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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痒-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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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阴月月难以自已的发出了很大一声惊呼,这种惊呼是发自内心的第一反应,根本想不到去压抑就已经发了出来。

但三秒钟后,阴月月又连忙说:“那什么,幸幸,我没别的意思,我真是没想到……”

“没事,你不用解释,我当时听到他说四十五也是这个反应。”钱幸幸的语调似乎很消极:“你知道么,我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也懵了,我先是想这是个四字开头的,后来又算四十五减去二十等于几,这才醒悟到他大了我二十五岁,只比我爸妈小四岁……我当时就觉得我完了,这事太复杂了……”

阴月月也无语了,听到这里只觉得自己发烧得更严重了,脑袋里像是被人灌了鸡血似地汹涌澎湃,难以平息,她试图尽快的转动思绪说点挽救的话,却又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一时词穷,只能听钱幸幸那边嘤嘤的哭着。

“月月,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特别喜欢他,可我真想不到他已经四十五了……你说,要是他晚生几年该多好,那我什么烦恼就都没了!”

听着钱幸幸的话茬,阴月月明白她是放不下这段感情的,可能目前还处于心如刀绞的阶段,一时转不过弯儿来。

阴月月道:“要不你们先分开一阵子观察观察?其实,现在你是被现实抨击了难以接受,可能再过几个月你就会忘了他了,到时候再找一个年轻力壮的,也……也好多自己有个交代吧?不是有句话这么说么,要治愈一段恋情带来的伤痛,唯有移情别恋。”

说到这,阴月月忽而佩服自己的大智若愚,不料,却被钱幸幸反问了一句:“那你和丰铭呢,如果要你们分开,再让你和单老师凑成一对,你愿意么?你能接受么?”

阴月月讷讷的没了立场:“啊?这哪跟哪儿啊?我……可我和丰铭又没差这么多岁。”

“不,这不是岁数的问题,月月我告诉你,一开始我也难以接受二十五岁这个差距,可后来我埋头想了几天,我终于想通了……与其找一个年纪相当却没共同语言的男朋友,我还不如找个懂我、体贴我的成熟男人,虽然四十五是大了点,但要我轻易割舍这段感情,我做不到。”

钱幸幸说的断断续续,但意思很明白,她是暂时不打算快刀斩乱麻了。

阴月月开始觉得头疼,为钱幸幸的认死理头疼,她说:“那以后呢,你和他拖一年就是一年,你想没想过你不但耽误了自己,也耽误了他。你想啊,他这么大岁数和你耗,要是耗到最后又分了,他还能找到终身伴侣么……哦,对了!他都四十五了,那他不会结婚了吧,你问清楚了么,是结婚了,还是离过婚,我总觉得男人到这个岁数还单身,会不会有问题啊?”

钱幸幸没说话,沉默了好久,久到阴月月生怕自己得罪人的时候,这才开口说道:“其实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我们见了面以后倒也没问这个问题,我不好意思问,想再相处一下再问……其实,他本人和网上一样,很真实,对我也特好,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时候我不用说话,只要一个眼神,他就看出我的想法了,你说,现在的小伙子有这种观察力么,很多男孩子都巴不得女生去照顾,都是独生子女,谁会照顾人啊?”

阴月月彻底无语了,最终只是虚弱的叹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啊!我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还是用视像吧……”

“以后?不会有以后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网恋了!”

临挂电话前,钱幸幸似乎开朗了很多,这倒也不是阴月月开解的好,主要是钱幸幸正缺一个树洞或是垃圾桶,尽数将她的烦恼和牢骚接受了去,再好像回收废物循环再利用似地说些体己的话,大抵就能让她好受些。

朋友不都是如此么?

钱幸幸之后,平琰琰又来了电话,从头到尾只有五句话,但中心思想很明确。

“边城一直关机,我联系不到他。他之前说陪他妈回老家扫墓,会时常和我联系,现在反而关机玩人间蒸发!你说等开学以后,我是质问、质问他,还是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说到这儿,听众阴月月犹豫了一下,张口欲言时却听平琰琰自顾自又道:“行了,你不用劝我了,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好好养病吧,不打搅你了。”

平琰琰挂断后,阴月月躺在床上好半天睡不着,她被层层烦心事构成的谜团包围着,心思翻涌,哪还有心思睡觉。

同宿舍的几个人,除了刘芸和赵昭这两个不合群的以外,其余四人都或多或少的在寒假里遭遇了一些挫折,也许这些在社会老油条的眼里并不值得发愁,也算不上冲击,可在这群青少年心里,这已经是人生里最最不可思议的事儿了。

