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情迷-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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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
从黑暗之中醒来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短暂的适应自己所处的地方，回想最后的记忆。一切竟然可以变得如此不迫，这到底是不是一种命定的悲哀？
最后的记忆停格在洛亦尘消失后飞来峰的皑皑白雪，腹部的阵痛让我陷于昏昏沉沉之间，一种让人窒息的熟悉感不停的在脑海中翻飞。想必是暗影带我回来的，只是心中那疼痛的不安到底所为何事？
西部的雨季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结束了。放晴的第二日，和亲队伍就继续它的行程向着翔腾国前进着。而我的不安终于在那一片血红中得到了证实……
盯着那抹血红，使劲的瞪，拼命的瞪，连眼泪都瞪出来的情况下，它还是如此真真切切的存在着。身体的异样我怎么会不知道，因为知道，所以下意识的忽略。心里比任何时候都确定，自己要他。可是到底谁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怀孕的人会来那个该死的月事！
一直安慰着自己，小芙的沉默想是默认了自己的做法，尽管是如此之疯狂，如此之不顾一切……可是为什么结果早已不是如此，是不是结局早已注定，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存在？
轻抚着肚子，因着月事的到来泛起的阵阵疼痛仿佛不断提醒着我，他消失的事实……心太疼，不自觉的弓起身体，蜷缩着是不是可以减轻这窒息般的疼痛？
原来对于他，自己一直都是如此期待，就算他的到来不是时候，就算他的出现意味着我的死罪，我也不曾有过不要他的念头。心里想着千百种解决他的到来引起的祸端，想要向师父求助，收到的却是那样一个消息。心里下意识的将师父带来的消息认为是解决他存在的办法，却没想到这个消息的到来却是间接造成他消失的夺命曲……
是我，再一次，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这个我所期待着的，我和浩的孩子。就这么在我的疏忽中离开了我，永远的消失于我的世界中，连和我见面打招呼的机会都不曾留下……
“姐，你哪里不舒服？”此刻小芙的关心听在我的耳里却是如此的令人反感，心太痛，想要发泄，却发现连眼睛都可以疼到流不出泪水……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按压着小腹，漠然地看着小芙，明明知道不关她的事，但始终无法心平气和的对待小芙。从那天我昏迷时她就已经知道孩子流掉的事实，却隐瞒着我不曾告之。我不想用自己现在这个龌龊的脑子，将自己这些肮脏的思想强加给小芙。只是仿佛一切失去控制，不能克制自己不去将由恐惧引起的愤怒发泄在小芙身上！
“姐……”小芙大睁的双眼证实了我心中的想法，小腹的痉挛感越发的强烈，无力的靠在马车壁上。“姐，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保住孩子……”倔强如小芙，只因那命定的事实为我而流泪。落霞山庄的女儿本就不被允许轻易掉泪，而自己骨子里懦弱的本性不免让自己掉泪。可是我很少，甚至基本上就没看过小芙在我眼前掉泪，此刻，那分明的湿意灼烫了我的眼。这样一个美好的几乎让人心碎的女子，我怎么忍心将自己的痛苦强加于她身上！太过珍贵的泪水，不值得为我这样一个心胸狭隘乱发脾气的姐姐而流！
“是我自己太轻率了……自己的身体怎样又怎会不知道，还如此的鲁莽行事，错终归在我自己……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孩子和我的缘分总是太浅，或许我真的不配拥有他……”轻抚着小腹，平坦的不可能在以后的几个月中凸起来……眼前太过模糊，近乎喃喃自语般的恍惚，顾不及小芙的感受，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不可自拔……“这样自私的我，怎么配拥有孩子！未知的凶险，还任性的不顾一切执意要留下他，却不曾想过现在的自己能否照顾好他保护他……我伤了浩，很深很深，连我和他的孩子我都保不住，这样的我还活在世界上有什么用！我还顶着这张虚伪的面具干什么！”疯狂的撕扯着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暴乱的思绪已经让太过痛苦的自责搅得天翻地覆，想要毁灭一切的发泄自己！小腹纠结般的阵痛不断的提醒着自己，那轻率大意所付出的代价，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都是自己的不负责所致！终其，我伤尽所有关心我爱我的人，连自己都是伤痕累累，这样的结果仅仅只是为了报仇？可是如今连身份都是身不由己的无奈，又何来报仇一说，连仇人站在自己面前都不可奈何得了，这样的结果还有什么意义！
