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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谢齐人家-第87部分

小说: 谢齐人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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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要打要杀,还是等父皇来罢。”太子看着她的血脸淡淡道。

**

齐老太君,国公夫人,国公府长公子当天下午飞快进宫。

长公子见到小未婚妻时,她正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他双眼青黑紧闭的二婶。

国公夫人一瞥地上的两个人,走过她们就跪到了皇帝面前,冷冷地道,“齐国公府齐容氏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冷冰冰地说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字字皆分明。

说得皇帝眼皮子直跳个不停。

他也冷冷地看着这国公府像木头人一样的当家主母。

国公夫人后面,本来步履蹒跚的齐老太君在见到身上满是血垢,脸上结满了血痂的二媳妇和小孙媳妇,当下脑袋就蒙了,不顾搀扶她的太监,一屁股就跌撞在了地上……

老太太对着空气先是欲哭无泪,尔后,她拍打着大腿,大哭了起来,“我活着作甚啊?太帝啊,先帝啊,老国公爷啊,你们让我死了吧,我活着作甚啊?”

说着,头就往地上磕去。

本来先一步走到国公夫人后面就要下跪的齐君昀当即转身,跪下把老祖母抱到了怀里。

“祖母……”他叫了她一声,这时却看到了小未婚妻的袖子。

谢慧齐见他朝她看来,下意识紧张地缩了缩手。

但她只一缩,旁边的手就已经跟闪电一样伸来抓住了她的手,尔后,她肿得就像包子一样的手就从袖子里出来了。

“哥,哥哥,”谢慧齐舔了舔嘴唇,轻声说,“我没事,就是二婶的眼睛看不见了,我们得赶紧给她找个大夫看看才行。”

齐二夫人头疼脸疼,被人狠狠踹了几脚的胸口也疼,听了这话,勉强开口道,“咳,我没事,用不着,死了给我口棺材就是,娘,我是个没人疼的,我死了怕是会成孤魂野鬼,你,咳,咳,咳……”

齐二夫人把喉口的血腥强行咽了下去,接着道,“你把我埋你身边点,到时候我也好偷点你的香火用用,省得到了地下还要当饿死鬼。”

齐老太君一听,眼泪直流,她连话都不会喊了,只能流着泪朝前方喃喃道,“作甚不让我死了?我死了就不用受这个罪了,老国公死了,女儿死了,两个儿子也死了,现在,媳妇也要死在我前头了,我作甚不死啊?孙儿啊,你让老祖母死在这吧,皇帝啊,我这老婆子死在这里,你就饶了我齐家一家可怜人吧。”

齐老太君说着,就从齐君昀的怀里挣扎了起来,想一头磕死在地上算了。

“传太医。”这时候,宝座上的皇帝冷冷道,他看着眼前跪着国公府的人,从后面的老的小的,看到了跪在最前面的冷妇人。

“容氏,你当的好家!”

皇帝冷冷说罢,朝齐君昀看去,“齐家的长公子啊,你今日也好好跟朕说道说道罢,要不,冲着你们家对皇后的作为,朕今日灭了你们家的门,也不过是朕的一句话。”

“那是当然,”齐君昀把未婚妻的两手都看过后,怀抱着怀中老泪纵流的老祖母,抬头看着皇帝淡淡道,“皇后娘娘连太帝,太帝太后,先帝都不放在眼里,我等下臣又算得了什么?皇上为她连祖宗都可灭,灭了我们家,小臣也是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说罢,就朝前面跪着的国公夫人淡道,“母亲,过来。”

国公夫人当下就站起了身,回过身来半跪到了儿子与孙媳妇的当中,把二弟媳拉了过来抱到了怀里。

“芷娘……”她低头摸了摸弟媳黑得就像浓墨的眼圈。

“嫂嫂。”齐二夫人因她的叫声微笑了起来。

芷娘,好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

没想,还是有人能喊她年轻时的名。

真是现在就死了也一点都不可怜了。

“皇上,您有什么圣令,现在就下罢。”齐君昀示意小姑娘过来,看着她爬过来窝到他身边后,他朝皇帝抬头,漠然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皇帝当下就站了起来,胸膛剧烈起伏。

呵,好一个国公府长公子,这是在逼他吧,还拿祖宗压他!

“皇上……”这时候门外有人惊慌大叫。

“叫什么叫!”当下,有公公就往外厉声喝道。

但外面已经有人在喊,“皇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太子爷带回来的那几十万两银不翼而飞了,左相,左相他死在了狱中!”

皇帝当下就急步冲下了殿堂,抽出了侍卫手中的剑,直指齐君昀的脖子。

当下窝在齐君昀身边的谢慧齐想也没想,就想冲过去拦在他与老祖宗的面前,但她刚动,就被一只手拉了过去,刹那,她被他拉到了怀里……

齐君昀拿手抵着她的头,把她的脸埋在了肩头,眼看着前方刺来的剑尖。

“父皇!”一直在旁不语的太子拉住了皇帝的手,对着满目怒然的皇帝很是困惑地问了一句,“您就是这样对待为您办国事的下臣?”

