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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风月总无边-第15部分

小说: 风月总无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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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是痴人妄想,也不晓得那上头围着观尘镜的几位是否早已捧腹大笑?
  她这厢琢磨着,直觉得自己活该心神憔悴,最好来出淌眼抹泪,将这戏做的周全些。只可惜,相较那万年前被骗,此番却不过一场单相思,若落泪,岂不给嫦娥徒添了乐趣?
  就在她昏沉沉自责时,正听闻度厄传话说司命醒了,便再也撑不住闭眼睡了过去。
  嫦娥见她睡的快,自是晓得是因失血过多所致,只将她抱到锦罗帐之内,掩好了锦被四角,便端了玉碗赤血推门而出,几步走上前一脚踢开了内间儿的房门。
  哐当一声巨响,她便瞧见了里间儿的几人。
  此时司命正随意靠在床边,若非面色青白,还真瞧不出是方才经过生死大劫之人。而白苏则抱着那玉碗仔细观摩,似是在研究残留的汤药。
  只是那药中挂壁水滴竟是深褐色,毫不似嫦娥手中的赤红……想来是度厄为了掩人耳目,略施法将血的味道颜色尽数掩去了。
  嫦娥见度厄闲闲看着自家手指,并不理会她,那陈桃更是满目情深,劫后余生的神色。只这一眼,便瞧得她是五脏六腑的拧到一处,直气的想抽刀剁了那贱人。
  不过,她心念一转,又似想到什么,硬是压着心头愤恨挤了几分笑意出来。
  边笑着,边不动声色的将手中满满一碗鲜血亦幻化成深褐色,且带着浓郁的药香。
  “醒了?”她端着药碗走到床榻旁,坐在那张尚带些许温热的椅子上,道:“此药极为难得,若泼了倒是浪费了,不如再喝一碗?”言罢将手一递,放于司命眼下。
  司命看那药,神色未有分毫变动,只道:“既是醒了,就不必再吃了。”
  “那可使不得,”嫦娥低声回道,“这九生九死草所熬的药,全天下也唯有你有福气连喝上两碗——”
  轻轻浅浅的一句,听入各人耳中,却全然不同的反应。那白苏惊得摔落了手中玉碗,度厄只将手指弯了弯继续赏玩。
  而司命却难得敛了几分闲适,盯着嫦娥的眼,道:“此话当真?”
  “当然,”嫦娥不置可否,将碗又递了一递,道:“若非这等珍贵的药草,又怎会让你这命悬一线的人醒的如此快?即便是医仙谷传人,却也终归是郎中,而非神仙——”
  司命听她说着,看向度厄,覆又问了句:“度厄?”
  “她说的不假,”度厄依旧神色懒散,只收手抱臂于胸前,道:“此药确是九生九死草所熬。”
  司命平声,道:“方才我和你说,莫去碰那草,你可还记得?”
  度厄耸了耸肩,道:“记得,但若让我选,宁可舍此草而保你性命。”
  二人这你来我往间,陈桃却听得越发糊涂,只晓得是棵极为珍贵的药草救了他的命。但药草纵是珍贵,却哪里抵得上人命?见此状况,不由开了口,道:“青楚,这药吃了便是吃了,药草之所以存在于世,不过也是为了救人性命……”
  苏合香,字青楚。
  如今那相府小姐一句青楚,听得嫦娥是手指骤然收紧,正待发难,却是被司命抢了先:“方才小姐渡药救命的恩情,苏某此生不敢有负。只是此间事乃是苏某私事,还请小姐务要费心了。”
  他一句说的毫无波澜起伏,就连那“此生不敢有负”亦是水波不兴的,却在这寥寥话语中,叫那陈桃如拒千里之外般,噤了声。
  “苏公子既晓得此药珍贵,便喝下吧,”嫦娥见她不说话,覆又盯着这正主,道:“也不枉费阿禄为你苦心煎熬了。”
  她玉手一伸,将那药汤又递了一递,尚带着蒸腾热气。
  这一递,竟连度厄都变了神色。他自是晓得,方才若非司昏迷不醒,这药又怎么会轻易入口?而如今已是诸事清楚,那这药,却是断然不能喝的……
  “好,我喝。”
  谁都没料到,司命竟是答的如此简单。话音未落,他便伸手接过药碗,仰头一口饮尽。
  饮罢,自将那碗交回嫦娥手中,闭了眼靠在床边,再不理会任何人。
  嫦娥本是有意刁难,如今被他如此应对,却当真是满腔怒火无所发泄。只恨恨将碗扔到白苏怀中,道:“看看看!继续看吧你!”言罢摔门而出。
