻。那帮人确实胆大包天,他们不仅拆毁了铁轨,还在昨日深夜绑走了桃花峪铁桥管理处的洋人经理麦利那多先生,是摸进经理处将人绑走的,连守卫都没有惊动,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麦利那多先生是管理铁桥的技师,没有他指挥,这修复铁桥路基、铁轨的事情就没人拿准主意了,现在几位监工正在那里扯皮呢。”
  听了铁路工头的话,吴佩孚冷哼一声,想起了共和军那支神出鬼没的“光头营”,不过那仅仅只是传说而已,吴佩孚可不相信什么“神兵天降”的民间神话,他坚持认为那只不过是一支精锐的小部队而已,而且这铁轨未必就是他们拆的,河南是奋进会的地盘。
  “传令,马上集合部队,留下辎重营看守辎重,其他的人跑步前进,给我赶到桃花峪,在黄河上找渡口,咱们走着去郑州!”
  吴佩孚面无表情的下达了命令,参谋不敢怠慢,急忙吹号集合部队,不多时,这支一千余人的北洋军就整装出发了。
  骑在一匹白马上,吴佩孚向南方眺望,虽然只能看见村庄和旷野,但是他也能感觉到南方那紧张的空气。
  “共和军?哼!上次没跟你们正经的打过仗,这一次我吴某人倒是想会会那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赵总司令。北洋军的将领中固然有王占元、卢永祥那般没骨气的,可也有精忠报国、尽忠职守的,我吴佩孚吴子玉算一个!”
  第273章 吴师长(下)
  烈日当空,挥汗如雨,已是正午时分。
  军号声“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这是共和军的开伙号,现在已是午饭时间。
  这里是湖南北部的岳州,城西北郊,黄牛岗。
  由于这里地势较高,而且紧邻洞庭湖口,非常适合控制水路交通,因此共和军第五师在黄牛岗驻有一个炮兵连,装备六门山炮,控制这个战略要地,保卫长江和洞庭湖码头。
  只驻一个炮兵连似乎兵力有些单薄,但是实际上自从湘变以来,洞庭湖的巡防军水师已被共和军海军部队全部缴械遣散,现在的洞庭湖里基本上已看不见湘军的军事力量,只有一些零星的水匪,所以,与其说这个炮兵连是在保卫码头,不如说是显示一种军事存在。
  午饭的开伙号响起后,驻守黄牛岗的炮兵连官兵按照条令轮流去炊事班的露天食堂吃饭,但没等第一批人吃完,一队骑兵已策马飞奔而来,为首那人正是第五师师长吴振汉。
  吴振汉是从岳州城东的部队赶过来的,今日天不亮他就出城巡视各部队,正午时正好视察到黄牛岗炮兵连,于是顺便在这里吃午饭。
  师长赶到,炮兵连上下不敢怠慢,连长亲自端了碗过去,不过吴振汉倒也没摆什么师长的架子,粗瓷大碗一端,蹲在一棵树下,边吃边与连长说话,跟着吴师长一起过来的那些参谋副官也都是同样待遇,不过陪着他们吃饭的却是炮兵连的政宣员。
  现在共和军正规部队已完成整编,按照条令,甲种师每个连派驻两名政宣员,乙种师每个连派驻一名政宣员,这些识文断字的军官都是由共和军政宣委直接派下来的,只对政宣委负责,这些军官很特殊,因为他们并不指挥作战,也不能命令连长,连队的军事指挥权仍在连长手里,但是由于政宣员是政宣委派遣下来的,掌握着基层官兵叙功、褒奖的部分权力,并承担着基层连队的扫盲工作,所以政宣员在基层部队里也是很有权威的。
  用某些军官的话来说,这政宣员就是共和军里的“监军”,而且这个监军还是一层一层有组织的,连里有连代表,连以上是营代表,营以上是团代表,不过团以上就没有代表了,到了旅一级部队,设正副“政治委员”各一名,两名政治委员和旅长、师长组成“四人委员会”,全权监督各级政宣员的工作,防止他们渎职。
  这个政宣员制度还在摸索阶段,不过已取得非常明显的正面效果,共和军正规部队已完全摆脱了过去那种清末新军的影子,军官视士兵为奴仆、私产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共和军,那就是一支全新的部队,从组织上讲,这支部队已坚如磐石。
  驻守黄牛岗的炮兵连也有一位政宣员,名叫秦凌,原是江西新军的一名督队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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