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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部分

谢齐人家-第249部分

小说: 谢齐人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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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由是真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在门口看到他,见他身边没人的下人吓得不轻,着人去报嘴里还喊着,“您可真是要吓死小的们了,吓死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谢由长高了不少,健壮了不少,目测比齐望还要高,谢慧齐一见到身着粗布,满面风尘的黝黑少年也是吓了一跳,等她着急过去拉他的手,见他可以与她平视了,还爱理不理的看着她时,她也是笑了出来。

谢慧齐是得了消息就出来迎他的,知道谢由要牵着他的马去马厩安置,她就来了马场,正好看到他卸完马上的包袱,她上前拉了他手,看着地上的三个大包袱便道,“可有给我带好玩的?”

谢由看了她一眼就甩开了她的手,把两个大包袱一边挂了一个,另一个挂在了胸前,这才牵了母猴子的手往家里走。

“有带。”他道。

“一个人回来的?”

“嗯。”

“你阿父没陪你回来?”

“忙。”

“那怎么不等等他,一个人就回来了?”

“忙。”

谢慧齐这也是问不出什么来,心想还是只能把国公爷给弄回来才能从他嘴里得个明白话了,她自来在谢由面前的魅力不如他。

“回来过年,过完年就去接他回来。”见她不说话了,谢由多说了一句,得来了她一个笑容,他就转过了头去。

等到了鹤心院他们家的厅堂,他把最大的那个大包袱放到了桌子上,“给你。”

说着就带着另两个包袱回他自己的小院子去了,走得头也不回的,那快步而去的孤影看得谢慧齐心惊肉跳不已,生怕这小子一个人回来了,又是一个人走,跟谁招呼都不打一个。

第329章

谢由不喜人伺候,他就是住在国公府也是独来独往,顶多也就能让谢慧齐和她身边的麦姑她们帮把手,要不会赶人。

他不需谁照顾,且认人得很。

谢慧齐跟着他从马厩走到鹤心院,就是抄着小路回来,也是走了一里多的地,谢由走得快,她步子自也是不慢,早走出了一身汗来,这时候她也是顾不上换裳,又跟在了谢由身后。

谢由住在鹤心院角落里的一处小院子,临着一条小溪,翻墙过去跃过一条小河,就是国公府的花园,他进去时,麦姑她们正打扫好浴房,准备好热水衣裳,看到他来就请安,谢由的黑眼睛在她们身上转了一圈,视而不视回了他的房。

房间干干净净,东西摆放得跟他离开那天一模一样,谢由把给谢府的大包袱放下,这才把挂在胸口自己的包袱取了下来。

谢慧齐也匆匆赶到,站在院里跟麦姑说让她去换新衣裳,麦姑也是亲眼见到了人,知道准备的还是短小了些,走之前还跟夫人笑着道,“由公子长得好快。”

谢慧齐也是笑,点头不已。

为人母者,见着远归的孩子最欣慰的不过是他没瘦,即高且壮。

皮相是最肤浅,也是最能直接宽慰人心的表相。

“孩儿?”门大打开着,谢慧齐站门口叫了他一声。

谢由在里头“嗯”了一声。

她举步进去,跟他说,“你去冲个水,我已让人去叫你伯伯和哥哥他们回来了。”

谢由正盘坐在地上整理他的包袱,里面有换洗的衣物,还有几本书和两柄短刃,他把要给三哥小哥的东西拿了出来,就又把包袱打了起来。

“嗯。”

谢由起身往浴房走,这时在外头守着丫鬟赶紧着把姜汤端了过来,他又被堵着灌了碗辣辣的姜汤。

半晌,浴房响起了水声,送衣物的老管事进去了又出来,跟站在门口打量着四周的夫人道,“夫人,又是冲的冷水。”

准备的温水还是没用。

“由着他……”谢慧齐摇头,拿他没什么办法。

这些她管得他不严,也真是随他意去了。

谢由沐浴好,换了新衣裳,就和谢慧齐回厅堂,谢慧齐在路上跟他说,把他及冠之前的衣裳都做好了,但他长得太快了,看来衣裳要做到像他阿父现在穿的才赶得上他。

谢由本没吭声,听到她说起他二郎阿父,就点头,道,“好的。”

像阿父好。

谢慧齐见着了他整个人都轻快了几分,嘴边的笑一直没断,谢由进了厅堂就是吃,他胃口大,什么都能吃一点,由着她指着盘子说这样是伯伯最爱吃的,那样是三哥最爱吃的,大都都是小哥最爱吃的,他每样都尝一点,把大家最近爱吃的都吃了一遍。

他变了个大样,没一年的时间长高了近一个头去了,谢慧齐边照顾着他,也是看着他不放,好在谢由公子只关心吃,也没拿眼瞪她。

齐国公是头一个回来的,下人一报说国公爷回来了,谢由就站起了身,擦了嘴和手,就去门口了。

两男人一照面,齐国公也是看他愣了一下,随即就回过神来牵了他的手往厅堂里走,嘴中道,“长大了许多。”

谢由看着他,“嗯”了一声。

谢慧齐在廊下等了他们,他们一上来,她就朝他问,“二郎也没朝你打招呼?”

