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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部分

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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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人提出这样直率的一个问题:斯大林和他的顾问们相信这场战争是为他在演说中所说明的那些目的而战的吗?答复必然是否定的。斯大林根本不相信西方的民主政治。他和他的共产党员同志们唱的所谓以生产资料私有制为基础的民主政治的虚伪性的那种老调唱得已经太久了。不过,斯大林满足于暂时坚持他所制定的认为可以用之于国内外以取得支持的最有效的宣传方针。苏联同西方资产阶级国家联盟,系出于它所处的情况的需要;如果最后资本主义者同社会主义者之间无可避免的冲突不得不发生,那末,它反正会发生的。这时候,西方的援助极为重要,去作什么危害到这种援助事情,那将是愚蠢的。等局势改变时,将有充分的时间使苏联的政策按照情况可能指引的任何方向改变。
  如果上文所述恰当地说明了1941年最后几个月内苏联领袖们对英美的态度,那末,还应该记住,根据理论,可以很容易就能证明这种行为是正当的。资本主义…帝国主义阵营内部利害关系的冲突,已使它们对苏联的包围破裂了。只要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比较软弱的地位有所需要,那末,尽力保持这种破裂基本上讲是明智的。至于苏联是同“诚实的人”还是仅仅同目光短浅的“资本主义者”结成了盟友,这将由未来事态的发展去决定了。
  权力集中于斯大林身上,这是苏维埃制度最为突出的特点。事实上,同任何别人进行谈判都是不可能的,因为只有斯大林才有权作出有约束力的决定。甚至级别很高的军政人员未经斯大林授权,也都不愿意讲或做任何事情。结果,俄国政府低级官员同西方国家的代表在交涉中出现的那种麻痹状态,往往令人非常生气,这对于他们之间合作的顺利开展的确毫无帮助。另一方面,最高级的磋商处理起来却异常敏捷,尽管斯大林所作的让步,事后常常由于下属没有把协议付诸实行而被取消了。
  然而,斯大林的权力确实是有限度的。有些西方观察家便认为他实际上主要是看不见的政治局的发言人,而不是一个完全可以独立行动的人。的确,最绝对的权力都会有限度,这是人类事务中所固有的。一个独裁者在某些意义上始终是他的下属的俘虏,因为他要靠下属提供情报,他的决定也要靠下属去执行或不执行。还不止此,斯大林似乎采用了向他左右的人征询意见的办法。只有在听取了各种争论及建议之后,他才作出决定。因为决定并非完全出自斯大林的头脑,而是把他的顾问们发表的意见和态度也考虑在内,然后再作出选择或者加以折衷的,所以,斯大林的行为可能至少部分地反映出政治局、他的将领们,或外还有其他的同僚们的影响,这种推测也许是恰当的。
  但是,政治局及军队的最高统帅部都是斯大林的奴隶,这也是事实。在1939年以前的那几年里,他有系统地杀掉或除去那些胆敢以某种方式反对他的领导的人。当战争临到俄国的时候,斯大林个人的支配地位没有受到挑战而且也是不可挑战的。我们没有理由设想政治局的成员曾经试图通过多数票或任何这类的方法去压倒他们的领袖。不论斯大林多么依靠政治局的成员提供意见,他却远远不只是政治局的发言人。
  斯大林有一个微妙而困难得多的问题,就是他和红军领袖们的关系。布尔什维克党人受过法国革命历史的教育,始终知道在革命以后有出现波拿巴主义的危险,如果不预先加以防范,那末,伟大的卫国战争似乎会向一个野心的将领提供模仿拿破仑的机会。斯大体和党内的同志们的确采取了预防的措施,结果竟然十分成功。战争爆发后不久,作战的最高指挥权便交到了一个新机构,国防委员会的手里。斯大林担任委员会主席,其他成员都是政治局委员。但是这个办法似乎不足以保证党和斯大林防止一场军事政变的危险。1942年年初,斯大林亲自接过了日常指挥作战的工作,同时把军区划分为相当小的军,每一个军都直接隶属于斯大林。采用这种编制办法很明白地是为了防止某一将领上升到权力与威望足以危及斯大林独裁的地位。
  但是,相当小的独立的军,就意味着要进行大规模的战略行动是困难的。邻近的各司令员之间个人的竞争以及通过莫斯科进行联络的不便,妨碍了军事效率。因此,快到1942年年底,这个制度又作了更改。较大的军区重行建立起来——即所谓“战线”。斯大林依靠他亲自同将领们的日常接触而使他们安守本分。
