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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风月总无边-第2部分

小说: 风月总无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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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她本以为初登仙班,此等绝色必是上仙风采,之后的万年却发现,绝色便是绝色,纵观十洲三岛的仙者,还真寻不出第二个。
  “新来的?”绝色伸手将手边玉盘中的桃子扔给了她,道“算你好命,西王母今日方带来的万年果子,味道尚可。”
  那是记忆中,他说的第一句话。
  阿禄瞧着他眼中灼灼的光华,竟有些眩晕,初是为这从未遇见的绝色,但主要还是因着那句万年仙桃。万年果子,不用算,肯定比她仙人的寿命还长。
  那一年,她自绝色那处吃了三个果子,口齿余香,至今想着还颇为美味。
  啪地一声,她正神游,却突觉头顶甚痛,顿时收了魂,见司命一双眼眯着看自己,才晓得方才那吃痛的一击是被他手中的扇子轻薄了。
  “当年相柳虽弃你不顾,却恰使你放下尘念修成神身,”司命悠然,道,“算起来,他算是于你有恩的。”
  这话说的,负心汉倒成了大恩人了……
  阿禄嗤之以鼻,道:“你动动笔改改命薄,或是月老下凡去解了红绳,二选其一便可,何须你我费力去凡间走上一趟?依我看,你是要卖友求荣,坐看我的笑话。”
  司命摇头,道:“错了。他二人皆非凡人,又不在仙籍之内,自然也不是我和月老头能约束的。唯有你,才是那解药。”
  唯有你,才是那解药。这话一字不差,也从绝色口中说出过。
  阿禄只觉心烦气躁,却晓得此乃天帝旨意,躲是躲不掉了:“罢了,你且来给我讲讲,你们准备怎么折腾他两个?如果我那功名册没记错,相柳这世是个皇帝命,而那良姜是个实打实的皇后命,我倒要问问你,这姻缘如何拆的散?”
  平乱世的帝王杨坚和伉俪情深的皇后独孤伽罗……单是想想就让人头疼。
  天帝旨意,左右都逃不过去,还不如早作打算来的实在。何况半月前,那蓬莱绝色便已提点的明白,此次乃是天定,她是断然逃不掉的。
  司命听她这一说,微合了扇握在右手,道:“你我只需重回那世,你依命数与他相识,阻了他与独孤嘉罗的婚事即可。那处红线一断,你我便可抽身回天庭。”
  阿禄瞧他三言两语说得容易,却觉得头皮发麻……
  简而言之,就是让她死抱住杨坚大腿拖延时间,到最后还是个弃妇的命……阿禄翻了个白眼道:“凡人一生不过转瞬,你我只需等他这一世尘世性命了结,便万事大吉了。何须亲自去一趟人世,硬生生拆了这对鸳鸯?”
  “良姜先前已与相柳成了八世姻缘,如若不在第九世快刀断情,便再无回旋余地——”司命闲闲地敲着桌子,接着道,“所以,这趟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言罢,却又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却冷淡适中。
  这一眼,恰到好处。
  阿禄本想说用了晚膳再上路,被他这一瞧,便也只能放下茶盘,理了理衣衫讪讪出门而去。这一路走着,她本是盘算让司命带自己一程,却在思量如何开口时,司命已招了片云消失了。
  她仰头望天,怎觉得平日世外仙境,落霞万丈,如今却荒岛夕阳,无限凄凉。
  罢了,我的前世姻缘。
  我来了。'…。。'
  她到门口捏了个云,却稀薄的很,想来素日里好吃懒做惯了,竟连法力都聚不齐。
  为凡人时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便是凡人的眼界。成仙后,才发现人世不过是在三界之内占取一席。仙族占了东胜神洲,佛祖霸了西牛贺洲,而凡人自认的普天之下,不过仅是南瞻部洲那一块地界而已。
  当然,这是人界以外的叫法。
  自东胜神洲至南瞻部洲仅有两条路,一为腾云,二则水路。
  她既是捏不出个云彩,便也只能徒步走到自家仙岛水岸边,等那渡世之人。她自宅子一路沿着白石路直向河边而去,待到水浪边,眼望水天交接处却无任何船影。
  无奈只得坐在水边静候,直到腿渐渐有些麻了,才见远处一叶白舟,一个青衣仙童撑着渡世船遥遥向这方而来。那仙童瞧着怕是个刚成仙的,也就是人世七八岁小童的模样,怕是初登仙班被欺生了——
  阿禄正反复谴责着天界那些欺负弱童的仙人时,白舟已是行到了眼前,那仙童不等她招呼,便支杆停了下来,道:“仙人可是要渡世。”
  她赶忙道:“是了,到南瞻部洲需多久?”
  那仙童听她这一说,不知怎地脸上僵了一僵,道:“仙姬可是故人?”
  故人?阿禄被他问的莫名其妙,她这成仙不过万把年,还是头一回乘这渡世的白舟,哪里称得上是什么故人?
