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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剑似生平 作者:眉如黛-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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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昭眼睛里仿佛有两团火光,连嘴唇都在微微发抖:“你们无凭无据,有什麽理由说他?”
还有谁比他清楚,一朝之间,身上无缘无故多了罪名,说杀了无冤无仇的人,那种愤懑苦楚,如行走刀山。
因为他不在江湖,所以换成是师兄顶罪?顾怀昭忍不住嘶声喊著:“我师兄他──”
他容貌无俦,剑术无双,不知有多受器重,他理应是无双君子,去统领紫阳山,配藏锋铁剑,是谪仙一般的人物!这些人哪里比得上师兄半根寒毛!
一旁的高姓剑客看顾怀昭浑身都是破绽,突然发难,长剑横扫,想削他下盘。
一行人还未看到顾怀昭怎麽动作,顾怀昭手中长剑已经擦著那人的剑身,往他手肘嫩肉上重重一划,划得鲜血长流。
顾怀昭终於回过神来,目光灼灼地说了下去:“我师兄……生得极好看!”
他断断续续的说到这里,眼神万分凶狠,两行热泪却噙不住:“他就算、毁了容,在我心里,也极好看!不许你们诋毁他半句!”
堂中终於有人喊著:“这人疯了,大夥上啊!”有些人热血冲头,真冲上前来,有些人却悄悄往门外退。
顾怀昭想到这些人是去围剿应雪堂,出手已分不清轻重,一把剑使得至朴至拙,却招招後发先至,把八仙桌周围的人都刺伤在地,又一个腾跃堵住客栈大门。
他这些年无事可做,只能练剑消磨时日,此时再看别人的攻势,只觉得像小儿挥拳一般,随手就能格开。亏得紫阳剑法招招只往肩、肘、腕三处招呼,否则顾怀昭盛怒之下,只怕会取人性命。
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夥一起上,我攻上三路!”
顾怀昭斜斜站著,右手负在身後,左手松松垮垮提著一把破旧铁剑,乱发都贴在脸上。直到对面七八把剑到了身前,手中铁剑才像活了过来,从剑网空隙中刺出,贴著其中一人的手腕一绞,右脚飞踹,把他踹得朝後摔去,身後四人受他所累,一同跌倒在地。
剩下三四个人,脸上都变了颜色,迟迟不敢出手。
顾怀昭把他们胳膊依次卸了,这才发现自己的剑剑刃翻卷,手臂也开始钝痛。
见自己功夫远远胜过昔日,顾怀昭心里虽然闪过一丝快活,但更多的是无边无际的闷痛。他呆立良久,才拽过其中一人,连著问了几句话:“你们一共去了有多少人?谁牵的头?我师兄现在何处?”
那人看顾怀昭来势汹汹,吓得把什麽都交代出来:“好汉饶命!是李大侠和易女侠牵的头,说是应雪堂包藏祸心,欺师判祖,带著血楼的邪魔外道一起上了紫阳山,江湖上凡是会几招把式的人都去了!”
 
