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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烟花易冷-第18部分

小说: 烟花易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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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踏实安稳,也不知过了多久觉着鼻尖酥酥在痒,最熟悉的龙涎香气息就在呼吸的吐纳间,她眼睛还没有睁开便伸手抱住了俯下身的人,头蹭在他的胸口,娇声唤他:

“展谦……”

蜻蜓点水的细吻落在她的面颊上,她懒得睁眼,却哪里满足,一边笑一边寻到他的唇轻轻去咬,他的呼吸急促了些,隔着棉被抱紧她,舌尖撬开她调皮的牙,辗转深吻。

他向来温和,即使情事之间也一样,从来对她循循善诱,温柔怜爱,可是这一个吻却抵死缠绵,烈火般灼烧着她,仿佛要吸尽她胸腔中的最后一丝气息,她察觉他的改变,却哪里还能思考更多,完全在他的热情中柔软了,沉沦了,融化了!

终于吸进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她望着他幽深渺杳的黑瞳,软软述说:

“展谦,我好想你!”

其实不过一夜未见,可是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以为会失去他了,可是天见可怜,一切如初,幸好一切如初!他坐在床边,她也坐了起来,拉着他认认真真说道:

“展谦,我知道这次是我爸爸不对,也许……也许别人会说我也和爸爸是一伙儿的,可事实不是那样的,他做的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我没有害你弟弟和霍家,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只沉默着不动,那样的沉默让她心生不安,她再要说话,他却将带来的一个檀香木雕盒子送到她手上,那盒子书本大小,上面雕着莲花并蒂鸳鸯交颈,小小的金锁挂在上面极是精致好看,她立刻忘了旁的事高兴起来了,笑:

“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他微笑点头,再将细细的钥匙放进她手中,她掂一掂,摇一摇便要打开,却又教他按住手。

她疑惑望过去,他早准备了笺纸和钢笔,这时便写下这样几个字:

“十天之后再开。”

她简直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名堂,十天之后是大年初二,新年也过了,难道会是其他什么特别日子吗?他却再不肯透露一星半点了,只写:

“雪落,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等我十天!十天之后我什么都告诉你!”

她想这盒子中的东西定然有特殊意义,要在十天之后特定的日子里才能告诉她,难道那天会是他亡母的忌日,这盒子里装的就是他母亲生前留下的东西?她好奇心大盛,却见他神色郑重,绝不容半点玩笑的样子,她还没见过他如此神态,心中微微奇怪,但转念想着反正十天也不是多久,眨眨眼就过去了,等等也不是什么困难事,她便嘻嘻笑着去推他:

“好好好,我现在不看,如果十天之后打开来不是什么珍贵物事,我可要和你生气的!”

他将她的手握住,眼光定在她的笑颜上,然后低下头,居然又写了一句重复的话:

“无论何事,一定等我!”

她立刻撅起嘴来:

“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说等就一定会等,绝不会偷偷打开来看的!”

他这才放心了,手指轻轻梳理着她垂在肩上的长发,眼光在她面庞上流连,灼灼目光似乎再怎么都看不够她似的!厚厚的天鹅绒窗帘垂下地来,天光不露,台灯的光线朦胧,灯罩上缀着大红丝线的花朵,那光便带上了晕红,浮在空气中,旖旎流转着,又染到她脸上去,她拥着被子倚在他怀中,嘴角含笑,无限娇羞!

夫妻那样静静依偎了一刻,外面又有佣人请大少爷去前面客厅,他望她良久终于起身去了,她还靠在床上晕乎乎笑着,不久习妈又进来问她午饭要吃一点什么,她这才知道已经是中午了,一想到吃还是觉得没有胃口,胸口有些翻腾,便叫习妈准备几样展谦喜欢吃的东西就好,另外让她熬些治疗风寒的药汤来,习妈却很是慎重,说她如果不舒服绝不能随便吃药,定要去请个大夫来瞧瞧,雪落拗不过便也随她去了。

她又昏昏沉沉躺了一会儿,那边习妈已经雷厉风行将大夫请了来,她只得伸出手来让大夫把脉,嘴上还在笑习妈小题大做,而大夫一阵细细切脉之后说的那句话只让她们两个都呆住了:

“恭喜少奶奶,少奶奶已经怀有一个月身孕了,我等下开几付固本强胎的药,近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多休息,切忌大喜大怒,膳食也要……”

大夫还在喋喋不休叮嘱着,习妈也在兴奋说着什么,雪落愣愣的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她傻傻地按着自己的肚子,半晌之后才突然大叫一声:

“我有孩子了!习妈,我终于怀了展谦的孩子了!”她向来喜欢习妈,这时高兴起来拉着她的手又摇又摆,简直要从床上蹦下来了,习妈也跟着高兴得合不拢嘴,却也不忘提醒她:

“少奶奶小心小心,刚刚大夫说了,切忌大喜大悲……”

雪落早就忘乎所以,哪里还知道要控制情绪,一翻便从床上爬起来:

“我要告诉展谦去,我要告诉展谦他就要当爸爸了,他知道了一定会乐坏的!”

她正在胡乱挽着头发,刚刚请展谦的佣人又过来站在门口,说老太太也请大少奶奶去前厅,她满心欢喜,想着正好也顺便告诉了老太太这个好消息,她披上一件大衣就跑了出去,只急得习妈在后面又追又赶,一个劲儿叫她小心小心!

