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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他是白无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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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叫的那么热乎,谁肯认你这个又馋又色的哥哥?”

    年纪小,脾气大。

    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活动了一下筋骨,笑问她:“路途尚远,咱们还得一起过些日子。你又不肯让我唤你妹子,我总不能喂,喂的叫你吧?”叹了口气,又跟了一句:“你要是不敢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不强求。”

    “我不敢?哼!天底下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呢!”

    刚接完这话,童女暗疑,是不是已中了他的激将法?

    大话已经说了,难道还能吞回去吗?

    眼珠儿一转,童女扬起下巴:“我叫吴舞雾。”

    一愣:“什么无无无?”

    “就知道你这种烂色鬼,读不熟我美妙的名字。”损了他一句,又骄傲逐字对他讲清:“吴国的吴,歌舞的舞,晨雾的雾,懂了吗?”

    脑中现出这三个字,果然曼妙。

    白无常点头笑吟:“吴人弄情,晨曦舞雾,好名字,果然是好名字。”

    “好什么?被你一念,就变得污秽了!”没好气的损他一句后,又催促:“都知道名字了,还想赖着不干活吗?快点饮马去!”

    马队的第一架车上,坐着黑白无常。

    已热得双颊流汗,湿透衣衫,正手持水囊喝水。

    对黑无常讪讪一笑:“看来你和童女已有了分工,她管驼队,你管马队。”

    见他嘴唇干裂,扔给他一只水囊:“喝了水,去饮马。”

    与童女的口气如出一辙。

    捡起水囊,拔出塞子,仰头喝水,大叹:“赔了,十足的赔了。昨夜没吃着羊肉串儿,平白搭了一葫芦九天香。”擦了擦嘴边残水,苦笑:“不该小瞧女人,居然那么能喝!我都抢不着几口。九天香入口浓烈,劲头太大,我只记得最后迷迷糊糊的和她们倒在床上……”

    谁愿听这些丑事?

    黑无常冷目斜视:“喝完了吗?”

    收好水囊,挂在腰间,白无常皱眉:“我就想知道,是谁,把我从床上绑到骆驼上的?”

    “是我,怎样?”

    拎起车上的饮马水桶,软懦一笑:“随便问问。”

    驼队稍做休整后,又即刻赶路。

    驼背看似宽大平稳,实则坚硬难坐。

    黑白不善骑驼,便共坐一架马车。

    黑无常终于抵不住白无常的缠问,将昨夜蛇王交待的红珊瑚的机要,说与他听了。

    听过后,急切一问:“蛇王确实叮嘱在羽妖现身时,只许留你们三人在场?”

    懒得将说过的话再次重复,黑无常不再理他,只催动马车追赶驼队。

    白无常隐隐作笑,蛇王这样叮嘱,好似有趣。

    大漠行路的艰难,常人难以想象。

    也不知喝了多少水,流了几桶汗,终于挨到烈日西下。

    吴舞雾年纪最小,进了沙漠后,却成了领袖。

    她驻停了驼队,寻了一处黄沙平坦又坚实的地方落脚。

    吩咐黑白卸下骆驼所负的行囊,记熟今日拉载货物的骆驼。明晨赶路时,好与载人的骆驼倒换使用。

    驼儿通人性,身上负重一减,已知到了可以休息的时分,都纷纷屈膝卧下。

    看着白无常猛摇羽扇驱汗,吴舞雾撇嘴蔑笑:“哼,刚走了一个白天就嫌辛苦了?晚上更难熬!你道沙漠的夜里和白天一样热吗?准备御寒吧。”

    本想吓唬他一句,却不料白无常面无惧色,轻松做笑:“多谢照顾。不过,我平日住的地方,肯定比沙漠的晚上冷十倍。”

    “吹牛!这世上哪有比沙漠晚上还冷的地方?”

    这人吹惯了牛,一刻不说大话,怕是就闲得嘴疼。

    见不得他闲着没事做。吴舞雾没好气的指使他:“别编故事了,快点帮我扎帐篷。”

    “还有这等好事?”白无常顿时大喜:“我还以为要披着星星睡呢,原来还有帐篷。”

    白了他一眼:“别美了,帐篷只有一顶,是给我家小姐睡的,你还是睡沙子里吧。”

    主人和仆人果然两种境遇。

    蛇王也太小气,肯给那么多金子,却少带几顶帐篷。

    苦着一张脸,随吴舞雾去取帐篷。她又吩咐:“手脚利索点,扎完帐篷你还得喂骆驼、喂马呢。”

    “啊?”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大惊:“这么多驼、马,我自己喂?还不得喂到天亮?”

    哼,要的就是你害怕。

    心里一阵窃笑。

    从行囊中拖出扎帐篷用的物件,抛给白无常。

    只得上前帮手,委屈的叹息:“你用了几只瓜,就换来这么得使的苦力,会不会太划算了一点?”

