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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部分

铁器时代-第301部分

小说: 铁器时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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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晚了,刘子光悻悻地对剩下的家将们说:“还跪着干什么,回府!”一帮人爬起来刚要走,管家刘福的马才赶到,这趟折腾可把刘福累坏了,他奔到侯爷跟前,翻身下马道:“侯爷,来了,终于来了。”
  刘子光没好气的说道:“说清楚,谁来了?”
  第六章 顾炎武和小明
  管家刘福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答道:“老爷,是夫人回来了。”刘子光明媒正娶过的女人一共有三个,但是能被刘福称作夫人的却只有彭静蓉一个,听到夫人回来的消息,刘子光长出一口气,这个烂摊子终于有人收拾了。刘子光不善于处理家庭矛盾,往往越弄越糟,彭静蓉知书达理,聪敏贤惠,年龄也长些,有她出面梳理各方关系是最合适的了。
  “夫人在何处?”刘子光急切地问道。
  “是奴才在路上遇到的,听说这边有事已经过来了,奴才马快,所以先到一步。”刘福一边说着,一边回身一指,果然见一辆马车从远处赶了过来,正是镇武侯府的四驾豪华马车,两边还有骑士护卫着。
  马车驶到跟前,帘子掀起,露出彭静蓉的笑脸:“怎么,妹妹又惹祸了?”刘子光长叹一口气,登上马车道:“边走边说吧。”
  原来彭静蓉刚从苏州回来,已经将知名大儒顾炎武请出了山,现正下榻在报恩寺里,本来是想请老先生到侯爵府暂住的,可是人家就是不领情,非要住在庙里,这年头的文化人出门都喜欢住在和尚庙或者道观里,显示自己的清雅脱俗,彭静蓉也就没再强求,安顿完了顾炎武,回府的路上正遇到刘福,这才赶了过来。
  听刘子光介绍了情况,彭静蓉蹙眉道:“老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各打五十大板啊,好歹你也问清楚原委再打骂不迟,虽说都是你刘家的媳妇,可赵雯毕竟代表了旅宋朝廷的脸面,怎么如此呵斥,妹妹固然顽劣,也不好随手就打啊,小丫头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我看你怎么收场。”
  刘子光傻眼了,道:“这可如何是好?”
  彭静蓉噗嗤一声笑出来:“相公,我吓唬你呢,没事的,女人嘛,哄哄就好了,你不会说话不是还有为妻我嘛,放心好了,这事交给我,回头你去见见顾先生,忙你们男人的正事去。”
  听了这话刘子光才放下心来,马车回到镇武侯府,两人携手来到后堂,发现先行来到的赵雯一行人正打点行装准备开路,刘子光奇道:“这是要去哪里?”一个太监答道:“公爷,陛下有旨,搬到我国使团驻地居住。”刘子光一下就急了:“怎么说走就走,这脾气也太大了吧。”看他又要发火,彭静蓉劝道:“相公别急,待我去和赵家妹子谈谈,你忙你的去吧。”
  刘子光无奈,只好暂退,他还不忘问一声下人:“二小姐和猫小姐回来了么?”下人道:“一直没看见回来。”刘子光长叹一声,这家已经全乱套了,索性不管了,一甩袖子出门去见顾炎武。
  顾炎武是当世大儒,但又不属于东林一党,学识渊博,品德高洁,在儒林中地位尊崇,请得他出山创办书院,定能和东林书院分庭抗礼,此人在满清入侵时曾经说过一句名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铁骨铮铮,掷地有声,经常为天下英雄所引用。他虽然才高八斗,但是不愿入仕,志愿潜心着书,教化世人,此番被请出山,不知道费了彭静蓉多少心血。
  关于顾炎武的档案,彭静蓉整理了一个小册子,让刘子光临时看看以便谈话时候能不冷场,刘子光随手一翻,发现这位老先生确实和其他才子有所不同,他不但在文学、哲学方面颇有造诣,在诸如经学、史学、音韵、小学、金石考古、方志舆地以及诗文诸学上,都有较深造诣,建树了承前启后之功。他继承明季学者的反理学思潮,不仅对陆王心学作了清算,而且在性与天道、理气、道器、知行、天理人欲诸多范畴上,都显示了与程朱理学迥异的为学旨趣。撰述了《天下郡国利病书》和《肇域志》。他还提倡“利国富民”,并认为“善为国者,藏之于民”。他大胆怀疑君权,并提出了具有早期民主启蒙思想色彩的“众治”的主张。总之这个人很对刘子光的胃口,是个实用型的人才。
  镇武侯的车驾到了报恩寺门口,和尚们飞也似的跑来迎接,知客僧忙前窜后,小沙弥屁滚尿流,老方丈也亲自迎出来,谁不知道镇武侯出了名的不信鬼神,这回到庙里来可是大大的给和尚们脸上增光了,老方丈梦吟主持的一张肥脸上堆的全是笑,问刘子光道:“侯爷,您是进香还是还愿呢?”
