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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眷蓝-第42部分

小说: 眷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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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提了两桶水,往屋里一置,开口便道:“姑娘先洗个澡吧,你才破了身子,先洗个澡好受些。”
我顿时一愕,想她在风月场混迹了十多年,本姑娘那些破事,怎么会不被她看透呢。只得依言,点了点头。
云娘却是侍候人的好手,经她在我身上一拿捏,整个人倒轻松了不少。我将头半靠在桶边,开口问道:“云娘,你能带我出云朔吗?我不认得路,老走不出去。”
“姑娘想去哪儿?”
我默然,还没想到答案,身后的人却着手在背心推了一下,痛得我身子一颤,忙直了背。
“姑娘既然不知道去哪儿,那便哪儿也不要去。如果有一天,真该走了,那这里的林子又怎困得住姑娘。”
我微敛了眉,却依然不心甘。“留下来又该如何?”
“也许过几日姑娘便有答案了。一切皆看天意吧!”
云娘的话永远都这般让人琢磨不定,看来真要花几日为消化了。

几日困顿,终于屋外的白玉兰开了,整个院子里都是浅淡的花香。我开了一扇窗,让风吹进,却见院中玉兰树下立着一人,我蓦然一惊,以为自己是做梦了。
“云……云娘。”我忙唤了声。
门外有人答道:“姑娘,慕公子在庭中站了小半个时辰了,说是你在午觉便不许我叫你。”
白玉兰下头的人正是慕三公子,他痴痴地站着等着,无喜无悲,好似已经化作了幅画卷。
已经换了身衣裳,但那平添了几分傲意的胡茬却还留着,愈发深长。我走过去时,他的身子瑟了一下,眉头也随之拧了起来。口微微地张开,好似要说什么。我竟有些怕,忙打断他,“慕三公子何时变得如此狂放了,这胡茬都长得这般长了,可要云娘帮你打理打理。”
他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掩在平静下的怒气泛了上来,“你去哪儿了?又不告而别?你可知道……我担心你。”再大声的嚷嚷,但最后四字气却已经泄了。
心里略微一酸,撇过头去不看他。玉兰花瓣落得无声,还未完全绽放却已经开始凋谢了吗?
我硬生生地扯了个笑,“木头,那夜好像我们都喝了……”
他没给我说完的机会,一把将我拉进怀里。“那晚我清醒得很,我还记得你答应过嫁给我。”
我一惊,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一晃。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我竟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可是……可是……”我着声。
“没有可是。”又被他打断,“隋岚如今两条路给你选,第一条,嫁给我,第二条,我娶你。”
我愕然,继续道:“那……”
“没有第三条路。”他的手臂收得更紧,怕是我不回答,第三条路便是被他勒死。
“我……你嫁我好了。”
他的手臂总算松开了,痴痴地盯着我,半晌笑意浮了上来。“那你是答应了。七日后,我不想等太久。”
我呆了呆,琢磨着是自己傻还是他傻。他伏头在我面颊落了一吻,匆匆地离了院子。那一刻,我终于闹明白,“他是中邪了吧。我答应他什么了?”
“答应嫁给他呀,我听见了。”云娘不知何时钻了出来,“我看这慕三公子是中了你的邪吧。难得他对女子如此用心,你可不知他第一次进云岫庄那模样。呀……我多嘴了。”
我一怔,抓关键,倚了过去,“云娘,说说吧,慕三公子第一次来怎么了?看中的是哪位姑娘?”
在我软磨硬泡之下,云娘才向我透露。这慕三公子第一次进庄子时,嫦月给他安排了个不错的美人?哪知道他非但没让人家姑娘沾着自个的衣裳,还说了些话吓得那姑娘卧床数日。
“他还真是柳下惠。”我揶揄道。
云娘难得一笑,“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抽了抽嘴角,思量着那“沧海”不会是我隋岚吧。
天边霞光已落,由蓝紫色化为了一抹幽蓝,接着又被黑暗所替。
云娘收拾停当,本要出去,却被我叫了住。“云娘,我曾经在人面前发誓,我如果缠着慕瞳,他便会……”我顿了下,说不出那四字,于是只得道,“不得好死。”
却听她笑了起来,“姑娘,你太过迂腐了吧。慕三公子的面相八字,远不像你说的那么短命。”
我心里微舒,当我信她一次。慕瞳这九条命的狐狸当真不是虚言。