“姐，你不要这样，不是你的错，求求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撕扯脸皮的双手被小芙牢牢抓住，将我紧紧的搂住。痛苦悲伤的她却还要安慰歇斯底里的我，小芙，太多的隐忍太多的委屈求全太多的付出都是你，这样的你，要我如何面对你？在你面前，我简直是无地自容……
我到底可以怎么办，连自己和浩的孩子都保不住，我的穿越意义仅仅在于连结琪琪和弃儿的存在吗？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都没有存在的意义是不？好想去恨，可是心却无力，恨自己生命中的那个天使吗？做不到！如果一开始就不曾招惹浩，那结果是不是就会改变，就不会演变成如今的局面？
明明比谁都渴望亲情，却一次又一次的扼杀了自己的亲骨肉，说要为自己而活，却一再懦弱妥协，这样的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
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存在开始迷惘，陷入迷宫中，找不到出口的惶惑不安……
为报仇，我还有什么可以牺牲的？
漾开的笑颜，牵动脸部的肌肉似乎连心都纠结着，“小芙，是不是一旦步入地狱，就不再有脱离的机会？”
泪眼朦胧，眼前雾气迷朦，却一滴泪也不曾流下……
作茧自缚，从来都是自己将自己困于黑暗的沼泽，不曾离开，就此沉沦万劫不复……
一路的颠簸，使得原本纠结于孩子的自己更加的消沉，虚脱了般没有半丝精神。昏昏沉沉，精神严重恍惚，基本上是吃什么吐什么，比之怀孕者吐得更加厉害！还有什么比消了信仰更加让人意志消沉，颓废度日的？一直以来坚守的信念，到头来终究不过是一场笑话，那还有什么坚持的意义？放弃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晔安公主意外的平静，对于送亲队伍来说不得不是一件喜事，或许他们也乐得轻松！小芙的焦虑担忧一天比之一天严重，这样消极的我对她也不无是种折磨。越来越讨厌这样的自己，自己难过不就好了，何必还要拖累身边关心自己的人！看来我对小芙的亏欠，这辈子是注定还不完了。如果有下辈子，那么换我报答小芙对我的恩情，这辈子，我只能当个自私软弱的翟菁了……
这样是不是可以称之为等死？南晔国的晔安公主病死于翔腾国境内，不无也是一种解决之道。毕竟对于晔安公主的异样，整个送亲队伍也不是没人察觉，他们之中传着晔安公主病入膏肓的私语我又怎么会听不见。小芙的情绪我又怎么会不了解，只是他们说的难道不就是事实？事实又有什么好争辩的，解释向来和掩饰分不开，他们想要说想怎么说随他们去，我已经无力也无心在意了……
只是为什么连等死都不让我如愿，让我就这么腐败堕落的自私下去，看来于我，死亡都是一种奢求。
很想无视掉那个不请自来的旁人，没有力气招呼他也懒得应付他，现在这副破烂身子，估计风一吹就可以倒了。对于我的病，小芙始终没有放弃，把脉，煎药，喂药，每天重复着。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病者，只要自己没有求生的意志，就算华佗再世也无用。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个时候，小芙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迈进来。本来就是冷冰冰的一张死人脸，此刻更是阴沉的有些可怕。对于他的接近，就算我想要抵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怒瞪着他将我抱起，连挣扎都无力，宛如任命般，任其抱着我破窗而出……
“司南风，你好大的胆子……”本是怒目的斥责，却因身体的虚弱变成撒娇般的耳语。本是如此熟悉的怀抱，此刻却是这样的陌生。本是两颗心贴近的悸动，却是相对无语的漠然。
夜幕的笼罩下，是司南风抱着我游走飞跃于屋檐墙瓦之上。月色的晕染，让他恍若包裹于晕黄的光圈中，漠然的俊容专注于前方，好像我的质问无关他一样，沉默着……
“司南风，你到底想怎么样，本宫一定要赐你死罪！”没有丝毫威慑力的恫吓，软绵绵的失了狠决的力度，任谁想必也不会理睬。
西部夜晚的风不免有些寒冷，尤其是现在顶着一身破烂身子的我，更觉得那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风是如此之刺骨。尽管罩着披风，但那□在外的肌肤还是分外的冰冷。下意识的，朝着那温暖的胸膛靠近，明知道不可为却偏偏为之，仅仅为了那一丝的温暖……嘴里说着决绝的话语，身体却出卖着自己，是否这场病连脑子都殃及了？
只是低头看了我一眼，冰冷的目光一如过去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感情参杂在里面。沉默着，或许是无视着我，固执的做着我所不清楚的事，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
