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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走西口-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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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子睡得不安稳了,玉莲看看莲子,伸手在孩子的身上轻轻地拍着。再说话的时候,声音压低了许多:“太春他说什么了?”
  张友和:“他说要儿子。是绥生自己不愿意,不然他早就离开归化城了。”
  玉莲:“所以你买通几个无赖要杀死太春,是不是?”
  张友和:“我没有!”
  玉莲:“你不敢承认是吧,你不像个男人。在这一点上你就不如太春,太春做事从来都是敢作敢当。”
  张友和:“我真的没有指使他们杀死太春。我没有做对不起许太春的事情,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答应给太春银子,让他回老家过安稳日子。要说对不起,是你对不起我!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这几年来你却一心想着太春,就连做梦也想着许太春。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老婆!”
  玉莲:“我成了你的老婆是因为太春他死了,可是现在他回来了,他还活着!”
  张友和:“许太春死了三年了,这是归化人都知道的事情。”
  玉莲号啕大哭起来,把几年来压在心里的话像倒豆子似地全都倒了出来:“不,他没死,现在他明明还活着…我俩从小就好,后来是太春把我从山西龙仙镇带到归化来的,我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我有半辈子是和他一起过来的,酸甜苦辣,饥饱冷暖在一起,他曾经是我的天、我的命、我的一切…现在太春就在归化,他破衣烂衫,吃没个吃的地方,住没个住的地方…就算我们现在不是夫妻了,可我们还能做兄妹做老乡吧?就算是一个要饭的我也该伸手帮他一把吧,啊?可你却…”
  玉莲的述说和号啕声传出去很远。
  7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村庄。许太春走在通往村庄的黄土路上,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他来到村口时向一个老汉打听着什么。老汉指着村子说了句什么,太春道过谢后匆匆向村子里走去。
  太春来到一座院子门前,他大声问道:“云黄羊是在这儿住吗?”
  院门虚掩着,太春推门走进院子。
  黄羊在屋子里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于是连忙跑出来,正好与走进来的太春走个迎面,黄羊做梦也没想到进来人的是他的太春哥,倒是被来人的相貌惊了一下:“这位大哥,你找谁?”
  太春看见黄羊又惊又喜,叫道:“黄羊!”
  黄羊:“是啊,你的声音好熟息…我就是云黄羊。”
  “黄羊!你好好看看,”太春的眼睛里涌出了泪:“看仔细了,我是谁?”
  黄羊疑惑地注视着太春:“听声音,你像我一个哥哥;可是我的哥哥许太春他已经死了好几年年了,…”
  太春激动地说:“黄羊,是我,哥哥没死,我还活着…”
  黄羊顿时热泪盈眶,他一把抱住太春,颤声唤道:“哥…”
  这时,黄羊媳妇从外面回来,从声音和俩人的情绪上已经猜出个大概,她走过来泪盈盈地说:“哥,你回来就好…佛爷显灵了!”
  黄羊媳妇擦擦眼角的泪水对黄羊说:“看你,净顾了高兴了,还不请太春哥回家!”
  不大一会儿,黄羊媳妇就端上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手扒肉,她高兴地对太春说:“哥,还是你有福气,今儿早上刚杀了羊,就叫你赶上了!快,趁热吃!”
  炕上,隔着一张小炕桌,太春和黄羊面对面坐着,吃肉,喝酒。
  黄羊:“哥,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哥,我这回真的信了钱秀才说的话了。你真的是大福大贵之人!你想想那年咱俩在四合渠上挖河泥?卜泰让人把你扔进了黄河里,…要知道那可是流凌的季节。你硬是没死!”
  太春:“还说呢,那还不是你舍命救了我!不然我早就喂了黄河里的鲤鱼了。”
  黄羊:“好,那一次就算是我救的你,那么后来呢,到云台山买大黄,九死一生,哪一次阎王爷都奈何不了你。你就是有佛爷保佑着呢。”
  “我有九条命哩!”
  “这话我信!”
  俩人端起碗,把半碗酒干了。
  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爬上炕抓桌上的东西吃。
  黄羊媳妇从锅上拽了一根羊棒骨递给孩子:“去去去!别在这儿碍事,出去耍去吧。”
  太春笑说着说:“这是石蛋儿吧?你瞧瞧,眨眼的工夫孩子都这么大了。”太春摸摸身上,愧疚地说:“正赶上大爹落魄,连个玩意也没给孩子带。”
  黄羊:“你说什么呢,只要你活着回来这就是天大的喜讯!对了,太春哥,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黄羊跳下炕走出屋去了。不大一会儿黄羊返回屋子,手里抱着一块用布裹着的东西,他喜滋滋地说:“哥,你猜这是什么?”
  太春嘴里含着一块肉,咀嚼着,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没说话。
  黄羊把布解开,露出一块牌匾:“哥,这是咱三义泰的匾!”
