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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部分

他是白无常-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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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脸被烧透,摘月不敢抬头,委屈的咬着嘴唇,听白无常说她的酒后荒唐。

    “师姐说了这么多狂话,补月仙子当然盛怒,要杀师姐泄恨。”说到这里,白无常几欲哭泣:“还好有我在师姐身边。”

    妖祖盛怒,下场莫测。

    摘月是地仙门下荡魔人,虽然有些炼宝驾风的法力,若论争勇斗狠的手段,怎能与妖祖媲美?

    听白无常说得那么无奈,还以为他在邀功,摘月细声轻诉:“多谢采星师兄救我。”

    “不,我没救你。”采星拍了拍额头,苦看摘月:“是师姐用我做了挡箭牌。”

    这是什么意思?

    摘月星眸疑惑。

    继续苦叹,继续乱编,采星声音无力。

    补月仙子听师姐说话太狂,立即出手教训,从掌底推出水注,刺向师姐胸口。

    师姐虽然酒醉,但法术依然没散,凭空将我摄来,挡在师姐前面。

    我被师姐挟持,生生挨了补月仙子的水功,立即气血震荡,吐出口中鲜血,染红了身上长衫。

    补月仙子仍然依依不饶,还要继续进招,我拼死和她说道理。

    仙子今日与情郎重逢,沾了血光,已经是大不吉了,若再弄死荡魔仙性命,怕惹起仙妖争斗,对谁也没有好处。

    我觉得我说的有理,但补月仙子说的更有理,是你们仙家人先放狂言,要砸我琉璃宫,就算我现在杀了仙家的荡魔人,我也有理有据。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句话,只能与补月仙子约定,就算我粉身碎骨,也要查清屠妖的假无常是谁,全当仙家荡魔人为妖界出力了。

    我把里子面子都给了补月,她才肯放我们出来。

    一口气编了这么一大堆谎,白无常继续报委屈。

    我把师姐扶上岸,等师姐依树而睡时,洗了长衫上的鲜血。

    我靠着树干睡着的时候,师姐偏偏凑过来枕着我的肩头睡。

    我怕吵醒师姐,一动也不敢动,坐得腰酸背痛。

    我待师姐的情义,不说是感动天地,也至少是一片诚心。

    可师姐一醒过来是怎么对待我的?

    一把剑架在脖子上,满嘴要杀人。

    话到这里,叹息如泪,真像一个被人负心的苦命人。

    任谁听了这样一段如哭如泣,都会对采星心生悲悯同情,更何况是害采星吐血,又冤枉他是轻薄之徒的人。

    摘月几乎快被他说哭了,扭扭捏捏,不知道该怎么说道歉。

    采星慢慢起身,捶捶坐麻的双腿,手脚并用爬上树,摘下未干的长衫。

    落地时,披穿好,采星对摘月不依不饶:“衣衫冰冷,却冷不过师姐割在我咽喉的剑锋。”

    “师兄,你。”摘月恨不能把脸凑过去,让采星抽几百个耳光,也受不了他这样折磨。

    怜音楚楚,轻诉委屈:“我知道我对不起师兄,一切任凭师兄惩罚。”

    “我怎么会惩罚师姐?”采星双眼有悲,精神全无:“我只知道,我若查不出冒名无常是谁,我会被补月仙子惩罚。”

    “我们查案,是还清白人公道。”摘月先说一句义正言辞,再软软的怜音细小:“不过,为了师兄与妖界的约定,我会好好跟着师兄查案的。”

    “师姐,跟我查案,必须要听我的,此事关系补月仙子取不取我性命,我要主宰命运。”

    若不是自己撒酒风说胡话,怎么能连累采星惹火烧身?

    况且,自己用采星做挡箭牌,这么卑鄙的事都做出来了,还哪有脸再说别的?

    只能顺从的一句:“查案时,我一定听师兄的话。”

    “真的?”

    放了这么长的线,鱼儿终于咬钩了。

    采星脸上有隐隐坏笑,惹摘月心里狐疑,怕刚才话说的太满,可别上了他的当,摘月立即补了一句:“不能有违德行做事。”

    采星重重的点了点头,立即满目正色,对摘月说出绕了八百个圈子后想说的话:“要想破无常屠妖案,师姐首先要变成白无常。”

    变成白无常?

    采星的话越来越让人难懂了。

    摘月面目惊诧时,采星眼里闪过笑意,清了清嗓子,装出一派先生模样:“师姐,若想变成白无常,第一步,永远别再喝酒。”

    摘月撇了撇嘴,依然委屈:“师兄是怕我喝酒后再耍酒风?”

    采星强忍笑意,说出不要脸的话:“据我所知,白无常从不饮酒。”


………………………………

第四百零四章 猎人的秘密

    若想破无常屠妖案,摘月必须变成白无常。

    这是采星说的歪理,而且给摘月立了第一个规矩,从此后不再印酒。

    因为采星说白无常不饮酒。

    师兄怎么知道白无常不饮酒?