七日其实就如斗中沙,也就一瞬,便流得干净。
云娘那日说“天意”,便是让我嫁给慕瞳。
有时候觉得嫁个人真是简单是不能再简单的事,大兆朝的女子大多十五六岁便嫁人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许要嫁那位自己从未见过面。我隋岚如今早过了十五六岁,也逢着了自己满意的,可说是应当知足了,但是这颗心却怎么觉得哽得闷。
我叹了整整五日的气,又看了看放了一厅东西,再看了看已经挂满红绫的径道,“云娘,你觉得我真该嫁给他吗?总觉得还有什么事要做?”
云娘揉了揉我的眉心,“什么事得现在做,嫁了人也一样可以做。”
“你以为是生孩子?”我白了她一眼,撑起身子,道,“我要去跟他说个明白。”
正移步,外面却见人走了进来,正是想找的慕瞳。
“三公子,隋姑娘正有话跟你说。”云娘竟抢着开了口。
这几日慕瞳成了云岫庄的常客,为了我的花轿从云岫庄出去,他还向新帝求了旨,将云岫庄赐给他做别院。
慕瞳今日着了件墨绿色的衣裳,这颜色在京中一席风行过,但是却是极挑人的颜色,当时见着大街小巷都是这样的衣裳,我还玩笑说是一群绿鹦鹉,不过如今看慕三公子穿这一身,却如世外谪仙人一般。
“有何事?”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一惊,竟支吾起来,转身去寻云娘,但她哪次不是消失是正是时候。对着慕瞳只得“呵呵”一笑,道:“你看这七日是不是有些紧?”
“不会,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他拿起一匹红绸瞅了瞅。
“那……那丞相大人还有那些夫人没有反对?”我怯怯问道。
他手微微一顿,转过身来,一把将我揽入怀中,“你别想跑。”
我心猛地一跳,被他逼得弯下腰去,“没……没,我问问而已,快放开。”因怕摔倒,手竟然抓住了他的前襟。他的呼吸顿时变得灼热,我暗叫不好,忙开口道:“这样……被人看见不好。”
他深吸了口气,扶我站好,终于松开口,捣鼓了句,“这几日还是少来,免得累得够呛。”
我面子上顿时一热,直到他道了别,人消失了半晌,才悠悠地想起有什么话未说。

转眼七日已过,越近心里越觉得难受。不觉间,又是一夜未眠,云娘天未亮便起来为我着新衣,大红色的里外三层,最外透着大朵的牡丹,美艳俏丽。只是镜中的人,却略显疲惫。
云娘一边梳着头,一边问道:“姑娘,难道你心里有其他人?”
心里好似被什么扎了一下,咬住的唇微微发白。鲜于凕算吗?难道已经根深蒂固?难道已经无法自拔了?“那我这样算是骗他吗?”
云娘依然一下一下从发根至发尾,丝毫不乱,“你是骗你自己……姑娘别扯了,裙子快破了。”
这才发觉手指的裙子已经皱成了一团,忙伸手抚平,但是却怎么都还留有痕迹。
我骗了自己?还是骗了他?我退而求其次,嫁不了鲜于凕,便嫁给慕瞳。那日不过是借着酒劲,但是……
喜乐声打破静谧,云娘已为了梳好了髻。
“姑娘,嫁与不嫁,你想清楚。”
我却不知道如何回答,直到盖上了红,被来人引进了轿中。

花轿顺道而行,有些颠簸。
虽然心绪无法平息,但不知怎地,我竟睡着了。
轿子停时,抬头一看,竟发现自己进了将军府,而来抛我盖头的也正是鲜于凕。我一惊,忙起了身,怔怔地盯着他道:“鲜于凕,我不是她。”
鲜于凕牵住我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不是,我从未将你当成她。”
我心里一喜,这是我想要的答案,手顿时紧了一分。
他将我揽进怀中,凑近我的耳边,本以为是他的亲吻,刚刚闭上双眼,却听他道:“隋岚,我的天下。”
我顿时一怵,睁开眼,铺天盖地的竟然是那幅画圈。
“得眷蓝,命定天下。”

从梦中惊醒,竟吓出了一声冷汗。
这时,有人踢了轿门。我顾不得刚才的梦,匆匆地被人牵下了轿子。
热闹声,呼喝声。定是有人喝醉了酒,胡乱撒野。我坐在新房中,只觉得那红色如蛇信子一般鬼魅得让人喘不过气。
心里燥得慌,一把扯下盖头脱了那身厚重的衣裳。
我不能。
这便是我的答案。
捉起桌上的笔,舔了墨,就着喜烛的光,写道:“慕瞳,如今才说,确是我之过。但思绎数日,只道不能二字。无情也罢无义也好,我负于你,若有来生,定当偿还。今别,勿念。隋岚字。”

