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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走西口-第4部分

小说: 走西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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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五爷,你大人大量,犯不着为个外路人生气。”张友和笑道:“我看他也是个穷人。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马五爷哈哈一笑:“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是万裕长的张大掌柜给这个'下三烂'求情,那就撤啦!”
  马五爷一挥手,那几个大汉哗啦一下撤走了。
  5
  晚上,浑身是伤的太春躺在自己豆芽店土炕上。张友和端过一碗水:“兄弟,来,喝口水。”
  太春挣扎着起身:“张大哥…”
  张友和一把按住他:“哎…使不得,使不得!怎么样,好点了吧?”
  太春说:“张大哥,亏了你了…不然我这条小命就怕丢在那马桥上了,我可咋谢你呀。”
  张友和:“这话说的,人不亲还土亲呢,谁叫咱是老乡来?我一听见你的口音新里觉得亲。兄弟,你也是的,那马桥也是你随便去的地方?哎,你没听说过马桥十大股的事吧?”
  太春摇摇头。
  张友和:“我告诉你,归化城的马桥那可是龙潭虎穴!你听听老百姓们是咋说的…狮子把住两扇门,马桥设在归化城;桥西有个马税厅,每天能收一斗银;十大股,太日雄,陈暴子每天抖威风;金大林、李石名抗前挡后带铁绳,豹子老虎吃海龙;三教九流走江湖,马五爷威镇归化城。”
  太春:“我刚从口里到口外,实在是不知深浅。”
  张友和:“太春,豆芽店虽小,好歹也算个买卖,积少成多,出门在外第一求的是平安。记住了?”
  太春点点头
  从此后,太春依旧做他的豆芽生意。
  那天,太春正在店里忙着泡豆子,淘豆芽,忽听得外面有人粗蛮地说:“就这儿!”
  “对,没错儿!”
  “豆芽店里水汽朦胧,太春并没有看清外面来的是什么人,他还以为是买豆芽的主顾呢。”
  就这工夫,闯进来几个大汉,仔细看时,竟是马桥上马五爷的那几个打手。只见那几个打手进来后手起手落,乒乒乓乓就是一阵乱砸!
  太春嚷道:“哎,你们干什么?”
  太春被推倒在地上。
  太春大喊:“你们住手!住手…”
  太春的声音被稀里哗啦的破碎声掩盖了…
  大汉们有的屋里,有的屋外,看见什么砸什么…水缸瓦罐、桌椅板凳…
  顿时,豆芽店里一片狼藉:所有的水缸全砸碎了,到处是碎缸片碎瓦片;豆芽扬得满天满地;大案子被掀翻了;桌椅板凳四脚朝天…
  看到店里已经被砸得稀烂,一个大汉手一挥:“我们走!”
  几个人横着身子走出豆芽店。
  其中一个临出门时,又转过身来对太春说:“听着,就这个店,只要你开着,我们路过一回砸你一回!”
  这时,太春忽然发现,那个的大汉手上捧着的正是自己的钱罐,于是就扑了上去…
  大汉一脚把太春踹倒,太春爬起来又扑上去。
  大汉骂道:“抱着元宝跳河…舍命不舍财的东西!”
  大汉说着举起钱罐,砰地一下砸在门前的地上,里面的铜钱“哗”地一声四溅开来!
  之后,大汉扬长而去!
  一群小叫花子忽地拥来,抢着地上的铜钱。
  太春扑倒在地上,一枚一枚地拣着散落的铜钱…
  豆芽店让砸了,看样子休想再干了,你重开十回张,那些家伙们就能砸你十回店。可是,不开豆芽店干什么呢?总得找个吃饭的地方吧?
  沙格德尔王爷家门前,太春垂头站在那里,不说话。
  沙格德尔王爷在劝慰着太春:“后生,跟马五爷那号人,你还想争出个高低来?你听我说,桥牙子在归化城那也算个行当,人家每年都给衙门里交税,所以有个大小事情衙门就得给罩着,别看那伙人,水深得很呢。”
  太春无奈地叹口气。
  沙格德尔王爷:“后生,在这归化城里想踢腾开一片天地呀,今后沟沟坎坎的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能进能退才是条汉子呢!”
  太春:“可是…豆芽店刚见点起色,这下全完了!”
  沙格德尔王爷:“马五爷盯上了你,看来你这豆芽生意是做不成了。”
  太春:“可是,眼下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沙格德尔王爷:“对了后生,忘了跟你说了,眼下…倒是有个用人的地方…”
  “什么地方?”太春急切地说,“只要是能挣碗饭吃我就去!”
  “黄河灌渠上挖河泥!正需用人呢!”