  白苏如获珍宝,只略带敬重地抱着手中碧玉碗,待陈桃讪讪而出,才低声问度厄,道:“星君,小生只于师祖书楼之中见过这九生九死草的记载,确是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可却需九天帝星日日耗损仙根滋养……”
  度厄打断他,道:“此草能得乃是机缘巧合,白公子不必再深问了。”
  阿禄这一睡,直到次日午后。
  待睁眼时,司命已坐在她房中,悠然饮茶。嫦娥则是间或虎视眈眈地瞧着司命,间或又满目惆怅地瞧度厄,倒恢复了几分往常的行事风格……
  她起身,见窗外春日。
  桃之夭夭,柳之依依,唔,正是春花烂漫时。
  南梁都城健康,离国境不过七日路程。
  相国府清道送客,依旧同来时一般,小王爷的阵势摆出了七里,直到城外时,才依依不舍将随行人遣出数十丈远,只欲以赤金马车相赠,却断然被阿禄拒了。
  阿禄扫了那车一眼,颇有些依依不舍,道:“如此招摇的马车,也就你这小王爷能坐,倘若给了我,不出三里便要被山贼打劫了……”
  嫦娥瞧她神色如常,便强迫自己放下了三分担心,道:“倒也是,”她靠在马边,轻甩鞭子,道,“你若能将那死不了的太子办了,就早些甩了这差事回仙岛去……你走了,我自是少了七八分的牵挂,也好在这人间大肆享受一番。”
  阿禄挂起嘴角,道:“度厄可是月老那处的常客,你这人间莺莺燕燕的可要留神了……”
  一句度厄,嫦娥百般纠结,却也无奈与阿禄分道扬镳,只临行前恨恨瞪了司命一眼,连带扭头理了理衣装,一步三挪地近前到度厄面前,低声道:“度,度厄,你若闲了……便来瞧瞧我……”
  度厄正双手笼在袖子里,侧头与司命说话,听她这句话,方才轻笑,道:“还是免了罢,兰陵王那处的差事一旦卸任了,我可要回天庭好好睡上几日。况且,你可莫要盼着我出现,度厄这仙职本就是度劫难而生,你若见了我,保不齐见不到次日的太阳了——”
  自打嫦娥入主广寒宫起,度厄自始至终均是这调调。
  自虐如她,也不得已满面苦色,望了那青衫背影一眼,翻身上马,只于马背上对阿禄道:“阿禄,那差事若当真难办,你也无须勉强,左右自家要紧——”言罢不等阿禄答话,她双腿夹紧马腹,扬鞭抽马,立时奔向了早已久候的队伍。
  嫦娥走了,马车没了,徒留了三人在这春色盎然的郊外。
  司命拿扇敲打着手心,对度厄,道:“你这趟兰陵王的差事,要留多久?”度厄这才将笼着的双手放下,下意识摸着鼻子,道:“不晓得,他不死我就脱不了身。”
  司命闲闲道:“那今日一别,你我兄弟可就各自为主了。”度厄满意点头,微笑道:“等的就是这一日,在天上耍不得,于这人间却是要好好闹上一场,”边说着,他那手已是拍上司命的肩膀,凑近道,“兄弟,你可千万不要心慈手软,我等迦南司再世,可是等了十万年了——”
  司命拿扇敲了他的手,遥指远处道:“你家王爷来了。”
  度厄被他这句刺的回了头,凉凉道:“我那王爷还真是神出鬼没的很啊——”
  阿禄本是讪讪陪在这两人身侧,此时听这话,不由抬了头,却见不知何时那远处官道侧已停了一行人,皆是胡服装扮,恰有匹无人马似在等着主人。而为首的,便是兰陵王。
  他正跨坐在马上眼望这处,因离的远,瞧不分明目光落点。却让阿禄深觉不自在。
  就这么不自在着,她忽地记起了身上那块玉珏,急忙掏出来伸手递给度厄,道:“度厄,帮我还给你家王爷。”不知怎地,她觉得司命在瞧自己,便越发不自在,却没想到度厄并没接那玉珏,只道:“不过数十丈远,还来差遣我……你随我去还了便是,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边说着,边低头瞧着那玉珏一眼,却是倒吸了口气,道:“这兰陵王脑子抽了?竟轻易将此物赠人?”他抬头,眯眼看阿禄,道,“这是兰陵王的调兵信物,人在人大,人不在玉珏为帅,你有了这物事倒真可以勾了杨坚的心思。”
  阿禄本就发窘,被他这一说,更觉面颊烧烫着,只道:“昨夜形势紧,想是他心善,为了保我性命慌乱中摸出来的……”话说到此,她倒想了一想,深觉讲不通,便也不再解释,“算了,和你说不明白,既是紧要的,我随你还了就是。”
  度厄笑笑,不说话,只先走在前头,阿禄便也紧随着他去了官道上。
  待度厄翻身上马时,恰凑足了七人,也不用吩咐便策马先行离开了,唯留下了马上的兰陵王,和马下的阿禄。
  阿禄正握着玉珏不晓得如何起头,兰陵王却先温声开了口:“昨夜听闻姑娘身体有恙,可好些了?”