  太春接过那匾,一寸寸地抚摸着,眼眶里渐渐有了泪花:“这是咱三义泰的匾,咱三义泰的匾…这还是咱三义泰第一次开张的时候我亲手做的…”
  黄羊说:“哥,你在鹰嘴岭出事以后,张友和做了三义泰大掌柜,他换了新的牌匾。我就把这旧匾收起来了。我知道它总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这一天终于让我盼来了!”
  黄羊把牌匾轻轻依着墙放好,重新跳上炕,端起酒杯。
  黄羊:“这都是天意!哥,老天爷他不让你死,他让咱弟兄重又聚在一起,那就再把三义泰的牌匾挂起来!明天我就陪你进城,找张友和把话扯开来。看他咋说!”
  太春沉默着,摇摇头。
  黄羊不解地:“你怎么了?太春哥,三义泰是你带领大家拼着命干出来的,你就这样便宜了他?”
  太春:“没用,什么都没用。卜泰曾经倒是归化城的一条汉子,现在如何?曾经也是归化城数得着的商界精英,如今又如何?算了,我已心如死灰,什么都不想做了。”
  黄羊:“哥,别呀,只要你扯起三义泰的大旗来,我云黄羊就跟你干到底,不出三年三义泰在归化城又是一家大商号!太春哥有这个本事。你不是成天跟我念叨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轰轰烈烈干他一番事业',现在你咋这样了呢?”
  太春只顾闷头喝酒,并不搭话。
  黄羊:“要么你是没信心了?我的好哥哥你难道忘了,十几年前,在萨拉齐,咱们不是白手起家把三义泰干起来了吗?还有,咱第二次干起三义泰的时候,我们不也是两手空空吗?哥,在归化城谁都知道你是一个商业奇才,三义泰在你的手里用不了几年一定能东山再起!”
  太春:“黄羊,你别再劝我了。”说着太春端起酒碗:“黄羊,按说哥哥我已经是两世为人了,咱哥俩今天见面不容易,来,今天咱不说别的只说喝酒!”说罢,一仰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黄羊不明白太春哥这是咋了,咋啥话都听不进去呢?黄羊端起酒碗,叹了口气,又搁下了:“哥,既然你不想做买卖了,那就跟着兄弟种地吧!就兄弟这几十亩地,还有那些骡马牛羊,够咱吃喝的了,你想干啥就干啥,只要你心里痛快就行!”
  太春抬起头来望着黄羊,眼睛的深处藏着一缕忧郁,他缓缓地说:“兄弟,哥哥想回家了。”
  8归化城外的一个岔路口上停着一辆马车,车上装着一几个口袋和包袱,车倌怀里抱着鞭杆坐在车辕子上等着出发。车上的几个口袋里是黄羊媳妇给太春带的肉干儿炒米还有奶豆腐,她说,一来呢哥哥在路上当干粮吃,二来带回家去给老人家尝个稀罕,好歹是自己和黄羊的一点心意;包袱里是两件滩羊皮筒子和几张熟好的狐狸皮,她说带回去给老人家吊个皮袄什么的,总之还算是件拿得出手的东西。黄羊媳妇的话说太春心里热乎乎的,这两口子啊,好人!
  太春如今已经是身无分文,连马车带盘缠都是黄羊给他准备的,黄羊玩笑地对他说:“哥,你放心吧,包袱里的盘缠够你跑几个来回的,要是在老家待不住你立马就回来!”
  太春笑着说:“哥记下了。”
  黄羊又对太春说:“哥,带现银我怕你路上不安全,这张银票里有八白两银子,带回去做个小本生意。要是有个磨扇压手臂的时候你就捎个话来,兄弟别的没有,牛羊骆驼你随便拿!”
  太春觉得嗓子眼儿热乎乎的,他点点头:“黄羊,哥记下了。”
  本来,黄羊是要把太春送到杀虎口的,可太春执意不肯,他说:“好兄弟,你就是把哥哥送到山西老家,咱俩也还是要分手的。听哥的话,就到这儿吧,你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黄羊只好作罢,只是拉着太春的手不肯松开,望着太春心里似有说不完的话,可又不知道该说啥才好…太春哥死里逃生,只说是兄弟俩再也不分开了,没想到太春哥心如死灰执意要回家去,唉,山高水长的,只怕是这一分手今生今世再想见面就难了。
  太春心里也难受,他知道再这样耽搁下去除了伤感再没有别的了,于是对黄羊握着黄羊的手说了一生:“兄弟保重,哥哥走了!”
  太春转身向马车走去,他始终没敢回头望一眼黄羊,他上了马车对车倌说:“走吧!”
  黄羊站在那里,直到望不见马车的影子了才蹒跚着往回走。就在这时,一辆从城里出来的马拉轿车从他身旁疾驰而过,飞快地向太春走过的那条路跑去。黄羊在心里说:匆匆忙忙的,这是什么人呢?
