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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部分

高衙内新传-第4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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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人多半以为大宋仍旧重视盟约,不纳降人,于是纵然对契丹失去了信心,亦不会再来投奔南朝。只怕都要去投女真了。这岂不是自缚手脚,而坐看女真壮大?至于砍了他的脑袋取悦契丹,就更加不妥了,自古杀降不祥,一刀下去人气大跌,手下武将忠诚度和民心降二十点还是少的……战略游戏玩多了,咳咳。
  越想越恼,看面前这个相貌堂堂的耶律余睹时,高强就觉得此人浑身上下开始冒热气,竟是一个偌大的烫手山芋!只得拱手道:“都统休慌,此事我已飞骑禀报朝廷,请官家定夺,都统且请在此少住,待朝堂圣旨到后,再作计较。”
  耶律余睹见说,亦是无法,只得将残酒吃了且去歇息。高强送出帐外,命人牢牢看住,不可生了意外,又捉着刘晏,问明这耶律余睹所部俱已在易州城下安置妥帖,外人不得切近,方才稍稍心安。
  时已夜深,高强心里有这件为难事,亦无心安歇,转身走了两步,忽觉身后脚步声响,回头看时,却见刘晏跟在后面,欲言又止,省起此人亦算得是降人,恐怕有话要说,便问道:“刘兄可有以教我?不妨直言,言者无罪。”
  刘晏见问,忙告了罪,趋近道:“相公,这耶律余睹此来,相公杀亦不得,放亦不得,想是为难,下官却有一计,相公不妨遣使知会北朝,言及此事,只说忽有辽国都统南奔,不知国中生何变乱,恐害了两国盟好,请他天祚帝示以国书。”
  “嗯?”这倒是高强之前没有想到的办法,一时还没想透个中奥妙,把眼睛只望刘晏。
  刘晏不慌不忙,续道:“方今我朝大兵压境,遣使索取燕云,两国间战云密布,那辽主天祚虽然不忿,惟其东有女真,南有大宋,国中又是空虚,断不敢轻易开战。如今相公将此事知会北朝,乃是借此逼他表明态度,教他不能推搪拖延,这厢又可命余睹放言,说那天祚本已答允交还南朝,奈何萧奉先谗言惑主,又遣兵与他相攻,逼得他只得南奔。如此将余睹南奔之事与我朝索讨燕云之事夹杂起来,其国中不知虚实,民心定必大乱,我朝趁机便可进兵收复燕云。至于耶律都统,一旦燕云事了,我朝向契丹示好,即可将耶律都统放归,那时契丹若想与本朝修好,势必要优待耶律都统,而耶律都统方引我大宋以自固,于是我大宋便在契丹朝廷上有了一个不二之臣;倘若契丹一意兴兵来攻,决意死战时,亦可将耶律余睹起用为将,命他招降契丹臣民,以削弱彼军,于我大宋亦是上佳。”
  “……”很是花了一点时间,高强才消化了刘晏的这番话,禁不住叫绝。在棋道当中,有一种战术叫做试应手,也就是当局面混沌,不知如何取舍的时候,不妨下一着闲棋,逼使对方作出选择,而后随机应变即可。刘晏此计就大有试应手的味道,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又和索讨燕云联系起来,逼得辽国先作出选择,自己便可相机而动,后中得先。
  月下来回踱步,越想越妙,不由得喜上眉梢,拍拍刘晏的肩膀道:“刘兄真乃大才,方今用人之际,我帐中正须才智之士,刘兄可有意助我?”刘晏自然是顺杆爬,连说固所愿也,不敢请尔,高强便委他为宣抚司参谋,军前听用,其八百骑子弟兵亦作为敢勇效用,隶属宣抚司麾下。
  事不宜迟,高强便即将耶律余睹又请了回来,将适才刘晏所献之计与他说了一遍,叫他这般依计而行。耶律余睹听说要造谣生事,初时还有些疑虑,高强便劝他,说道一不作二不休,如今天祚帝被奸臣谗惑,契丹国势危殆,他若能引来宋兵相助,存续大辽国祚,亦算是名标青史的功臣。“都统一心为国,眼前的区区声名却顾不得许多,待他日御宇澄清,都统为大辽佐命之臣时,自然处处分明。此所谓曲线救国之道也!”
