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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燃尽相思寸寸灰-第21部分

小说: 燃尽相思寸寸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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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她,还是在我被巴掌打的满脸是血的时候。
    对于我来说,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我甚至都不觉得痛。可是我看着她有些惊慌的眼神,忽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在隽王府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学会做一个主子吗?
    二皇子已经问讯赶来了,他对着那小丫头深深弯下了身体,那小丫头果然手足无措,连忙摆着手退后,然后匆匆地跟着三皇子离开了。
    也许我不该叫她小丫头,因为我并没有比她大上许多岁。可是我想任谁看到她那日红着脸的样子,都会觉得她还只是个孩子。后来我便常常想起她那日的样子,因为那种神态,与当年的二皇子很是相像。
    那一年,二皇子蹲在我身前,也如她这般红着脸,小声的问我:“你为什么哭?今后你来伺候我可好?”
    就是这样,我便在二皇子身边一呆就是七年。
    七年里,我看着他从一个不经事的孩子长成胸中有沟壑的少年,看着他算计着一件又一件事,看着他在宫外培植自己的势力。
    但是我没有阻止他,甚至还帮着他。
    如果这就是皇家子孙的宿命,那么我自是无力更改,而我能做的便只是尽一个奴才的本分,主子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我听从二皇子的吩咐,派了冷家的人一路上跟着已经逃出宫的三皇子和秦筝。可是我知道,二皇子今天不杀他们,不代表明天也不动杀意。当他们妨碍到二皇子的计划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于是我第一次违背了二皇子的意思,派了暗门的人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是的,我是暗门的人。从进宫的那一日便是。
    这么多年来我都要忘记了自己的这个身份,然而今日却因此重新将它拾起了。我按了按肩头,当年的疼痛又炽热起来,那里有一朵昙花,那是暗门的标志。
    冷家的人回报说三皇子被隽王爷的人救走了,而秦筝却失了踪迹。二皇子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利害,终是决定痛下杀手。他命我亲自带人去将秦筝劫回来,以此威胁隽王爷。
    其实对于我来说,秦筝的死活我并不在意,甚至这天下由谁来掌管,我也不在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意什么。可是我看着秦筝微笑着向那老掌柜道谢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女孩子不该落入那肮脏的宫廷之争。
    所以我杀了冷家的人,却又在看着她如此悠闲,毫无逃命的狼狈时,忍不住对她出手。
    不得不说,她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不仅仅是因为她身体轻盈柔韧,更是因为她懂得在攻守之间思考。一招一式必是有所意图,没有无用的花架子。我想若不是药性发作,她真的有可能从我的手下逃掉。
    她被我按在地上,此时应该已是手脚无力了。原想吓吓她的,不曾想竟然在她颈间看到了那半个玉坠子。
    只在我一犹豫间,手腕处传来疼痛,竟是被这丫头狠狠的咬住了。她眼中有狠戾,有倔强,也有不易察觉却仍被我发现的恐慌。
    后来我看着隽王爷飞奔而来,紧张地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哭的说不出话的秦筝。当时我在想,不管她是不是那个人的女儿,这样的女孩子的确是该被人好好宠爱着的。但是万万没想到,二皇子除了派人捉拿秦筝之外,竟然还派了另外一路人马刺杀隽王爷。
    尽管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帮忙,可还是没能保他们无恙。
    隽王爷为了救秦筝,身受重伤,而秦筝,即便是昏死过去也仍然紧紧抱着隽王爷的身体不肯撒手,无奈之下我只得折了她的手臂。
    通知了三皇子前来营救他二人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二皇子为何要分派两拨人马?莫不是已对我有了疑心?
