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文学其他电子书 > 再造神州 >

第603部分

再造神州-第603部分

小说: 再造神州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支蒙古骑兵肆意地冲杀着这些如同自杀的宋军,原本的冲击阵形也慢慢的分散开,无法保持完整的冲击力量,只能以小组为单位,继续向着前方突进,意图破开宋军阵形,从后掩杀。
  眼见如此,经验丰富的聂斌瞬间大吼起来:“全队集中,竖阵迎敌!”这声大喝压下所有的声音,清楚的传到只剩下的一千多人的队伍中。
  早就麻木的大脑几乎没有什么思考,只是按照平常训练成本能的习惯,向着中央集中,迎着敌人的冲击,迅速的合拢起来。
  竖阵不是什么复杂高级的阵法,就是一条竖直的阵形,如果横摆就是横阵,这是队伍中最基本的一种阵法,检阅,行军,警戒,大部分场合都需要用到。可以说,这个阵法每个战士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以至他们下意识的就向中央合拢,逐渐形成一条弯曲的直线。
  老实说,这个时候摆什么竖阵圆阵的都是扯淡,但聂斌的这道命令却适时的将部队集中起来,这些宋军战士,在这种时候也许不会有多少余暇思考复杂的命令,但对于从入伍第一天起就不断加强训练的基本阵形,却已经成为他们的一种本能,几乎不用任何思考,他们就自然的动作起来。
  原本如同洪水泻地的冲击,很快就变成一条极为古怪的长形,大部分狂冲的蒙古骑兵,杀掉散乱的宋军后,此刻却惊讶的发现一个很古怪的事实,他们前方不再有敌人冲击,大批的宋军聚集到一起,好像一根钢针刺入张开的铁掌中,狠狠的捅进去。
  前方的宋军战士不断的倒在敌人的屠刀之下,就像进入卷笔刀中的铅笔,每转动一次就被狠狠的刮下一层,但是这种突入也不可避免的让蒙古骑兵的应对出现刹那的失误,虽然不能扭转战局,却暂时形成一种僵持的局面,激荡起混战的波涛。
  钢刀和钢刀直接对话,长枪和盾牌亲切交流,马蹄践踏着人体,人体削砍着马蹄。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悲鸣声,垂死者的哀号声,响彻震荡了整个夜空,如同一个出色的交响乐团。正在演奏着战场狂想曲,充满雄浑,充满激荡,充满悲壮,充满死亡。
  引领着越来越多地人奔向死亡,也召唤出残存勇士们的信心。
  黑夜中,似乎是杜杲第一个开口。和着残酷的战场狂想曲,唱起了一首只流传在嫡系部队。却被杜庶教给全军的歌声: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黎民,
  杀尽胡蛮兮,觅个封侯。
  ……
  开始只有一个人唱,可是后来唱的人越来越多,随即这个声音变成一道浩荡的洪流。奔腾倾泻,带着九天的浩然,带着不可动摇地决心,汇聚成汹涌澎湃的滔滔大江,将战场上地一切声音都压倒下去,只有这如江流。如大海,如怒涛的低沉吼叫。
  歌声驱散了恐惧,应和聚拢了人心,这个时候,似乎所有的害怕和胆怯都离开自己,胸中激荡着的只有昂然的斗志,和无匹的决心。前面虽然是刀山箭雨,但他们心中却有了浩然奔涌的勇气,虽泰山挡路又有何惧?
  杜庶猛然将长矛往地上一戳,发出闷响地同时。口中却激励的高呼着:“退死进生。随我来!”提起手中的长矛,向着前方勇猛的冲去。身后跟随着长矛手们呼喝一声,举起如林的长枪,跟随着杜庶的步伐向前冲去。
  高达两手的巨斧一开,粗野的嗓音永远那么蛮横:“他祖母地,老子的部下还怕了胡蛮不成?有卵子的都给老子冲,砍死他娘的!”高达,他和他的部下属于那种典型的骄兵悍将,在军中没有人喜欢做他们地上司,他也很难有什么人缘,但在这里,在这个战场上,他们却显露出自己值得骄狂的一面,大刀长斧举了起来,没有一人退缩,呼喝着猛烈的风声,向着前方冲去。
  夏皋舞刀激励:“大丈夫,取功名,夺富贵,就在今日!”
  和他搭档的赵东却显得更加直白:“升官发财就看今天!”
  “愿随两位大人!”
  齐声的高喝中,又是两股洪流向着前方奔腾。
  曹世雄没有大喝,也没有喊话,而原本杂乱沉寂的宋军弩箭突然密集起来,一拨又一拨的向着前方泼洒,结果了大批措手不及的蒙古人。
  部下如同潮水般的迎着敌人冲去,停止做歌的杜杲眼望这一幕,脑海中涌现地却是无穷无尽地记忆,少年扬名的得意,击败敌寇地欣然,屡获高升的喜悦,蒙得上司青睐的奋然,突遭挫折的憋闷,这些深深沉在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清晰又逐渐模糊,留下的唯有少年奋起的斗志。
  父子俱开国,朝廷不负人。
  若我今日注定死于此地,能够轰轰烈烈迎战胡虏,也算不枉此生!
