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永恒-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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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泉，总结道：“靖安王此人，野心有余，气魄不足，除非有外力相助，否则那宝座他是坐不上去的。”
或许蒋馨瑶自己都没有注意，这几句话她说得淡然从容，要是换做以前，她绝不敢议论一个王爷的。
唐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这几个月下来，她眼光境界慢慢脱离了往日束缚，气质大变，几乎像是得到了升华。
自从三天前，唐泽将她接进宰相府之后，她身上淡定从容的气息就愈发的浓了，仿佛秦歌离开后，她就给自己罩了一层厚厚的壳，只有独自面对唐泽的时候，她才是以前那个温婉却柔弱的蒋馨瑶。秦歌突兀失去踪迹，时局又动荡不安，唐泽便将她接到宰相府中暂时住下。
唐泽点头道：“馨瑶说的不错，若是我想要招揽一个人，就会一次性给他远超预期的好处。如靖安王这般，用未来、用大义拉拢人，实为不智……算了，不说他。也不知幽影恢复地如何了？”
翠花在一旁甜甜的笑道：“唐大哥放心好啦，幽影姐姐服了好多的灵药，本就快恢复了。现在知道公子你回来，心中高兴，想必过不了几天就要痊愈了。”
唐泽看了她一眼，笑道：“还是小翠花嘴甜，幽影听了，立马就能好个七八分，哈哈。”
令狐幽影那日燃烧了本源，虽然及时服下了诸多天才地宝恢复了一部分，可也没有翠花说的那般快，起码还得三五个月。
唐泽原本是打算给她一枚归元丹的，可他那日杀了老乞丐之后，没来的急将他的储物戒收走，如此一来，交换出去的那枚归元丹势必已经被人得到，为了避免身份暴露，唐泽只好将送她归元丹的想法给压了下来。
好在，他之前只是将归元丹给了一枚铁牛，家里其他人还没来得急送出，归元丹这种宝物，铁牛知道其中厉害，也没有宣扬。唐泽回来之后，更是给他下了封口令的。
听唐泽的话，小楼乜了唐泽一眼，凑近了身子，放低声音道：“方才我跟翠花去看幽影姐姐的时候，她还问起你怎么没去呢。我说府中来了个讨厌的家伙，公子应付去了，正在受罪……”
小楼说着早上去探望令狐幽影的事情，大大小小，事无巨细的说下来，兴致勃勃。
“他们平时就是这般相处的么？”蒋馨瑶看地有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即自己噗嗤一声笑了，这一笑，好似百花齐放，光华夺目，唐泽不自主的看过来，目光中，蒋馨瑶俏脸不由一红。
便在这时，何年上前来禀报，说是有人来拜访他。
还不等唐泽说话，小楼直接就摆了摆手，随口道：“不见不见，我忙地很呢，你随意找个理由打发了吧。”动作神态，倒是将唐泽这个常用动作，学了个形神兼备。
何年苦笑一声，没有理她，他是不敢像小楼一般在公子面前放肆的，依旧毕恭毕敬的道：“小人原本也是按照公子之前的吩咐，直接拒绝了的。可那位公子说，只要将他的形貌特征说与公子听，便一定会得到接见。”
随即，得到唐泽的应可，何年就将一个相貌普通、面容苍白、脚步虚浮的少年形象给描绘了出来。
唐泽听得地有些莫名其妙，这样一个人，他哪里认得，不由心道：“莫非，是唐三以前结交的朋友？”他刚想开口，何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哦了一声，又道：“那个人应该是骑牛来的，没有套缰绳。”
“牛？”唐泽试探的问道：“可是长着一对白眉毛？！”
“是的，方才小人觉得奇异，还多看了几眼呢。”
“果然是他！”唐泽心中一惊，猛地站了起来，两眼放光，思绪回到了上元那个夜晚，想到了那个金灿灿的身影，独自抵挡了罪酒数招，最后更是凭借一己之力，破了罪酒神通的常定心。
那日他被传送了出去，而常定心则是不知所踪。回来之后，他也问过幽影，却没有任何消息。
“他怎么会来这里？”
定了定神，唐泽便对何年道：“我与那人有一面之缘，你将他请进来吧……不，将他领到铁牛那边去，我在那里见他。”
何年心中有些疑惑，却并不发问，再次施了一礼，放快脚步，急急的去了。
唐泽转头对一众人道：“一个朋友，我去见见他，你们就不要跟过来了。”
小楼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惊道：“是那个……哦。”
被唐泽瞪了一眼，她便立即闭口不言，瘪了瘪嘴。
唐泽也不理她，又对蒋馨瑶点点头，然后闪身进了问心楼，见这么一个实力强大的人，又不知道是敌是友，自然要做一些准备的。
等唐泽来到小院的时候，常定心已经等了他一会儿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个悲惨的故事
唐泽刚一踏进小院的大门，常定心的目光就乜了过来，神色一喜，立即就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沙哑着嗓子，颤声疾呼。
