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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满愿咒文-第13部分

小说: 满愿咒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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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讲电话的女孩,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妳要回去?”看着她收起手机,他这样问。

她扶一下眼镜,没有看他。“对不起,书伟,映红那边临时有一些事情,必须要跟莉秦说,叫我回去陪她。”

他不发一语,点头。

他的运气真的不太好。

损而不已必益,故受之以益。

这是《序卦传》上的句子,意思是说:当损卦走到尽头,人的运势谷底,必然会物极而反,然后否极泰来,开始益卦往上爬升的阶段。人的运气不会一直那样不好的。

想必他的运势还没有真正走到谷底。

十二月的夜晚,冰冷的山风袭人。将圆的月亮挂在晴朗的夜空中,事不关己地嘲弄沉默的归人。

王书伟踏着无声的步伐,面无表情地往山上宿舍走去,一边思考着易经对于运势的说法。

这几天,更正确的说,是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他一直找不到余音。

在路上碰见,美丽的女孩朝他点点头,露出一贯的拘谨微笑,然后说她有一个隔天要交的报告,很抱歉不能陪他去喝下午茶。

依循学校网站查到的资讯,他找到余音上课的教室,发现那堂课的老师临时更换了教室,那天是影片观摩。

到图书馆去,那个每个星期三会准时而固定去看电影的女孩,始终没有出现。

打电话去寝室,接电话的映红说余音回家去了,过周末。

写信到网路上的信箱,计中的伺服器挂点。

最后,他到宿舍等她,而她一整天没有踏出宿舍一步。

……他有一个疑问:真的是他的运气不好吗?又或者,是有人在躲他?

她当然不是在躲他,她只是──很忙而已。

社庆到了,忙碌是很自然的。

手机铃响,坐在地板上的刘余音一手摀着脸,一手抓过放在一边,不知道响过多少次的贝壳机。“喂?”

熟悉的清脆声音传来:“余音!你好了没有?”

“映红!”她皱起眉头,跟好友抱怨:“我不要穿这件衣服啦!太夸张了,哪有人穿这种衣服给人家算命的?”

“余音!你答应我的!”

“真的不行啦!映红!你没有别的衣服可以给我了吗?”

“没有!”孙映红很愉快地这样告诉她:“你今天一定要穿这件衣服上场,我等一下叫莉秦去找你,赶快换好衣服喔!”

说完,她挂断。

刘余音抿紧嘴角,不悦地看着挂断的手机,然后又看看那件好友替自己准备的黑色连身裙,第一百次怀疑自己会为什么会交上这种损友。

映红真是过份。明明知道她平常是连肩膀都不敢露的人,还特地挑这种低胸的衣服,要她穿着去占卜。这实在太不成体统了,她以后不用作人了吗?

今天是社庆开始的第一天。和学生会联合举行的圣诞祭典,即将在十二点正午的时候展开一连串的活动,然而时间已经是十点的现在,身为占卜研究社支柱的镇社魔女却还躲在寝室里,挣扎着要不要换上室友帮自己准备的一整套装束。

她当然知道映红的用意:这次的社庆是背水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事隔年余,究竟有多少人记得当初的魔女传说,尚不可知,更别说要依赖那个老早过时的传说,期待有人会主动上门来自投罗网,那是太不切实际的想法。

所以,映红是要用更华丽的包装,直接彰显占卜研究社的神秘气氛,吸引更多的人注目,进而对社团产生兴趣。

身为占卜的主秀,她就是那个所谓“更华丽的包装”。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主办人的私人兴趣。

这种衣服、这种衣服……她伸手摀住脸,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一个人在寝室里发出悲惨的。早知道她就不要让映红主办这次活动了!

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人家也说,天助自助者。

她松开手,瞪着那件应该颇为昂贵的丝质连身裙,一边盘算着:如果她现在去找一把剪刀,把这件可怕的衣服剪成碎片,那个主办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正打算要付诸行动,门口传来一声轻敲。“余音学姐?”

是莉秦。她垮下肩膀,她可以对不起映红,可是她不能对不起学妹。社庆要是完蛋,莉秦会难过的,她已经为社庆花了这么多的精神和时间。

“莉秦,妳等一下,我就好了。”

沉着脸,深吸口气,她拿起衣服,终于开始着装。

尽管映红前一天晚上已经教过她正确的穿著法,她还是花了一点时间,才终于换上这其实有点琐碎的全副武装。

打开门,看到的是学妹惊艳的眼神。“余音学姐,你好漂亮。”

她抿紧了嘴,伸手掩住过低的领口。身上又是项链、又是手环的,她觉得自己比较像是即将上法场的犯人。习惯性地想要推一下眼镜,却推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今天为了配合这套蠢衣服,戴的是隐形眼镜。“莉秦,后面的拉炼我拉不到,你帮我一下。”

学妹听话地帮她拉上背后的拉炼,一边兴奋地说:“映红学姐的眼光真好!学姐看起来好像是那种高贵的宫廷占卜师喔!”