齐国公摇头。

等进屋坐下,便问他,“想自己回来?”

“我这么高了,”站在他身前的谢由比了比自己的身高,道,“可以自己了。”

意思是他可以照顾自己了,也可以自己走天下了,齐国公明白他的话,在夫人拿帕过来给他擦了脸后,他在她坐下为他擦手的时候与她道,“他心中有数,你莫要担心。”

“武艺如何?”齐国公又转头问他。

“打败了阿父。”谢由淡淡道。

打败了才给他上的路。

“很好。”齐国公嘴边泛起了笑,因着他这抹笑,谢由就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他爱吃的吃了起来。

“看罢,他连他阿父都打败了,路上不会有什么凶险。”齐国公回头朝夫人笑着道。

谢慧齐觉得在这种事上她永远都苟同不了她家国公爷,他总觉得就是遇着了危险只要是男人就会化险为夷,而她顾忌的总是那万一。

这是讲不通的。

**

谢由虽是个静的,但因他的回来府中还是热闹了几分,光他与齐润的打斗声就能让齐府的后院虎虎生风。

这临近年底,谢慧齐着实也忙,谢由偶尔也会抽点空来看看她,在她身边坐一会才去。

谢慧齐也不是没想过让他帮着他看看帐,只是这口一开就要被小由公子瞪,家中是谁都是要怕她几分的,哪怕是国公爷也怕她跟他秋后算帐总让着她两分,但谢由却是唯一的那个不怕她的,要是不如他的意,就会被他眼带不悦地瞪。

除开初见他的欣喜,这也是个让她头疼的。

好在国子监也放了假,休王也放了齐望回来,有了三儿子帮着她处理庶务,谢慧齐不再忙得连国公府回不回来都懒得过问了。

因这年下半年国公府与他府的来往较多,谢慧齐还应几家夫人之前,当了几个媒人,出去吃了两趟喜酒,这一到年底,京中各府与国公府的来往就多了些。

与府外的人都亲近了些,自家人就更如是了,即便是容家还有蔡家的也上了门来,皆规规矩矩没有愈矩,伸手不打笑面人,谢慧齐也是叫了儿子们留意些,出去了也还是要和堂兄弟和表兄弟亲近些的好。

有着她的话,小年一过这几天,齐润就带着谢由到处去见兄弟们去了,他本是仗义疏财的性子,这一见没几天,就把他的个人小财库里的那近一千银散尽了,还好还记得给他喜欢的乖妹子买了几朵小珠花回来,也不算什么都没带回来。

他在外面胡作非为,谢慧齐也是知道他把有家人家的学堂修了,那家人家还是经他阿父贬官落魄的家族,他还给了人家穷夫子三年的修金,想来那家人家也是心中五味杂陈,想吐吐不出,想骂骂不出口,他还在街上打抱不平过好几次,打了自家属臣的子弟,还请了他在九门的那一群五大三粗的军夫下馆子吃饭,还带了他的那些兄弟们去运河边上跳了一次河,把好几个人冻得回去病了一场……

齐家小公子带着比他高一个多头的谢由弟弟把日子过得五彩缤纷,谢慧齐就是想把他逮回来揍一顿活的也不成行,因为谢由会瞪她,提刀挡他面前。

反了天去了。

国公夫人也就越发的觉得三儿子才是她的心中宝,被她依靠着的齐望也是着实过了好几天被母亲依赖着的日子。

他下半年的学业太忙了,下半年有几个各地的老大师被请到了京中呆在国子监里教学,父亲让他全力以赴,结果就是他很少着家,有时母亲着实想他,让人来叫他,他也不是次次都能回得来。

今年小年皇帝要祭皇庙,所以齐奚没回,小年一过,她就又带皇帝偷偷摸摸地回了。

谷家姑嫂往国公府送东西看到了他们,还跟他们用了顿膳,回头走时,谷芝堇还让她的跟班儿余小英给皇帝把了次脉。

余小英把完脉也是啧啧称奇,皱着眉头道,“不可能啊。”

皇帝的身子齐奚再清楚不过,跟表姨夫笑道,“比以前好了许多罢?”