  太春坐在马车上抽着旱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车倌说着话,车轮轱辘辘地滚动着,归化城的城门楼子越来越远了。
  正走着,后面一辆马拉轿车风风火火地赶了上来,轿车来到太春马车的前面,将车头横过来后停了下来,恰好将太春他们的路给挡住了。
  太春正在思忖:这是什么人,咋这么霸道?就在这时,从轿车上下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她的身后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太春仔细一看,那孩子竟然是绥生!再看那女人,原来却是玉莲…
  太春望着玉莲和绥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愣在了那里。
  玉莲径直来到太春面前,先是惊愕他相貌的改变,她望着太春,渐渐地眼眶里浸满了泪水:“他爹,你受苦了…”
  绥生站在他娘的身后,漠然地看着他的亲爹。
  太春冷冷地:“你来干什么?”
  玉莲:“你真的要回老家去了?”
  太春依旧冷冷地:“家没了,老婆没了,儿子没了,不回老家去我还在归化城干什么?”
  玉莲颤声道:“再也不来了?”
  太春:“再也不来了。”
  “许太春,你想过没有,你就这副样子回到老家,母亲见了你会怎么样?”忽然,玉莲的语气骤然变得严厉起来:“这么多年了她老人家盼着你荣归故里,光宗耀祖,她要是见到你这副样子她会咋样,你想过吗?你这是让她伤心、让她在乡亲面前丢面子,你,能算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吗?再者说,母亲若是问起孙子来你怎么回答?许太春,当初走西口你为的是啥?口里出口外你受了多大的罪,千辛万苦地你熬过来了,你又为的是啥?”
  太春淡淡地说着,眼睛望着天上漂浮的云彩:“过去我心高气盛,那是我有盼头;现在我啥都没了,我拿什么去光宗耀祖?没意思,啥都没意思了…”
  玉莲一听太春这话,她忽然泣不成声了:“三年前你在鹰嘴崖出了事,当时我也不想活了,几番想寻死又几番活了下来,你以为我这几年过得有多么舒展是吧?可你明明知道我心里的苦。我心里苦着,一天天地撑下来了,我为啥,还不是为了把绥生拉扯大,好为你们老许家延续香火?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你怨恨我嫁了张友和,可你想过没有,我苦等了你一年你却没有一点音信,一个女人家带个孩子,不说别的,到了冬天井台上结满了冰我们娘俩连吃水都难,你可知道?绥生不懂事背着我去井上打水连人带桶掉进井里,是张友和救了他,你可知道?我从此就欠下了人家的,欠人家的就得还,可我一个妇道人家我拿啥还…”
  太春不说话,可他的心里却翻腾得厉害。
  玉莲接着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死了,一个寡妇迟早是要嫁人的。后来,我嫁了他,不为别的,为了绥生,为了报答人家…太春哥,别走了,你忘了你头一次回家的时候为啥连村子都不敢进、连老娘的面都没见上就又跑出来了?是你自己就觉得没脸面见老娘…如今你就是回去了,你能对得起娘、对得起你的心吗?”
  玉莲将绥生从身后扯过来:“绥生,叫爹!”
  绥生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很不情愿张开口:“…爹。”
  太春走过去张开臂抱住儿子,眼睛潮湿了。绥生似乎不愿意这样,使劲地向后仰着身子。
  玉莲继续说道:“你做了大半辈子买卖,你已经是个地道的商人了,除了做生意你还能做啥呢?就连大盛魁的古大掌柜都说你许太春是个天生的买卖人!你想想看,再说如今你也不年轻了,扔下买卖不做你还能干什么呢…太春哥,别走了,啊?”
  玉莲说着,已然是泪水涟涟。
  太春松开儿子,望着玉莲,他想起了当年刚来归化时他和玉莲逛街的样子:那天玉莲穿一件红底儿碎花的小棉袄,下身穿一条可身的黑棉裤;盘着头,只在发髻上戴一朵杏子大小的绒花,脸上不使胭脂不搽粉,却好看得让人挑不出丁点毛病…
  太春望着玉莲,一颗眼泪滚了出来,吧嗒一声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车倌等得不耐烦了,大声问道:“掌柜的,走还是不走了?”
  太春走过去,大声说:“掉头,返回归化城!”
  死而复生的许太春在玉莲的劝说下决定留在归化城,从头做起!与黄羊一起再次打起新三义泰的招牌。过去的搭档、伙计纷纷聚拢在新三义泰的旗帜下。新旧两个三义泰在归化商场上激烈竞争、互不相让。外商进逼归化商人处境日渐恶化,为了一致对外在沙格德尔王爷的说合下新旧三义泰联合起来,三兄弟重新走在了一起。
  1太春留下来后,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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