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灵舞-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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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机关算尽才得来的孩子，都快成型了的胎儿，就要这么轻易地失去了，她的心，痛！
“悟，不要这样。”东方郁紧拥住夜无灵，轻柔地劝慰道，“你的身体负担不了这么沉重的压力，就不要再让自己难受了，好不好？”
郁怎么会懂得她的心思？她说不出口的愁思，怎能让郁明白？
夜无灵只任眼泪流，说不出话来。
不是不懂，是不能接受。
“悟，我感谢你一定要延续我生命的心情，但是，不要怜悯我的孤单。我并不孤单，如果有你相陪，我就不孤单。就这样的立场，再为我好好考虑一下，好吗？”东方郁拭着那晶莹的泪，他不心疼吗？他只是心疼夜无灵为他承受了不可承受的痛苦。
“为什么不让我赌一次？也许我能很平安地生下这个孩子！”怨恨之余，夜无灵的努力其实是在徒费时间，结果不会有任何变动。
是他赌不起。
“如果这个生命让我必须承担失去你的风险，我宁愿不要。”无情吗？不！冷酷吗？不！只是他的爱不可分割而已，更不能失去爱的对象，“悟，没有你，我也不会存在了。懂吗？你用生命换来的这个孩子出生就会失去父母的爱护。悟，这孩子的人生有多悲痛……”
“再让我坚持看看，好不好？”夜无灵苦苦哀求，“我想生下这个孩子。”为此失去自己的生命也毫不犹豫。
东方郁刻意漠视了夜无灵的哀求，他最终决定的用词造句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含蓄，但更形冷酷：“悟，这辈子就让我们相依为命吧。”
失去这个孩子将是不可逆转的现实，夜无灵痛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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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郁的决定，没有再挽救的可能，夜无灵的心绪转过千百圈，只有一个主旨：绝不改变初衷。
头等之事是她决定去医院堕胎。不论是手术流产还是药物流产，对她的身体而言，在医院里完成这道程序都要相对安全些。
这一点安全考虑获得了东方郁的认同，便安排了一天的空档，他带夜无灵到了“恒新”综合病院，在夜无灵做引产手术的同时，他要做“输精管结扎手术”，永绝后患。
肖普华对夜无灵进行了细致的健康检查——检查的时间有点过长，有些项目可能也是多余的，大概是对待这样一位健康状况反复无常的病人理应更该细致些——然后他向等待结果的东方郁证实：夜无灵的身体对孕育一个生命是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不合适的，能母子平安地生下第一胎都能算得上是个奇迹了。因此，这次的堕胎决定是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正确的，然后他还建议夜无灵最好能打消怀孕生子的念头。
这番诊断加深了东方郁必须做绝育手术的决心。
稍后，夜无灵进行了无痛人流，而东方郁也同时进行了绝育手术。
☆、第一百六十七章 篡改
龙主将不可能孕育出继承人，这消息给了龙宫和追随者们沉重的一击。
对东方郁而言，这是一件好事，他将不会再给悟造成伤害，没有比这更能让他放松心情的了，他相信只要能让悟恢复对生命的热情与梦想的追求，他和悟一定能相处得更融洽，他们一定也能比之前更幸福。
不需要一个多余的孩子，他们也会幸福。
失去了一个珍贵的生命，以及以后都不可能再生育孩子的打击，对夜无灵而言，过于沉重，手术之后，她有一个月时间没能下床，精力、体力和心情都频临崩溃的边缘。
修复夜无灵的心理阴影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需要讲究方式方法，要让夜无灵保持好心情，又不能让她受到更大的刺激，每做一件事都必须小心翼翼地拿捏好分寸。调适夜无灵的心态当然是东方郁的责任，每天他都变着法子讨好夜无灵：必定自己脸上先带了笑容才去见夜无灵，每天都送能让夜无灵高兴的礼物，陪她聊天，偶尔他也会带上她去看夜景——她忽然迷恋那种城市喧嚣的夜景。
不管有多累，这些每天必到的程序都要做一遍。
东方霸主是超人！
这是龙宫里每个人的感慨，就是那些原本对东方郁过于严苛的作风心存怨怼的人对此时的东方郁也充满了敬意。
龙宇财团和龙宫繁重的公务已经占去了东方郁太多的精力，公事处理得完美是他的教条，这倒也不必盛赞于他，难为他还把讨好夜无灵当成是他每天必须做、也必须做得更好的要务，细致又毫无怨言。一天只有不到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这样连轴转，看得追随着他的人都觉得很累。