    为什么我要变成白无常?

    我怎么变成白无常?

    摘月一问接一问,连环三问。

    采星沉稳有序,安然做答。

    我是饮酒的人,所以我懂饮酒人是什么德性。

    在正中妖界时,白无常曾经送给咱们酒喝,而他身上却没有半点酒气。

    有酒在侧,忍而不饮,这不是饮酒人的做派,所以,白无常必定不是酒中豪客。

    我们若想查清无常屠妖案,须转遍各大妖界,也许能摸出一些眉目。

    但刚走了第一个东南,就险遭杀身之祸,师姐知道毛病出在哪吗?

    不等摘月回言,采星自问自答。

    因为我们是仙家荡魔人,而这件案子是鬼魔之争,无论哪方惨死,按理说,都轮不到我们插手。

    再说,以仙家荡魔人这个身份深入妖界,本来就是大忌讳,会被妖怪时时提防,怎么能问出真东西?

    如果师姐变成白无常,我们再来插手此案,就是替自己伸冤,这叫问案有据。

    “至于师姐怎么变成白无常?”采星微微一笑:“只需要一件白裙子。”

    采星说的道理和他说的谎话一样华丽。

    华丽的让人不能反驳。

    夜半星月,海风转冷,摘月还在犹豫,采星已经催促:“师姐,出了海岸林,就有渔家人,我们去讨个房间,好好睡上一觉,然后明天去集市买一条最漂亮的白裙子。”

    阎小妹与黑无常眼前一片雪。

    一望无垠的雪。

    此时人间深冬,他们来到了东北妖界之地。

    数九寒天的华夏东北,是最冷之地,也是最美之地。

    雪连着天,天缠着山,桦树林里藏着数不清的狍子和野鸡。

    这些生灵,是上天赐给东北汉子的下酒美味。

    “这里让我想起北冥雪山。”

    小妹望穿黑林,几分感慨。

    北冥雪山,对小妹来说,是一个放流地,她恨那个囚禁她万万的牢笼。

    直到黑无常去救颜笑眉。

    没错,从茶摊开始,这一切都是她和孟女的计划。

    设计黑无常进北冥雪山,想让他为自己所用,寻回流离在人间的魂魄。

    却没想到黑君情义干云,只想从阎小妹手中解救颜笑眉。

    小妹在冰寒冷漠的阎小妹与温柔婉转的颜笑眉中慢慢迷失。

    她沉迷在阎小妹与黑无常的冷血厮杀,颜笑眉与黑无常的卿卿我我。

    甚至有一度,她忘了自己是阎小妹,她真正想做的是颜笑眉。

    普普通通的邻家女孩,没有通天手段,没有君王权势。

    只有一点点撒娇,一点点期望。

    平生所愿,只是和心爱的情郎在一起。

    耕半亩田,打一网鱼,两墩柴,无论什么样的清贫日子都甜蜜。

    她后悔了,她不该离开北冥雪山,因为在她离开的那一天,她最想做的颜笑眉就在天地间消散了。

    她哭过,求过,换来现在死皮赖脸的跟在黑无常身后。

    而她的心上人,看她做了这么多,依然冷漠如冰。

    我本骄傲的阎君小妹,纵横天地间,谁敢给我脸色看?

    偏偏沉醉与他,没办法,谁让一颗芳心被他悄悄偷走。

    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弄巧成拙,伤了他的心?

    眼前雪原美景,过往历历在目,眷侣就在身边,两人默默无言。

    黑君望雪,不知心所何想,但愿他没忘记北冥雪山。

    两人微步踏雪,不留脚印,徐徐深入林子,去寻东北妖界的结界妖门。

    小小雪丘后面,慢慢站起一个黑影。

    黑影雄壮粗大,皮毛油亮,看上去是能吓破人胆的黑狗熊。

    只要狗熊不造次,黑君就无心理会,小妹倒是对这个毛绒绒的笨家伙有点兴趣。

    冰眸闪烁的看着黑熊,像在看可爱的小猫小狗一样。

    可是黑熊不是小猫小狗,居然也不是一头真的黑熊。

    他站了起来,掀掉熊皮帽子,对阎小妹和黑无常招手。

    熊皮帽子下,是一个浓眉环眼,满脸横肉的大汉。

    他将自己包裹在黑皮袄下,眉毛胡子都被雪霜染白,不知在雪丘后面埋伏了多长时间。

    “装神弄鬼,我去看看。”

    小妹冷笑,踏雪去碰那条汉子。

    或许汉子是东南妖界的接引小妖?

    黑无常提气纵身,紧随小妹。

    见少男少女站定在雪丘背后,汉子掀起一块遮挡雪洞的皮毛,压低声头对小妹和黑君说:“天太冷,快进去。”

    皮毛后面的雪洞虽然深邃,看似只是一个普通雪洞而已,平平无奇。

    小妹横空出世不久,久违世间,正在争强好胜时。

    “十八层地狱我都敢进,何况这一方小小雪洞?”

