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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部分

天下-第5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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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易推开张知节便扬长而去了,李璘连忙上前安抚道:“请贵使息怒,我这儿子一向目中无人,让贵使受委屈了,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
  张知节摸了摸脸,他脸上还火辣辣的痛,这个仇恨他记住了,他淡淡道:“我是奉大将军之命出使南营,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那好,贵使请!”
  张知节点点头,跟着李鳞走进了金丝大帐,大帐内,李璘正和一班谋士商量荆襄之事,见张知节进来,大家都站了起来。
  李白却一眼认出了张知节,他去过张筠府第几次,当时才十几岁的张知节向他请教写诗,虽然过去了近十年,他还是认出来了。
  “你不是张相国的公子吗?”
  张知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李白,李白可是他最崇拜的偶像,他愣住了,“李……太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白心中有些惭愧,当初张筠对他有点冷遇时,他曾写下‘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可今天他也成了吴王的幕僚,他只拱了拱手,没有多说什么。
  旁边的李璘更是惊讶,原来这个使者是张筠的儿子,张筠的儿子竟做了李庆安的使者。
  “原来是张相国公子,本王失礼了。”
  张知节已经从突见李白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又回到刚才的从容,他取出李庆安的亲笔信道:“吴王殿下,现在我是李大将军的使者,这是我家大将军给殿下的亲笔信。”
  一名侍卫接过信,呈给了李璘,李璘坐下来拆开了信,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李庆安信中的语气很客气,大家都是唐军,他不想多犯杀戮,劝李璘自己撤离江南,以免江南军全军覆没。
  第六百二十四章 岭南之军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张知节平安无事地走了,李璘却多了几分心事,他明白李庆安信中的意思,就是给他下最后通牒,命他撤出江南,按理,这就是他一直所想的事情,只是从前被荆襄所隔,他无法顺利西撤,一直令他无比沮丧。
  可不知为什么,现在荆襄已经被剑南军拿下了,他随时可以西撤,但李璘心中却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不那么甘心撤离江南了,或许是因为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对江南便又多了一分留恋,反正可以随时西撤,为什么他不试一试留下来呢?
  正是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让李璘心中充满了矛盾和苦恼,他背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帐中人有的劝他撤离,有的劝他留下。
  副帅李成式和幕僚李白劝他撤离,‘如今之计,应保留实力为上,以安西军的实力,又有李庆安亲征江南,绝非我们所能敌,不如将大军西撤到荆襄,取代从前李瑁的势力,对我们非但没有损失,而且能保存实力。’
  而另外三个谋士却异口同声劝李璘留下,‘北军不悉水战,又现造战船,没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是无法渡江,就算造出战船,又岂能和江南水军相比,哥舒翰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么勇猛的大将在水中却被艄公所杀,再说西撤后未必能呆在荆襄,说不定是去守南诏,况且河北安禄山未平,一旦安禄山反攻,李庆安只能撤军北上,最后必然划江而治,现在就放弃江南,未为过早,而且,如果李庆安能南渡进攻,他又何必遣使来威胁,这就说明他也束手无策了。’
  两派人争论不休,使李璘心中厌烦之极,“够了!都给我出去。”
  他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大帐,一屁股坐在软榻上,目光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江南地图,他怎么舍得放弃物宝天华的江南呢?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帐帘一掀,他的儿子李易快步走了进来,江南大军中恐怕只有他这个儿子不用禀报便可直接进帐了,李璘对儿子十分宠信,对他千依百顺,而且把部分军权也交给了他,不过今天他却有点恼火儿子对江北来使无礼。
  “那么急匆匆的,什么事?”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李易却摸透了父亲的心,他跪下道:“孩儿刚才太冲动,请父王责罚。”
  他不说自己无礼,而说自己冲动,冲动是因为年轻,有朝气,这些都可以原谅,尤其是父亲对儿子,哪有父亲骂儿子冲动的。
  李易这一跪,李璘心中的一丝不满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点点头道:“你冲动我不怪你,不过下次你要记住了,不要再鲁莽,今天要不是为父喊住你,你就让为父和张相国结下血海深仇了,你知道吗?那使者是张相国之子。”
  “孩儿已经知道了,所以孩儿很后悔,向父王请罪。”
  “算了,吸取教训就是了。”
  李璘见门口还有一个人,似乎要进来,便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按照李易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为这种事低头,莫说是张筠的儿子,就算是太子,他也一样不放在眼里,但如果他低头了,那只能说明他有求于父亲。
  “父王,孩儿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岭南五府经略使何广平率三万军北上了。”
  “什么!”