    吴舞雾指挥他如何钉根基,怎样拴帐绳。得意的说:“如果你不满意,可以现在就不跟着我们啊,各走各的。”

    紧忙摇头,出力干活:“咱们足足赶了一天路,你现在把我自己扔在沙漠里,岂不是要坑死我吗?”

    帐篷已扎好,吴舞雾满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终于一笑,使出一副大人的腔调:“不想被坑死,就乖乖的听话吧。”

    沙漠的夜空更明亮,因为星星更多。

    黑无常倚坐在一只熟睡的骆驼旁,独自望月。

    白无常用卸下的行囊垒了一座小小方池,盖着毡毯,躺在里面。

    帐篷虽小,也足以容下蛇王女儿与吴舞雾。

    待蛇王女儿睡熟后,一个小小的身影摸出帐篷,钻到了白无常的方池里。

    借着月色,抢过他身上的毡毯,裹住自己,将头枕到他腿上。

    闭上眼,懒懒的说:“今天运气真好,没遇到沙尘暴。”

    苦笑的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吴舞雾,轻问:“你抢了我的毯子,我盖什么?”

    吴舞雾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得更加慵懒,轻回:“我睡着后,你要是敢动一动,吵醒了我,绝不饶你。”

    白天冷言冷语,晚上卧睡身旁。

    女儿家的心,像天上的星。

    神秘,谁懂?
………………………………

第二十六章 夜里风

    皓月当空,繁星满天。

    万籁静寂时,腿上枕着一个女孩儿。

    俏皮可爱,面容娇美。

    呼吸如兰,她已经熟睡。

    白无常不敢动,怕搅扰了她的清梦。

    可我这一宿该怎么办?

    难道像小爷那样,徒望一夜星空吗?

    正在困扰时,听到吴舞雾轻问:“你睡了吗?”

    原来,她醒着。

    “我?”

    不耐烦:“难道还能是鬼啊?”

    “说对了,还真是鬼。”轻笑,回她:“我只负责不动,可不负责哄你睡觉。”替她掖紧了毯子。

    “你已经卖给我了,你负责什么,我说的算。”蛮横的耍赖,问他:“说说你的故事吧,一定很无聊,我又烦你说话,所以你说啊说啊的,我就能睡着了。”

    说故事,总比唱摇篮曲要好。

    被她缠住,谁躲得过?

    故事没有说,倒是问她一个问题:“在你引我们进府的时候,我看你的身法,是修过道的,对吗?”

    “嗯,不但修过,道法还不弱呢。”毫不谦虚,有女孩儿该有的骄傲。

    皱眉不解:“那倒奇怪了,既然你会道法,就不是普通的凡胎,我们可以驾云直奔东海,何必走得这么辛苦?”

    呼吸微重,好像已有些困意,迷蒙的回他:“没用的,我会道法,但我家小姐不会,她是个凡胎。”

    “这就更怪了,蛇王的女儿竟会是凡胎?”

    “少见多怪。”风冷,吴舞雾将鼻子也埋在毯子里,又说:“收养的,不是亲生的。”

    “哦,这便解释的通了。”点了点头,又听到她说:“天冷了,再给我盖一层。”

    她几乎把整个头都埋到了毯子里,身体蜷缩的像一只虾米。

    白无常笑问:“你先前不让我动,现在又要我去给你找毯子,我到底该听你哪句?”

    向他多要一条毯子而已,罗嗦。

    “白痴一个,没人要你去找毯子,脱下你的外衣,给我盖上。”

    “那我呢?”

    “冻着。”

    已经被她赖了不知道多少回合了,索性就让她赖到底吧。

    当真脱了外衣,替她盖上。

    外衣虽薄,盖在身上后,却觉得十足温暖。

    微微一笑,喃喃说:“你听话的时候,还不怎么讨厌。”

    冷夜如冬。

    她气息深邃,卸去了一天的疲惫,入梦。

    哄睡了她,侧头看向黑无常。

    他还在望月,似乎没动过,如石像。

    每当明月现世,他便满腹心事。

    他与月,究竟有什么故事?

    双掌交叠,托在脑后,准备闭目小憩。

    吴舞雾突然身子紧绷,探出头来,满面急切:“嘘――你仔细听,能听到吗?”

    屏息凝气,用心倾听,除了风响,还有马蹄踏沙的细微声音。

    不顾寒冷,吴舞雾掀开毡毯,激灵一下坐起来,惊看白无常,压低声头:“夜里风!”

    “夜里风?什么鬼?”

    想是他初到西域,还没听过夜里风的名头。

    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急得紧咬红唇:“大漠夜里风,夺命无影踪。”

    慌忙拔出尖刀,急说:“夜里风是一群妖,称霸大漠,已不知道吃了多少人了,这会儿八成是把我们当成商队了。”

    借月色观瞧,一张小脸儿已经由红变白,显见她已被夜里风的名头给骇到了。

    压低她手中尖刀,出语安慰:“这有何难?咱们代正西妖祖送嫁。夜里风要是真杀过来,只要报报名号驱走他们就是了,干嘛怕成这样儿?”