  6
  一眼望不到头黄河大堤。旁边是几丈宽的人工水渠。人称二黄河。水渠堤坝上挑河泥的民工来来往往,一个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大渠内,是许多正在挖河泥的民工。太春混在挖河泥的民工中间,他光着膀子站在结冰茬的地上,身上的肌肉一疙瘩一疙瘩的,在初冬的阳光下闪着黎黑的光,看上去非常结实。
  太春恶狠狠地挖起一锹锹河泥,使劲装进筐里。
  “后生,悠着点干吧,”旁边一个上年纪的民工开导他:“这营生凭的是股韧劲儿!”
  太春发狠地干活儿,头也不抬地说:“悠着哪能行。我得挣钱!我跟银子没仇,多挖一方就多挣一方的钱!”
  另一个民工:“俗话说了,银钱是人家的,命可是自己的。”
  太春不再搭话,只闷头干活儿。
  忽然,挖河泥的民工们一阵骚动。
  太春抬头看时,只见大堤上一伙人拥着个魁伟的黑大汉向这边走来。
  黑汉子约摸四十多岁年纪,牛皮短靴,敞着外衣,露出了里面的牛皮坎肩。
  黑大汉四处察看着工程情况,前呼后拥好不威风。
  太春问身旁的民工:“这是个什么人?”
  民工说:“你连他都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卜泰,卜老爷,是土默川上的大财主,也是这条大渠的总监工!”
  太春:“哦…”
  民工又说:“这人可惹不得,要是谁犯了规矩,就捆起来扔到河滩上去喂蚊子!”
  太春:“这么厉害?”
  民工:“别愣着,快干活,小心挨打!”
  太春于是低头挖河泥,几锹下去一只筐就满了。
  这时,那个黑汉子来到跟前的大堤上,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太春干活儿,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
  卜泰对他身边的人:“去,把我的铁锹拿来!”
  卜泰说着,边往堤下走,边脱下外衣扔在地上,裸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和胳膊上疙里疙瘩的肌肉来。
  手下人很快拿了一张大号的铁锹过来。
  卜泰操起大号的铁锹挖泥,既野蛮又凶狠,身上的肌肉翻滚着,两锹就是冒尖的一筐!
  太春看出对方是和自己叫板,走过来二话不说,担起红柳箩头就往大堤上走去。
  正走着,忽然,太春肩上的杠子“咔嚓”一声,断作两截。
  太春换过一根更粗些的杠子,担着箩头颤颤巍巍上了大堤。
  下面的民工立刻响起一片叫好声:“好!好!”
  卜泰高兴得哈哈大笑。
  等太春回来后,卜泰拍着太春的肩膀,称赞道:“好后生!”
  太春憨厚地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卜泰欣赏地看着太春,忽然,他将手中的一条鞭子往太春手里一塞:“拿着!”
  太春不解地望着卜泰。
  卜泰郑重地对太春说:“听着,从现在起,你是我的监工了,凡是耍奸打猾不好好干活的,你就拿鞭子给我狠狠抽!”
  太春很感意外:“卜老爷,这…”
  卜泰:“后生,好好干!卜老爷亏待不了你!”
  卜泰说完,拍拍手上的土,对下人一伸手。
  下人马上提过一只柳条水斗。
  卜泰很随意地从里面抓起两条三寸长的鱼来,脖子一仰,生吞了进去。
  太春没见过这种吃法,正在愣怔的时候,卜泰已经走了。太春在后面喊道:“哎,卜老爷…”
  卜泰并不理会太春,晃着膀子扬长而去。
  二黄河大堤长长的,大堤外面就是黄河,初冬时节,黄河还没有完全结冰;结了冰凌茬的河水流得显然比平时缓慢了许多;河对岸是一蓬蓬茂密的红柳丛,绵延有好几里…
  大堤上,已经是监工的太春手提鞭子在大堤上走来走去。
  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一阵哄吵声传来:“下注!快下注!”
  “谁还下,快点!”
  “嗨!赢了!”
  太春问身边的人:“那边在干什么?”
  身边的人答道:“又赌上了。”
  太春:“谁?”
  身边的人:“还能有谁,准是卜泰那老家伙,一赌上就不要命了!”
  太春禁不住好奇,向那边走去。
  大堤上的一个席棚里,卜泰和几个人赌得正在劲儿上。
  看见太春走过来,卜泰招呼道:“后生,来,耍两把!”
  太春退让道:“不不,我不会。”
  卜泰呵呵地笑着:“头回生二回熟嘛,玩两把就会了。”
  太春嗫嚅道:“卜老爷还是你耍吧,我看看热闹。”
  卜泰:“怕输是不是?一个大男人有钱不赌干什么去?”
  太春:“不行不行,我一个穷小子,可耍不起。”
  卜泰:“来来,玩一把,赢了是你的,输了算我的!”
  太春被连拉带拽地推上了牌桌。
  那天太春破天荒地赌了一把,虽说是个生手,还赢了些散碎银子。
  卜泰呵呵地笑着:“我说你行你就行,看看,赢了吧!我看出来了,你这后生,又聪明又能干,是块好材料,跟着我干吧,准能成气候!”