剑似生平54

顾怀昭听见易三娘的名字,脸色变幻,半天才极古怪的笑了一声。
被他撂倒在地的江湖客,生怕顾怀昭趁机发难,不是翻滚呼痛,就是哀哀乞饶道:“好汉饶命!我们这就打道回府!”
顾怀昭一腔心思早已不在此处,他从地上随手捡了一把锋利宝剑,又到马厩中解下一匹顺眼的良驹,使劲扯著马缰往客栈门口走去,一跨过门槛便翻身上马,恨不得足下生风,早一步赶到紫阳山。
想到那些江湖人的污言秽语,顾怀昭途中经过医馆,还向许大夫顺带讨了一瓶去疤的药膏。至於应师兄脸上受伤,为何不找落雁林主好好医治一番,顾怀昭稍稍转念就心如刀割,哪里敢细想。
他就这样日夜兼程地赶了十几天路,离紫阳山越近,路旁打尖的江湖人越多。
顾怀昭每每停下来吃几口热饭,涮马喂草,总会有人当著他的面高声讨论应雪堂。只要说话不甚中听,顾怀昭都忍不住发作,一路走来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最後赶到紫阳山的江湖客,恐怕还不足原来的七成。
等顾怀昭终於到了紫阳山脚,手中已经换了第四把剑。
山脚人潮拥挤,骂声如潮。三教九流之中,绝大多数未曾与应雪堂打过照面,只为了伸一伸莫须有的正义,再仗著人多逞一逞英雄,就都赶来此处。顾怀昭站在最角落,把几张骂得最凶的脸孔牢牢记在心里,只觉以後就算不能厮守,自己一个人浪迹江湖,遇到谁说师兄的坏话,便出手教训一通,也能排解愁肠。
入夜之後,他绕过扎营的人马,一个人往山上爬去。
时隔六年,紫阳山哨楼丝毫未改,顾怀昭过去挑水爬山,不知从这条路上走了多少次,如今借著夜色,轻而易举地绕过山门,一路爬到山腰。
盘踞此处的江湖人都颇有几分功力,不是一教长老,就是一庄之主。顾怀昭大著胆子听了几句,听他们谈的都是些“不急於一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哪还有什麽不清楚的,当即脚底抹油,抄小路继续往山顶爬去。
当天空薄薄透出一抹亮色时,顾怀昭总算攀上主峰,路两旁全是厮杀痕迹,连青石台阶上都免不了刀痕剑痕,零零总总不知躺了多少尸首,血腥气味熏人欲呕,而活著的人又远远超过地上的死尸。
他一路逆行而上,不知架住多少把从高处劈落的寒芒。
实在避不过的,只能拿右手血肉抗下,才迈出百余步,虎口已经鲜血长流。
好在连接紫阳山大殿的山路仅容一人通过,顾怀昭与人狭道相逢,将一腔血勇使到极致。一步步踩著血泊往上爬,竟真的拿一把剑分开一条血路。
等他站在山路尽头,浑身浴血地摇晃了几下,再想往前走,半空中却飘来一阵荡人心魄的箫声。
顾怀昭听了片刻,突然大喜过望,气喘吁吁地喊起来:“肖枕梦,我师兄人在何处?”
只听一声冷哼,箫声缠绵低回,呜呜咽咽地吹了一阵,总算停了下来。肖枕梦踏著山间薄雾走出来,发间多了不少白发,真正是个面容清臒的老人了。
顾怀昭把方才问他的话又问了一遍,肖枕梦这才道:“他去送死,我们几个只帮他断後,又不打算生死相搏,哪里知道许多!”
顾怀昭脸色苍白,放眼一看,见山峰另一头浓绿毒雾笼罩不散,果然是肖枕梦、独孤伤几个人分头守住入口的模样,吓得心胆俱寒,只想腋下生翼,早一步赶到应雪堂身旁。
 
