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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只怕不再遇上-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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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子衿自作主张,眼疾手快地抓起凌泣的手就吸吮。凌泣顿了顿,他炽热的嘴唇下她整个手背又疼又痒。凌泣不由得好气他缺乏常识的精神紧张,再高的智商进了厨房也会变白痴,“唉,烫伤又不是流血,吸了也没用。”

凌泣还没甩开手,好奇宝宝华烨探头探脑进来,一见情形,单手捂住眼睛(分明还在偷看),人小鬼大地大喊大叫:“哇,舅舅在求婚。”

凌泣怔忪一下,脸颊绯红,飞快抽/离烫伤的手,顾自跑到水龙头下冲水,任毫无束缚的冷水击打着凌泣的纤纤细指。不过为时已晚,油点好巧不巧落在无名指根部,殷红的烫痕上鼓起又白又薄的皮,栩栩如生好像颗泛着光泽的小钻石。

等到何姨拿着芦荟进来处理伤口时,从子衿仍旧一步不离地监视着凌泣,似笑非笑的,毫无悔意的处之泰然,令凌泣格外局促不安。

这个插曲并没有破坏晚餐的温馨和谐,一直到华烨恋恋不舍,耍赖皮要与凌泣同住,从子衿恢复他冷酷绝情的一面,“不行,回家去。何姨,你送烨烨回去吧。”

凌泣在微风抚摸的深夜,趁安静的月光,她微弱地说,“从子衿,谢谢你。”

从子衿依旧从背后环拥着凌泣(这些日子以来的姿势),他慢条斯理地将凌泣翻转过来,在黑暗里他五指穿过她的黑丝,她的秀发依然如她的人,不为任何人停顿停留,顺滑地穿梭而过。

“你想怎么谢我?”

凌泣哑口无言。要怎么偿还从子衿绝口不提的良苦用心?他将爱将宁远派到凌泣身边,扶持她这个菜鸟排忧解难;他出面周旋把国土局的人摆平,顺利拿到土地批文;他出谋划策解决火灾事件;他间接安排家人远离是非之地,替她解决后顾之忧;他尽心为凌众面试奔走写推荐信。

凌泣命中注定要亏欠从子衿的人情债,还不起的人情债。

只有这样吧,乖乖待在他身边,等着他的离去,望着他的离开。

“凌泣,你好好养病,等你把身体调养好,我会放你走。”

原来,即使在平地也会耳鸣缺氧,凌泣的高原反应与地势海拔无关,与心念距离有关。隔着胸腔,一颗紊乱失控的心,仰望着另外一颗铿锵平稳的心,他们擦身而过。

身体里有种液体外溢,无声滑落,顺着眼角,划过太阳穴,流入耳内,与那句话一齐融化在耳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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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24…不如这样(2)
以“病好”为结点,未来的日子里,凌泣与从子衿相安无事,相敬如宾。那个上了倒计时发条的时钟如同在心脏装上的机械瓣膜,每半秒就响动一次,有条不紊的倒数着。如果有人说他们天生一对,凌泣不得不承认他们在避重就轻,粉饰太平方面有着惊为天人的默契。

从子衿向来一诺千金,他的解禁令随之而来,虽然还是司机伴随左右,可庆幸的是,至少凌泣已开始重新接触外面的红尘俗世。

那日的朝阳如半熟的蛋黄,被深深地烙在天空中。周围的郊区美景在淡淡的晨曦下,显得那么新鲜。一觉醒来,凌泣发现身旁的位置一片冰凉,从子衿彻夜未归。至于原因,他未言,她未语。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何止是十个小时的黑夜呢,有种如远处高山般不可移动的东西隔着彼此,凌泣想。

到访二伯的“伯仲一家”公司时,晨曦薄雾还在恋恋不舍的痴缠在天际,宁远却是披星戴月的劳模,一早便出现在公司。

“凌子,你怎么来了?”宁远神采奕奕,他那浓重的黑眼圈泄露了他的疲惫。“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呆得怪闷的,出来走走有利于康复。”

“本来说要去看看你,一直没抽出空来。看起来调养得不错,气色很好。”

“哪有那么娇气啊。”凌泣说,“宁远,谢谢你!公司撒手不管交给你,真是辛苦你了。”

或许凌泣过于郑重其事,宁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要是这样和我客气,我是不是要和你算算你们家对我的再造之恩?老实说,我真的不敢邀功,很多事情都是从总处理的,我没那么能耐。”

凌泣若有所思,宁远接着话题,“其实我一直没和你说,当初加入伯仲一家也是从总亲自指派我过来的。你千万别想歪,绝不是外界盛传的世今集团要收购伯仲一家,从总绝对是无条件帮忙。”