“唐公子，唐大哥，救命啊！”
他这样喊着，却是没有冲过来，双脚定在地上，肌肉紧绷，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眼神里，却有着无限的期盼。
唐泽吓了一下，定眼一看，常定心此时的模样跟前两次见到几乎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第一次见到，他是一个赤着脚的俊美少年模样。第二次见到，他的形象更像是一个怒目金刚，特别是用力过猛，头发掉光之后。
这一次，他的样子跟何年描述的一般无二，换了一副普通相貌，脸色惨败没有血色，眼袋青肿，眼中满是血丝。
只有那身形没有多少变化，还是原来的样子。原本就很单薄的身子，此刻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一般，宛如一根麻杆。而就是这根麻杆，此时还拼命的拧着。
常定心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眼睛因困倦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就这么斜斜的看过来。
这幅模样，简直凄惨，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再看那头老水牛，浑身皮毛也不似初见时那般油光锃亮，已经变得脏兮兮的了，原本那些打着旋好似菊纹的牛毛，也已经分了叉，光泽暗淡，就连一对牛角也毛躁了许多。
一双漆黑的牛眼发红发紫，好似得了疯牛病一般，此时正警惕地瞪着自己。
唐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戒备的道：“常……那个常兄弟，于情于理，我都该谢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不过，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唐泽说出要感谢自己的话，又见唐泽的神色戒备之中有着一丝真挚，常定心放下了心中的最后一点戒心，一屁股重新坐倒，呼哧呼哧喘息着。
那头老水牛见常定心坐倒了，它也跟着趴伏了下来，耷拉着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过了几息，常定心才将呼吸调匀，终于恢复了一些气力，声若游丝的道：“唐大哥啊，可不可以……先给我和妙心弄点吃的来？我们躲在河底下，都已经七天七夜没吃饭了……”
唐泽见他们这幅模样，实在是有些想笑，好在他意志力坚定，这才死死忍住。见常定心和那老水牛实在可怜，赶紧吩咐何年去准备些吃的东西送过来。
何年出去后，小院里就只剩他们三个了，唐泽依旧站在门口，没有走过去，只是打量着他们，从他们的体貌和微表情，分析他们话语的真实性。
到了现在，他心中的警惕之心依旧没有减弱半分，虽说常定心救过他的命，可对方出自佛门妙音寺，实力又太高，可以威胁到他的生命，唐泽不得不小心谨慎。
神念沟通戒刀，随时准备祭出。
过了片刻，唐泽才确定这一人一牛是真的疲倦之极，不似做伪的样子。这才走过去，在一张石凳上坐下来。
而在唐泽打量他们的这个过程中，常定心和老水牛都是闭着眼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只要再有大一点的动作就会马上挂掉。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何年就将一大堆吃食送了过来，另外还带来了一箩筐绿油油青草，和一盆黄豆，随即他便知趣的又退出了小院，站在门口等候吩咐。
“呼——”
“哞——”
等何年出去，一人一牛齐齐睁开眼睛，冲到桌前，就要开始狼吞虎咽，却又在桌前停了下来。
唐泽见他们迟疑，便笑着道：“你虽然佛门修士，但更是我唐三的救命恩人，我还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
“怎么全是肉啊？”
常定心呐呐说了一句，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唐泽的话一般，随即他又咬了咬牙，毅然伸手向一只大蹄髈抓去，口中自眼自语地道，“阿弥陀佛，不管了，反正我也早就想吃肉了，总不能活活饿死吧。”
他自我安慰一番，便已经抓起了蹄髈，油水四溅之下，理直气壮的啃咬起来。
“哞——”老水牛看了常定心半晌，然后叹道：“天意啊……也罢，上古佛陀行于人间，只要是不见、不闻、不疑的净肉，也都是可以吃的，老牛我今天就复古一回，也不算破戒……吧？”
它念叨完，直接叼起一只肥鸡，大肆咀嚼起来。至于那青草和黄豆，它连看都没看一眼。
唐泽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到了现在，他的紧绷的心神才放松了一些。