  还别说,能听进去“宁与友邦,莫与家奴”这等话的人,确实具备了汉奸思维,当耶律余睹听到“曲线救国”这四个字的时候,眉宇间愁云顿时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精神奕奕,向高强慨然道:“相公可谓知我!但得存我大辽国祚时,我余睹区区一身又算得什么?相公放心,但有何驱使处,余睹任尔东西,必当尽心相助。”
  于是次日一早,高强便将耶律余睹发付出紫荆关去,将他骨肉军帐千余人亦皆放还,只留了其正妻一人,嫡子二人,送往河间府安置,权作人质。耶律余睹到了紫荆关外蔚州之地,便即大肆宣扬国中奸臣当道,天祚为人胁持,把自己说成是辽国无比的忠贞之士,其政治主张自然是要和南朝大宋结好,交还燕云汉地,两国永为兄弟之邦。
  这边高强便用宣抚司的名义致书契丹,言明此事。书到耶律大石手中,他虽然大骂不休,却也不敢怠慢,便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上京,途中听说天祚帝已经到了中京道阴凉河一带,指挥防秋事宜,于是使节又转往行在。
  南北消息传递需时,高强在每日的呈奏札子里写明此事,送往朝廷后,便即不理,依旧紧锣密鼓地预备进军燕云。每日里燕云两地的消息流水价传来,今天说是顺州有饥民抢粮,契丹护粮官军大肆杀戮,血流成河;明日又说燕京武清县有数百大户受了大宋粮食援助,以答允一旦王师进军至此,必竭力佐军;边境上逃亡南来的百姓络绎不绝,契丹官军士气低落,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凡此种种,无不显示出燕的民心涣散,将士无斗心,高强这边则是此消彼长,官军士气高昂,只待“的日”的到来,便即挥兵北上,收复这片沉沦北国二百年的汉人疆土。
  十二月二十日,有天祚使节,驸马萧特末自天祚行在赶来州,说道是奉了天祚旨意,来与南朝讲论交还燕云之事。此时耶律余睹亦在州军中,闻听是此人为使,不禁喜上眉梢,忙即求见高强,说道此人与他自来是一党,当日只因起事仓促,萧特末领兵在外,不曾知会他参与其事。如今天祚既知耶律余睹在南,复遣此人前来讲论交还燕云之事,必是天祚迫于形势,只得应允南朝之议,两国可不烦刀兵,交割燕云。
  “有这样的好事?”尽管对此结果抱着极大期待,高强还是半信半疑,不管天祚帝原先是作何想法,自打余睹兵败南奔之后,朝中势必是萧奉先一党占了上风,怎会任由天祚帝作出这样的选择?
  不管怎样,辽使在最后时限到来前南来答复,总是一个较为友好的姿态,比一言不发死抗到底要强。当下高强便命宣抚司上下整饬一新,文官换新装,武将俱披带,大开辕门,延请辽国使节萧特末。
  第十三卷 燕云下篇 第五三章
  “本以为契丹人乃是草原民族,不当弄许多斯文,想不到国书中亦是这等,比我大宋朝的圣旨制词也差不了多少。”高强一面听来使萧特末宣读国书,一面肚里嘀咕,好在来到此间看了不少制词文告,勉强不须翻译。
  这国书并未象高强梦里最狂野的想象那样,直接交还燕云各州,南北两朝永为兄弟之邦,辽国反以大义相责,说道两国盟好百年,地自有分,前此许割四州已是念及盟约,不忍妄动刀兵,生灵涂炭;不想南朝得寸进尺,竟要燕云全土,实不堪言。辽主本有心不许,奈何两朝百年不识兵戈,故遣使人宣讲祖宗盟约之美意,俾南朝细思云云。
  “说白了,不就是又舍不得割地,又不敢动手打么……”高强听罢国书,更不去理,便向来使萧特末问道:“使人自国中来,可知本朝使人叶学士一行安危?”
  那萧特末情知不妙,硬着头皮答曰,叶学士一行人俱皆安然,只是南朝国书实不堪受,当留于上京徐徐计议。高强一听就明白了,不就是扣留了使人,权作人质么?好办!“使人所携来国书,亦多不识之处,还请权留本朝徐徐计议,州中既有馆舍,请使人安居。”你留人质我也留,大家比着来吧,看来之所以派了这驸马萧特末前来下书,并不是什么辽主示好之意,多半是那萧奉先捣鬼,教此人来送死来。
  萧特末来时原亦知有此,当下亦不作态,昂然便去。这厢高强在帅座上一拍,喝道:“众将士!燕云本为汉地,沦落腥膻二百年矣!而今辽势已弱,我众方盛,收复失地此其时也,来日定当出兵,必当尽取燕地而止!”
  诸将轰然应诺,人心昂奋不已。韩世忠率先高呼战号,帐中数十员大小将领一起呼应:“我军~常胜!”喊到第二遍时。已是中军牙兵数百人亦加入进来,呼声震耳欲聋,大帐众人的耳朵都被回音震得嗡嗡作响:
  “我军~常胜!”
  待喊到第三遍时,涿州大营内外数万将士更是齐声高喊,一声声“常胜”如同海潮的回音一般,一波一波的直传扬出去,十里之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军~常胜!”
  “好!”高强竭尽全力大叫一声,心中一股豪气直塞胸臆:什么叫先声夺人?这就叫!
