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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大漠狼烟-第37部分

小说: 大漠狼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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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雀四蹄不停,我离约定的湖边越来越近,那个久违却熟悉的身影也浮现在暗夜中。他冲我张开双臂,我从马背上一跃,落入他怀里。温暖的体温立刻将我包围,我抬手也环住他的身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嫁给别人!我只能嫁给这个男人!”
  
  “娜柯朵,跟我离开那喀好么?”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个那喀我最重要的阿妈也不在了,有的只剩下将我卖到别处换取利益的族人,我一刻也不想待在那里。
  
  “可是……我们可能会四处流离,居无定所,我担心你……”哈齐勒稍稍推开我一点,黑暗中他的脸颊轮廓更显得清晰利落。
  
  “怎么样的生活都好,只要能跟你一起离开这里,我再也受不了他们所有人当我是一件物品的目光了。”我痛苦的将脸埋在掌心,在族里,连阿妈去世都没有人考虑一下我的心情。
  
  哈齐勒温暖柔软的嘴唇轻轻落在我冰冷的额头上,低声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们得离开出发,我粗略算了一下,天亮之前,我们大概能逃进东边那片树林。只要进了那里,他们再想追上就难了。”
  
  哈齐勒从包裹里取出一件狼皮坎肩披在我身上:“这样赶路太冷了,穿上这个吧。”
  
  我惊讶的看着身上的坎肩,后背前胸顿时感到少了些寒意:“我出来匆忙,什么都没有带,多亏你准备了这个。”正是寒冬,若是没有这个,一夜的奔波足以让人体力透支。
  
  他羞赧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只有这个了,没有那些好看的貂皮……”
  
  我将坎肩往紧系了系,冲他笑道:“我觉得这个是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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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边的树林是那喀天然的屏障,树林里金雕、狼群经常出没,路径又分外曲折,功夫普通的人是绝对不能独行的。若方向正确,三日左右便可穿出树林,再行经过一个绿洲和一片广阔的草原便到了叫雅莫的部落,这期间最快也要十多日。
  
  近年来,那喀和雅莫交恶,互不往来,因此那喀才急于想要和洛巴结盟,以制约雅莫。穿越树林也好,擅自进入雅莫也好,都是冒险之举,但我和哈齐勒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只盼望着能平安到达雅莫边境,我们只寻远路,从边境绕过雅莫便好。
  
  我从未去往过那片树林,也不知究竟有多远,四下里一片漆黑,我们又不敢点燃火把,我只是凭着心里对哈齐勒无限的信任,一步一步驱使着小雀前进。
  
  我第一次感到时间是如此的漫长,小雀每踏出一步都无法减轻我内心的煎熬与焦虑,总担心下一步迈出,前面便有那喀的人在等着将我们带回。
  
  我刚想开口问哈齐勒我们走了多久,还未开口,便听得寂静的夜空中划过一声清越的鹰啸,仿佛要划破苍穹。
  
  我一怔,下意识的拉住了缰绳,小雀显然也被那一声清啸吓到了,惊恐的跺着四蹄倒退了两步。
  
  我还未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便听哈齐勒惊道:“糟了!我们被族里发现了!刚才那个是信号!”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我顿时慌了手脚,因为我知道,一旦被带回去,或许我就被看守得更严了,而且我不敢想象族长会处罚哈齐勒什么。
  
  “快走!事到如今,只能加快速度了!”哈齐勒用力抽了小雀屁股一鞭子,小雀撒腿就跑,哈齐勒随后紧跟在后面。
  
  我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一心向金雕祈祷只要能让我们顺利逃离那喀,今后的日子里让我吃多少苦我都愿意。
  
  然而金雕似乎并没有显灵,在我们离那片树林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排火光,顿时将我们面前的路照亮——那是守在靠近边境地区的武士们,在听到了信号立刻出动。
  
  橙黄色温暖的火把将我们两人围了起来,可是我却丝毫没觉得暖和,我冰冷的手被哈齐勒紧紧握在掌心里,能感觉到他满是冷汗的手在微微颤抖——连他都这样无助,我知道事情不容乐观。
  
  “我……我跟你们回去,你们让他走吧。”我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大声说出话来,虽然声音明显在颤抖。我悄悄的在努力挣脱被哈齐勒握着的手,可他却一丝都不肯放松,仿佛一旦放开便再也不会握住。
  