一个小和尚，一头牛妖，对他应该没有什么恶意，这是一种感觉，先天气息、通灵之体给他的感觉，坐在这里越久，这样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至于老水牛能说话，唐泽心中并不惊讶，他之前就见过狐、貂、猿、鼠四个妖族，现在见到牛妖，也就不怎么稀奇了。只是有些颠覆他认知的是：一头水牛，居然吃肉！不都是吃草的吗？
心中还有一些暖意在涌动，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妖族都是淳朴可爱的，只要你不主动伤害它，它就不会伤害你……
两人的肚子就好似无底洞一般，无穷无尽将食物塞进去，整整半个时辰，何年都送了三次食物，他们这才停止了进食。
饭后，唐泽又让人送上茶水点心，趁着这功夫，唐泽问道：“常兄弟，还有这位牛兄，以你们的实力，想要逃走应该很简单的啊，怎会成了这幅模样？”
唐泽不问还好，这一问，常定心和老水牛便齐齐流下泪来。
随即，常定心就将自己和妙心的悲惨故事说给了唐泽听。
唐泽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这确实是一个悲惨至极的故事。
原来，妙音寺在天京城设有一个联络点。常定心通过弥陀尊者的一枚舍利子，找到了悟尘，接着被唐泽拒绝之后，然后就跟这个联络点的负责人联系上了，打算通过宰相府的一名管事接近唐泽，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期让唐泽能将悟尘交给他们。
可哪里晓得，唐泽太过独特。不似大周权贵那般流连青楼、佳人美色。也不似大周儒士那般啸风吟月，参与堂会诗。是一个只知道从修炼中寻求快乐的“宅男”！
常定心来到天京半个多月，连唐泽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只得苦苦等待。上元佳节那天，他见到唐泽带悟尘出了门，以为苦尽甘来，终于有了机会。哪知道弥陀寺第九行者突然出现，袭击了唐泽的队伍，想要抢夺悟尘。常定心这才出手挡下了罪酒的攻击，可他也因此受了重伤。
之后唐泽失踪，张为先动了真怒，搜捕妖魔的行动前所未有的激烈，就连妙音寺那个存在了上百年的据点也被查了出来。正在养伤的常定心还是在妙心的拼死之下，才得以逃生的。
之后本想暂时离开天京城，养好伤再回来，哪知道天京城的部分阵法已经开启，张为先的昊天镜更是终日处于开启状态，他们无奈，这才躲藏在玄武河底部。
好巧不巧，常定心的储物袋在逃跑的时候被人轰破了，妙心身上的辟谷丹只有几枚，那还是它平时用来磨牙的。借助这几枚辟谷丹，他们撑二十多天就断粮了。他们修为那般高深，又不敢大肆吸取天地灵气，又苦撑了七天，只饿得头晕眼花，估摸着探查应该没之前那么严了，这才偷偷前上岸，换了装束，来找唐泽。
“早知道，我就学一些敛息闭气的法门了，不然也不会那般难熬。”常定心摸了一把眼泪，感叹道，“想我在山上时，哪里受过这种苦啊，也是没办法了，这才来找唐大哥救命的。”
他颇有些忐忑地看过来，小声道：“大哥，你会救我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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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生中藏死 死中觅生
唐泽心说：“你连大哥都叫开了，我还能不救你吗？”口中却说道：“常兄弟救我在先，我自然是要报答你的，这点你无需担心，以后你就叫唐三吧，大哥什么的，却是不必。”
通过交谈，唐泽对眼前这个少年有了几分认可，且不说之前的救命之恩，光是他真诚的态度，毫不做作的性格，唐泽就对他甚有好感。对于他自己的事情，更是对自己这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和盘托出，唐泽不仅感叹道：“这是一个涉世未深，于事于己都至诚的人啊！”
“好的，大哥。”
常定心点头，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迟疑道：“那个大哥，我那天也不是专门为了救你，是那个女人想要抢悟尘，我当然不让了，所以……顺带的。”
唐泽被他的实诚逗地笑起来，摆手道：“你挡住了那一掌，救了他们那么多人的命，也就相当于救了我的命了……好了，不说这个，我看你们也累了，今日好生歇息，明天我再来看你，再过些日子，等风声不那么紧了，我再送你们出天京城。”
说着，他就向站起来离开，接着便听见老水牛低低的叫了一声。
“哞。”
听到这一声牛鸣，常定心疑惑看了一眼老水牛，见它一边将青草当点心吃，一边对自己暗使眼色，常定心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对唐泽道：“大哥慢走，定心有话说。”
唐泽笑着点头：“哦？你说。”
常定心道：“那个，大哥，我还不想走呢，我可不可以住在这里？”
老水牛将头一垂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