她们却不知道,在到达了的“最”不可思议的巅峰之后,还会迎接来更多。也许,等到许许多多不可思议叠加在一起,才会磨练出麻木的厚茧,才能练就出金刚不坏的外壳,但眼下,她们还需要缓冲和消化,这不是一个短时间的过程。

再说最后一个来电话诉苦的于一一。

于一一的家在春节期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说到底也是源于一条短信。

农历腊月二十九那天,于一一和以前的以前高中的女同学A君发短信吐槽,两人说的昏天黑地欲罢不能,越说越激动,只因快到月底,动感地带的短信包月套餐眼瞅着用不完了,这才令两人不停的发牢骚。

话题的内容围绕着高中时期的一位男同学,简称B君,曾是于一一的暧昧前男友,后因被发现B君一脚踏两条船而分手,另外一条船就是A君。在此之后,两位受害者又相继发现B君脚踏的第三条、第四条船,立刻站定立场结为同盟,一股脑的将此事揭发出来。

高中毕业后,这件事谁也没再提起,直到这年的春节互相短信拜年时,于一一和A君旧事重提的不亦乐乎,最后,于一一写了一篇两百多字的大骂B君的话准备发给A君,却在此时犯了阴月月曾犯过的一个错误——发给了当事人B君。

听到这儿,阴月月已经苦笑不得了,只能说道:“我说同学,我的优点随便你继承和发扬,但请不要模仿我做过的那些不堪回首的乌龙事,你知道你和我说这事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么,我真想同情你,可我真不知道该从何同情起!”

于一一无力的靠在自己房间内单人床上,哀叹道:“这还只是个开始啊。我和负心汉还在甜蜜的时候,曾经带回家吃过饭,当时我爸也正巧从深圳回来,见了一面。在我那条短信发错人之后没几天,就在超市里就遇到了他……当时我妈也在。我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告诉我妈说他前几天见到了我爸!我和我妈当然都不信,但他说的斩钉截铁,弄得我妈脸色特别差,回了家以后打了我爸在深圳的电话,关机。本来我爸早就说过了这次春节不回家过年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但就因为负心汉的几句话,把我妈弄得疑神疑鬼的,到今天还跟更年期提前驾到似地,没事就拿我出气,非叫我联系上我爸再问清楚他的去向,否则就不让我过好年!”

阴月月听懂了来龙去脉,问道:“那你爸呢,到底在哪儿呢,联系上没?”

“没有,我爸依然无影无踪。昨天我给那负心汉打电话了,我问他是不是真看见人了,还是因为我骂他所以报复我!结果他也坦白说根本没去过深圳,也早忘了我爸是圆是扁了,就是交往那会儿听我说过家里的事,故意这么说给我不痛快的!你说说,这不是存心气死我吗!”

“啊?天啊!这人心里也太阴暗了吧!你和你妈解释了么?”

“解释了!可解释了没用啊!现在的问题是我越解释越糟糕!你猜我妈听了解释以后说什么?我妈说,这件事就是我不会做人搞出来的,全都赖我!她还说,要不是负心汉瞎编乱造,她也不会发现我爸失踪的事儿,没准正和深圳的狐狸精在一起逍遥快活呢!这下可好了,我妈心情更差了,天天逼我联系我爸,差点把我逼去深圳,难道弄个捉奸在床她就满意了?哎!我的日子算是没法过了!”

最后,于一一感叹着做了结束语:“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钱幸幸、平琰琰、于一一,三个来自不同家庭的三类女生,全因为自己的性格和原则遇到了一些属于自己的困难,那是别人难以切身体会和承受的,也是难以假手于人代为解决的,事到临头,除了和朋友诉说发泄,也只有独自面对。

可阴月月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将要面临的困境竟然比三个朋友的还要匪夷所思,补全了这衰运联盟的三缺一牌局。

又昏睡了一整天后,阴月月总算有点力气,出了一身的汗,换上了单町拿来的新睡衣,再度睡过去的时候,却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一睁眼,阴月月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床边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程欣荣。

程欣荣双眼喷火,双手插呀,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这是正处于嫉妒愤怒且准备一股脑找人发泄的标准姿势,而那个倒霉鬼只能是阴月月。

“你还知道睡觉!家里都急死了!要不是隔壁单元的张叔叔帮忙张罗,我到哪里去找你去啊!你这个死丫头,太不会给家里人省心了!你一个姑娘家跑到陌生男人家里住,你这叫什么行为你知道吗!我问你,你不是有男朋友吗,那这个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妈!你干嘛啊!”阴月月反击着。

程欣荣更火了,捏着阴月月的耳朵将人带起来,戳着她的太阳穴就骂:“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给你发短信你不回,你说你去同学家住,他是你同学吗!月月啊,你才二十岁,就搞出这么多事,你叫我和你爸以后怎么做人啊!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这时,卧室的门被敲了几下,门缝那边透出程欣荣嘴里的张叔叔的脸,张叔叔轻声说道:“大姐,先收拾一下吧,有话回去再说。”

程欣荣点了点头,又扭过脸对阴月月道:“收拾东西,回家!”