凌泣对于这一点丝毫不担心,虽然从子衿称不上儒商,倒也不至于趁人之危,不择手段。只不过,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刻上了从子衿的烙印。习惯总会叫人沉迷,让你渐渐忘了独当一面,于是依赖就会趁虚而入,在软弱的身体里生根发芽,然后开出流连忘返的花朵。当决定与坏习惯分道扬镳,凌泣需要连根拔起,不给它苟延残喘的机会。

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凌泣前去何齐的独爱基金会拜访。当年与何齐的相识纯属偶然,素昧平生的两人竟然有着相似的命运,同是孤儿,同爱音乐,同样孤独,更没想到的是,何齐受了凌泣的启发,独自一人创办了独爱基金会(这个以孤儿为受众群体的慈善机构)。在中国慈善机构体系不完善的情况下,就连大公司的基金会都困难重重寸步难行,更何况是没名没利没经验的私人基金会呢。何齐所面临的险阻与压力可想而知,在这一点上,凌泣不得不佩服他勇往直前的勇气与毅力,因此凌泣唯有每个月定时汇款来助他一臂之力。

“喏,这是你这几年来的捐款清单,以及发票副本。”何齐说。“我也是昨天才发现,自从三年前开始,你每个月的汇款都有两笔,一笔准时在7号,另一笔在月末。雷打不动。”

“月末那笔确定是我汇的,因为我办理了工资卡自动转账。”凌泣接过清单,一边核对着数据,一边思索。

“怪我大意,每月报账签字没仔细查看。”何齐刚拔出根烟,犹豫片刻,又装进去。“这年头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还真少见,你想想,会不会是你以前施恩过别人,现在报恩来的?”

“不是报恩,他是赎罪。”凌泣哀叹一声。

“这么说你知道是谁。”

“我前男友,简颢墨。”

“简颢墨?”何齐转动着桌上的打火机,好像飞旋的罗盘,少顷,他忽然按住,旋转颓然而止。“凌子,你绝对想不到,我见过他。在医院,抽血室里。”

凌泣错愕着,双目圆睁。“给我献血的不是你吗?难道?”

“没错,我献了400CC,可是有人先我到达献了600CC,那人就是简颢墨,我看了他血袋上的名字。”何齐也在惊讶命运的巧合。

简颢墨也是RH阴性血?!上天真会作弄人。在凌泣以为她与简颢墨即将相忘于江湖之时,命运导出这么一场滑稽剧目。如此说来,凌泣身体里奔流不息的血液有着简颢墨的影子,而所有知情人选择缄默不谈,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不解之谜?

“不管他是余情未了,还是旧情复燃,有一点不能抹煞,他现在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何齐又言。

一语道破,简颢墨曾经是凌泣生命里的罪人,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恩人。这一个字的差别,隐藏着某种深埋不露的秘密,凌泣心里是一清二楚的。

凌泣再怎么厌恶医院,却还是要去复检,毕竟医生不可能将B超、CT等的大机器随身携带搬至家里。

“凌小姐,你的恢复情况非(http://。。)常好,贫血情况也有所改善,各项指标也正常,这下从总可以放心了。”主管医生刘医生说。

“就是已经痊愈了,是吗?”凌泣的声音虚无缥缈。

刘医生将凌泣送出门,边走边说,“可以这么说。得益于从总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凌小姐你本身的身体条件,才能在一个月内快速康复。”刘医生笑语吟吟,还插空表扬从子衿,估计是受制于从子衿的淫威。

电梯叮一声,与凌泣心脏里那个从子衿安上的定时时钟异口同声响起。她知道她离开的时间到了。

“不过,你平时还需要继续加强营养,不宜太过劳累,保持心情愉悦最关键。人们往往不是被疾病打败,而是被郁郁寡欢的悲观情绪所打倒。”刘医生连在电梯里也不忘叮咛。

凌泣将落寞的微笑修改一下,让唇角更为上翘。“谢谢,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电梯走走停停,里面的乘客也来来走走。随着人员的增加,电梯里的空气混合着汗水与消毒水的怪异气味,那股压抑已久的对医院的深恶痛绝悄然漫过心头,凌泣不由得捂住嘴鼻。

电梯一开一合,时间足够久,久到凌泣认出正对着电梯通道上的人,时间也足够短,短到刘医生没有将女人喊住。

“刚刚那个人就是当初把你母亲的手表拿到急诊室交给我的人。”刘医生张口结舌。

忘了告诉大家,刘医生是当年凌泣父母车祸时的急救室实习医生,而凌叔彦夫妇是他从医生涯里第一批病患,因此印象深刻。当年的血肉模糊,车毁人亡,哭天喊地,全都历历在目。如今忆起当年事,仍记忆犹新。好巧不巧,当年那命悬一线的遗腹子如今再次经过刘医生的妙手回春。时光荏苒,岁月变迁,更改了身份与容颜,却逃不过宿命的追击。

“您确定吗?”

