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十年沉渊 >

第49部分

十年沉渊-第49部分

小说: 十年沉渊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演习之后,谢开言收起长笛,准备如常离去。一股兰香突然吹拂到她的面上,令她抬袖躲避,身子不期然撞上了阁壁。

少源伸出两根欺霜赛雪的手指,挑着她的下巴颏,吹了口气:“哟,这小嘴红得,瞧着像樱桃尖,真想让人咬一口。”

谢开言扯回衣袖,慌慌张张地逃了出去。站在树下缓口气,她抬头看看薄暖的冬阳,暗想着,不是每个男伶都能像狐狸那般客气……

第二天再进南风馆教授小曲时,谢开言特地请来了句狐。

句狐在太子府住满一个月,搬了出来,时常四散着唱戏曲,走马观花般游荡于各座艺馆前。没人束缚她,她落得清闲自在。

句狐拈起一枚素尺,持在手心里轻拍着,斜眼瞧着少源。谢开言发现用她来对付少源简直绰绰有余,因为每次牙尖嘴利地挖苦过去,少源就被噎住了。

两人闹了半日,馆主卖了面相文静的谢开言一个人情,任由她将少源带出馆。

几颗疏落星星探出头,夜柔无风,三人结伴而行。谢开言慢慢踱着,观望夜市景象。

一家医庐前拥簇了数十人,有小厮抬着竹滑竿,托着软答答的尸身颠跑过来,样子比较急切。谢开言看到一道落拓蓝袍背影,心中一动,循迹走了过去。

少源拉拉句狐的衣袖,将她带到人圈后。

这户医庐很是普通,当街设置一顶草棚,遮住风向,木板上平放凉席,让就医者躺在上面。大夫身缠蜡染蓝布衫,头裹彩巾,面色阴冷,神貌装束与中原大不相同。更加骇人的是他的医术,只见他伸出十指,朝着案板上的死尸做出推气的动作,一刻钟后,那些死尸竟然动了。

大夫口中念念有词,一束雾气从活过来的死人嘴里冒出,像是被摄出了魂魄轻烟。

谢开言站在落拓衣袍的摸骨张身旁,听着他冷哼了一声:“雕虫小技。”

他不说话还好,一旦说出声音,句狐的脸色就突然变了。她低头向人潮外走去,肩膀瑟瑟,似乎不能承 受'TXT小说下载'夜风之冷。

谢开言摸出几枚铜钱,交付少源,请他去前面的夜市买碗馄饨吃,跟着句狐来到茶楼前。

句狐脸色苍白,一双勾人心魄的眸子早就失去光彩。谢开言紧紧瞧着她,她低下头,模样很是难受。

“我送你回去?”谢开言问道。

句狐抱住手臂颤抖:“他竟然也在汴陵。”

“摸骨张?”

句狐点头:“对,是他。”

谢开言脱下裹身的锦白斗篷,替句狐披上。“你为什么怕他?”

句狐紧紧拉住谢开言的衣袖,睁着弥满了畏惧之色的眼睛说:“我……我……本是个男儿……十二岁那年被老爷净身,逃……逃出来……就是他给我做的促缕术……他的手指尖很冷……刮在我的皮肤上……我永远都记得……”

谢开言不禁沉声问道:“那摸骨张到底是何来历?”

句狐蹲下来,抱成一团:“摸骨张师承诡宗,擅摸骨缝补,使枯骨生肉。他本是苗疆人,长得指甲尖瘦,颧骨高耸。我少时在四境流浪,听说过他的大名……所以慕名前去,央他帮我补上……补上□……可他把我变成了个女人……”

谢开言第一次看见句狐如此抖索,暗叹一口气,温声说道:“不用怕,他再敢招惹你,我就杀了他。”

句狐抬头无力地笑了笑。

谢开言转念想到蓝衫大夫的“摄魂法”,皱眉问道:“民间可有傀儡遮眼之类的诡术?”

句狐摇头:“没有。只有杂耍技巧,能遮人一时耳目,片刻后民众就会解开其中的秘密。”

如此说来,刚才的医活死人就不是真正的诡术了,只是一种不易解开的障眼法。谢开言慢慢推断着,暗想,难怪师出正宗的摸骨张冷笑了声:雕虫小技。

句狐说了句告辞,裹紧斗篷,朝着居所游荡过去,经过街角,眼睛掠到一抹熟悉的影子。一辆青幔密闭的马车缓缓驶远,车夫似乎是太子府的御驾。

她疑惑地摆摆头,走回了宅院。

马车停驻在右巷街尾,修谬下车走进张馆。

阿吟提着扫帚迎上去,结结巴巴说道:“这位先生……我爹爹不在家……”

修谬一展袍襟,安然坐了下来。“无妨,我等他回来。”

阿吟想着该去烧水煮茶侍候客人,却不想两名骑兵押上来,将他左右一绑,塞进了马车。

等摸骨张蹙着眉低头摸进门时,只看到一个锦袍老者安稳如山地坐着,石头小院里已经没了儿子的身影。

他眯了眯眼睛,冷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你快放了阿吟。”

修谬笑了笑:“张老板认得我?”