  就在卜泰和太春说话的时候,成群结队逃难的人们正沿着黄河大堤向这边拥来。
  卜泰把手放在眉骨上望了一会儿问身旁的人:“哪来的这么多人?”
  “都是难民!”下人报告说,“都是从山西跑出来的!”
  “山西又遭年馑了?”
  “遭大年馑了!颗粒无收,饿殍遍野…”
  “唉!”
  卜泰虽说是个粗人,可他仗义疏财、乐善好施,看到这么多难民拖儿带女的实在可怜,于是命人在黄河大堤上搭起一溜金黄色的席棚,他要在这里开粥棚济贫!
  粥棚里烟雾缭绕,热气腾腾。
  饥民们听说黄河大堤上在施粥,一传十,十传百,源源不断的饥民向这边拥来。
  粥棚前,太春在乱哄哄的人群中维持秩序。
  太春大声喊道:“别挤别挤!人人都有份!”
  饥民们依旧在粥棚前嚷嚷着,拥来拥去。
  太春急了,大声喊道:“一个挨一个排好,谁要再挤,我就关了这粥棚!”
  正这时,卜泰在一旁喊道:“许太春!过来!”
  太春跑过来。
  卜泰对太春说:“快去,吩咐刘管家,让他给准备二十顶帐篷,要快!”
  太春应道:“知道了!”
  卜泰:“还有,所有的帐篷必须在天黑前给我搭起来!”
  太春:“知道了!”
  粥棚前的饥民们手里拿着碗,排着长龙一样的队伍等待着赊粥。领到粥的人们则蹲在河堤上贪婪地吃着。
  这时,河堤上驶来十几辆牛车,牛车上装满了铁锹和柳筐。
  有人叮叮咣咣地从车上往下扔铁锹、工具。
  只见卜泰跳上一辆牛车,他向饥民们大声说道:“都给我听着!粥有的是,你们放开肚皮只管吃,吃完了给我匍下身子干活!”
  听着卜泰的话,太春忽然发现卜泰这一招也却是是高!你看他在长堤上搭起施舍的粥蓬,饥民填饱肚子了,他又给每个人发一把铁锹!好么一箭双雕!既周济了灾民,又不话钱就雇到了干活儿的人了!
  大堤上乱腾腾的到处是饥民,有的蹲在地上喝粥,有的在等着发工具干活儿。
  太春手提鞭子在饥民中走来走去。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太春哥!”
  太春寻着声音望去,顿时眼睛一亮!原来是家乡人锁娃正混在灾民中。
  太春高兴地喊道:“锁娃!”
  锁娃手里端个大碗,显然是刚喝完了粥。
  锁娃也高兴地:“太春哥,真是你呀…”
  俩人高兴地相互拍打着。
  锁娃:“太春哥,我一到归化就四处打听你,没想到咱俩在这儿遇上了!”
  太春急切地:“锁娃,你咋也想起来归化了呢?”
  锁娃:“家里连着两年了遭年馑,日子不好过啊。”
  太春:“锁娃,我娘她咋样?身子骨硬朗不?”
  锁娃:“硬朗,可硬朗呢!”
  太春:“玉莲呢?她咋样?”
  锁娃:“也好。噢,对了太春哥,玉莲还给你捎了东西!”
  锁娃从身边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包,打开来,是两双鞋。
  太春高兴得眼睛发亮,他拿着鞋子,翻来覆去地看着,珍爱地用袖子擦着上面的灰尘。
  这时,忽听得什么地方传来人声。
  太春抬眼看去…
  只见一伙人穿戴讲究,边走边指指点点,四处察看着向这边走来。
  太春发现张友和也跟在后面。
  太春把包袱收起来,对锁娃说:“锁娃,你先在这儿干着,有哥照着你受不了委屈。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太春朝张友和跑去。
  大堤上,张友和正和那些股东、掌柜子们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在轻声喊他:“友和哥!友和哥!”
  张友扭头一看,见是太春在向他招手,于是对身旁的伙计说了句什么,然后向太春走来。
  张友和来到太春跟前。
  太春:“友和哥,你咋来了?”
  张友和:“侍候我们掌柜子呗。”
  太春好奇地问:“友和哥,这伙人是干什么的?”
  张友和:“没见过这些人吧?”
  太春摇摇头。
  “这几个人可是了不得!”张友和指着其中的一个:“那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大盛魁的大掌柜,名叫古海;跟在他身后的是万裕长的大掌柜文全葆,再后面的是德兴源的李掌柜,都是咱山西人!走在最后面的那位是浩三强…土默川上最大的财主!你知道这水渠为啥叫四合渠吗?就是因为是他们四家出钱修的!这些人可都是归化城商界的头面人物,就连衙门里的人都对他们敬畏三分呢!”
  太春羡慕地:“听说过,可没见过…果然气派!唉,我这辈子什么时候发达了,哪怕有人家小拇指那么大点风光呢,也知足了!”
  身旁的一个民工插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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