阴月月赌气的坐在床头不动,又被程欣荣戳了一下,头疼欲裂,只好慢慢爬起身,晕乎乎的穿回了衣服,最后在程欣荣的虎视眈眈下,嘟囔道:“我正发烧呢,你要是我妈就别这时候跟我计较,让人看笑话,有事等我病好了再说。”

这话听在程欣荣耳朵里又是一种挑衅,她瞪大了眼正好发火,却不防卧室的门又被敲响了,这次还是张叔叔,他说:“大姐,好了么,楼下的车在催了。”

“哦,哦,好了,小张啊,这次可真麻烦你了!”程欣荣变换了笑脸,走过去道:“这孩子不争气,还多亏了你,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呢!”

“哦,大姐您别担心,没事的,我刚才问了问,这房子的主人正是您闺女他们学校的老师,姓单……”

程欣荣恍然大悟,回头看了阴月月一眼,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对着单町打量了一下,说道:“原来是老师啊,这两天真是麻烦您了……可这种事当家长的能不担心么,您还没当父亲吧,也许您不懂得为人父母的担忧,再说这次也是月月是不懂事,可……可您怎么也不通知一下家长啊?”话里话外,显然还是有防范意识的。

单町愣了愣,正要说话,却被走出房门的阴月月打断道:“我病得难受死了,我记得我好像给您发过短信了,但现在又不太确定了,单老师问我的时候,我也说我联系过家里了,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程欣荣回头一瞪眼,阴月月正撇开脸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转过的脸正对上洗手间的门,那扇门也正巧被打开,走出来一个更令人意想不到的男人——丰铭。

丰铭甩了甩沾了水的手,看了阴月月一眼,又看向单町,笑道:“兄弟,这两天麻烦您了,改天我请吃饭。”

——所谓误会,就是你明明没恶意,也会被理解为十恶不赦。

Chapter 41

除了目瞪口呆,任何词汇都难以形容阴月月此时的表情,至于心境,就像是已经和丈夫分居的妻子带了情人回家,却被回来拿几件衣服的丈夫撞见一般——尴尬,特别的尴尬,而且心虚。

阴月月从没这么心虚过,虽然她不断地安慰自己这没什么,这纯属误会,她不需要负责,但事到临头,她除了心虚还是心虚,除此之外还觉得羞愧,觉得对不起每一个人。

如果丰铭露出不悦,阴月月可能会好受很多,但他却在笑,甚至还笑道:“咱俩可好久没见了,这次真是太巧了。”

丰铭的话不可谓不讽刺,阴月月忽而觉得刺耳,忽而反思自己多心。

阴月月没说话,喉咙仿佛被丰铭捏住了,全身的弦都绷紧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丰铭的每一个动作。

这时,程欣荣拉住阴月月,提醒了一句:“东西收拾好了吗,好了就回家。”

阴月月点点头,刚要开口提用不用把她用过的睡衣拿回去洗洗时就顿住了,眼珠子一转,往在场的人身上一溜,还是没说出口。

程欣荣和阴月月分别和单町说了“谢谢”,又和小张、丰铭一起出了门,走到电梯口静等,谁也没说话,连排列的方式都有些耐人寻味。

阴月月刻意站到最右边,丰铭站在按钮边上,两人中间隔着程欣荣和小张。

阴月月死死盯着电梯门上方显示的数字,时间仿佛过去了一年,7、8、9……终于来到了12,“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丰铭一手撑着门说道:“阿姨,您先请。”

程欣荣笑笑,走了进去,然后瞪着对面的阴月月,令后者先是惊醒,遂忙不迭的跟了进去,靠着电梯内最左边的角落站着,双手环胸,低着头。

丰铭和小张也走了进去,按下关门键,电梯门上的数字又开始滚动。

忽然,灯一闪一闪的闪十几下,并发出了“嘶嘶”的声音,然后灭了,紧挨着阴月月的程欣荣一紧张就说道:“不会坏了吧!真够倒霉的!”

阴月月下意识小声回道:“电梯应该没坏,就是灯坏了。”

“坏了怎么不修啊?”

“春节期间,除了紧急的事故,这种小事基本没人管。”

程欣荣顿了一下,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阴月月也顿了一下,还是答道:“来的时候也坏了一次。”

话音方落,电梯门便开了,透进来刺眼的光线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四人都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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