出了慕府,天已黑了。夜风吹得犀利,不知哪个院子的桃花凋了,吹得一路皆是,如雨一般,只是少了唔咽声。
立在大门外,看着门匾上“将军府”三个大字心里竟颤了起来。今夜,鲜于凕定在慕府喝喜酒,倒方便了本姑娘下手。翻身跃过墙去,果然无比安静。
这里的一切,我早已熟悉,顺着道摸到了书房,里面一片黑,正想去听动静,却见一人走了过来。我忙闪身上了梁,定眼一看,是文管家。
他没有进去,只弯身停在了门外,躬身道:“将军,您别喝了。”
心里一跳,原来鲜于凕竟在府中。
里面果真有声音传出来:“走,别管我。”那一腔的酒意,看来喝了不少,都醉了八九分了。
文思泯却是个忠心之人,在鲜于凕一番大喝之后竟也不离半步。我倒悬在梁上大半个时辰,若非有白泽非人的训练,如今没吐血身亡也被人发现了。
房内的人还在喝,终于传来碎瓷声。文思泯身子一动,着声试着唤了声:“将军。”
此刻已没人答话了。只见他推开了房门,在里面捣鼓了片刻,终于扶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鲜于凕,但那样子几乎陌生得认不出来。满脸的胡子头发也有些乱,还有那一股子酒气,谁人能料到他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
“这又是何苦了?”文思泯的声音。
而扶着那人早已不能答话。
等人走远,又待了良久,终于翻身而下。那眼中倒灌着的微热,一股脑涌了出来,湿了面颊。我忙伸手去拭,走进了书房。
画,还在原处。再见到的那一瞬,好似觉得它是为了等我。





第59章 番外
1
海棠花落的季节,春日的清风扑打在纱帘上,轻飘地扬起又落下,房中唯余下男子的憨梦声。
夕颜起身挑了挑烛芯,借着微光看清纸上的女子。微微一惊,女子一水幽蓝的眼瞳,媚笑着。丹青是新画的,上面还留存着淡淡未干的墨迹。
她是何人?
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今夜他喝了不少。可是为画中人?

夕颜从未想到五年后,会见到那样一双眼睛,真真的蓝色,如夜幕降落的那一瞬,褪去光华独剩的一抹清泽。一样的面容,分毫不差,夕颜知道,她便是鲜于凕画中之人。
“她叫隋岚,是在下的朋友,现居府上。”随后赶来的慕三公子如此说。
隋岚!听到这名字夕颜心里泛起了微澜。这几日她听坊间传过,说是大将军与一女子打赌,那女子的名字便是隋岚。抬眸再望向她,她的双瞳虽是那样的色泽,但是却少了分妖冶。想她如今只不过十七、八岁年龄,怎可能五年前出现在鲜于凕的画中。
“夕颜姑娘。”女子轻唤了一声。
她忙回过头,疲倦的脸上多了丝笑意,“姑娘请说。”
“姑娘的琴技不错,隋岚改日再来讨教。”说着便是一笑。
夕颜有些失神,怔了片刻,才点头尽了礼数,送走了两人。

画中之人!却如心头极细的一根刺,平日无事,但一但牵动便一点点锥着你的心,直至溃烂到穿透。
略微拂着心口,喘了口气。
还未及离开的嫦月忙回转身子,走近道:“夕颜,可还好?你这病还是早些告诉凕将军吧,只怕……”嫦月止了口,夕颜的病她是清楚的,但她从不曾与他说过,吃着续命的药,生生将身子折腾成了这样。为一情字,又何苦呢?
2
鲜于凕回京是在五月,芍药花谢的时节。夕颜打起精神去园中时,再也寻不着那一片芳华,独独地见着满地的落英。
“夕颜,想什么?”
回过身去,看着落日下他的面容,一如往日地带着从不让人识破的寞落。捏着未谢的芍药,却在一不小心之下掐断了那碧枝,她微微一惊,其实并未想过要摘下她。
抬起眼看着面前的男子,虽然如此近,但与他却永远都遥不可及。隋岚之事,问与不问?
默了片刻,终于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倦了。”

云朔的落日是最美之景,鲜于凕一直都如此认为,身边的女子亦是如此。夕颜,夕颜,正如她的名字一般。
“今日,你有些心不在焉,可有什么事?”鲜于凕替她倒了杯热茶,送至她手中,“嫦月说,你身子最近不怎么好。五年前便落下的病根,可得小心些。”
捂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五年前的事是她的病根,又何尝不是他的,夕颜清楚地知道,他对自己的好有多少温存有多少愧疚。手紧了紧,无事一般地掩去心里的情愫。“姑姑她倒是多虑了,只是确有心事。”
鲜于凕挑起眼,就着灯火看着她笑得浅淡。沉默了良久,才等到她开口。
“将军可记得五年前画的那幅丹青?”

眷眷美人兮定天下。
五年前!双肩微晃,他自然记得她说的是哪幅丹青。五年前的那一晚,他酒醉后画下一幅女子的画像,却被夕颜拾了去。
“这女子可是将军梦中之人?”
酒醒那刻看见夕颜手中的画,他才恍然记起事来。
梦中人!是啊,他认识她已近七年,她时常在他梦中出现。然而,却只因一幅画卷,一幅他无意中得来的从前朝古墓中得来的画卷。
天下,是他想要的。但是,却靠一女子。他眉头一拧,抢过夕颜中手的画,付之一炬。
可烧掉了仿画,却终究狠不下心烧掉藏在暗格中那一幅。又有何意?她已经如毒蛊一般在他身体里寄住生根。

如今,夕颜又提起了她。不,不是那画中之人,而是另一个。
“你见过她了?”
就如五年前他烧掉那丹青时的眼神,夕颜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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