    回到宫中之后,我小心观察着二皇子的神态,他并没有因为秦筝和隽王爷的逃脱而生气,相反还安慰我道这是意料中事。我想,也许二皇子那么做只是以防万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秦筝居然又闯进了皇宫。我看着二皇子微笑着吩咐人撤去了皇宫的守卫,才惊觉我从未看清过眼前这个病弱的少年。
    于是秦筝真的中计了,又或者她早知这是陷阱,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踏了进来。因为我看到了她手中提着的包袱里,那些止血和补气的药。
    我将她带去了荒废已久的地牢,长长的甬道里只有我们两人的脚步,交叠错乱。她很平静,可是在认出我的时候气息突地不稳,又瞬间掩盖住。
    这一次,我仔细地看了那个玉坠子,她果然就是那人的女儿。那一刻我如此庆幸自己之前的决定,若真的因我而伤了她,那恐怕我此生再不会有心安的一日。
    然而在我决定留她一命的时候,我的所作所为便已经背叛了二皇子。
    这些年来他待我极好,我知他没有朋友,我于他来说已算是极亲近之人,那么如今我该如何面对他?自地牢内出来后我便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无颜面对这娇艳的朝阳。
    他果然还是知道了。
    当我带着秦筝的替身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当我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扎进那替身胸口的时候,我知道他终是发现了。
    那日的感觉至今想起来仍让我感觉背脊一阵阵发凉,像是一桶冷水顺着脖颈一浇而下,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沿着脊骨蜿蜒而上,那种阴冷是透入骨髓而又挥之不去的。我没有勇气将目光对上二皇子那绝望的笑容,只能强迫自己盯着地上那一具汩汩流血逐渐冰冷的尸体。
    “我最终还是输了啊……”
    我听到他的声音从那么远的地方传来,渺茫又虚幻。我向着他跪下,重重地叩了一个头。是我对不起他,我放了秦筝,撤了那些原本应当埋伏在殿外的人,我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了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可是从他将我落下的那一刻,这颗棋子便已经换了颜色。
    他说他不怪我。
    他好像从没有怪过我。这几年来我也错过,可是他永远都是淡淡的,不在意的样子,便是我惹了祸事,他也常常出言替我开脱。
    就如今日,我亲手将他送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也仍是微微笑着说不怪你。
    可是我却不能不怪我自己。
    连日来我总是徘徊在囚禁他的那扇门外,然而总也没有勇气跨进那一步。我想他也知道我在外面罢。
    皇上驾崩,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我便在门外陪着他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历,直到他被夺了皇籍贬为庶民。
    那一日,那扇关了许久的门终于开了,他缓缓地踏出来,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却对着我笑了笑。我接过他手中的包袱,那包袱极轻,里面只有几件衣裳。他在我前面走着,拒绝了我找来的马车,一步一步出了宫门,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我想这一次我真的懂了他的心思,既是输了这一切,那它如何辉煌又与他何干?若不能赢得彻底,那便输的干净才痛快。
    后来我常去看望他,他总是喜欢坐在小院子里看着一旁架子上吊着的几条丝瓜。偶尔也与我说几句话,却总是有一搭无一搭,再也没提过那些事。
    直到大皇子自尽的消息传来,那一日他终于开了口。
    “还记得我从前与你讲的话吗?”他幽幽地开口,声音有些虚,“今后便不要再来了。”
    我低低地应了,却明白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永祯廿三年九月廿一,原皇次子君非逸于家中旧病复发,耽于求医,不治而亡。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恰好在二皇子原先的寝宫,心中大恸,竟然呕出一口血。看着身边的桌椅摆设,一如我初来那日,只是今后再也没有那个苍白脸色上挂着一抹红的少年,淡淡地叫我常远。
    他曾说将来有一日我死了,你不必哭。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无论他这一次是不是还会如从前那般原谅我。
    第一次,我发现,皇宫中的夜晚,格外凄冷而漫长。
    漫长的,像是过了一生……

卷二 物是人非事事休

第一章   
    要说秋天,很多人都会想起秋风,落叶,还有庄稼地里无边的金黄和沉甸甸的果实。然而这一切对于秦筝来说都没有什么值得让她惦念的。
    秋天对于她来说只是意味着自己又可以收到来自于他的礼物,还有就是渐渐转凉的天气会不会让他更难受。
    咬断线头,她抖了抖手中那块紫色的物什,皱着眉头问身后的人:“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就不是做针线的料啊?”
    那人将东西接过来,试试里面凹凸不平的内芯,看看表面大小不一的针脚,刚要开口,瞥见她正对着红肿的手指呼气,又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咋不说话了?”秦筝将东西抢过来,举得高高地看着,“虽然丑是丑了点,也不至于吓着你吧?”