对于司南风的一反常态，混乱的脑子懒得去想，夜晚的风从耳边掠过，留下寒冷的气息，却不曾带给我一丝的清明。那熟悉的青草味，萦绕于鼻间，让混乱不堪的思绪越发的凌乱，是迷惑还是毒瘾？病，只是心的作怪，意思的清明还是保持着。在司南风面前，不管怎样，至少想要保有那最后的尊严，迷乱不是我的选择，我与他，终究还是陌路，太多的交集，过多的牵扯只会剪不断理还乱。沉迷堕落只会让一切更加的糟糕，以致无可挽回！
他的异常行为总该会有个答案，既然他现在对我不予理会，我就算是喊破喉咙他也不会回答我，那我又何必自找苦吃！
闭上双眼，关上心房，外界的纷纷扰扰都与我无关。此刻，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他给我的解释。
在我几乎就要昏睡于他的怀中之时，伴随着突然的坠落是冰冷透彻的触感，瞬间让飘荡的神智回笼。寒冷刺骨的水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宛若灭顶般的窒息冰冷将我团团包围……厚重的华服此刻犹如索命的链条，将我扯向地狱的最深处，无尽的黑暗，刺骨的寒意，虚弱的身子，是否这就是我的归途？
窒息的感觉，冰冷的水不停的压迫着我的感知，死亡的恐惧如毒蛇般死死缠住我的脖子，不断的挣扎，却发现只是徒劳……
不，我不要死！太过恐怖，太过痛苦，拼命的呼救挣扎，换来的只是大口大口的冷水灌入，透彻心扉的寒意让恐惧无尽的扩大，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
为什么，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至我于死地就是你的解释吗？我不懂，我不明白！为什么又是你，暗影是如此，司南风也是如此，为何总是在对我好之后，给我一致命的打击！
杀我，于你来说轻而易举，如捏死只蚂蚁般容易，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是不是看着我痛苦才是你最终的目的！
我好恨！我不要就这么死掉！为什么死亡离我总是如此的近，咫尺之间？是不是看着我徘徊于死亡的边缘，垂死挣扎的苟活对你来说就是种乐趣吗？如果这样，我情愿你给我痛快一刀，也好过这无休止的折磨！
夺命的黑幕已经揭开，只是这一次的剧本未免太过残酷……
绝情
原来，得以自由的呼吸是如此的弥足珍贵，死亡的恐惧太过深刻。当离死亡仅一步的距离时，才发现生命是如此的珍贵，为何自己从来都不曾珍惜？
剧烈的咳嗽，好像要将肺叶咳出来一般，灼烧的感觉在肺腑间游走蔓延。止不住的颤抖，爆裂开来的剧痛，却让我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活着的事实。
“死亡的滋味不好受是吗？”淡漠的声音，独属于司南风的清冷，此刻听在我的耳中是如此的讽刺！
双手只能勉强撑着这具破烂身子，不停的咳嗽，想要做得就是拼命呼吸新鲜空气。转向声源处，怒瞪着那个害我如此的罪魁祸首，眼中的怒火怎么也掩藏不了。对于这个让我差点溺死的人，这个将我们的过去都否认掉的人，这个如果可以不想和他再有任何接触的人，我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好脸色……
“司南风，你……咳……好大的胆子！”这样狼狈的我，浑身湿透的我，不住颤抖的我，在他面前，现在的我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可怜，何来的尊严可言！
不同于身子的寒冷，一股脑的火热直冲上来，连耳根都不免发烫。而他，一派的清冷淡漠，恍若无视我的存在，径自做着他自己的事，对我无力的嘶吼不予理会。
死死咬着下唇，不让梗咽逸出口，就算我让你玩弄于鼓掌之间，最后的尊严我还是要保有着。
在我的瞪视中，他脱下他的外衣，披在我身上，而仅着白色里衣的他在我面前缓缓蹲下……
男女授受不亲何时已不存在我和司南风之间？不管如何变，一个人的原则始终坚持着，为何现在的司南风视礼教如粪土一般？我和他之间的接触，早已超出礼教的范围太多，搂抱像是习以为常般。明明是顶着那张冰冷的俊脸，却做着礼教所不容的事，说是轻佻也不为过，为何他会变成这样，不该是如此的！
我只能像一个木偶般，无力挣扎，被动的任其摆布。背后硬实的火热清楚告诉着我那是他贴近的胸膛，似乎他呼出的热气我都可以感受的到。源源不断的热气从他贴近的掌心中释放出来，瞬间暖和了逐渐冰冷的身子。此刻的我与他，比之他抱着我飞檐走壁时更加的暧昧，火热的气息流转，并不因为夜晚的寒风而冷却。浑身湿透的我，就算包裹的严严实实，还是属于衣裳不整，这样我几乎就是靠躺在司南风的怀中，让那不该有的暧昧因子在彼此靠近的身体中不断膨胀释放……
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切都脱离了预定的轨道，不可以！
不断注入体内的热气，不只温暖了冷冰的身子，连萎靡不振的精神也相对来说恢复了一些。就算如此，我还是只能靠躺在他的胸前，挣扎反而只会变成变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