    小妹冷笑,身躯娇俏,率先钻入雪洞。

    黑君无言,跟随入内。

    雪洞里铺着烂毡毯,横着一只猎叉,有两张狼皮,四只被猎杀的野鸡,散着些许野兽的腥臊味。

    洞内狭小,小妹斜斜坐在狼皮旁边,等着看大汉能玩出什么花样。

    大汉放下遮雪洞的皮帘子,转身紧锁眉头,训斥小妹与黑君:“你俩疯了吧?大冷的天,穿这么少,怎么不冻死你俩?不带刀就进山,怎么不叫熊瞎子把你俩舔了?”

    训话的时候,他捡起地上的狼皮,塞到黑无常手里,又是一声没好气:“老弟,你看把俺弟媳妇儿冻的,小脸煞白,还不快给俺弟媳妇儿披上点?”

    这汉子一口东北话,透着亲近,尤其是这一声弟媳妇儿,喊得小妹心里欢喜。

    “小哥,我冷。”

    小妹皱起眉头,故意说的委屈。

    “发啥愣呢?没听见媳妇儿说冷吗?”大汉一推黑无常,笑着嘱咐:“赶紧伺候媳妇儿,狼毛冲外披,要不然容易扎着我弟媳妇儿。”

    大汉越说越得小妹心意,小妹心里一阵甜丝丝,侧转过身,坐得娇美,让黑无常为她披上狼皮。

    狼皮有点腥臊臭气,但的确很暖。

    小妹轻抚狼毛,觉得毛皮柔软,并没有刺手的痛感。

    大汉脱下身上的黑毛皮袄,随手捡起令一块狼皮披在自己背上。

    他披的时候,是狼毛对着自己。

    这更惹小妹疑惑,她不解的问:“你为什么反披狼皮,不是说狼毛扎人吗?”

    小妹问得柔弱,大汉嘿嘿直乐,对小妹眨一只眼,笑回:“这是猎人的秘密。”


………………………………

第四百零五章 酸菜

    东北地,是苦寒之地。

    到了冬天,一无所有。

    生灵在冰天雪地里挣扎,乞求能活到春天,再次看到夏花。

    东北的冬天很长,有半年之久。

    在这半年里,居住在东北的人们只能靠吃存粮度日。

    天下纷争,百姓遭殃,本就不多的粮食,纳完国粮纳军粮。

    真正剩到百姓锅里的米,已经没有几口了。

    东北有江河,冰封七尺厚。

    破冰捕鱼,可以为饭桌上添一道荤腥。

    东北有森林,雪埋几丈深。

    在林子深处,只要肯付出耐心等,总能等来一些野味。

    真正的东北猎人,进山必备两件宝,弓箭与狼皮。

    弓箭是为了打下猎物,那狼皮是做什么用的?

    如果你觉得是取暖,那你就十足的错了。

    东北的林子里有许多黑熊,也偶尔能见到猛虎和山豹,这些都是能要你命的东西。

    进山打一次猎,不能空手而归,否则将没有好运气。

    这是所有东北猎人都信奉的信条。

    所以在打不到猎物时,猎人会藏在雪洞里等待,有时候一等就是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白天观察猎物,晚上照常睡觉。

    你敢不敢赌在晚上睡觉时,夜夜有好运气,绝对碰不到熊瞎子来舔你?

    脑子正常的人,都不敢这样赌,因为押上的是性命。

    那在晚上睡觉时,该怎么防范食人的野兽?

    这就是猎人的秘密,狼皮。

    将狼皮反披在身上,狼毛贴着肌肤,猎人可以安心睡去。

    如果有能斗得过狼的野兽靠近,狼毛会竖起,坚硬如针,扎醒猎人,可以做提前防范。

    这件事,听上去,非常不可思议。

    但它的确是事实。

    大汉对小妹说了这许多话,终于让小妹知道了狼皮的秘密。

    非常有趣。

    小妹几声嬉笑,学着大汉的模样,也将狼皮反披在身上。

    大汉仔细的打量过小妹和黑无常,皱眉摇头赞叹:“俺埋伏在雪洞里等食儿,狼毛立起来了,俺以为来了大家伙,爬出雪洞悄悄看,结果看到你们两个小家伙。”

    大汉是直肠子,他一定想不到,被他称作两个小家伙的人,是地府的君王与无常。

    遇到他们俩,狼毛竖起来,这也并不是什么奇怪事。

    莫说狼群斗不过这两人,以小妹单人之力,就抹平了一方妖界,天地间,这种人物,才能找出几个?

    肯让两人到雪洞里取暖,大汉当然是心地淳朴之人,他称呼两人小家伙,并没有恶意,无常当然不会与他计较。

    大汉掏出烟袋,塞了满满一锅烟丝,递到无常眼下。

    黑无常摇头婉拒,大汉嘿嘿一笑,自己点起了火。

    吐出浓浓一口烟,仿佛无尽的享受,这才又问小妹与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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