    “嗯,你生来便是练武的料。”
    “常大哥,你这话还不如别说呢。”秦筝对他做个鬼脸,又转过去将那东西拆了,重新缝第七遍。
    常远只是笑笑,自顾自地饮着茶,看她低着头,手忙脚乱地理着线,忙了半天终是烦躁地将手中的针线丢在一旁,鼓着腮生闷气。
    他看不下去,走上前拾起被她丢下的那一堆,慢条斯理地梳理着乱作一团的线,笑着开口道:“既然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又何必非要执着于此?不如……”
    “谢谢了。”秦筝知他要说些什么,伸手将已经/炫/书/网/整理(。。)好的针线自他手中拿过来,“这是我送他的,自然要我亲自动手。”
    闻言,常远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笑笑作罢。
    三年的时间让秦筝褪去了从前的稚气,出落的愈发高挑秀丽,顾盼之间俨然一名娇俏少女。自当年那场变故之后,她便像是忽然长大,敛了从前的任性和柔弱。这些年在江湖上闯荡历练,更是让她有了不输男儿的胆色和见识。
    只是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她仍然是从前那副样子,明朗又洒脱,不经意间带着小女儿的娇羞和孩子般的调皮。
    对于秦筝来说,隽王爷墨临渊永远是最特别的存在。
    “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吧。”她停了手上的针线,认真的想了想,“估摸着三天就能回去,慢的话四天时间也就够了,咱们不必太赶。”
    “你就准备拿这个送给王爷?”常远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不确定地问。
    “是啊,反正他说了,我送什么他都高兴。”
    想起墨临渊的话,秦筝心里喜滋滋的。
    每一年他都会为她准备一份生辰礼,那一次她追着问他的生辰是哪一天,可是他怎么也不肯说,于是秦筝便按照老法子,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日算做他的生辰,然后傻呵呵地笑说他二人是同一生日。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允了。
    那以后秦筝便每年拿着送给他的礼物来交换自己的,然后吵闹着非要他承认喜欢她送的东西。每一次,墨临渊也都是微笑着说:“丫头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想起秦筝曾经送给墨临渊的东西,常远不敢苟同地摇摇头,恐怕这世上也只有隽王爷会将那些东西视若珍宝。还记得叶曙见到秦筝送给王爷的那个她亲手缝制的钱袋的时候,皱着眉头说:“这个东西好,绝对保险,瞧这样就知道没人会打它的主意。”
    秦筝将手中的东西上下检查了一遍,小心地折起又用锦盒装好,收在自己的床头。抬眼见常远正盯着她,颇有些不自在地道:“别看了别看了。”
    顺从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常远替秦筝倒了杯水,等着她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方才开口:“冷玉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不是说他去了西边吗?我打算去找找看。”
    “好,那我派人先去打探。”
    “常大哥,谢谢你。”秦筝一本正经地道谢。
    三年前的那一夜,君非宁问她想要什么东西做生辰礼,她想了半天也答不出。后来君非宁便下旨将常远的宫籍除了,恢复了他的自由身。而自那日起,常远便跟在她的身边护着她照顾着她。
    起初秦筝不解,常常问他为何甘愿跟在自己身边,他总是笑而不答,后来秦筝便再也不问。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也隐约知道,常远之所以如此对待自己,大抵是为了报她爹当年对他的救命之恩,至于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有问,想必那段过往对于常远来说也算不得美好。
    可是常远却执着地想尽办法要将秦筝那个断成两截的玉坠子复原,而秦筝也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暗门曾经的门主,究竟有怎样的故事,便也跟着常远一起去寻那以玉闻名的工匠,江湖人称冷玉的那个男子。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赶回京城。
    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锦盒,她的脑中已经开始想象着墨临渊收到它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脸上不自觉地染了笑意,没有觉察常远望了她许久才悄悄地退了出去。
    虽是入了秋,一早一晚的天气都转凉了,可是正午时分还是热的人微微冒汗。用秦筝的话说,这正是赶着尾巴可劲儿热的时候。墨临渊的书房里已经燃起了暖炉,门严严实实地关着,只将窗子开了点,正好能看到池塘对面的凉亭。
    他正斜靠在榻上,对着眼前的残局静静思索着,左手两指微微弯曲着,指间那颗黑色的棋子晶莹透亮,被他颤巍巍地落在棋盘上,发出“嗒”的一声响。似是对自己走的这一步颇为满意,他微微笑了笑,略侧了脸对着屏风的位置低低开口道:“还不累吗?”
    那屏风后面有了簌簌的响动,然后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墨临渊看着秦筝被热气烘得红红的脸,将棋盘向一边推了推,对她招招手。
    她乖巧地上前,侧身坐在一边,嘿嘿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啊?”
    “你说呢?”
    他向屏风一侧的地上瞟了一眼,秦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厚厚的白色垫子上有着几个浅浅的灰色脚印。
    “哦,你早就知道我在,却等到现在才出声叫我!”她故作恼怒地抱怨着,“我连洗把脸都顾不上就来你这里,你倒好,憋着坏看我笑话呢!”
    “我以为你就是成心不想让我知道你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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