  阿禄一愣,却不晓得他如何得知,亦是知道多少,只佯装淡定地回了句:“好多了,”便就势抬臂,将那玉珏递上前,道,“方才度厄说此物极为要紧,王爷还是自家收好吧……左右,你也晓得,与我同行的苏公子乃是北周杨家的人。”北周与北齐既是邻国,又素来敌对,她这句用意算是极为直白了。
  兰陵王只瞧着她那瘦弱无骨的手,笑道:“本王既镇守军中,也自然无人敢借此物调兵。如今赠与姑娘,也不过是为你添上一枚保命之符罢了。”
  他话语轻浅,却又是极为笃定,倒说得阿禄颇觉自己扭捏起来。被他这一解释,倒也是个道理,不知怎地,她听到“保命”二字,却是心中想到了司命和那个命劫。
  或许……
  她略一迟疑,便收了手,谢道:“那阿禄便多谢王爷了,他日若有缘再见,定与王爷畅饮美酒。不醉不归——”
  暖暖的日光照在鬼面上,闪烁着细碎的银光。
  兰陵王似未料到此话,只盯着她,迟疑半晌,方才缓缓弯了眼眸,道“好,本王随时恭候。”

  娄间的小池

  暴雨山洪。
  二人行了五日,因着脚程快,竟已临近国境。可就在将踏入北周时,却被突如其来的暴雨阻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寨,唯一能避雨的竟只有村口的几棵残败青树。
  因风雨过猛,即便能遮,却也是树上暴雨,树下大雨罢了……
  阿禄正淋得头脑发涨时,正瞧见个老伯自山道而来,身后还牵着头毛驴,上头驮着个六七岁的小童,竟是不撑伞不披蓑的,颇为诡异。
  莫不是……碰巧闯进了鬼城?
  可是,那祖孙二人身侧却无鬼灯,瞧着也有几分尘世的神色,倒也不像是鬼魅现身的模样……阿禄边琢磨着,边瞄了一眼身侧的司命,见他倒并不在意那二人,便略定了心思抬高声音道:“敢问老伯,此处可有落脚的客栈?”
  那老伯听她一唤,缓缓抬了头,眯着眼打量了她半晌,才道:“姑娘,这穷乡僻壤的,哪里有什么客栈,你若要寻住处,只需过了国境便有上好的。”
  ……这是自然,可前路明明是道路封堵,没有个一两日绝无通路的可能。
  阿禄客气,道:“那么老伯,请问此处可有能落脚的人家?”
  老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司命,沉吟了片刻才道:“如若不嫌,老头儿家尚有间客房。”
  阿禄本是试探一问,如今听着人家开口相邀,连忙笑笑道谢,拉了拉司命的袖子,却不料那衣袖分毫未动,如坠千金一般。
  她不觉看向司命,才发现他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跟去,眉宇颇为肃穆倒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阿禄虽猜不透这缘由,也只得干笑,道:“多谢您了,我们还是等这雨缓些,再寻住处吧。”
  “无妨无妨,二位若有隐衷老头儿我也就不勉强了。”老伯说完,牵着毛驴一路向东,慢慢消失在了雨雾当中。
  “这老头儿可有诡异之处?”阿禄眼见着那老伯走远,不禁好奇问了句。司命神色坦然,道:“没有。”
  “没有?”阿禄本以为他看出了蹊跷,却没料到得了这么一句,便追问道,“那为何不去?莫非——”谁曾想话音未落,却被司命抬手打断。
  方才无人的山道上,此时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远远看去,似是个女人模样,倒比方才两个正常些。只孤身披着雨蓑,背着一个竹筐,似是脚下有些打滑,一步一步走得极为小心。
  待到近前,那女人方才抬了头。
  “两位可是外来客?”她伸手,抹了脸上的雨水,瞧着那淋得极为狼狈的二人,道,“若是不嫌弃,未亡人家中尚有闲置柴房可供二位暂住……”
  阿禄见她虽憔悴,却生的极为婉约,不觉心生了几分好感。毕竟是早春,她如今又是彻头彻尾的冰凉,只觉得冷得要了性命般,便笑了笑,道:“多谢阿嫂了。”
  那女子只点了头,笑道:“谢倒不必了,只要两位不嫌寡妇家门晦气便好。”
  被她这一说,阿禄却瞧着她那婉约脸更添了几分凄凉,不觉心抽抽,连连说了几声谢,见她转了身,抬步要跟,却想到司命方才的阻拦,便停了脚步瞧他。
  “还不走?”司命虽也被淋了透湿,竟不显狼狈,只理所当然地看着她,道,“这暴雨山洪,怕是要耽搁上几日才能通路,有个屋子避雨总好过山洞草席。”他自说着,却像是忘了方才的阻拦一般,先迈步走在了阿禄前面。
  阿禄无言,只道他也占了这村子几分诡异,只能匆匆跟着一路走到了村子尽头。
  方才一路来,住家本就稀少,如今走到村路尽头,竟是仅有这么一个落魄独院儿。
  院子四周是低矮篱笆,两间草屋,一大一小。小的门处,紧挨篱笆的还有个鸡窝,不过倒是因为暴雨所致,没有分毫吵闹。
  “两位请先进那小间儿,”寡妇头也不回,只扔了句话,“我这就去拿些干净衣服来。”
  “多谢了。”阿禄对着她背影道谢,司命已伸手推开房门。
  倒真是个柴房,除了柴火和稻草就没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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