“鼎鼎大名的太子府总管,谁人不知?”

修谬站起身,抬手做了个揖:“如此,更好说话了。”

摸骨张愠怒道:“总管为何而来?”

“我将阿吟特地请到我的避暑庄园游玩几天,待张老板帮我做好一件事,我再将他安然无恙送回来。”

摸骨张变了脸色:“堂堂太子府总管,竟然做出威胁子民的下作事!”

修谬冷然道:“闲话少说,答不答应?”

摸骨张抹了把脸,低头没说话,心底极为担忧唯一孩儿的安全。他在江湖漂了四十年,老来才得一子,怕儿子步入云波诡谲的后尘,这才隐姓埋名谋了份摸骨的差事。然而他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逃不过太子府总管的法眼。

修谬招手唤人奉上十封金子,说道:“我已经替张老板寻来一名副手,也系苗疆诡宗出身。明日他便来府上,向张老板讲明计划内容。当然,他也会住下来,替我看住张老板,顺便通传下阿吟的情况。”

摸骨张重重一叹,答应了修谬的要求。

亥时,谢开言找到正在吃宵夜的少源,侍立一旁,却不敢靠过去。

少源擦擦嘴笑道:“小童磨着我一天,难道不是等着今晚这个良宵么?”

谢开言硬着头皮答道:“少源说笑了。”

少源卷起一缕发丝,缠绕在指间,玩来玩去,口气极为漫不经心。“那——小童找我做什么?”

谢开言走到木桌对首坐下,说道:“我想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谁?”

“少君。”

少源懒懒地哈了口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谢开言许以便利,而少源最大的期望就是脱身南风馆,做个清白人。他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脸,轻笑道:“我可不信你的话。”

谢开言道:“我有很多银子,足够替你赎身。”

少源轻轻展开一面绸扇,遮住下半脸,眼波流转着:“哦?”

她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他。

少源将信将疑地开了口:“少君来的那天,太子府的骑兵围住了整条街,不准任何人靠近。馆主单独押着少君,每天给他涂抹花蜜,清洗□,亲自□他,训练他的坐姿与技艺。现在他已经成了我们馆里最贵的清倌客,就等着翻牌那晚卖个好价钱。”

谢开言皱眉道:“少君……不反抗么?”

少源呵呵笑着:“傻孩子,他怎么可能反抗呢?从第一天起,他就不断地哭,馆主怕毁了他的身子,用琼浆玉液养着他,喂进去的银子不下百两。”

谢开言暗暗叹气,没有说什么,陪着少源走回了流香阁。少源偶尔拿扇子拍她的头顶,都被她机灵躲开。两人一追一闪,在寂静的长街上拖着纤秀的影子。

回到文馆,文谦追问事情进展,谢开言黯然道:“二皇子的性子稍微软弱了一些,朝后来看,他要怎样才能振兴起南翎国风?”

文谦拈须说道:“倘若扶不起二皇子,小童便取而代之。”

谢开言摇头:“先生又在说笑。先生明明知道我的心志。”

文谦叹息:“小童想功成身退自然是好,只是一旦匡扶起南翎朝势,恐怕到那时,国君就不会放任小童离去。”

不,我不愿意活那么长久,我应该回到乌衣河陪伴谢族子弟。

谢开言笑了笑,没说什么,走进了内室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安抚女主党的木头小博士现身说法:

大家不用担心,小谢MM很早就流露出追随谢族故人的意思,所以不愿意吃药,不在乎有没有解药。从前面与天劫子告别、离开天阶山时就可以看得出来。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能用内力压制毒发,一边痛一边缓和毒血的流通,所以心态比较凉淡。

她回应不了感情,也不想再背负感情的痛苦,所以才能不回顾直接朝前走。

当然我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至少我不会欺骗大家看个惨淡的悲剧

鞠躬感谢道长、羊哥2雷、花朵之颜3雷、夏乐、mmmiusos、emit0、immini、麦琪的口香糖、一路向北O_O的地雷

鞠躬感谢2901666MM的手榴弹

鞠躬感谢支持V章的读者朋友

会面

临近年关;辅国监政的太子沉渊昼夜忙碌,批阅各部呈上的奏章。冷香殿高燃烛火,近臣左迁代写批录,伺守桌案左右。他依令挑出最为重要的民生及军政两股奏章;一一读给叶沉渊听。

“肃涪两州遭遇奇寒;地方户政颗粒无收;大批流民涌向南方;殿下以为怎么办?”

叶沉渊拈过图卷;低头审视重灾州府与连城镇的路线走向;并不答话。这时;殿外突然传来轻柔嗓音:“臣妾熬了暖汤;请殿下食用。”

左迁照例要走出外殿接过晚膳;谁料叶沉渊抬头,用眼光制止了他的动作。

“进来。”

听到首肯,齐昭容整整晚服,挽好罗纱飘缬,小心捧着食盅走了进去。施礼布置了汤食,却见叶沉渊端坐如斯,她不禁低头问道:“可是不合殿下口味?”