  一股视死如归的壮烈之气自然充斥胸腔,大步走到鼓手身边,一把接过沉重的鼓锤,奋起猛力狠狠的落到战鼓声。
  如同天地巨响,又似山海和声,惊天动地的战鼓声震破了苍穹,撕碎了夜空,回荡萦绕在苍凉的夜空,激荡起战士的热血,也拨动了战士的心弦。
  “杀!”
  凄厉的牛角号声被恢弘的战鼓声掩盖,无数战刀和长矛辉映着大营中的火光,汇聚成一条寒光闪闪的金属长龙,闪烁的光芒连黑暗的夜空都不能掩盖,那是如此夺目,又是如此惊心,那种浩然,那股暴烈,就像山崩地陷,湖海掀波,虽未近,但气已临。
  望着眼前这股突然奋发的长龙,策骑待发的蒙古骑兵不自觉的有些紧张,心中突然升起一种颤抖。
  未等他们有所反应,奔腾的长龙猛击而来。
  血肉撞击着血肉,钢刀迎战着钢刀,原本一面倒的屠杀,在突然奋起的宋军面前被阻止,战局陷入僵持。
  ……
  西和州蒙古统帅塔塔统阿最近很有些烦,他本来是和者勒蔑一起行动。负责牵制利州南部的兵力,并调动宋军增援地。可是窝阔台的败退,让西和州的地位越发重要起来,于是他就被派了过来负责西和州防御,并监视临洮孟珙的动向。
  本来一切好好的,可是三天前,郭宝玉统带十几万仆从和奴隶攻打成州。当时他知道的很清楚。成州城内的宋军虽近三万,但都非精锐。而是地方部队临时聚集而成。按照塔塔统阿估计以及实际接触,这样地军队大都不堪一击,比之先前碰到的宋军,可谓天壤之别。因此他对郭宝玉并不是太担心,只是派出人马监视住其余宋军地行动。
  可是谁也没想到,郭宝玉竟然大败,连本人都下落不明。知道这个消息后。塔塔统阿本来还想带领部队前去增援,可是走到一半,就发现道路上全都是仆从军溃军,从他们口中得知宋人使用一种毒烟,人马闻之,无不昏迷。
  这让他顿时有些不妙的感觉,又率军回到西和州,一边收拢仆从溃军。一边打听成州的情况。可就在两天前,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派出去的探马几乎就没回来过,无论是派一人,还是派十人,都是如此。他也算沙场老将。那能不知道事情有了变化,按照他本意,应该立即撤离,和者勒蔑去会合。
  但他也有自己的顾虑,他本来是用来拖延牵制孟珙大军的,若他前去和者勒蔑会合,那就是放任孟珙不顾,置蒙古主力于险境。这种责任,似乎也难于背负。
  后来他一狠心,派出一支千人左右地部队前去做斥候。结果这批人于路不断遭遇伏击。最后只有三百人跑回来,不过却告诉他一个重要消息。在巩州方向有支数目不明的骑兵,此刻正向西和州压迫过来。这让他大为紧张,认为是宋军攻击在即,于是就召集部队准备迎战。
  可就在部队准备妥当,准备向巩州方向进发的时候,做为诱饵的空营却突然发出喊杀声,有大批的宋军竟然在攻打空营。
  这个情况就让塔塔统阿搞不明白,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巩州方向有人过来,成州方向未见大规模的部队调动,那这支宋军那里来的?
  此刻听着空营那边地喊杀声,塔塔统阿皱紧眉头,吼了一句:“成州方向可有回报?”
  “大人,最近我们周围都有小股宋军设伏,探马前进不到三里,必中埋伏,成州方向已经损失三十多人,属下还没来得及禀报!”
  塔塔统阿怒容满脸,呵斥道:“如此大事,你等竟然不回报,难道不知军法为何吗?”
