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伤-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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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什么疯？够了！你觉得你很惨吗？那我呢？你想过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一个14岁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妈妈拿着开水瓶到处乱洒，看着她拿着剪刀到处乱戳，看着她光着脚在外面的雪地里到处乱跑着找孩子的爸爸。你明白他当时的感受吗？你明白他当时的恐惧吗？你清楚吗？不！你不清楚，没人能清楚”李震宇绝望的摇了摇头，眼中泛出了泪花。
“可是……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待我啊！从小时候懂事起，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你在一起度过了我整个童年，直到后来分开的几年，我都依靠着那些美好的回忆才度过了我的中学时代！在高中遇到你时，你知道我多么开心吗？”齐琦呜咽着摇着头“可是渐渐的我发现，你已经不再是你了！原来一切都改变了，真的变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伤害我。并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直接的、间接的。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你告诉我，你还要怎么报复我你才开心？你告诉我！你说了我就去。别再这样无休止了，够了！真的够了！我害怕你，我恨你！你悔了我的回忆，你毁了我的一切！”
李震宇仰起头抿着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如果，我知道怎么样才让自己解脱就好了！我曾拿着刀子割破过我的手腕，我想这样也许就解脱了。可当看到从睡梦中坐起来茫然的找爸爸的妈妈时，我后悔了。如果我死了，我妈妈该怎么办？我不能死！我用布条裹住手腕直奔向医院！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动那些蠢念头！怪就怪我又碰到了你！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在我的眼前消失走掉的！我要一直跟着你无论哪里！”说着李震宇突然拉过齐琦用力的咬住了她的肩头。
齐琦疼的叫了出来，她用力的推打着李震宇的头。可李震宇咬着肩膀的牙齿却一直没有松开的迹象。
“齐琦别再妄想别的男人会要你了，你身上有了我留下的痕迹。没有男人会要一个被人玩过了的女人的！”李震宇冷笑着说。
“畜生！你是个疯子，混蛋！滚！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不想！”齐琦崩溃了一般的垂着头用力的拽着头发痛哭着。
李震宇伸向齐琦头发的手到了一半又停住了，他收回手发狠的说“讨厌我，恨我是吧？那就依靠你自己的能力来报复我吧！赚很多的钱，有很大的权利！”
齐琦抬起头时李震宇已经走了，看着他的背影齐琦愤恨的咬紧牙关。
意外天降
穿着一身湿衣，带着一身伤痛，怀揣着一颗被揉碎了的心。齐琦一直在河边坐到了黄昏夕阳落下。
湿了的衣服干了，脸上的泪也干了，心中曾经的天真热情也跟着干了。
拖着异常沉重缓慢的步伐向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跟大姨说了自己早就在路上编好的理由，跟同学们去河边玩不小心掉到里面了。看着大姨责怪信服的眼神。齐琦觉得自己说谎越来越溜了。
吃了两颗感冒药，换了一套干衣服躺在床上就睡了。太累了！昨天一夜光被噩梦折磨了。希望今夜无梦。
刚闭上眼睛，就被大姨叫醒去接电话。
“齐琦是我，放学我去接你没看到你”
“哦，我有点不＇炫＇舒＇书＇服＇网＇提前回家了！”
“恩，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专心复习！”张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齐琦觉得她跟张莞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跟他交谈不再像以前那么自然。觉得心里堵堵的。
再见张莞是在两天以后，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站在学校门口。微笑着老远就朝着齐琦招手。
“看，我又帮你找了几本资料！”齐琦刚一走近，张莞就从包里掏出几本书塞给了她。
书很新，还散发着油墨的清香。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新买来的。
齐琦内疚的抬头看向张莞“新买的？”
被齐琦看穿张莞不好意思的笑了。
一切好象还和从前一样，可两个人的心里都明白。已经不一样了。