  李璘吃了一惊,何广平一直是效忠于北唐,他这时候北上,当然不是来帮自己,而是协助李庆安围剿自己,他急忙问道:“岭南军到哪里了?”
  李易回头一招手,门口的报信兵便走了进来,跪下道:“回禀王爷,岭南军已经到了洪州豫章,正向东开来。”
  岭南军没有走海路,这倒有点奇怪,不过李璘已经顾不上这个奇怪之处了,他心急火燎地走到地图前,将地图摊开,豫章也就是今天的南昌,岭南军北上,向东再行军半个月,便可抵达杭州、湖州,那可是江南的富庶之地,而且兵力极为空虚,如果真让他们占领杭州,那江南军可就腹背受敌了。
  这个突来的情报让李璘有些茫然失措了,但李易的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个何广平来得太及时了,正好可以用来给他提升军队的斗志和士气,而且李易非常动心,岭南军当然不能和安西军相提并论,他还从来没有机会指挥过一场大战,送上门来的美味佳肴,他怎么能放过。
  “父王不用担心,李庆安没有战船,一时渡不了大江,让孩儿率军去迎战岭南军,他们只有三万人,不足为虑,孩儿有把握一战击溃他们,这样,我们的军队将士气大振,父王,这是我们凝聚军心的良机啊!”
  李璘也有点被儿子说动了,如果是安西军,他是万万不敢去迎战,可现在是岭南军,那又另当别论了,他也想儿子去领兵作战,锻炼一下帅才,唯一担心的就是儿子太年轻。
  李璘想了想便道:“你去也可以,我让李成式做你副将,而且尽量多带军队,毕竟对方有三万人,你要两倍于他们,为父才能放心。”
  李易大喜,尽管他是想独立出战,不要李成式这个副将,但他知道,父亲准备带兵出战已经是对他的最大让步了,而且父亲给他六万大军,这是他彻底掌握军权的决定性一步。
  “谢父王,孩儿准备明天就出兵,将岭南军拦截在杭州、湖州以外。”
  ……
  李庆安在江北近一个月的平静,极大的减轻了江南军的压力,也使李璘分兵作战成为了可能,为了拦截北上的岭南军,十二月下旬,襄城王李易为主将,李成式为副帅,率六万大军离开了润州,向南方的杭州开去。
  扬州江都大营,就在李易领兵南下的第二天,一份详细的报告便摆在了李庆安的桌案上,从军队的总数量到各个军种的人数,战马的数量、粮草的运输,行军路线等等,各种数据都非常详细,这是一般斥候所办不到的,不容置疑,李庆安在江南军大营中已经安插了不少密探,甚至收买一些重要官员。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所设计的轨道演变着,唯一有些出入的是,李庆安以为李璘会派七万大军南下,但他预料多了,李璘最终只派了六万军南下,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事实上,李庆安从半年前便开始策划夺取江南了,他精心设计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包括夺取盐港;包括他宣布两个月内造三百艘大船;包括他派张知节出使江南,这一切都是他放的烟雾弹,他无所作为就是为了迷惑江南军,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安西军不悉水战,没有战船,无法渡江南下。
  他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迷惑对方,已经取得了初步成功,已经使李璘放松了警惕,派军队南下去迎战岭南军了。
  当然,岭南军北上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而且是重要的一环,他目的就是为了让李璘把军队调离长江,离开得越远越好,他之前所释放的一切烟雾弹,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
  南下夺取江南,对李庆安而言是易如反掌,就算没有战船,他也一样可以轻而易举办到,李璘的防御只是从江宁到江阴一线,那他完全可以在江宁以西的当涂用漕船渡江,或者江阴以东的胡逗岛渡江,就可以避开李璘的防御线,从而使安西骑兵直接杀向润州。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李璘的十万大军就会登上千艘战船入江,从长江西进,安西军在大江中远不是江南水军的对手,不仅会损失惨重,而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璘大军远走。
  这不是他的战略目的,他的战略目的不仅要夺取江南,而且要全歼李璘十万大军,这样一来,让李璘的军队离开长江就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了。
  李庆安轻轻把报告扔在桌上,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起身慢慢走到了帐门口,负手向南方望去,五天,最多五天时间,他就能得到李抱真的飞鸽传信。
  “大将军,那个李易虽勇烈,但他的自负会要了他性命!”一旁,张知节低声道。
  李庆安瞥了他一眼,他知道张知节在江南大营所遭受的侮辱,那一记耳光足以让张知节对李易记仇一辈子了。
  李庆安淡淡一笑道:“李易其人我在半年前便开始研究他了,他是李璘唯一的儿子,从小在深宫中长大,为所欲为,八岁那年因一件琐事亲手杀死了从小跟随他的小宦官,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十一岁时身材已如成人,十二岁那年,他强暴了李璘的一个姬妾,没有受到任何责罚,同年,他杀死了李璘的一名侍卫,却得到李璘的褒奖,从此弃文从武,李璘为他遍请天下有名的武师,教授了他一身高强的武艺,他今年只有十八岁,但死在他手下的人已经数不胜数了,被他强暴的女人也不可计数……”
  “此人就是恶魔!”张知节咬牙道。
  “不!”