“不是你搞的鬼?”皇帝愤怒地看着齐君昀。

“父皇,死一个韩相,能救一半的朝中重臣,包括您心爱的皇后一族,”太子淡淡道,“您说,我表哥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

皇帝重重地深吸了口气,尔后,他看着死死拉着他手的太子一字一句地道,“你也想死罢?”

太子笑了起来,松开了手,当下就跪在他面前朗声道,“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孩儿但凭父皇吩咐,愿追随我母而去!”

皇帝当下被气得往后退了几步……

“皇上!”太监们围了过来,嘴里惊叫。

皇帝被扶起后,呵呵笑了起几声,然后,轻声笑转为大笑……

齐家啊齐家,真是一家子不怕死的。

那个老国公爷不怕,那个小皇后也不怕,说死就死,就像他这个皇帝像个笑话一般,说他也就配俞妃这种女人了。

现在,连她生的儿子,也居然是这个德性,跪在他的面前朗声说父要子死不得不死,笑着让他赐他一死。

她真是给他生了个好太子!

第123章

“皇上……”领头的太监陈轩看到皇帝抬起的头眼边流下的泪,当即就跪了下去,“皇上!”

他泣声喊着,“您保重。”

“皇后啊皇后。”皇帝笑着,抬手擦了眼边的泪,背过身背着手一步步往宝座上走去。

皇后还真是给他生了个好儿子。

这两个人,一个说看着他恶心,宁肯去死,然后让她死,她就真去死了,宁肯死也不愿意呆在他的身边。

一个说要他死也可以,他无所谓。

他们都无所谓他。

这母子俩还真不愧为母子俩……

皇帝走到了皇座前,转身坐下后,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他不能赐死太子。

他已经让她死了。

而眼前还活着的这个死了,她恶心着为他生的儿子也就没了——这个宫里,就不会再有她的痕迹了。

她说生生世世都不愿意再见到他,可他不会让她的话成现的。

她就是死了,等他死了,她也只能跟他合葬在一起。

他的天下,还是会交给她的儿子。

她摆脱不了他。

皇帝自齐后死后,第一次这么确定太子确实该是太子了……

他的墓要继续修,太子不能废,那么齐家还是得活着——俞家也得他们拉下马。

该做的都要做。

皇帝平静了下来,对着太监道,“传。”

“是,皇上。”大太监抬眼,见皇上脸色平静,迅速爬了起来往外走。

“韩伯庸的事,朕不是让你盯着?”皇帝淡淡开口,恢复成了平时那个温和儒雅,不怒而威的皇帝。

“回皇上,小臣只是按您的口谕盯着,不是主审他的大臣。”齐君昀淡淡道,见危险已过,松开了握着小未婚妻脑袋的手。

“祖母……”他松开了齐老太君,从袖中掏出瓷瓶来,把一瓶的白药倒到了小未婚妻的手上。

齐老太君看着小姑娘因此疼得不断抽气,还不敢哭,朝她笑得可怜兮兮的,心越发的疼了起来,她眼睛看着那肿得像小山一样高,这时候黑得发紫的手,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扁着嘴哭的老太君,像极了受尽了天下所有的委屈。

“祖奶奶,我没事的。”谢慧齐本来还觉得疼痛可忍,但见老太太哭得这么难受,顾不上皇帝还坐在上面,小声地安慰老太太,还朝她又小小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老太君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擦了脸边的眼泪,扯着小姑娘的裙角就道,“回家去,咱们回家,我们不在这宫里受罪了。”

她边哭边喊,说得皇座上本来脸色恢复了平静的皇帝又阴下了脸……

又要带回去,不在这宫里受罪了?除了带回去,这齐家的糟老太婆子口里就没别的话了?

“老太太,”皇帝阴阴地开了口,“既然来了,那就在宫里用了晚膳再走罢,逝后……”

“启禀父皇,”太子这时候速速打断了他的话,抬手揖礼朗声道,“孩儿想跟您请示,可否请太医先来为国公府二夫人跟谢家姑娘疗伤?”

皇帝听了讥嘲地翘起嘴角,看向他,“你不是想死吗?”

太子这时候微笑了起来,“孩儿看您不想让孩儿死,孩儿突然就不想死了。”

皇帝冷笑了起来。

“长公子……”皇帝根本不想看齐后生的太子,转脸就对齐君昀道,“你是嫌朕没给你实权,所以这事你就不用给朕一个交待了?”

“难不成不是如此?”齐君昀小心地拿着祖母给的干净帕子小心地把药在她手上抹匀称了,嘴里淡道,“您没给小臣办案的实权,却让小臣为案情全权负责,您这是抓个看热闹就让他把事情担了,皇上,请恕小臣没这通天之能。”

皇帝看向了刚才滚进来的通报之人,冷冷地道,“就你来了?监察院跟大理寺那些个废物呢?还有银库的蠢东西没来?”