张莞的微笑比以前还要多，可齐琦却觉得那微笑甚是刺眼，她明白那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齐琦开始有意的躲避张莞，因为她已经到了足够明白张莞心思的年纪了。
紧张的复习让同学们都压抑的快要窒息了，老师不断的叮咛和敲打更是时刻让同学们崩紧了神经。
齐琦的高考志愿并没有填写北大，她报考了南方的一所二流大学。对于保守的老师来说，这样的志愿很令他满意。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同学们都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意外就这样的从天而降，齐琦在课堂上大吐了起来。
老师和同学们将她送到了医院。
张莞妈妈的外科门诊室就在医院一楼的走廊门口第一间，坐在里面正给病人看病的她。一眼看到了被人背在背上的齐琦，慌忙的跑了出来。
“她怎么了？”
老师一看是医生忙交代病情“这是我学生，上课时忽然大吐起来”
“行，你把她背进屋里吧！”张莞妈指挥着老师把齐琦背进了她门诊的床上。
张莞妈先给先前的那个病人开了药，又嘱咐了这些药物服用时该注意些什么，日常饮食该怎么注意等等。
病人走了以后，张莞妈拿着听诊器走了过来“早晨吃早饭了没有？”
齐琦乖乖的点了点头“吃了”
“那这疼吗？”张莞妈按了一下齐琦的胃部，齐琦摇了摇头。
“那这呢？”张莞妈又按了一下齐琦的肚子，齐琦依旧摇了摇头。
张莞妈伸出去把齐琦的脉搏，脸上的表情瞬间一耸“你这个月的月经来了没有？”
“啊？没有”
张莞妈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走到门口推开门对站在走廊里等着的老师说“你们先回去吧！这孩子我认识是我们家邻居。她没什么大碍就是急性胃肠炎！”
老师脸上的表情这才轻松了下来“哦，那就麻烦你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
看着老师们离开的背影，张莞妈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她暗自庆幸今天自己没有休息，并眼尖的看到了齐琦否则后果……
张莞妈回到门诊室直接走到了桌子前拨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张莞！你立刻到我单位来一趟”
“不行，立刻来！”气愤的说完重重的挂断了电话。转过头去看向躺在床上的齐琦时。皱紧眉头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怀孕？”这对齐琦和张莞这两个清涩单纯的年轻人来说，都是连想都未曾想过的事情。他们两个都呆住了。脑子里激烈的翻腾着，木木的消化着这太过冲击的问题。
张莞妈一口认定了这孩子就是他儿子张莞胡闹的结果。
齐琦已经完全傻掉了，这不是她这个年纪，这个时候该出现的问题。该怎么办？怎么办？
张莞妈在骂够了儿子以后沉默了一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说吧！怎么办？”
张莞茫然的看向母亲，是啊！怎么办？齐琦正在准备高考，她还那么小，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齐琦，要不做掉吧！”张莞迟疑的说出，语气不是足，其中怀着深深的歉意。
齐琦迷茫的看向张莞妈“做掉？”
“恩”张莞妈不自觉的躲闪开了齐琦看过来的眼神。接着干咳了一声“你还这么年轻。马上又要高考。你也清楚，过几天我们医院就要去你们学校给你们做全面体检。万一到时候……你以后该怎么做人啊？”
齐琦用力的抿着嘴，眼泪流了出来。这不是她所预料到的，也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她害怕、惊慌、茫然、无措。
房间了安静的只能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偶尔夹杂几声张莞妈的叹息声。
“我还有两个小时才小班，你们先回去，两个人商量一下吧！”张莞妈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一直认为不必操心的儿子。怎么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呢！
事与愿违
两人一路无语，张莞沉默的走在前头，齐琦低着头跟在后面。
一进屋，张莞再也忍耐不住了“齐琦告诉我那个混蛋到底是谁？王八蛋！妈的！他是不是住在这附近？还是就是隔壁那小子？啊？齐琦你别害怕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第一次看到这么暴怒的张莞，第一次听张莞说粗话，第一次看他的眼中露出这么愤恨的眼神。
齐琦无措的看着张莞，任他来回的晃动着自己的肩膀。
“齐琦你别怕，跟我说！我一定废了那个混蛋！是不是隔壁那个？啊？就是他对不对？你发生意外会在我家院子里，一定就是附近人干的！他家又离的那么近，你还认识他！他以前还欺负过你！是他对不对？”张莞越说越笃定的看着齐琦。
齐琦茫然的摇着摇头“不是～不是～”
“你别害怕！你告诉我！我会叫他付出代价的！他不能就这么毁完你，就这么逍遥法外了！”
“别问了！别问了！好吗？张莞！”齐琦两手捂着脸摇着头痛苦的哭着。