  良久之后,战号方渐渐消散,诸将事先皆已有成命,当下便向宣抚使合了各军的铜符木契,各自回营预备出兵。这时候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除非是接到宣抚司的正式公文敕命,否则诸将皆可自行决定何时越过边境——此乃宋军军法,在高强这里。则诸将皆须依照参议司所预设的指令进兵。否则以违律论处。
  大宋这里十几万大军盘马弯弓,对面的辽兵当然不是睁眼瞎子。数月来双方之间的紧张局势一日胜过一日,近来燕地更是传言满天飞,都说辽主天祚业已应允交割燕云汉地,还给南朝,后又反悔,使节耶律余睹甚而因此被逐,因此南军将以近日前来收取所约之地。
  在辽兵而言,若是空穴来风,有此谣言,多数人亦不会为之动摇。但事有凑巧,先是辽国应南朝之请,割让了四州,这四州本是燕云十六州之地,又是缘边州郡,素来城鄣严密,一旦割让之后就是藩篱尽撤,两国国界更不分明,这还不是进一步割地的前兆?更有甚者,燕地连年饥,辽国不以时抚循,反倒加派粮饷,责讨驮马,抓差拉夫,弄得民怨沸腾,燕的汉人多有接受了南朝粮食赈济的,盼望宋军前来收复失地之心真若大旱之望云霓一般。
  人心如此,对于谣言的态度便不一样,有那些仍旧对辽国存有忠心的臣子,当此时便是忧心忡忡,愁云满城。譬如耶律大石,当驸马萧特末奉使经过燕京时,他已从其口中探知辽主天祚拒绝了南朝割地之议,立知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他是领兵将帅,自然以兵事为先,目下宋军主力是在涿州,过了涿州境到良乡不过三十里,中间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而良乡城规模狭小,又是土城,以宋军的攻城能力,旦夕便下,委实不堪把守。
  思想再三,耶律大石先命人在将卢沟河上浮桥大半焚毁,留下两座,皆移至一处,留下两千骑把守。自己却只率百余骑,连夜向西疾驰近百里,望见大安山下一处营寨旗幡招展,便是奚军都统萧干大营所在。
  驰至近处,有部下舍利郎君报上名姓,守寨士卒下去通报过,不大功夫寨门开处,萧干单骑出迎,二将本是素识,当下亦不须客套,便即并马入寨。
  耶律大石一路上看来,见萧干营中士卒俱已收拾行装,连帐篷都在打包捆上奚车,人马俱是远行的装束,心中已满是疑窦。甫一进大帐,便即迫不及待地问道:“萧兄,战端将启,尔欲何往?”
  萧干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反问道:“大石,你说我这寨子可守得住么?”
  耶律大石一拍大腿,叫道:“不亏我与你相交一场,你我想到一处了!实不相瞒,小弟今日前来,便是要请萧兄移营,与我合兵一处,与南军决一死战!”
  萧干依旧面带微笑,略略歪着头道:“大石,你说要与南军决一死战,不知是如何死战?”
  耶律大石并未发觉萧干的异样,起身来几大步走到几案前,指着地图道:“萧兄请看,宋军若从涿州境内出兵,一则可经由良乡直取燕京,快马一日可抵燕京城下,中途惟有卢沟河一线可守;二可以偏师截尔大寨之后,断尔粮道,你这大营前有水,后有大安山,本是易守难攻之地,却亦是死地,如今宋军势大,委实不易抵挡。凡兵势贵合,我急趋来此,便是要请萧兄弃了此间大寨,与我合兵一处,一同迎击宋军!”
  萧干看着面前这慷慨陈词的老友,心中正不知什么滋味。他已于日前接到了宋军细作发来的密函,告以近日进兵燕云,敦促他率军出居庸关,则宋军亦不相攻击。适才耶律大石所见他营中打点行装之情景,便是因为萧干情知无法抵挡宋军,已命部下预备弃此大营,一旦宋军越过边境,便即徐徐向北,经昌平出居庸关而去。
  他素知耶律大石秉性刚烈忠直,实不忍见他送死,只是若要直言相告,恐怕耶律大石立时就要翻脸,到那时只有兵戎相见,兄弟相残了。况且他有心自立塞外为帝,根基还在塞外异族之中,并不想留下卖主恶名,更不能把耶律大石拿下去向宋军请赏。
  想了半天,萧干脸上的笑容忽而大了几分,点头道:“大石,我亦知你意。方今军兴散,一动只怕便不可收拾,惟有尽力激劝,使之蹈于死地,那时人自为战,庶几有一线生机。”他也走到几案前,叹了口气道:“若是涿易二州不失,宋军进兵必涉拒马河,我沿河据守,以逸待劳,尚有胜机。可如今……”
  耶律大石愤然道:“说得不错,朝廷割让四州,实为养虎遗患,事到如今还不是要战!萧兄,拒马河虽失,犹有卢沟河,你我不妨合兵一处,向兵士诡言退返燕京城中,至卢沟河上则分兵埋伏,以待宋军。那河上浮桥业已被我焚毁多处,只留两桥,宋军听闻我退返燕京守城,行军途中必不为备,我乘其半渡而奋起击之,教他南人尽数下卢沟河去喂了鱼虾!”说到后来,须髯戟张,一双环眼瞪得滚圆。
  萧干心里明白,耶律大石的这个策略,乃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辽兵军心涣散,士气低落的情形,他们这些带兵的将领是最清楚不过了,这种军队是经不起打硬仗的,只能捉住机会偷袭,而以燕京南面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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