叶沉渊饮了一口茶,示意左迁递上奏章,说道:“华西受灾,为表皇恩,擢昭容领财监司之责,前去分发善款。”

齐昭容心中讶异,然而不敢抬头。被殿下供养十年,第一次领命去那么远的地方垂示天恩,助灾民度过困厄,她作为华朝混乱六宫之首,道理上是应该去的。可是一想到远离殿下去苦寒之地,她的内心又有些委屈。

“臣妾……臣妾遵旨。”

叶沉渊拂袖唤她退下,再对左迁说道:“待昭容增钱施药安抚民心后,下一道诏令,连城镇此刻充军,入营者免征三年赋税。”

“得令。”左迁躬身领命离去,将谕令下达给随行官员,同时也讲明了殿下的言外之意。

华西灾民多由沙漠游疆牧者组成,齐昭容的父亲是部落首领,曾在此发迹,后被叶沉渊的骑兵剿灭,那些强健的牧民便成了风中沙,散落各处。叶沉渊委派军官镇守两州,眼见灾害与连城镇兵役一起来到,心中有了更好的主意。

牧民善骑射,千里跋涉进入连城镇,存活者必定是强健之人。只要他们愿意去,王衍钦的边防守卫军就能充备力量,日后攻打北理,这些人毫无例外又成了马前卒,为身后的精兵开辟道路。叶沉渊以军功进爵,赏罚分明,无论是征夫队还是骑兵营,都有办法使他们只进不退。

左迁深谙殿下的用兵之道,细细揣摩一番后,察觉无差错,唤来哨羽打探消息。听了一会,他连忙入内禀告。

同时,尚书仆射卓王孙入殿候命。

叶沉渊展开一幅详细的地图,询问卓王孙:“押送三千万石粮草去边疆三处军镇,水陆齐发,需要多长时间?”

卓王孙垂眼思量一下,施礼答道:“桂、闵两州较远,需抽调五千车马走上两月。其余内陆州府只需两千车营运一月……”

“说结果。”

卓王孙微微一顿,道:“至少两月。”

“那便给你两月,年后你就动身。”

“微臣遵旨。”

左迁微微抬眼巡视殿上,察觉伫立的两人一冷一清,衣香与气息流转,像是散开了一场看不见的雪霰。

卓王孙站着没动,心里仍在考究军事。

华朝精骑三十万,从各州军营汇集边疆,需一月时间。他先行一个月,督运粮草至边关重镇,两月之后,便到了攻打北理的时间。全线压进之下,不知北理能撑多久,然而陆运一事,大多由武官代理,他只需统筹全局。此次听殿下之意,似乎是要他亲自押运,若搭上水路,恐怕宇文家也推脱不了这份辛劳。

果然,侍从通报宇文公子殿外候见,得到首肯后,宇文澈一身轻便地走了进来。

殿内灯影重重,熏香渺渺,静寂立着四道身影。叶沉渊站在玉阶之上,看着底下的两人说道:“千里转运,事兹重大,水陆两道不得出纰漏。”

卓王孙提议设置临时转运部署,宇文澈附议加派嫡系人手,均得应允。商谈好一切,宇文澈先行离去,唤随从寻找郭果,预备也要将她拎走,因为他实在担忧,待一月后回来,他的驾前行走小护卫又不知会逍遥到哪里。

随从报告说阿吟告假,郭果不知所踪。

宇文澈顿了顿,道:“去福源赌坊找找。”见随从跑开几步,他又唤道:“带足银子赎她出来。”然而等待片刻后,他就觉得心下不妥,干脆直接找去了。

郭果蹲在摸骨张家的巷口一天,晚上来到赌坊探查口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将消息送出去,说明摸骨张一切如常,家里多了个异域郎中作客,就朝着流花湖边游荡,正好截上了前来寻她的宇文澈。

宇文澈给她裹上披风,叮嘱道:“明晚不准到处乱跑,留在家里陪陪老夫人。”

郭果扬起两手,在灯影下做出各种动作,玩得不亦乐乎。宇文澈又殷殷说了一遍,她才抬头问道:“为什么不能出门?明晚流香阁有翻牌游乐,我要去看看。”

宇文澈拉住她的手,沉脸说道:“明晚是是非之期,听我话,不准出去。”

郭果脱下披风塞给他,蹦跳道:“好吧,好吧,我找大夫人二夫人打牌去。”

宇文澈摸向她头顶的手一滞,半晌忘了拿下来,暗想道:一定要把家里的两个摆设先安顿好,否则小丫头懂不了他的意思。

冷香殿内,卓王孙滞留不去。叶沉渊提笔画出水陆路线,不抬头问了一句:“什么事?”

卓王孙唤人取过谢开言送还的貂裘斗篷与银票,送呈案上,说道:“微臣斗胆提醒殿下一句,谢姑娘似乎有轻生之意。”

叶沉渊抬头看向卓王孙,眸子里蕴了一层微光,如同湖水浮起雾霭冰淞。“她又去找了你?”

侍立不动的左迁听出风云压顶的弦外音,悄悄打量一旁,暗叹:卓公子定力非凡。

卓王孙抬手施礼,清淡说出与谢开言交谈的经过,尤其指出她的那句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