  这名负责斥候的部将连忙跪地请罪,心里却在不满的嘀咕:成州方向还是好的,巩州方向已经损失上千人啦,没有百人以上的部队,根本都不敢行动,也没见你发这么大的火。
  塔塔统阿当然不知道手下人地嘀咕,上去就踹了他几脚,抽了几马鞭,发了一通火后,稍微有些平静下来,走了几圈,忽然又觉得这件事情实在不能算是部下的错。
  最近这些宋军非常狡猾,他们总是喜欢穿着和周围环境类似的伪装,埋伏在某处,等到蒙古的探马经过的时候,突然发动攻击。那种连环弩简直就是夺命的利器,近距离下,无人可以幸免。就算自己派出去的人多,他们也敢发动袭击,然后就逃跑,若自己的人去追,马上又中了埋伏,伏中有伏,无有穷尽。就算侥幸杀了对方几人,也是于事无补。
  这就让蒙古人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状况,若他们不追,继续前进,肯定是死路,若追,同样是死路,除了动用大部队,用人命堆填开路,否则百人以下的队伍走不出五里,绝对全军覆没。出动大军扫荡,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和这种找不到,寻不着地敌人交战,真是能让人发疯。最严重地就是蒙古最为倚重的耳目失灵,变成瞎子和聋子,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地情况。要知道蒙古人作战行军,最重要的就是探马精骑。
  无论蒙古人出兵的规模大小,必不可少地就是派出精骑斥候。四散而出,登高眺远,深入敌人内部探察敌情,有时甚至会深入几百里去察看,并抓获对方的居民和旅人,询问情况。然后将这些情况回报给大军统帅,如此一来。那里有道路可进,那座城市可以攻取。那处地方可以作战,那处地方可以扎营,那里有敌人,那里有粮草,那些地方容易中埋伏等等重要战场信息,就很清晰的摆到统帅面前。只要这个统帅不是太白痴,一般情况下是很难中伏的。
  可是这个情况进了利州。特别是最近几日,完全被改观,整个利州就像变成一个蒙古人的坟墓。这些精骑探马,不断遭到袭杀,对方似乎可以埋伏到任何一个地方,平坦的大路,稀疏的树林,高耸地土坡。厚厚的积雪,甚至寒冷地水中。如此天罗地网,重重埋伏,这些精骑探马只要派出去,几乎就很难回来。可若不派出去,则又得不到任何消息。
  这些日子。光折损在探明情况上的人员,就有一千多人,占据了塔塔统阿主力部队的十分之一,而且都是精明能干的战士。这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可以说,再这样下去,无论塔塔统阿有什么打算,都只能退兵。可是西和州如今成了蒙古后勤总部,虽说蒙古大军自带有牛精肉等食物,对于粮食不是过于看重。可这寒冬季节。草料可是不可或缺。
  “那批粮草可还安全?”
  “已经运抵者勒蔑那颜营地!”
  塔塔统阿松了一口气,示意跪着的属下站起来。又将目光放到远处大营,那里喊杀正酣,自己一方似乎占了上风,眼前这支宋军眼看就要崩溃。
  就在他微微有些得意的时候,宋军突然有个人喊了句什么,随即一支轻步兵杀了出来,挡住自己战士地攻击,随即宋军阵营中唱起了歌声,就算他听不懂歌词,也从中感到一种慨然奋战的杀伐之气,就在他暗叹不妙的时候,这些原本散乱的宋军摇身一变,瞬间就成为下山的猛虎,锐不可当,原本气势如虹的己方战士竟然有被对方赶回去的趋势,这让他大怒,翻身上马,就向大营那边冲去。
  塔塔统阿亲自带人对宋军发起了冲锋,用弓箭,用马刀,用长枪,用尽一切所能的要将宋军地斗志击溃,他知道如果宋军击退了自己,那么他们将会竖立对抗自己的信心,到时,他根本没希望短时间内可以消灭这支宋军。
  时间拖延下去,失败的一定是他们。
  这里毕竟是宋军的地盘,而且宋军的人数比他们要多!
  这点他知道的很清楚。
  无意中,塔塔统阿发现宋军中战鼓所在,丝毫没有迟疑,拿出手中地强弓,开弓满月,吐气发声之际,一道呼啸的长箭带起美妙的弧线直飞擂鼓人。
  塔塔统阿没有关注长箭是否射中目标,他的注意力又转回战场。
  他不知道擂鼓人的身份,也不认为杀掉一个擂鼓人能改变什么,但他要的就是打断宋军这股气势,只要宋军失了这股锐气,那还不是任凭他们宰割?
  ……
  “大人……小心!”劲飞的长箭射穿了人体,锋利的箭头甚至带着此人撞到鼓架上,引起杜杲的注意。
  只是一瞥,他就认出这个为他挡箭的人是那个斥候,就是那个告诉他蒙古人在营中地斥候,几乎被他认为是叛徒地斥候。
  刚才就是他叫人把他拘押在自己身边,准备详细审问,没想到却是此人救了自己。
  将手中鼓锤交给军中力士,他走到这个斥候身边,此刻他身边的卫士已经将他保护地风雨不透,再也不虞敌人偷袭。
  斥候看着杜杲,眼中发出渴望乞求的神光:“大……人,我真的亲眼见到的,是真的……呃……”
  倒涌的鲜血堵住他的声音,只是他的目光却死死的看着杜杲,带着恳切,带着歉疚,更带着期待。
  “我知道,你也是我大宋的好男儿!”杜杲扶住他,神色肯定而坚决。
  斥候的脸上闪过欣慰,目光也逐渐涣散:
  “……我……不是,不是……叛徒……我没……没骗……”
  一阵抽搐,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整个身子一僵,再无声息。
  杜杲轻轻的放下他,站起身来,望着远处激烈纠缠的战场:
  那里还有更多的大宋好男儿!
  “杀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