剑似生平55

可没等他淌著血摇摇晃晃走出多远,肖枕梦就冷笑道:“紫阳山几个长老都在闭关,剩下几个人,你师兄应付的来。他自己的事,不用人帮。”
顾怀昭多少知道自己情况不妥,再杀下去,还没见到师兄,恐怕自己先力竭而死了。可他如何甘心停在此处?两人僵持片刻,最後还是肖枕梦上前一步,扯著他的後领,往另一头走去,嘴里道:“你师兄给你备了一件大礼,你看完後,如果还想见他,就在门口等著。”
顾怀昭吃了一惊,没等他多想,肖枕梦已经带他走到一间破落道观前。顾怀昭认得这是紫阳观的偏院,没等他多问,肖枕梦先啧啧笑了几声,一脚踹开大门,把顾怀昭一把推进去。
顾怀昭连眨几次眼睛,才看清里面的情形。
道观之中恶臭扑鼻,两旁座椅上坐满了血淋淋的尸身,不少人都面目熟悉,当年正是中了这些人的埋伏。
为首的一具尸身坐在正中的交椅上,手里捧著自己硕大的头颅,满面虬须,似乎是李万山。
顾怀昭还想看真切些,忽然听见角落里传来嘶哑的啼哭声,走过去一看,却发现是易三娘。她老得不成样子,头发花白,两只手被铁箍箍在地上,手筋脚筋都被人活活挑断,人像没有骨头似的软在地上,腰间紧紧围著一块巨大的缠腰布。
顾怀昭见她腹部像孕妇一样高高隆起,忍不住拿剑尖挑破布料一角。这才发现布料底下居然是一口铁锅,锅缝和皮肤之间偶尔闪过几抹黑影,那是蜈蚣和毒蝎的螯。
数不清的毒虫被铁锅罩住,为了活命,拼命往易三娘腹部皮肉里钻去,越钻越深。
顾怀昭看得打了个寒颤,想到肖枕梦那句话,他一直没有退开。
易三娘似乎还剩一丝清醒,看到是顾怀昭,哀哀祈求了起来:“小兄弟,是你,是你……救救我吧,我真心悔改啦!”
顾怀昭木然看了一阵,不知想通什麽,竟坐到地上,撕了衣上的布,去包扎身上的伤。
易三娘受此极刑,不停地嚎啕惨叫,凄凉哭喊著:“救救我,好疼!钻进来了!啊──”
整个道观中都是她的痛呼。顾怀昭一面裹伤,一面看著她扭曲的面容,忽然道:“我帮你把铁箍松开,可好?”
易三娘眼中几乎要流下泪来,柔声道:“小兄弟,你的心肠极好,你一定能得菩萨保佑,我过去实在是……”
顾怀昭凑到她身边,拿右手随手掰了掰铁箍,然後才淡淡朝她笑道:“三娘,真对不住,我右手被你废了,实在使不出力气,恐怕帮不上这个忙了。”
易三娘从极乐到极悲,疯了一般朝空中狂吼咒骂:“你们会有报应的!应雪堂,你会下地狱!你不得好死!杀了我,杀了我──”
顾怀昭忽然道:“我师兄会下地狱?”
易三娘仍是满口胡话,显然痛得狠了。
顾怀昭想到应雪堂的身世,久久说不出话来。师兄明明是世家子弟,如果能父母双全、一家和和美美地长大成人,定然是照得人间不夜的莹莹白雪,如今手上的鲜血却洗也洗不干净。
眼前这一幕,是最残忍的手段,是最温柔的情意,顾怀昭心里痛极,又觉得一阵释然,低低朝易三娘说:“那我也会陪他。”
说完,顾怀昭就合上双眼,闭目调息起来,等功行一周天,手臂渐渐恢复知觉,身旁易三娘已经咽下最後一口气,毒蛇毒蝎将她的腹腔整个掏空,甚至有蜈蚣从尸体眼窝中爬出。
顾怀昭站起身,踩著毒虫从道观中走出,只觉得心中静得可怕,因为太过专注,甚至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声。
他做过独善己身的好人,却被江湖浪潮吞得连骨头都不剩。师兄过去问他,别人蛇蝎心肠,怀著毒计过来,难道还要顺他们的心意,任人宰割了?这句话的意思,他此时才真正明白。
是了,如果师兄该下地狱,他也会陪他。