  刘子光道:“我来看顾先生的,烦请方丈引路。”
  梦吟脸色微变,但很快将失望的神情掩盖起来,道:“侯爷随老衲来。”亲自引着刘子光来到后院一所简陋的禅房,道:“顾先生就住在此间。”
  报恩寺是京城有名的皇家寺院,占地极广,清净雅致,文人墨客来到京城无处落脚往往喜欢借宿在这里,和尚们倒也有眼光,盖了不少禅房专门经营这个业务,有钱的主儿住好禅房,没有钱的就只能差房间了,顾炎武虽然是知名学者,但兜里没有几两银子,而且他执意不愿意彭静蓉出面帮忙,所以被和尚们安排在最差的房间。
  一行人到了门口,刚要进去,忽见一小童走出问道:“你们找谁?”刘子光道:“烦请小兄弟通报一声,就说学生刘子光来拜顾先生。”
  小童不过十一二岁,脸上还挂着清鼻涕,看见蟒袍玉带的刘子光和穿着锦銮袈裟的梦吟主持一点也不惧怕,拿棉袄袖子擦了一下鼻涕道:“老师睡觉了,你明天再来吧。”
  梦吟和尚大怒,刚要呵斥小童,刘子光道:“无妨,刘某等等便是。来人啊,取三千两银子给庙里,算是我帮顾先生捐的香油。”一听有三千两银子,梦吟主持虎躯一震,刚才还横眉冷目的胖脸又笑成了菊花,千恩万谢的去了。
  时间尚早,只有下午五点半的样子,想必是顾炎武旅途劳顿有些疲乏了,刘子光和颜悦色的问:“小兄弟,顾先生什么时候起身?”小童道:“不晓得。”说着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刘子光微笑,让侍卫飞跑出去买两个肉包子来,自己掀起袍子坐在门口静坐,小童也不理他,拿了把笤帚扫起院子来。
  过了一会,侍卫揣了两个香喷喷的大肉包子来了,小童闻到香味,肚子里的声音更响了,刘子光笑眯眯的把小童叫过来,把大肉包子塞给他,小童迟疑的看着慈眉善目的刘子光,想了想终于挡不住肚里馋虫的诱惑,大口大口吃起包子,一边吃一边还咕哝着:“真香。”刘子光道:“慢点吃,别噎着。”还让侍卫把水壶拿给小童喝。
  小童吃了两个大肉包子,将两只油手在屁股上一抹,看刘子光的目光亲切了许多,刘子光趁热打铁道:“顾先生睡得这么早,想必还没吃晚饭吧?”
  说道吃饭,小童一脸委屈:“老师睡得早,喜欢半夜起来喝酒看书,弄得我经常饿肚子。”此言一出,刘子光心里便有了底,忽然房间里传出一声咳嗽,小童低声道:“先生要起来小解了,我得赶紧去伺候。”说着迅速跑进屋去。
  不一会,屋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听起来是顾先生在尿尿,同时还有一个老者的训斥:“小明,你胆子大了是不?佛门净地竟敢吃大荤,谁给你的肉包子!”然后声音低了下去,似乎在对话,然后再次高了起来:“不见,老夫要睡觉。”
  房门打开,书童小明端着尿盆哭丧着脸走出来,也不敢和刘子光说话,走到茅房倒了尿之后继续扫地,刘子光不以为意,继续坐在门口等着。反正他这会也不想回家,想到那几个老婆他就头疼,还不如在这清净的庙里坐一会沾沾灵气呢。
  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到了夜间十一点左右,顾炎武才睡醒,刚爬起来就嚷嚷开了:“小明,快给老夫预备酒菜。”那厢小明答应一声,开始拾掇桌子,顾炎武披了棉袄出屋赏月,看见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忍不住吟出一首诗来,刚吟罢,门口传来喝彩声:“顾先生果然吟的一首好诗。”
  顾炎武眼睛近视,看不清楚,直到刘子光走到跟前才看见蟒袍玉带,虽说老顾视权贵为粪土,但是人家侯爷大冷的天坐在外面等了三个时辰还是让他很感动。
  “侯爷一直在?”顾炎武面色如常。
  “正是,子光未见先生大驾,岂敢离去。”刘子光笑语盈盈。
  “果然礼贤下士,刘夫人所言不虚。”顾炎武心中暗道,他是走遍名山大川的豪放洒脱之士,不拘小节惯了的,当下说道:“正巧顾某要进夜宵,侯爷不弃还请共饮一杯。”
  刘子光道:“如此幸甚。”
  第七章 雪夜畅谈
  进得屋来,只见一张方桌上摆了两坛酒,一碟笋干青豆,一碟豆腐干,还有两碗冷白饭,小明正蹲在一边给木炭炉子扇风,炉子上敦着水壶,房间里摆设简陋,木床上的铺盖很陈旧,两个藤箱的边角都磨损了,箱子盖掀开着,里面都是书。
  顾炎武招呼刘子光坐下,转头看小明已经有些瞌睡了,便道:“小明,早早吃了饭安歇吧。”小明诺一声,端过冷白饭来,用铁壶里的热水冲开,撒些盐粒子就蹲到一边大口吃起来,顾先生亲自将酒坛子的泥封打开,黄酒倒进一把小铜壶,放到炉子上炖起来,还对刘子光说:“酒菜粗鄙,还望海涵。”
  刘子光道:“哪里的话,刘某乃贫寒出身,怎会在意这个,只是这黄酒却是少了些佐料。”顾炎武听了笑道:“侯爷也是个会喝酒的人,黄酒加话梅冰糖上炉子烧热了最好喝,只是这两样佳物很是难得,所以只能将就了。”