  面前的武士们面无表情,在火光下被打下浓重阴影的脸显得更加严肃,为首的一个武士个子高大,开口说道:“我等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凭信号行动,请二位随我们回去见族长。”他瞥见哈齐勒右手已缓缓将腰间短刀抽出半截,冷笑一声说道,“我奉劝这位大人将刀收回去的好,倘若真打起来,我们大不了一死,可这附近驻守的武士可不止我们二十个,况且,营地内部的追兵可能马上也会赶到。”
  
  我知道他不是在吓唬我们,我冲哈齐勒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突围不成,罪状反而加重,吃亏的还是我们。想到这里,我顿时垮下双肩:“好,我们回去。”我们所谓的私奔失败了。
  
  我们掉转马头,我能看见哈齐勒眸中的无奈与愤怒,我唯一期盼的就是希望能用我的妥协换回对他的轻罚。返程的一路上,小雀和闪电的步伐缓慢极了,我们两人手牵着手,只盼着这条归途永远都不要结束,一旦结束,便是一生殊途。
  




☆、受罚

  像犯人似的沿原路被押回那喀,在途中遇到了追过来的武士,或许我们本来就是犯人。
  
  回到那喀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如果计划顺利,这个时候本应该是我已带着娜柯朵进入了树林。我们牵着的手被生生分开,我被几名武士粗鲁的推攘着继续向前走去,而娜柯朵却被押着向原来软禁她的帐篷。
  
  最后,我只听到娜柯朵隐隐约约的一声喊叫:“你们要带他去哪?”然后就没了下文。
  
  “她……她会有事么?”明知道身边的武士们只不过是服从命令办事,但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问了出来,“私奔是我想出来的,计划也是我制定的……”
  
  走在我前面的武士冷笑着回过头来,打断了我的话:“哈齐勒,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皱眉:“我?我什么都无所谓……”
  
  “那姑娘已经算是洛巴的人了,目前那喀是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倒是你,少年英雄,却被这事绊倒,可惜啊可惜!”
  
  我松了一口气,至少确定娜柯朵不会有事。至于我,什么“少年英雄”?那喀人还真以为我将那个什么“第一勇士”看得那么重,别说“第一勇士”,就算忽然给我族长当,我也没兴趣。
  
  从小苦练骑射,我并不是为了这些,年幼时只是为了能多和阿爸、哥哥待在一起,所以才刻苦学习的。所有那喀认识我的人,都早已经忘记了那个身体孱弱、脸色苍白的男孩,只知道现在这个身手矫健、骑射出色的少年英雄,其实这是大漠上谁都可以理解的,毕竟这里是个适者生存的世界。弱者被无情的淘汰,被铭记的只有强者。
  
  而我,从来都不是强者,尽管在别人眼中几乎是下一任族长的唯一候选人,可我知道我内心的孤寂,这种孤寂在幼年时迫使我以坚强的意志力,跟随阿爸和哥哥完成了我身体原本无法承受的锻炼,以至于我能够摆脱“弱者”的标签,但同时也是我致命的缺陷。在这广袤无垠的大漠上生存,人心多陷于孤独,因为需要防备、需要进攻,最强的只有一个人。而我却过于奢侈,我需要关心我的人,需要理解我的人,于是我拼命的跟随在阿爸和哥哥身后,期待着只要接近他们,就能得到我想要的。可是阿爸的去世和哥哥日渐的孤僻,让我很快再次陷入那种恐惧中。
  
  当我骑着马扬鞭掠过大漠的天空,艳羡和嫉妒无处不在,我生活在那喀人关注的目光里,但这其中却没有我想要的。
  
  直到有一天,因为尔拉泰不服我,气呼呼的说在我的骑术在那喀不是第一,有个姑娘就能胜我。
  
  当时我虽一笑而过,但“娜柯朵”三个字已牢牢记在我心里。她是有钱人家的女儿,而我不同,我家只是普通牧民,而且父母早亡,因此我只敢悄悄的关注着她。她的骑术果然不错,就如尔拉泰说的一样。她骑一匹枣红色的马,飞驰起来衣袂飘飘,看起来轻盈极了。
  
  渐渐的,我发现她并不像其他有钱人家的孩子那样趾高气扬,确切的说是她不像大漠的孩子,她没有与生俱来的那种竖起全身的刺来防备别人的姿态。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是笑着张开双臂来迎接——她是特别的,她的目光里既没有防备,也没有进攻。
  
  在赛场上将她救下,向她索要彩环,和她赛马……我知道,因她的存在已将那种恐惧渐渐从我的内心驱逐出去。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一……”直到这一刻,我虽然□上身跪在还未彻底消融的雪地里,后背遭受着极重的打击,但我心中的恬淡与欣慰远远超出我的恐惧——那是只有她能够给我的。
  