那通报之人猛磕头,哭道,“皇上,小的这就去传大人们来。”

“让这些废物东西给我马上到,超过申时就不用来了,”皇帝淡淡道,“陈宁……”

皇帝喊了一声御前带刀侍卫。

“下官在。”

“超过申时,就把头在宫门斩了,不用进来了。”皇帝冷冰冰地道。

“是,皇上。”

陈宁退出了宫门,带人去太和殿大门口守时。

**

齐君昀最终被皇帝留了下来,一等皇帝松口,太子送了老太君,国公夫人和齐二夫人,谢慧齐速速往宫门口赶。

他甚至叫来了宫轿,亲自护人,越逾把国公府的女人们送到了门口。

“外祖母,宫里怕是要越闹次大的了,表哥他不要紧,只要你们回去了,他没后顾之忧,早晚会脱身回去。”一等宫门打开,太子就把她们送到了齐国公府焦急等在宫门口的马车上,最后对着马车内说了一句,就让车夫赶紧驾马。

国公府的马车半路遇上了俞家的马车,俞家也带了不少人来,本来两方人马在对峙中就要动手,但俞家马车上的老姑婆一听马车上还有齐老太君在,最终还是让他们家的收手,下令先一步离去。

“先回去要紧。”国公夫人也是立刻就下了命令,两方人马背道而驰。

一路快速回了府中,一回到府里,谷芝堇跟其夫余小英也来了。

国公府的大夫早已得了先回来报的人的令,二夫人跟谢姑娘一进府就立即抬进药堂进行医治,余小英跟着妻子在身边一路看着,末了,他神情有些黯然。

他以为他医术已十分了得,但跟国公府的这些个大夫一比,他虽未逊及几分,但还差上那么些火侯的。

他们诊断之精准,用药之准确,就是他来,也未必会比他们快,比他们好。

谷芝堇是听闻了宫中出的事,急急带人赶过来帮忙的,一看见表妹的惨状时她都忘了说话,尤其看到小表妹的手放到药水里滋滋作响时,她看着她额头下流下的冷汗都替她感觉到了疼,所以她一直没往边上看,等到表妹的手从药水里拿了出来,涂了药用纱布包了起来后,她这才往身边看去,然后这才看到了她夫郎黯然的神情。

她顿了一下,扯了下他的衣袖,带着他离开了药堂。

余小英被她拉着走到了外面,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以为谷府已经很大很精致了,但一进国公府,踏在这个连地板都干净光滑得可以当镜面照的地方,他才觉出他与这京城到底有多格格不入。

谷芝堇忧心着药堂里头还在治伤的小表妹,头一直不断地往回看,等看了几眼回过头,又看到了余小英的头往空中不断地扭,像是找不到安放他的眼睛的地方。

“你还给我买丫鬟婆子伺候我吗?新衣裳还给我做不做?”谷芝堇把他的头别了回来,让他看着她,但他立马就垂下了眼,她轻嘲一笑,摇了摇头,道,“当初你死都要娶我的雄心哪去了?”

余小英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说,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她身份到底有多好。

她表妹都是嫁进这样的人家的。

那她呢?

如果她没嫁他,是不是也……

余小英不想再想下去了。

“要给我的,还给吗?”谷芝堇替他整了整身上泛旧的衣裳,尔后,手指也顿了,想起这几年她也就每年在过年的时候替他做一件新裳让他过大年穿,身上的这件,还是她前两年做的,记得她给他做的头一件那年,他一件就穿了一个冬天,脏了当晚自己洗好,放到炕笼上烤干,第二日就接着穿……

后来多了几件,也不过是多几件轮换而已,换来换去也就穿旧了。

“今年多给你做一身新衣裳,你自己多买点布和棉花回来。”她拍着他身上衣裳沾着的灰道。

余小英一听,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上抬,眼睛不断地往她身上瞄去,好一会,他才小声地问,“真的?”

真的多给他做一身?

“嗯。”

余小英一听,脑子里那些想法全没了,他有些不安,又有些着急地挪动了下脚,靠近她,小心地跟她打着商量,“那还多做两条裤子不?我的裤子都在马背上磨破了,你也看到了,我补了好几次了。”

“嗯。”

“那……”

谷芝堇漂亮的丹凤眼往擅于得寸进尺的人看去,余小英立即就噤了声,不再吱声了。

但这次跟谷芝堇进了药堂后,他不再拘束地站在一角了,而是默不吭声地上前给国公府的大夫打下手,他认药多,拿药准,比国公府大夫的小徒弟们手脚快多了去了,往往是大夫嘴里一报药名,他就能靠着鼻子准确地打开药箱,手指往药箱里随便抓一抓,就能抓准分量,无须药秤称来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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