她叹气。像不像高贵的宫廷占卜师,她一点也不在意。基本上,她比较倾向相信一般的宫廷占卜师不需要露出“这么多”的地方,不过可以让学妹高兴的话,她这一点点的牺牲,也算是值得。

“莉秦,会场都没问题了吗?”

“工厂那边临时有点问题,货还没送到。”

“那你打算怎么办?”

“映红学姐要士和学长等一下骑机车载我过去,先拿一部份的货过来。”

她点头。“大家都到了吗?”

“嗯,会场也布置得差不多了,就等学姐。”

映红虽然看起来散漫了一点,该办事的时候,事情一向都办得不错。

她咬咬嘴唇。“所以,大家都到了?”

“嗯……我好像还没有看到远毅学长……”

“远毅的社团多,不会这么快就出现的。”她顿一下,伸手掩住有点凉意的领口,弯腰穿上也是好友准备的同色系高跟鞋,一边若无其事地问:“书伟呢?他来了吗?”

“书伟学长……”占卜社现任社长皱起眉头。“我好像没有看到他……”

她松口气。“喔,好。我们走吧,莉秦。”

她绝对不是在躲他,只是这身装扮,还是越少人看见越好。

跟在学妹身后,她抬高了头,脚上踩着不熟悉的高跟鞋,努力不要让自己被裙襬绊倒,一边假装不在意路人的目光──打从一生下来,有着高山族血统的她就必须让自己习惯类似的阵仗,眼看下个月她就要满二十二岁了,二十二年来,这一招早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算心里只想要赶快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还是可以维持一个最冰冷的表面,对所有人的奇异注视一律视若无睹。

很快地,占卜社的摊位出现在眼前。

摊位的一半,是和往年一样的深蓝色帷幕,另外一半,则是挂着几张以蓝色为底的手绘海报,白色的桌巾覆盖桌面,上面摆着稀落却陈设有致的商品。

纯白和深蓝,像是最深邃的星空月色。映红一手主导的占卜社摊位布置,有着清新却亮眼的简朴风格。

“余音,我就跟你说很漂亮吧!”孙映红露出灿烂的笑靥,迎上前来。

“对啊,余音学姐真的很漂亮呢。”社长学妹非常诚恳地跟着附和:“一路上我看到每个人都在注意学姐。”

只可惜,她很怀疑那些人注视的原因是什么。她觉得自己像是走错地方的大夜班小姐,大白天的,这样四处招摇,当然引人侧目。

“那才不是……”她掀开盖在脸上的深紫色绣金薄纱,皱起眉头,正要回嘴,却突然察觉到一道不一样的视线。

抬起头,她看见王书伟。穿着一身灰色马褂的沉默男孩站在角落,直视着她,熟悉的眼睛里没有一点表情。

她的心跳停止,血液一下子涌上脸颊。

莉秦说他不在的!

然后,他动了一下,薄唇微微张开,看着她,似乎打算说什么。

然后,她作了一件她绝不相信自己会作的事情。

她跑掉了。

他瞪着长发魔女消失的背影,跟在场所有人一样,完全一头雾水,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余音暂时不会回来了。”他听见自己开口,说:“映红,中午的那场塔罗牌占卜由我上场。”

他生气了。

十、“恒”……踏实现在的每一步,准备好迎

幽暗的异度空间,厚重的深色绒布阻断明亮的救赎,只有接缝处透进稀薄的微光,照着人心摇晃不定。

“……喂!同学──学弟,有没有人跟你说?你很严肃耶!你们占卜社的,都这么阴阳怪气吗?可是我学妹不会啊,她超可爱的,哇靠!你都不知道,她本来长得就够正的了,笑起来简直迷死人!我在大学部的时候本来想要追她,可是实在不好意思,后来──”

“……“愚者”。”没有起伏的声音忽而响起,切断聒噪的话语。“现实不符合期待。”

“啊?”像是研究生模样的求占者皱起眉头。“学弟,你在说什么?什么叫现实不符合期待?”

占卜师伸出手,不为所动地继续翻开第二张纸牌。““恋人”。眼前的生活愉快,没有需要担心的事情,课业顺利、收入稳定。”他顿一下。“有女朋友。”

研究生静默一下。“哇!这有点意思了,连我有没有女朋友,你都算得到?学弟,你是不是骗人的呀?我们以前真的没见过吗?”