  李庆安摇了摇头,不屑一顾道:“叫他恶魔他还不配,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小子罢了。”
  说到这里,李庆安脸上露出了一种轻蔑的笑意,“他使一杆大铁枪,他自以为重一百四十斤,实际上只重一百三十八斤,我对他的了解可能比他本人还清楚,李璘的军队必将败亡在他手中。”
  第六百二十五章 请君入瓮
  冬天的江南比北方少了几分肃杀,更多了一点温润,河水没有结冰,依然在缓缓地流淌着,也不是茫茫的冰雪世界,一个月前下了一场雪,已经融尽,只有在背阴处还有一堆堆凝成了冰渣的污雪,河边的杨柳光秃秃地垂挂着,但枝条已经出现了青绿之色,拂柳的风也不是那么寒冷了,已经带着一丝清新的、春天的气息。
  今天已是庆平元年的最后一天,明年就是新年了,尽管江南战火未平,但江南的民众还是按耐不住对新年的渴望,家家户户杀鸡宰羊,清扫房屋,悬挂桃符,用一种极大的热情来迎接新年的到来。
  经过了四天的行军,李易率领的六万江南大军已经抵达了杭州最南面的紫溪县以东,而岭南军行军缓慢,现在还在洪州的新昌县,两军相距约三百余里,李易得到情报,岭南军之所以行军缓慢是因为士兵不适应这边寒冷的气候,很多人都病倒了。
  这个消息令李易更加激动,他恨不得插上翅膀,一步飞到洪州,去痛击连行军都难以维持的岭南军,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披满光环的形象,挥师出击,血流百里,他李易成为了威震大唐的名将,对名将光环的渴望已经让李易到了几近疯狂的程度,他下令士兵昼夜不停行军,他的六万大军只有战马五千匹,其余都是步兵,尽管如此,还是一天一夜行军一百八十里,连战马都累得几乎倒闭,何况士兵。
  为此,李成式苦劝李易多次,在苦劝无效后,他们之间的矛盾终于爆发,午饭时,李成式带剑闯进了李易的营帐。
  “小王爷!我最后警告你。”
  李成式用剑指着李易,眼睛里喷射着怒火,他一字一句道:“你再敢这样亡命行军,不顾士兵死活,我将立刻带兵北上,你自己一个人去和岭南军作战吧!”
  李易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依然在慢慢悠悠地吃了他的午饭,他的午饭是十二个菜,一壶酒,因为今晚是除夕的缘故,所以中午就随便吃一点。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军队作战时不准喝酒,他也知道,但不想遵守,安西军不也规定士兵冬天时必须带酒吗?
  “李将军,你是酒喝多了吗?敢用剑指着我。”李易冷冷道。
  “我没有喝酒,更没有头昏,是你利令智昏,不管士兵死活,不管后勤粮草,小王爷,你年轻,不懂兵法,这没有关系,但你一定要听我的劝告,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兵家大忌,你太小看了李庆安,你在一步步走进他的陷阱。”
  李易一阵仰天大笑,他笑声一收,冷冷道:“好一个不懂兵法,好一个兵家大忌,兵在哪里?兵在洪州新昌县,他们已经无力东进了,不进则退,如果我们再不抓住战机追上去,他们就会撤回岭南,你这叫贻误战机,你懂吗?你口口声声说,我不体恤士兵,但慈不掌兵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你懂的,只是你不高兴我做你的上司,所以你才找借口发难,现在你以剑指我,以下犯上,李将军,很抱歉,我非杀你不可!”
  说到这,李易狠狠将酒杯向地上一摔,厉喝道:“来人,将他绑了!”
  两边数十名亲兵一拥而上,李成式也是有备而来,他将剑左右一指,大喝一声,“你们谁敢动我!”
  李易的亲兵都停住了,这时帐外也涌入数十名李成式的亲兵,保护着李成式一步步向后退,很快便撤出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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