濒死之人还能活过来,且体力气息生生不息,已不是好许多能言的,已算是奇迹,余小英点头,心中奇怪,但也不是太过于奇怪。

求生欲望强的人,也总有那么几个出人意料的,他现在在皇帝身上看到了生气,不像之前不过十岁出头的人,就像活了百年般麻木,透着股灰败的死气。

因着皇帝跟齐奚来了,连着几日国公府都是每顿膳都是一家人一起用,便连早膳亦如此,谢慧齐带着齐奚准备一日三餐,她们下了厨,也是颇费了些功夫。

谢慧齐能做的也就是这些年常做的两三样,做出来还挺好吃,别的手上功夫生疏了,也就废了,倒是齐奚能做出几十样菜来都不带重样的,很是让谢慧齐多看了几眼,也尝了不少。

齐奚在深宫里天天找事情做,她亲手做的饭膳再如何差皇帝也是要用的,她倒也不折磨人,做的也是花样百出,她打发了时日,也把人养得不错。

大年三十这天皇帝跟齐奚用过早膳,皇帝就带着齐奚和这几日在国公府搜刮的众多好东西走了,其中还有一箱国公夫人煞费苦心为国公爷寻来的古籍和众多孤本——送走了两只蝗虫,国公爷不知如何作想,但人一走,国公夫人倍感欣喜,觉得短时间内怕是很难想起她还有个女儿来。

大年初一这日,谢慧齐接了不少要登门拜年的帖子,她挑拣了不少回了帖子回去。

她开始正视起给三儿子看人的事了,她是准备大撒鱼网,在京中家教良好的人家中挑个闺秀回来。

闺秀样貌不必一等一,但性情好,足够聪慧就行,身份上她反倒放得开了一些,嫡女庶女皆可——在两者上,庶女其实更适合三子一些,庶女总没得嫡女来得受重视,自我认知总是要清醒些。

嫡女也不乏好的,但是天之娇女有所倚仗,难免会有点心高气傲,而三子是骨子里真正像了他父亲的,要是娶个脾气娇气一点的,她气着回一次娘家,那这一去就是有去无回了,她这个儿子是绝对不会对此多看一眼,多废一句话,更别说还让人回他的家了。

真论起来三子是他们兄弟之间最挑剔的那个了,她找出了人不说,还得他过眼,到时候也还真不是她喜欢他就点头的,按她对三儿子的了解,他嘴间的随便从来都不随便,去年他长兄走时办的那场大宴上,她也是叮嘱了他的,可他一个人都没看上。

她开了门禁,国公府也要比去年热闹多了,她也是忙过了正月十五,一个中意的都没挑出来,谢由却道要回江南了。

他说要去接他阿父回了。

谢慧齐疑惑不已,去问丈夫,这才知谢由带回来了二郎的请辞表,他准备今年就回京城,不想再在江南呆下去。

江南这时已稳,谢晋庆也可回来,朝廷正月上朝过后也商议出了谁去接他江南监御史的职,谢由正好跟上任的官员一道前去江南。

谢由要再跑一趟,谢慧齐也拦不住他,便再由了他去。

正月过后,林杳过来跟国公爷求医求药,林元帅老疾病发,要多年上等,只有齐国公府和内宫有的老参和国公府的针灸大夫,谢慧齐点了头。

这针灸大夫去了一月,卧病在床的林立渊又能再下武场,健步如飞,林杳过来与齐国公道了谢,把人也送了回来——同时又跟谢慧齐求了件事,想让其子每月逢一过来让国公府药堂的大夫给他扎扎针。

国公府的大夫也是看了,他长子的耳朵尚还有一线可救之机。

林杳把人送回来,是因其母开了要朝国公府开口把大夫要到林府的嘴,林杳便干脆把国公府的人送回了国公府,断了其母的意思。

第330章

林府被他把持得滴水不露,即便母亲恨他,林杳也还是着人看住了她,还有后来又和她和好,一道说道不是埋怨的舅母也被他押在了府中,哪儿也去不成。

他那舅母和表妹,要么回江南,想留在京中,只得跟着他们家闭紧的大门一样,哪个口子都开不得。

林府现下已减了大半的仆人,住在府中的属臣搬离了去,人少简单,有些话也送不到国公府的耳边,这也是林杳庆幸的。

现下他只等着舅母在京中呆不下去了,只能带着她的儿女回江南,要不,再让她在母亲耳边说起国公府东西那么多,不可能那么小气,一点东西都不分给他们的诸如此类的话。

话说得多了,他母亲竟然也觉有理,真是荒唐。

现在好在他父亲一改前态,站在了他这方,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林杳神态沉稳道了请求,坐在首位的国公夫人也是微笑着颔了首,道,“好。”

说罢什么也没多问。

林杳觉得她好像什么都明白似的。

等她开口留了他用膳,他没有多留,稍坐了片刻就道谢而去。

他也未有太多惶恐,齐国公之前也找了他说话,简言告之他于国有益,在朝廷站得住脚才是他的立足之本,国公府是只拦路虎,但只拦无用之人的路,而他夫人与他是站在一道的,大可不必揣度她,能找他的事找她也一样。

林杳这几年亲眼见了齐国公提拔了众多人,从先前与他为难的赵家,到寒门,到世族,只要腹中真有学问的,无一不给了出路,就算齐国公没找他说这翻话,林杳都信他的这份气度,这也是齐国公多年立足朝廷的根本,而对其夫人,林杳也是真信她是温柔之人。

她也是真残忍不假,林杳也相信谁敢在她腹下取子,迎来的只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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