“没错的,虽然当时是深夜,而且她带着口罩,但是我清楚地记得她眉毛里的那颗痣,还有额头上那三道刀刻一样的抬头纹。”

有个若隐若现,又呼之欲出的念头刺激着凌泣大脑皮层——简家到底与当年父母的车祸有着什么联系?

带着这个念头,凌泣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十楼的神经内科。

桔色的阳光透过光洁的玻璃,恬淡地洒在凌泣的身上,似乎那么不经意,却又那么和谐地融为一体。凌泣抬步前行,走廊冷清如雪,高干病区里空无一人,许多闲置的房间如同摆设装饰的盒子。这条通往真相的道路并非荆棘密布,它畅通无阻地静置于尽头的病房里。凌泣能感觉到她心跳的高度,仿佛要破嗓而出,脚步却片刻不停,和着心率的节奏前行。

“颢墨这孩子,还是不接电话。怎么办?”简母期期艾艾的声音从未紧闭的门缝里传来。

“不用管他,不孝子!”男人喝斥,想来就是简父。

“要不我再去拜托郁局长吧?毕竟那么多年交情,总不至于不管不顾。”

“要是他愿意帮忙,我去求他的时候,他早就答应了。别再痴人说梦了。现在这种情况,人人自危,恨不得划清界线,谁会冒这个风险呢?都怪颢墨这混小子,本来和青葙好端端的,偏偏为了……堂堂七尺男儿,居然为了儿女私情,置父母之命于不顾,白白养了这么个儿子。”简父的声音高亢激昂,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好了好了,小心血压。”简母劝说,“颢墨这是在对我们的抗议,怨恨我们当年的事情呢。”

“事隔这么多年,人都死了,难道他要这样任性妄为折磨他的亲生父母吗?”

“罪孽啊。当年毕竟是我们的过错,把他们两夫妇撞倒,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没睡安稳,夜夜梦见他们俩血淋淋地站在我跟前。”

“过去都过去了,想这些没用的。你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帮我摆脱纪检委的调查。中风住院这个理由早晚会被揭穿。”简父言。

“除了郁局长,我们还能拜托谁去打点关系呢”

“郁局长是不可能了,据说纪检委那里也有他的举报资料,只是暂时按兵不动,他现在是自顾不暇,怎么可能帮我们?唉,大难临头,谁也靠不住。还以为我们两家是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到头来,却是分飞燕。”

“想当年,如果不是因为郁局长帮我们摆平那个车祸的事,我们不一定能平安涉险,还能这样顺利从望州调到B市,说起来,人家对我们仁至义尽了。要不是看在指腹为婚的亲家关系,谁会冒这个险呢?现在亲家做不成,便一拍两散,各自保平安。”简母说。

“罪魁祸首就是你那宝贝儿子,看把他惯得,胳膊往外拐,像得了失心疯似的,一天只想着那凌家女孩。”

“我们终归是亏欠了两条生命啊。”

“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尽了力,打了急救电话,据说到医院时明明有生命体征的。”简父喝斥。

“我现在一闭眼就想起颢墨当年对我的质问,他说我们只顾自私地仓皇逃离,没有及时将人送去医院。还有,他不知哪里听来,说那个女孩的母亲是RH阴性血,怪我没有去给人献血,连赎罪的机会都错过了。总之,早在六年前我们就在颢墨心中失去做父母的资格了。我永远忘不了他怒目圆睁地谴责我们不仅扼杀了他的爱情,也扼杀了别人当父母当儿女的资格。”简母泣不成声。

“行了行了,难道回到那个时候你会去自首吗?你想坐牢吗?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只能安保晚生。”简父声音低沉下来。

明明是阳光普照,在凌泣眼前的却是乌云密布。凌泣在微启的门缝里,窥视着当年丑陋的事实。简颢墨说得对,要是活在不知者无罪里多好啊。可惜,千金难买假如,残酷的现实就如含在嘴里的利器,珍藏得再好,当将它取出时,总会弄得血肉模糊。

凌泣尝到不能思考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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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24…不如这样(3)
 “谁在外面?”简母警惕地询问,她的脚步声在靠近。

凌泣动弹不得,确切地说,她不想移动,她的世界已经血肉模糊,有种恨意肆意泛滥。或许,她生来从未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体验。

“你,你,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是我无辜惨死的父母吗?”凌泣的眼睛被愤怒恨意充满,瞳孔怒张,“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草菅人命?你们怎么能这样随意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

“老婆,谁在大喊大叫啊?”

凌泣大门一推,撑开简母的阻挡,直逼简父豪华如酒店的病房,“你觉得我是谁?一个被你们剥夺享受父母疼爱权利的孩子,被你们剥夺恋爱权利的女孩,被你们扼杀生命的夫妇的女儿!”

简父垭口无语,身子不由自主往后挪,“你,你想怎么样?我要叫警卫了!”

“你大可放心叫吧。”当愤恨如毒蝎占据心神,凌泣瞬间学会了从子衿的似笑非笑,“你完全可以将你们刚才的对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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