  刘子光道:“刘某这里早为先生准备好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冰糖和话梅,顾炎武一见大喜,赶紧拿过来放进铜壶,鼻子又耸了几下,问道:“还有什么好菜?”刘子光道:“还有一包酱牛肉,怕先生怪罪,没敢拿出来。”
  顾炎武道:“无妨,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只有心中有佛,何须拘泥那些俗礼。”刘子光便又将怀中一大包酱牛肉拿了出来摊在桌子上,这是京城三真斋的上好牛肉,一片片切的极薄,闻着喷香,钩得小明馋虫大动,不住发出吞咽涎水的声音,顾炎武哈哈大笑,拿筷子夹了些牛肉放到小明碗里,转脸对刘子光道:“见笑了。”
  这哪是什么大儒,简直就是个慈祥的老爷爷,刘子光觉得很有趣,帮着盘子碗摆好,热腾腾的酒倒进黑陶小碗里,两人对饮起来。
  既然彭静蓉已经将顾老先生请出了山,就没有什么需要多废话的了,需要的只是沟通了解,刘子光要办书院,请顾炎武当山长,这次会面就是校董和校长之间的谈话,顾炎武虽是大儒,但并无学究气,反而很洒脱,大概是名山大川走的多了,举手投足都带着豪气,他知道刘子光是武将出身,没什么学问,所以并不和他谈高深的东西,只是随意谈一些国计民生天下大事,都是茶楼酒肆里常见的话题,不过刘子光所言却不时令顾炎武大开眼界,从星象到地理,从西北局势到南海风云,从铜钱银锭之间的兑换到钱庄股票的买卖,每一个话题都能提出真知灼见,犀利的话语往往一语中的,扯谈了一会,顾炎武已经对这个著名的武夫刮目相看了。
  “侯爷说天下是个圆球?那岂不是这圆球背面的人要头朝下了?”顾炎武问道。
  “当然不会,这个叫万有引力,太复杂了,有空再慢慢和你说。”刘子光举起酒碗道,两小坛子酒喝的差不多了,刘子光已经成功将顾炎武忽悠住了,黄酒这玩意加了话梅冰糖再烧热,喝到肚子里暖唿唿的,却是不醉,两人酒正酣时,坛子却空了,这真是大煞风景,顾炎武起身推开窗子想去沽酒,只见门外竟然飘起了雪花,晚冬的杏花雪在漆黑的夜幕中,昏黄的油灯照射下纷纷扬扬,打着旋,落地即化,但是极美。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刘子光忽然咬文嚼字的吟出一首诗来,更令顾炎武震惊,虽然并不是他即兴作的诗,但是能应景地吟出凑趣的诗来,对于一个文盲来说已经不易了。见顾炎武要去买酒,刘子光劝道:“深更半夜的酒铺都上门板了,我倒是预备了一壶酒,就怕老先生不习惯。”说着走到门口从门旁拿起一个大葫芦道:“这是北方烈酒烧刀子,要不来点?”
  顾炎武哈哈大笑:“甚好!此物甚好!”他是好酒之人,只不过南方流行黄酒,烈酒很难沽到所以没有预备,今夜飘雪,再喝黄酒就有点不应景了,还是北方烈酒加牛肉来的痛快。
  此时小明已经吃完了白饭躺下了,顾炎武将小明的被角掖紧,招呼刘子光把小桌子和火炉搬到门外檐下,看着飘飘洒洒的雪花,将烈酒温了喝,刘子光趁势讲了一些自己当奴隶时候的励志小故事和后来打满清的宏伟战绩,这正应了顾炎武的名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感人的故事听得老头不胜唏嘘,一连敬了刘子光好几碗。
  “正所谓英雄莫问出处,侯爷以奴隶之身创下这盖世奇功,真是令我辈读书人汗颜啊。”顾炎武道。
  “哪里哪里,匹夫之勇罢了,怎及先生振臂一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千古名句激励着我中华千万人为国家民族而战,若论功绩还是先生强些。”刘子光这话确是发自肺腑,顾炎武听了也很受用,对刘子光的印象更好了一些。
  刘子光话锋一转,紧接着说:“武人救国只能解一时之急,关键还要靠文人来唤醒国人的良知,想当年北京沦陷之时,官员主动投降的不在少数,民族气节哪去了?我看是教化出了问题,所以才想请先生出山,把大明的青年人教育的骨头硬朗一些,我是粗人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出些银子,让贫寒学子都能读书,还要读好书,学成才,这个大任还需先生担当。”
  顾炎武道:“这个令夫人都介绍过了,本来小老儿还以为侯爷是为沽名钓誉,所以百般不肯,就是此次进京,也是想敷衍一下就走的,万没想到侯爷是如此高义,倒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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