    “哎呀!你不知道!”嘴唇几乎咬出血来,急说:“沙漠里的妖,不归蛇祖管,况且夜里风是一大群妖,个个儿法术高超,传说都不在蛇王之下,蛇王的名头吓不走他们。”

    深吸了几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果断的对白无常施令:“你和冰人带着小姐先逃,能逃多远逃多远,我能挡一阵是一阵。”

    刚要跳出方池,又被白无常拉住。

    笑说:“冰人?贴切,贴切,你倒是给他想了个好名号。”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笑吗?”

    这人分不清轻重缓急,煞星要上门了,还不快点逃命?

    星眸已经晶莹,好像噙着泪水。

    原来她不只会娇蛮耍赖,在危机时刻,也敢舍己为人。

    再次想要跃出方池,再次被他拖住。

    他眉目见笑,刚要再说些什么,远处却传来黑无常的冷声:“睡,我去。”

    只扔下这几个字,黑无常便身影一晃,凭空消失在大漠的夜色里。

    “完啦,完啦,这下可真没救了。”黑无常失了踪影,白无常摇头叹息。

    吴舞雾急得跺脚:“你怎么不拦住他?他一个人去战夜里风,可不是没救了吗?”泪水终于滑落。

    “不是他没救了。”摇头苦笑,仰天道:“从此世上不再有夜里风啦。”

    沙漠夜黑,不可视物。

    却难不住黑无常的一双捉鬼利眼。

    双目冷峻,看着远处以风沙遮体的群妖。

    会些小小的障眼术,就敢称霸大漠?

    可笑!

    夜里风来势汹涌,眼见着便要驱马截向驼队,却见到一个黑衣少年盘膝端坐,挡住马群。

    黑衣少年周身泛着杀气。

    人未动,已逼退了夜里风幻化出的遮体沙雾。

    纵横几百年,哪见过这种场面?

    敢独自挡夜里风的路,找死!

    领头妖举起单拳示意众妖驻停马匹。

    众妖已亮出兵刃。

    黑衣少年稳坐,只用杀气便破了群妖的幻术。

    领头妖也不敢贸然小觑了他。

    按妖界规矩,打了个礼:“朋友可是吞鹰蛇驾下的英雄?”

    一声冷笑,卷起风雪。

    顿时骇软了群妖的坐骑。

    有几匹马,吃不住他笑声中的寒意,被吓破了胆,四蹄翻倒,吐血而亡。

    群妖跌落,狼狈不堪。

    纷纷凝聚真气,才能堪堪抵御黑衣少年的一笑。

    被他一声冷笑便乱了阵脚。

    难堪!

    少年是谁?

    领头妖混迹妖界多年,即知少年的功力在群妖之上。

    今夜有他插手,只能退。

    领头妖再向少年拱手,沉声道:“英雄不问出处,相识就是朋友。既然今夜有朋友说合,我等就放了那队骆驼,告辞!”

    打完谚语,转身要撤。

    少年冷声:“亮出兵刃。”

    既然已经认输,他怎么还苦苦相逼?

    真当夜里风怕死吗?

    既然要战,不能先软了气势。

    领头妖率先执刃在手,怒问:“朋友偏要两败俱伤吗?”

    “两败俱伤?你还不配。”少年始终低眉,狂语:“我只坐着,若你能让我站起来,便饶你活命。”

    话音未落,突然有一只妖自身上打出十三件暗器。

    暗器有真气加持,快如闪电,直取少年的周身要穴。

    他敢不动,势必要被钉几个透明窟窿。

    “有种!”少年一声赞喝,自右臂甩出一条铁链。

    铁链凭空打了个旋风,像一面黑盾,将少年护在其中!

    暗器已至,震天响动。

    少年无碍,领头妖的身后,却莫名奇妙的倒下了十三只妖。

    连惨呼声都未及发出,已死。

    杀人者,反被杀。

    使这暗器的妖,恐怕万万想不到,竟然死在自己的成名一招下。

    而且,还带上十二兄弟,一同上路。

    暗器上喂有剧毒,专打各路妖鬼邪神,入肉便炸。

    几缕青烟后,死尸现出真身,是沙漠黄蝎。

    难怪来去钻沙,又精通毒法。

    人未出手,便毙了十三只妖。黑无常抬头冷笑:“还有六个。”

    兄弟们已惨死,有大敌当前,领头妖也顾不及悲痛。

    敌强我弱,只能先活命,再做打算。

    “朋友若是肯为我夜里风留条根,这十三颗内丹就是朋友的,少说也有一万年的修行。”

    往日称兄道弟,竟然不敢舍命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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