但他获得了让他甘之如饴的回报：夜无灵的状况在好转，更愿意被他宠爱了。
夜无灵全盘接受了东方郁的讨好，也给了最为恰当地回报。
休养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是夜无灵必须为之的大计的前奏，一段艰难的蛰伏期，为某件事而必须做的准备工作——她得把自己的身体状况再调整到最佳状态：她得增重十公斤，尽量仔细关照身体避免再出现贫血一类的病症，还要释放掉过多的心理负担。
现在，只有一件事能让她劳心劳力：一定要生下东方郁的孩子！
有一件事，东方郁从头到尾都被欺骗了：他的绝育手术并没有真正完成，他的私*处只是多了一道没有意义的疤痕而已。
肖普华帮助夜无灵完成了这次诡计。
状态越来越好的夜无灵让东方郁也跟着神清气爽，幸福似乎唾手可得。
暂时将继承人阴影放在一边的龙宫尚算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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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普华翻看着一份颇有些份量的化验报告，浓眉皱得深紧。
这份报告书他已经看过数次了，每看一次都有一种难以控制的悲痛感。
报告上的数据都不容乐观，当然，被检查的这个人的身体状况是真的不能给人半点安心的期待，但是这份报告书的结果与病人猜测的结果几无差别，他还是有些惊讶——还有必要向病人隐瞒结果吗？
倪悟，或是夜无灵，这个女人……大概这辈子不会再见到象她一样的女人了吧。
肖普华合上了报告书，每每这种空间过于安静的时刻，他都能想起夜无灵那天说的话：“我大概是被守护着夜氏这个家族的神灵赋予了某种特殊的能力，我知道我将不久于人世，这次检查一定会证实这一点。”
各项数据还没有汇总，他也不知道夜无灵的身体到底差到了什么地步——当然，他现在知道了，已经差至绝望的地步——那时，他只能出于医师立场地给予适当地安慰：“也许并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严重。除了体质过差不能孕育孩子外……”
“最近，从这里扩散开来的疼痛越来越频繁了，而且在加剧……”那里是胰脏，无法正常分泌胰岛素的器官大概出现了最坏的病变，药物可能都已经不能加以控制了，她却仍在谈笑风生，“医生，我为两个人打开了那道不该打开的门，但他们不是我的继承人，我会受到惩罚，必须受到惩罚才行。这大概就是我要接受的惩罚吧。谁关心自己已经注定的命运呢，忽略吧……”
说着那么悲伤的话，夜无灵竟然还笑了，而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笑容竟然是可以那么悲伤的。
“医生，你觉得死可怕吗？”
那时的气氛怎么那么适合谈论生与死这个话题呢？
他可能到死的那一天都不会忘记那天的谈话，他的答案是：“嗯，很可怕。我很怕死。”
“是啊，人没有不怕死的。但是，想想，死后不能留下什么东西才是更可怕的吧。”夜无灵叹了口气，哀伤地说：“我也很怕死。如果我能长命百岁，比任何人都要活得长该多好啊，那些人就不必忍受思念我的痛苦。”
“放心吧，人类修复痛苦的能力很强。”他当时为什么会说这句话？这是在安慰她还是在伤害她？真的无法确定。
“是啊，能忘记就好了。可是，我明明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明明在他们眼前活动过，我一不在，他们就将我忘记了，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那当然是一件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可怕的事，也必定要继续纠缠下去：“有时候真矛盾，希望他们忘记我，又害怕他们忘记了我……算了，恐怕是我太过贪心了。医生，能听我一个请求吗？”
“与外面那个男人有关？”
“当然。他是对我很重要的人，你可能不能理解他对我到底有多么重要。医生，就算只有一个人也好，我也想有人知道我是多么爱他和尊重他。”
“为什么不当面告诉他？”
“不能说。不能说……你知道吗？如果我死了，他也会死去的，因为他是我的影子。所以，医生，如果你把今天的谈话透露给他听的话，你就会是间接杀人凶手哦。你应该不会说吧。”
神不知鬼不觉，他就被这个女人绑架了——天生的阴谋家。
“放心吧，我还想安度晚年。”现在想来，他那时的表情一定很可笑吧，一定在咬牙切齿，“说你的请求吧。能被你这种人物当面请求，我会把这件事当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传奇。”