  这样发展起来的制度,在随后的战争年代里一直效果很好。斯大林同各战地主要司令员之间几乎每天都通过电话进行联络,这使他们觉得斯大林的确是他们中的一员,是发布命令并给予帮助的最高权威。只要斯大林本人积极行使司令权,他就不会轻易地成为军事政变的目标,因为军方同最高民政当局之间不可能发展起一种心理上分离与对抗的意识。斯大林于1943年3月接受苏联元帅的军衔,象征了并且帮助巩固了他异常急切地想保持的军方与民政领导之间心理上的这种团结一致。
  斯大林作为红军总司令的任务,只是他战时职务的一部分。在战争爆发前几星期,他就任了人民委员会议主席的职位,即苏联政府总理的职位。另外。他又是布尔什维克党的总书记。因此,所有的权力这时候终于公开地完全集中到了他的手里,政府、军队和党都直接隶属于他。斯大林的权力在三十年代中是半遮半掩的,现在通过职务关系已公开获得承认并受到了尊重。
  苏联的出版物、示威行动、公开演讲、无线电广播等给予斯大林的奉承——几乎可以说是崇拜——在他的权力中是另一个重要因素。这种奉承很奇怪地跟斯大林的缺乏戏剧性作风或口才是一致的。他这种类型并不是西方的那种煽动群众的人,而是农民所想象的高不可攀的父亲般的沙皇。斯大林神话同沙皇神话之间相似的地方,部分是由于有意识的目的而造成的,但是这种崇拜表面上的成功和令人作呕的过度,只是由于俄国人民特别易于接受才出现的。
  斯大林的个性是西方人士感到很难理解的。他有时温和、斯文,有时又故意粗鲁,而且经常十分多疑。也许,他也真正感到迷惑,这些西方人士的举止为什么不象资本主义政权的代表应有的那样——斯大林神话面对着斯大林这个真人,使西方人士感到很不容易应付。他个人的能力和勤劳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他内心深处想些什么,他真正感到的和想到的又是什么,却始终只能加以猜测。作为一个迷一般的民族的迷一般的领导人,斯大林很恰当地象征着俄国和西方战时合作下面的那种含糊不清的情况。
  俄国官僚政治(或者说是各个官僚政治,因为党、政府和军队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各自构成一类官僚政治)的传统,在一种意义上抬高了斯大林的权力,而在另一种意义上又限制了它。各类官僚政治中,每一类都独具一种严格的独裁主义:命令就是命令,对不服从命令的惩罚可能是很严厉的。一道连续不断的控制权从最低级的公务员直达俄国政府、党和军队的最高一级:这就给了斯大林如此巨大的权力。
  但是正象斯大林依赖他个人周围的顾问和同僚们帮助他作出决定并提供便于他作出决定的情报那样,这个苏联独裁者也是在他指挥下行使权力的行政机构的俘虏。这些机构是不灵活的、血腥的、牺牲人民的设施,对地方情况不能很好地适应。俄国行政机构的这种笨拙不便是由于它的内部结构和传统所造成的。当办事没有成效或没有显示出热情就有可能被判处死刑、流放或监禁时,各级属员便不得不尽力胜过他们的上级,过火地去完成派给他们的任务,不顾别人的反对,疯狂地尽力使他们的顶头上司获得良好的印象。但是下属的这种服从必然往往不能体现出最高领导人原来的意图。完全丧失了个人主动性的人们,不能够使自己的行动适应于当地的情况,或预先没有见到的新情况,直到由于愚蠢的、疯狂的努力去完成无法施行的命令而造成了也许是严重的损失为止。我们的确有理由可以假定,斯大林并没有经常预见到,也不是经常赞同他的工作人员在国内外的某些行为,但是除非在很严重的情况下,他几乎无法公开否认他们的行为,他也不能防止偶然造成严重损失的那种过火地去完成任务的举动再次出现。
  害怕和拍马无疑是强有力的动机,但是它们在行政工作上并不有助于增加智慧和灵活性。特别是,下属很可能把没能完成任务的情况故意隐瞒起来不让上司知道。这样使会使上司对事实真相有所误解。视察人员和新闻工作者对这种行为起制止作用,但他们也可能受到腐蚀,需要有视察人员的视察人员,这样漫无止境地延伸下去。