剑似生平56

江湖如此之大,他们不求什麽善终。
在刀尖上打滚,活几十年也好,几天也好。
此生就不论仁义,只说恩仇。哪怕终有一日,也是别人的剑下鬼。
肖枕梦看他出来,桀桀笑道:“怕了吧?现在跑还来得及!”
谁知顾怀昭轻轻笑了一声,一言不发。
肖枕梦瞧得有趣,只道:“咱们江湖中人,提头走江湖,仗剑行天下,能活一天是一天。与脾性相投之人做快活事,才不枉此生,小子,你自己想想吧!”
顾怀昭握紧手中长剑,朝他抱了抱拳,算是应下了,肖枕梦哈哈一笑,大步踏入雾色中,又去拦截各路人马。
顾怀昭想到很快能与师兄见面,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一身热血尽沸,再无半点惧意。可他在道观门前等了又等,应雪堂却迟迟没有出现。
到了第二日,天蒙蒙亮时,总算有人拖著步子走来。
顾怀昭先看了看对方脚上的厚底布靴,发现不是应雪堂,才敢抬起头来和他对望。
来人年过不惑,脸上污血横流,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
顾怀昭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师父?”看那人应了,才知道确实是苗战。
两人六年未见,更添生分,顾怀昭好不容易挤出一句:“师父,我师兄他……”
苗战靠著墙,伸手点了自己几处穴道,等伤口一点点止了血,双眉一扬,哼道:“他和孟山主打了起来,我在一旁劝架,也受了伤!”
顾怀昭心急如焚,试探著问:“他们人在何处?”
苗战往道观中探头一看,顿了顿,又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来,温声道:“你跟我来,现在去劝,还来得及。”
顾怀昭自然跟了上去,两人绕开毒雾,踏上一条盘山小道。顾怀昭不知想到什麽,和苗战拉开了几步距离。
苗战回过头来,见顾怀昭远远跟著,不禁斥道:“怀昭,跟紧些!”
顾怀昭满口答应,却始终和苗战隔了一丈。
苗战阴沈著脸,捂著伤口,不住往前面赶路。顾怀昭在後面忽然道:“师父让我去牛山镇采办年货,我把事情办砸了,实在有负重望。”
苗战也不动怒,和颜悦色地宽慰了他几句:“雪堂和我提过来龙去脉,不怪你。”
顾怀昭随他走了一段,又问:“师父还负责分发曼陀丹吗?”
苗战笑道:“此事事关重大,自然由我全权负责。”
两人一路走到藏书观才停下。此处是门中禁地,专门收纳天下武学,顾怀昭前世被逐下紫阳山,也是担了这个罪名。
苗战把大门推开,回过头来,殷殷招呼顾怀昭:“他们就在里面,怀昭,进来吧。”
顾怀昭没有动,半天才道:“师兄说过,当年无双庄被屠,他父亲手里攥了一块碎布,是紫阳山长老常穿的料子。”
苗战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莫非山主他……唉,一山不能容二虎,他一直看不惯应效儒师叔。”
顾怀昭笑道:“说起来,师父那天冒著大雨,把师兄背回来,衣服上也破了个口子。”
苗战终於变了脸色,冷著脸骂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说著,把缠在腰上的软剑抽了出来。
顾怀昭左手剑与他同时出鞘。
牛山镇的埋伏,易三娘手里的曼陀丹,所有端倪被串成一线。其实多年前的雨夜,顾怀昭高烧不退,哪里记得苗战穿了什麽颜色的衣袍,破没破口子。谁知道随口一试,真被他试了出来。
眼前是眼花缭乱的剑招,顾怀昭心跳极快,出剑极稳。
他没有千百退路,只有一样心诚,这两世跌宕如浮萍,把艰苦历尽,好不容易才认准应雪堂一人,心中再无畏惧。

剑似生平57

苗战越是与他交手,越是心惊,他手中软剑花哨却凌厉,世上已经少有敌手。可顾怀昭剑法古拙,招招指向他肩、肘、腕三处,苗战几回剑招使到一半,都逼不得已改了剑路。
苗战和他战到後来,终於忍不住换成从易三娘手中骗来的无双剑法,他内力远远胜过顾怀昭,一道道凌冽剑气,刮得顾怀昭脸上刺痛。
眼看战况胶著不下,苗战强提一口真气,往软剑上灌注内力,顾怀昭随手拾来的长剑与苗战手中神兵相接,一不留神,已被拦腰截断。
苗战纵身狂笑,将无双剑法施展到极致。顾怀昭被他几度逼进角落,身上衣袍饱浸鲜血。
他拿断剑连挡几下,剑身被苗战越削越短,若非顾怀昭还记得无双剑法的剑路,只怕胜负早定。
眼看著苗战又是当胸一剑刺来,顾怀昭弃剑不用,拿剑鞘迎了上去。苗战战意正酣,被顾怀昭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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