王书伟只是审视着桌上的纸牌,低垂的目光仿如对眼前人的话声毫无所觉,然后突然开口:“你并不担心学期的成绩,一定会过的。”

求占者耸肩。“是没错啦,我刚刚就说,只是来算好玩的。”

“……“正义”。平衡、多方面的稳健发展。”王书伟垂下目光,翻开第三张纸牌,作下结论:“学长会顺利拿到学位毕业。”

“谢啦!不过就这样没啦?人家说占卜研究社的算命很准,不会就这样吧?”研究生叹气。“靠!这样说我也会说啊,哪里叫很准来着?唉,不过,反正大家都是玩玩而已嘛,我也只是来给我学妹捧场,好啦,随便──”

“……学长。”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

“干嘛?你不是三张牌都算完了吗?”

“你重考过。”这不是问句。

看起来的确有点过熟的研究生惊跳一下,显得非常意外。“靠!这都被你猜到?不会是外面的学妹跟你说的吧?”

““愚者”,代表的是漫游、冒险。“恋人”的多采多姿、生活的乐趣。“正义”,各方面的平衡。而你问的,是课业。”面无表情的占卜师顿一下,伸手从一旁的牌堆中取下第四张纸牌,翻开。“藏在更后面的这一张,是“恶魔”。”

研究生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他不作声,垂目注视着桌上的四张纸牌。

“喂!学弟,你话不要说一半!很不够意思喔!”研究生嘀嘀咕咕:“你不是说我可以顺利毕业吗?你又拿另外一张牌出来做什么?”

“贤者从未出现。”

“那是什么意思?”

王书伟抬起头,没有表情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人,似有深意。

从进来到现在,嘴巴一直没有停过的研究生突然安静下来,隐约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头皮发麻。妈的!这个没有表情的小子在看什么?

然后,占卜师机械式地开口了,平板幽暗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最深处的诅咒:““愚者”、“恋人”、“正义”,三张正位的牌,却和知识的追求没有正面的相关。学长可以顺利毕业,但是一开始的“愚者”从未改变。你没有看清楚过自己的方向。所谓平衡的“正义”是敷衍的表象,真正的结局,在隐藏的“恶魔”。“恶魔”,代表缺乏毅力,没有面对的勇气,随波逐流。你在这里,只是想找一个可以正当逃避的借口,一种投机取巧的行为。”

求占者的脸色惨白一下,然后发红。“妈的!我不是来听你──”

“你很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体格壮硕的研究生一下子站起来,举高拳头,脸皮不善地抽搐着,似乎想要扁人。“靠!你再说啊!你再说啊!你不是很会说吗?”

端整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人,沉默的眼仿如最冷酷的隐者,袖手旁观着愚昧世人的命运际会,而这一切的结局悲凉,一概与他无关。

举高的拳头发着抖,然后,一声哽呛,发红的脸又转回惨白。“算了!老子不跟你计较!什么鬼占卜研究社?我去你妈的担担面!”

发泄完,研究生转过头,大跨步,似乎打算马上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学长。”

研究生停下脚步,发红的眼角隐约噙着泪光。“妈的!你还要说什么?小心我真的扁你!”

“……你忘了付钱。”

“我来帮你解牌吧。”

她看着这样说的好友,怀疑地皱起眉头:“映红,你根本不会占卜吧?”

身为模范幽灵社员,孙映红参与社团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要说是深入了解任何一种的占卜规则了。

之所以会那样说,完全是因为她这个临阵脱逃的魔女一直躲在寝室里,不肯出来面对现实;而代替镇社魔女在摊位上掌理命运之轮的人,是王书伟,那个占卜研究社有史以来,公认最令人丧胆的天才咒杀──呃,占卜师。

占卜社的未来,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身为社庆的主办人,孙映红已然走投无路,只好亲自跑回寝室来押她上阵。

短发女孩脸上的笑容有些不稳。“不会啦,余音,我看你玩了这几年塔罗牌,多少学会一点。人家不是说吗?像不像三分样。”

她怀疑地看映红一眼。“我看还是算了,我出去就是了。再给书伟算下去,我怕莉秦永远不会原谅我。”

“真的吗?”原本应该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活动主办人这下却一点也不急,歪一下头,好整以暇地在寝室地板上坐下来,一张一张整理手中的纸牌。“余音,我觉得我们还是来算一下比较好。”

她叹气。“映红,你什么时候对占卜感兴趣起来了?我们两个都躲在这里,摊位那边怎么办?”

“萧远毅在摊位上,不会有问题的。”孙映红指出,明亮的眼闪动。“而且这也不是占卜,是心理谘商。你告诉过我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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