  不过她见那仙童亦是面善,想来是极有缘的,便谦逊道:“仙童怕是认错人了。”
  那仙童仍是一脸深思,'…。。'半晌才道:“许是认错了,当年我双眼未开时,曾渡过一人,与仙姬你的声色一般无二。只是那时不能视物,所以未见样貌,如今唐突了,还望仙姬见谅。”
  他这一句颇为失落,阿禄听进耳里,倒觉得极为不忍。
  只无奈自己并非那故人,便抱歉一笑,抬脚上了船。
  待坐定时,那仙童早已撑船离了岸边,船行的极稳,如平地一般。
  下船时,阿禄仍觉让此等小人儿撑船,实在罪过:“仙童可是帮人代职?这种渡世的活儿实在消耗体力,司禄虽是一女仙却也看不下去,待自人间返回必会奏请天帝为仙童另择他处。”
  小仙童略错愕,摇首道:“仙子不必挂心,我撑舟十万年以来,仅有两三人乘过,说起来都不算是个正经差事。不过,还是多谢仙子体恤,小仙告退了。”
  十万年……阿禄心里咯噔一声,呆了。
  方才还瞧着那仙童年幼,起了几分怜惜之意,却没料到竟是个前辈,光是想想,就让她觉得脸烧得厉害,真是丢人丢到普陀山去了……
  她这厢正是抑郁着,却忽觉后脑痛了一下,熟悉而温馨。
  “阿禄,你也算个神仙?”

  凡间的土地

  阿禄尤记最后一世为人乃是道观门口的弃婴,自此小日子过得有条不紊,日日圈养些猫猫狗狗的也算平稳,直到有个落魄少年出现才微乱了心房。本以为患难情深,却不想一队兵将出现后,少年便被从南梁接回了北周,临行前留一玉佩,千叮咛万嘱咐她要好生候着,待他日功成便能相见。
  那时,阿禄自觉青春年少,难免做些英雄儿女梦,却不想三年之后听得的是护国将军的小公子迎娶大贵族之女的消息,少年英雄配贵族美人,一时传为坊间佳话。
  托这情伤的福,她由此心碎万分,一心修道终位列仙班。
  从此也深刻明白了一个凡尘道理:美,是爱他妈。文言一点也可说,万物之爱,由美而缘起。
  二人踏入人间时,正值南梁四月芳菲尽。因阿禄要与凡人结缘,自要是肉体凡胎,司命便只能雇了辆马车代步,足足行了十日才见着个像样的乡镇。
  待到此镇时,正逢一年一度祭祀土地之日。
  据说此地土地君颇为灵验,是以镇上稍显赫些的地主土豪无不在每年四月里尽心竭力安排祭拜。往年祭拜时土地必会显灵,今年却格外奇怪,连连三日都不见有何动静,土地豪绅们慌了神,寻一神婆解答疑问。
  那神婆六十几岁,却是鹤发童颜,无形中教不信的人也会笃信三分。她接了豪绅们的活计,摆上香烛,开始准备与土地爷神交。
  那边神婆跳的欢喜,这边阿禄与司命初次见此情景,也正瞧得欢喜,时不时交流些没见过世面的心得。
  那神婆跳到高亢时,竟是开腔唱了起来,阿禄为了听得仔细,特挤开人群站到了前列:“司命,你说这土地真会与一凡人神交?我成仙这么久,怎么从没听见过凡人与我说话?”人间四月已见热气,她只觉得背上汗涔涔,便劈手夺过司命的扇子,自顾扇起来。
  司命道:“这人间能通神的人虽不甚多,却还是有些的。如今你虽是肉体凡胎,但在这下界土地面前仍是个神仙的里子,若想探个究竟,倒不如直接将那土地唤出来问问——”
  “算了,我如今连个云都捏不成形,还是不在下辈地君面前丢人了,”她道,“且观赏片刻就动身吧,早完事儿早升天,我已经开始怀念四季风凉的仙岛了。”
  他们这处正是窃窃私语,却忽地听见神婆咿呀一声尖叫,凌空跳转,咚地一声落到人群正前方,道:“是她,她对土地心存不敬,土地神君心有芥蒂,才不肯现身。”那枯干手指颤抖着,分明明指向正是满脸窃笑,一身热汗阿禄。
  阿禄这还没缓过神,只瞧着那张脸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愤恨,总之很是扭曲的脸,停了手中的扇子……
  此时万籁俱寂,神婆理'…。。'直气壮地指着她,她便也目瞪口呆地瞧着神婆。
  这,这神婆既然沾个神字,怎么着也该瞧见了她身上几分仙气吧?这抖抖索索半天,就蹦出这么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来,实在让人摸不到头脑。
  阿禄这自顾琢磨着,那四下里的人却早因神婆这一句话,均是蜂拥伸长了脖子,外加摩拳擦掌。照此阵势,估计就差一个带头的,马上就会将他二人当作妖孽而群起攻之……
  套用西楚霸王的一个典故,这两位掌管人间命数的仙人,如今却是四面楚歌,进退维谷了。
  阿禄琢磨到此处时,便更觉尴尬,只咧嘴一笑,依旧摆着摇扇子的姿势,心里却开始盘算起如何脱身的问题。自打他二人下凡,司命府里那对仙童是日日报道,时时现身,虽是两个小仙倒好歹也算个神仙,能给他们撑些门面。
  可如今这需要时,怎就不来了呢?……
  “姑娘,”土地豪绅群中走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向她微一抱拳,蹙眉道,“请问可是外来之客?”