  这些弊病是任何官僚政治组织或多或少必然会有的。但在沙皇政体下和在布尔什维主义下的俄国,官僚政治特别容易发生这些弊病,这是因为有下列原因。假如个别官员在私生活中有机会到另外地方去发迹,他们有时就敢跟他们的上级顶嘴,并且总能够用反映出某种人类平等意识的精神去接近较高的权力,这种半独立性可以准许官僚阶层上上下下有效地交换意见和消息。可是在俄国,官员们始终没有可供挑选的职业,这种情况在布尔什维主义下比在革命以前更为确实。结果,一切事情都取决于获得主管当局的爱好——甚至对最愚蠢的命令也象奴隶那样服从,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后果。总的说来,由于这种情况而在官员中间产生的那种心情,建立起一个疯狂的不负责任的机构——一个不能由最高级充分加以控制的机构,因为当一项命令发布出来时,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可能出现的全部情况或预见到可能出现的全部困难。同时,如同已经说过的那样,最高级的人员有时也不能够防止他们原来的意图不被那些没有头脑、没有道德心的下属由于夸大或过火地去完成任务而有所背离。
  尽管如此,无论俄国的官僚政治如何笨拙和反常,必须承认的是,它们的严格的独裁主义和冷酷的不顾人情却获得了它们的报酬。正象西方的军纪表明能够把人力组织成不然便无法获致的巨大的权力工具那样,俄国的行政机构也表明,它能够把俄国社会的全部力量组织起来去完成传统的社会和经济关系中空前未有的各种改革。布尔什维克的成就应当与十八世纪后期法国革命人士的成就相比拟。正象法国人那时候向一个难以驾驭的欧洲所表明的,政府是人们意志和习惯的创造物而不是上帝建立的制度那样;俄国人在二十世纪似乎正在向一个难以驾驭的世界表明,经济和社会关系是人为的,能够依照周密的计划加以改变。在法国和俄国,革命人士使用暴力和流血的手段使局外人大为惊骇,但是为了应付每一个革命政权所引起的挑战,竟然有必要在原则上模仿革命的重要改革,尽管在细节上有所改变。因此,打败拿破仑的是一个国家化的、本质上多少自由化的欧洲;在二十世纪中叶,西方国家努力把它们的经济按照布尔什维克首先有意识地,考虑周详地创造出来的方式,改变成为有计划的、政府指导的政策工具。
  布尔什维克所发展的经济和社会计划的主要优点是把社会的全部资源比较大规模地集中起来,这样可以用于任何希望达到的目标上。自从三十年代初期起,布尔什维克全力以赴的重大目标就是军事力量。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过程充分表明了这个制度新发现的军事效能。
  象布尔什维克所着手的这种宏伟的社会物质工程的成功,首先需要有一批干练的、辛勤的管理人员负责管理和计划。通过共产党,俄国人能够产生出这样一批优秀分子。成功还需要人民顺从。俄国人部分通过说服、部分通过强迫,也创造出了这个先决条件。管理人员和群众之间的关系是工匠和材料的关系,结果对人生必然会冷漠无情——这种冷漠无情在俄国传统中根深蒂固,但是布尔什维克的学说使之更为加强而且在道义上受到尊敬。原来的马克思主义理想变得很古怪地颠倒过来。自我任命的统治者奉行的原则是,他们比群众更知道什么是对群众有利的。这个学说从道义上批准了布尔什维克对自己人民和对邻近的各族人民推行的可怕行为——一切都是为了绝大多数人在遥遥无期的将来的更大的利益。这种道义上的态度或许可以看作布尔什维克在社会物质工程方面取得成功的第三个先决条件。没有这个条件,统治集团的勇气几乎肯定会受到挫折,而且群众的默认也更不容易争取到。
  不管布尔什维克改造俄国的某些实例在西方人士看来可能多么令人厌恶,必须承认的是,他们的榜样已经间接地影响了世界上所有主要国家政府的政策。布尔什维克的榜样,通过证明在人类社会里政府控制的范围可以如何予以扩大,已经改变了国际关系的性质。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所有交战国家发展起来的那种动员的方法就特别表明了这一点。
  的确,布尔什维主义最重要的方面之一就是它的战争学说和实践。从一开始,布尔什维主义就是一种战争的信条。布尔什维克就是在战争时期首次掌权的,他们作为在内战和对外战争中的领袖巩固了对俄国的统治。布尔什维克经常想到战争,并且致力于这种主张,认为直到世界革命改变了人类社会的基础以前,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是绝对的,因此布尔什维克的语言中尽是战争的隐喻,这决不是偶然的。生产战线、工业化的战斗、收割小麦的战役、革命干部等等,充斥了三十年代俄国报纸的篇幅,正象莫斯科和斯大林格勒的战役在1941年和1942年那样。
  的确,人们可以说,苏联政权摧毁了战争与和平的传统区别。根据正统的学说,除了会产生太平盛世的世界革命以外,国内的阶级斗争以及国与国之间的阶级斗争成为正常关系。按照这种见解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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