“他必须存在下去！在我死后也要存在下去！甚至在他的肉体消失后也必须存在！是的，一个孩子，他必须得有一个孩子延续他的生命。用我已经不会太长的生命交换一个延续他血脉的孩子，医生，你觉得这个交易值得吗？”
“但是，你真的不可能孕育出一个更健康的孩子。”恐怕这女人的梦想只能以遗憾收场。
“我赌上全部跟死神做的交易，不可能会失败。”
肖普华真的被夜无灵那一脸不容置辩的坚定震憾了，敢跟死神——或者是命运——付上会部心力去较量的女人，实在是太伟大了。
但是——篡改了命运的人会下地狱！
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会想到这句话？是诅咒吗？
这罪恶感真是不轻呐。
肖普华打亮火机，轻微的火光在他眼前幻化成了巨大的火球，焚烧尽一切。
当难以忍耐的热度让幻象消失时，肖普华的办公桌上燃起了火焰，浓烟引来了他的很多同事，见此情景，都忙拿起灭火器进行扑救。
“你在干什么？”曾文皓气炸了，毫不客气地给了肖普华一记狠辣的耳光：“要死不会回家点火！你知不知道医院里有多少病人？”
肖普华面无表情地看着火焰被灭成一团浓烟，滚滚升腾，被沉重打击了一般，精神涣散地问：“文皓，篡改命运的人会下地狱，帮凶呢？帮别人篡改命运的人，会下地狱吗？”
“命运哪里有改不改的说法？不到死的那一天，谁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样的？别给我莫名其妙了，想想怎么向董事们解释今天的事故吧。”曾文皓根本不关心肖普华的心事，倒是对明显是纵火的事故表现出了极大的担忧。
恒新综合病院是私立医院，那些董事很难缠，肖普华可能因为这次事故而被解职。
“你担心我的下场吗？”这倒是提振了肖普华的消极情绪，心襟大为开阔起来，笑问。
三分颜色可以开个染房的人物。曾文皓瞪了肖普华一眼，不情愿地说：“看在你没有少发我一分工资的份上，我会支持你继续留任。”
“不错的支持。总之，得谢谢你。这里先交给你了，我去跟董事们解释清楚。”
肖普华挥挥手，开溜了。
曾文皓当场气傻了眼。
肖普华决定去面对自己的命运：保证一个女人的梦想能实现。
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总得赌一次，也值得赌一次。
篡改了命运的人，他也是一个。
去地狱旅游一次也是不错的体验。
肖普华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走道的尽头，曾文皓总觉得这个背影太过坚定，也太过孤单，似乎是某种不祥之兆。
第二天，肖普华电话请辞的消息就在恒新综合病院里传开了，表面的理由是为火灾事故负责，虽然事故并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他的下场不该如此凄凉。
曾文皓没有认可肖普华这个辞职的理由，打电话想问清楚却发现肖普华的手机已经关机，他每天打那手机一次，每天都给他关机的提示，曾文皓异常愤怒，寻找肖普华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成了曾文皓的生活重心。
曾文皓找到肖普华是两年后，曾经年薪百万的专家级医师开着一个破落的小诊所，混迹在都市的边缘人群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勾引
东方郁惊醒过来了，因为身边的人有动静，他总是如此轻易地被细微的动静吵醒。
夜无灵正在轻慢地移动身体想下床去。
东方郁收紧了一下手臂的力量，不肯让夜无灵再移动一分，问：“睡不着吗？”
“嗯。白天睡太多了。”夜无灵主动往东方郁那一侧移动了一下，轻柔地说：“我想去作画。不要担心，我的精神很好。”
“我陪你。”东方郁作势就要起身了。
夜无灵将东方郁轻轻按下，柔声说：“郁，你的睡眠已经很差了，再不好好调整一下，你会没有精力做好所有事的。我保证，要是累了马上就回来继续睡觉。”
这种夜间睡眠质量差且时间短的行为，夜无灵以前也有，东方郁并没有生出特别的疑心来。
他也真的是累了，承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压力后到现在才得放松下来，一时过于闲散的精神无法集中起来。东方郁便没有强求，只叮咛再三：“一定不要太辛苦。”
“嗯。”夜无灵吻了东方郁的额，说：“睡吧。等你睡着我再下床。”
东方郁握着夜无灵的手，在她的注视下惭惭又睡去了，夜无灵这才轻放开他下了床，在床边站了数分钟，见东方郁再无动静了，这才去了书房。
书房里多了一副画架，正对门放置，还被一块红色的绒布盖着。
这是夜无灵的秘密，说是要送给东方郁的礼物，故而她不允许东方郁在特定时刻到来之前看到这副画，偶尔的神秘感能增进感情——夜无灵这样解释。这极富情调的说法让东方郁欣然接受，只要夜无灵的心情能因此每天都美好，他愿意对她言听计从。况且这也实在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