  “路过,路过。” 阿禄干笑,抱拳回礼。
  老者,道:“姑娘,我桐乡百姓天生地养,全年依仗土地神君福照,是以每年一月的祭祀非常重要。如今接连三日,土地神君都未显仙迹,众人皆忐忑不安。既然今日神婆指出是因姑娘心有不敬而致,可否请姑娘在土地庙里拜上一拜,以显诚心?”
  拜上一拜?
  阿禄一听如此简单,再瞧那老者似乎并不像说笑,顿时就乐开了花,正要开口应承时,却听司命在耳边道:“莫怪我没提醒你,你我仙阶在这些地君之上。倘若你当真行了叩拜之礼,那土地君恐怕消受不起。”
  阿禄摇了摇扇子,低声回道:“消受不起是指什么?”
  “论阶品,你尚高了土地君三级。这仙界等级虽不似鬼界森严,但也讲究个上下有别,如今你这神仙硬要去拜一个人间地君的庙……照我推算,今日这庙怕会被电母劈了”
  这,这不是明摆着去欺负同道中人了?
  阿禄被他这一说,倒没了主意:“那,那是拜还是不拜?”
  司命微微一笑,自她手中拿回自己的扇子,道:“不拜你还想走吗?”
  废话……不用他说,阿禄也晓得,如今被这上千人围着,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神仙能做什么?也学那神婆跳个大绳,招几个神仙来解围?纵然她丢得起这人,司命也断不会肯的……
  阿禄想到此处,也只得点头,随着那神婆进了庙。待抬头看了一眼修整的颇像个样子的土地庙,只觉得心头非常不忍,便又侧头对那老者很认真地问道:“当真要拜?”
  老者很是认真,道:“当真。”
  “真要?”她还是不忍心啊……
  “的确。”老头儿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罢了,土地老儿,不是我司禄仙姬诚心害你,实是这世人眼拙看不清阿——
  阿禄默念了一句,伸手整理了衣衫,轻咳一声,恭恭敬敬地自那华服老头儿手里接过三支香,用余光扫到尚站土地庙内的司命星君,最后嘱咐了一句:“你且站在庙外,一会儿烟尘太大,弄脏了你就不好了。”唉,想来是随他相处过密了,竟也学了七八分的婆妈。
  司命星君闲闲地笑着,倒是半句异议也没有,立刻转身几步出门,直走出十丈远方停下,啪地一声打开扇子,绝对是一幅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阿禄见他无情,也只得翻了个白眼,遂捏紧手中的香,顿了一顿。想来,行了这半月,才见这么个像样的土地庙,香火也正旺盛。可怜可叹可惜了……
  执香,高举过头顶,躬身拜了三拜。
  轰隆隆几声炸响,那晴天里数道闪电很到位。听着声响倒像是近在咫尺,看来电母一直抱怨法器不好使,绝对只是抱怨,这法器再用上亿万年,也该不成问题的……
  再轰隆隆几声巨响,巴掌大的土块纷纷落下,她纵是左右躲闪,还是不甚落了一脑袋的灰。
  轰然一身巨响,还没等她再闪,这土地庙便很干脆地塌了……平地里直起了三丈灰,阿禄却安然无恙,只站在满天黄土中,呛得鼻涕眼泪齐流。她边咳嗽着,边瞥见司命早已再退了数十丈,站在柳树下看仓皇跑出的众人,闲云野鹤一般。
  躲的倒也干净——
  “仙子,土地我这厢有礼了。”
  烟雾中,阿禄正是很没仙态地抹了一把呛出的眼泪时,债主终于显行了。这一声仙子,直叫得她兵荒马乱的,慌忙又挤出几行清泪,做一副无辜可怜相,待抬头时……
  却赫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半浮在空中,不染尘埃……
  竟然,竟然是个颇有风姿的女地君……阿禄盯着她出神,回想自己当年在凡间听得本子,说什么土地老儿的,竟原来没有半句是真的。
  “咳咳咳咳……”她又借着烟尘抒发了一下歉意,方才开口道,“土地君,很是抱歉,本仙实在是被凡人所逼——小仙日后定然加倍补偿。”
  土地君恭谨再拜,道:“仙子言重了,实因近日洪州城内有人召了远近各方土地君,才致我迟迟未归,不想凡人妄自揣测,反而难为了仙子。敢问仙子的仙号,小君我他日倘若可晋级仙班,定然前往拜会。”
  仙号?谁晓得你日后会不会假公济私,报此毁庙之仇?
  阿禄清了清嗓子,忽然心念转了一转,道:“小仙乃司命星君。”
  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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