“齐琦！你这样不是姑息那个人吗？他毁了你，你知道吗？”张莞痛惜的说。
“张莞你别说了，让我冷静一下好不好？”
看着捂着脸痛哭的齐琦，张莞的心软了“好！你自己考虑一下吧！事情已经出了，还是看开点好！我就在院子里，你有什么事情叫我！”
“不！张莞我想回家去！还有，跟你妈说明白吧！你没必要为我背这么大个黑锅。根本犯错的就不是你”
张莞重重的舒了口气“那些你就别想了，我不可能就这么看着你不管的！还有，先别回去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你家人一定的跟着担心。在我这还能跟我商量一下！”
张莞转身走进了院子里，齐琦站在窗口看着背对着她站在院子里的张莞。她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张莞的话，她现在会怎么样？会在老师和同学们面前暴露自己怀孕的丑事。会被老师，大姨盘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一切想起来真的恐怖的让她无法呼吸。
怎么办？该怎么办？做掉？
高考在即，自己的未来和前途全在这一举。
自己才18岁根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还能来照顾一个孩子呢？
再说，孩子的父亲？父亲？哈哈！真的很可笑！父亲？想到李震宇齐琦恨的直咬牙根。
正如张莞妈妈说的那样，学校的体检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在体检中被检查出来。那自己真的永远也抬不起头了。
齐琦抚着自己的肚子。在这里面真的有一个跳动着的生命吗？
孩子，小手小脚小脑袋，还有一颗跳动着的小心脏。就那么一下子杀掉了吗？
齐琦靠着墙壁坐在炕上，一条一条的理顺着的想着。但更多的是心惊肉跳的恐惧和胆怯。
张莞轻轻的敲了敲门“可以进来了吗？”
“恩？啊！进来吧！”齐琦抹了把眼泪站了起来。
“考虑好了吗？”张莞推了下眼镜看着齐琦，他生怕齐琦会说出那个他害怕的决定。
“恩……”齐琦垂着头抓着衣角“等阿姨回来再说吧！”
“恩……那也行！”
张莞站在窗前看向窗外，他轻声的低喃着“人生为什么要（炫）经（书）历（网）这么多的苦难？苦难究竟是什么？是命运注定要考验我们的安排，还是生活磨砺我们的工具。苦难的堆积让我们学会了更加的坚强，苦难的（炫）经（书）历（网）让我们学会勇敢。当一次又一次的苦难被我们战胜以后，我们才真正的长大了、成熟了，百毒不侵了”他呢喃如自语般的念完了，转过头看着齐琦微微的笑了。
齐琦觉得那个夏日下午的张莞犹如亚里士多德一般，他的微笑里沁满了安慰和鼓励。
张莞妈因为担心提早下班回来了，听了齐琦的决定她也感到很满意。
但心里满意归满意，毕竟这是自己儿子做的糊涂事才害了人家小姑娘。张莞妈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又安慰齐琦说“你们现在还小。只要你们好好努力，把事业巩固好以后到足够可以面对一切的时候。想要什么没有啊！”
齐琦从那时起不再愿意计划了。因为，计划真的赶不上变化快。
第二天，张莞早早的接齐琦去了医院。
那时候医院管理不是很严格。那时候的人也相当要面子。大姑娘去做人流可真是天大的羞耻。
张莞妈考虑到这些决定亲自给齐琦做这个手术。虽然，她是主管外科的医生。但上学的时候她学的其实是妇科。
在手术之前，为了确定无误。张莞妈特意安排齐琦去做了一个B超。
在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张莞妈发现了一个不幸的问题。齐琦的□壁太薄了。如果，这次做了人流，恐怕以后就永远当不了妈妈了。
事与愿违，张莞妈泄气的摘下手术帽，脱掉手套。一切一切的计划全都打乱了。她不能为了帮自己的儿子解脱就毁了人家姑娘这辈子做母亲的权利啊！
三个人坐在张莞妈的办公室里都沉默了。
三天后，张莞带着齐琦登上了火车。
张莞妈挥着手眼含热泪的看着儿子和齐琦乘坐的火车。直到那火车消失的看不到为止。
齐琦的大姨看着齐琦留下的信，一下子跌坐到沙发上。
渊源与感激
两个人初到异乡的生活是艰难的。张莞找工作四处碰壁，齐琦的心情和情绪更是差到极点。
好在在经济上有张莞妈给带来的一笔钱。两个人在家时也都不是完全依靠父母的孩子，做饭、家务什么的到不是难事。
张莞找到了满意的工作时已经是冬天了。齐琦的肚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面对着毫无怨言照顾自己的张莞，齐琦除了感激就是感激。
所以，在张莞提出他们在孩子出生之前把婚结了吧的时候，齐琦果断的拒绝了。
痛苦的回忆，不堪的（炫）经（书）历（网）带给齐琦的除了对李震宇的怨恨，就是对张莞的感激。她没有爱过，也不知道爱该是怎么样的。
总之，她清楚他是欠张莞的。欠他很多很多，哪怕用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如果，没有张莞自己也许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嫁给他。因为，她根本配不上他。因为，在浓厚的感激之情之下已经将齐琦压的无法喘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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