  “……四十、四十一、四十二……”手腕粗的木棒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击打在我的脊背上,木棒每落下一次,我的身体便被迫向前倾倒,木棒落下的地方顿时火辣辣的疼,还未等扩散开来,又一下紧接着打落。
  
  身后行刑的武士已换了三次,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前倾,想要努力的直起身体,可是脊背上刺痛与麻木混在一起,我不仅用不上力气,就连是否疼痛似乎都不那么清楚了。我明白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随着最后一下的重击,我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进被冻得发硬的土地上,地面带着一层积雪,使我清醒了瞬间,听到身后发出“喀嚓”一声轻响——一根木棒断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眼皮,却只能看到几双黑色、灰色的皮靴,隐约听见他说:“扔进去吧……族长……得好好教训教训……”
  
  我来不及想他们究竟要将我扔到哪里去,便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忽的浑身一个激灵,猛的一股冰冷的液体封住口鼻,随之狂涌而入。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思绪渐渐清明起来——这是哪里?
  
  我这才发现我四肢受到很大的阻力,周身被冰水包围,整个人竟然悬浮在冰水之中。求生的本能让我立刻扑腾起四肢,企图浮出水面接触到空气。
  
  水的寒冷覆盖了我背部的伤痛,反而刺骨的寒冷麻木了棒伤的疼痛感,但与此同时,我身体的其他感觉也被麻木,就连四肢是否使上了力气都无从感知。
  
  我凭着感觉用力划动着四肢,幅度大小不一,或许根本不能保持平衡。但经过我片刻的挣扎,总算将头探出了水面。尽管迎面掠过的寒风汲取了我仅剩不多的体温,但我还是狠狠吸了一口无比凛冽的空气。冷空气虽缓解了我在水中的憋闷,但却仿佛一柄利剑直直刺入我胸腔,胸口好像被什么狠狠攫住,刺痛的感觉向喉咙涌上来。我忍不住,用力咳嗽出来,“哇”的一声,刚才在水底吞的一口水同时从口鼻一起出来。合上嘴巴我才感觉到口里有一种熟悉的味道,不知是甜是咸,盘桓在喉咙深处。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战——是血,是血的味道。
  
  我颤抖的低下头,看着胸前的水面,夜色虽暗,但隐约中我依然看得见一丝暗红色的血丝浮动在水面上。
  
  “年纪轻轻吐血可不是好征兆。”这是我很早以前就听老年人说过的话,我心底陡然一惊,又是一个寒战。才浮出水面不过片刻,稍一转头便听到耳边有轻微的“嚓嚓”声——是头发结的冰碴碎裂的声音。我将吐血的事暂时抛至脑后,手脚并用向岸边游去。
  
  没游几下,渐渐的觉得连湖水的冰冷都已经感觉不到,明明看见陆地就在眼前,似乎再用一下力就可以伸手触到。可不知是我的视觉产生了错觉,还是我的四肢根本就没有划动,只觉得湖岸一直和我保持着那个距离,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到不了跟前。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四肢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了动作,平静的湖面在他头顶闭合,深靛□夜空点缀着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是留在我眼底最后的景色。我残留的意识告诉自己——我就要葬身湖底了……
  




☆、得救

  迷迷糊糊中手腕似乎被谁抓住,我想看看,可是眼皮沉重得厉害,怎么也睁不开。“哗啦”一声响,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似的,与此同时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浑身湿淋淋的靠在一个人身上。深夜的寒风吹过,我被冰水浸透的身体不住的打战。
  
  “你醒了?太好了!快将这身干衣服换上,然后离开这里!”熟悉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好像将我从遥远的地方硬生生拉了回来。
  
  “哥……哥哥?!”我转头看过去,模糊的视线也渐渐清楚起来,在身后扶着我的人正是我的哥哥哲罗,我胸口顿时溢上一股暖流。只见他两只袖子几乎湿透,一双浓眉紧紧皱在一起,此时看见我苏醒过来,明亮的眼睛中折射出喜悦的光彩。
  
  “醒来就好,快把湿衣服换了。”说着,他便动手帮我将粘在身上的湿衣脱了下来。
  
  虽然天寒地冻,可当我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时竟没感觉到更强烈的寒意,只是从身体深处不断的涌上的寒气几乎要将我吞噬,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现在没有条件能擦干身体取暖了,只盼你能逃出那喀的境地,我们兄弟再图后会。”
  
  “可是……可是……”我缓缓低下头去。
  
  哲罗淡淡一笑,立刻替我说道:“你不愿将娜柯朵一人留在这里吧?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会儿她大概已经在最北面荒漠的边界上等你了。”
  
  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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