外面的北风大了起来,天是青暗色,隐隐铺着一层亮光,看样子又要下雪了,地上前几天的积雪还没有消融,雪压住了满院的枯枝残叶,可是她顺着游廊一路小跑过去,仿佛已经嗅着了春回大地时的花蜜甜香,青草芬芳,消融了漫天的寒气,她心里暖着,身上暖着,笑容在脸上漾啊漾——真到这满树的花盛开那一天,她的肚子应该已经微微鼓起来了,再等到叶黄挂果的时候,她和展谦的孩子就出生了,他是爸爸,她是妈妈,抱着他们的心肝宝贝……

她一路跑到花园洋房的前厅,本是满面笑容的,一脚踏进去却陡然被那气氛给冰冻了——所有人都面色严肃地坐在那里,老太太,冯姨妈,冯茉儿,抽烟的霍展鲲,还有侧过头去的展谦,她突然觉得不妙,笑容僵在脸上,就那样呆在了门口!

“钟雪落,现在连跨进我霍家门都不敢了是吗?”老太太开口了,如同门外一刀一刀刮过的朔风,“你钟家父女处心积虑对付我霍家,你连吃里扒外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现在还有什么不敢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洒狗血,哈哈哈!

取谁舍谁(四)

两个老妈子将愣愣不动的雪落带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以往也教训过她,可是这次的气氛完全不一样,她的脸色绝不是长辈对小辈的严厉,而是真正的冷和恨,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一般,那样看上一眼,她全身也立刻打了个寒战!

一阵慌乱之后她忙为自己分辨:

“老太太,你们误会了,不是那样的,我没有害霍展鲲——”

“是还没有害死!”老太太陡然发怒,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到她脚下,瓷渣四溅,扑了她一脚的茶水,脸色铁青气至极点的老人由冯姨妈扶着逼到她面前,手指都点到了她脸上去,“钟雪落!钟雪落!原来这就是你嫁进来的目的,原来你就是想害死我们霍家全家!钟世昌乱臣贼子,他嫁女儿竟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我还以为你真的转了性子对展谦好了,原来竟然是在算计着展鲲——”

“我没有!”她血气全部涌到脸色去,情急之下已经满面通红,却仍旧据理力争,“我爸爸的事我全部都不知道,我对展谦是真心的,我从来没有利用他来算计霍展鲲,那个什么文件不是我拿出去的!”她立刻又望向霍展鲲,急急问他,“你办公室守卫森严,我就去过两次,每次你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我不可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拿什么东西对不对,霍展鲲,别人会信这些谣言,你见惯世面的难道也会信吗?”

他转头吸烟,静默的大理石像一般动也不动,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旁边的冯茉儿冷笑起来:

“没有算计吗?以前你不是嫌弃大表哥,信誓旦旦绝不会和他过一辈子,怎么偏偏最近就乖巧得很?你早不走晚不走,怎么偏偏二表哥出事前就要回娘家?而且二表哥办公室文件失窃的事从来没有对外面公开过,如果不是你搞的鬼,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额上密密泛起一层冷汗来,向来伶牙俐齿的她居然也一时词穷,想了片刻才又辩道:

“这个文件什么的是我回去爸爸才告诉我的,一切都是他要你们这样误会的,如果我真存心害人的话我还回来干什么?”

“真是笑话了,钟世昌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为什么要我们误会你?你现在无法自圆其说就狗急跳墙,连自己的爸爸都要反咬一口了吗?”冯茉儿眼儿一横,笑得更是轻蔑,“依着你你肯定是不敢回来,如果不是二表哥派了人去,恐怕连大表哥也回不来,现在已经被你们父女两个害死了!”

“冯茉儿你不要血口喷人!”她怒极而喝,但是那句话说完才发现再也无话可说,这般情势这般境地她还能说什么,即使再长一百张嘴来辩解也会教这些人驳斥回来,可是她还有展谦,至少还有展谦会相信她会护着她,她立刻拉住他的手:

“展谦,你才不会信这些人胡说八道对不对,你知道我不可能做这些事,你和老太太说啊!”

她目光满是殷殷希望,他心中震荡,将她拉到身后便要向老太太做手势,却陡然被厉喝声打断:

“这一次不准你再护着她!”老太太声色俱厉,声音尖利如夜枭,隐隐刮得人耳膜生疼,“展谦,你耳聋听不见,口哑说不出,被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就是你什么都听她帮她才让她有机可趁!她这一次害你弟弟,下一次就要害你!你不要再说她清白无辜那一套,不是我霍家欺人,事实摆在眼前谁也抵赖不了!除非钟雪落能够拿出她没有参与其中的证据来,否则你今天定要休书一封,要这个女人滚出我霍家大门去!”

那句尖锐刺入耳中的话仿佛是万钧雷霆陡然劈下,万万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万万没有想到会到这一步,雪落目瞪口呆楞在原地,极冷的风呼啸而来,全身陡然裹满了冰渣子一般,冰寒入骨,冰寒入骨!

霍展谦黑瞳一窒——果然,果然还是要这样逼他——老太太对他从来慈祥和蔼,千依百顺,可是这一次关乎霍展鲲的安危,那么他的感受再也无关紧要,他在乎的人再也无关紧要!而霍展鲲从头到尾不发一言,但是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行进——他知道老太太护儿心切,绝不会留下对他有一点危 3ǔωω。cōm险的人在霍府,他只稍稍将当下局势透露一点也能利用老太太来分开他们夫妻,霍展鲲想要的东西,果然从来都是不择手段!

他脸色阴霾,眼底寒芒闪烁,身子僵直不动,久久不接老太太的话,见他毫无动静,冯姨妈嗤一声冷笑起来:

“钟雪落处心积虑害霍家,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早该痛打一顿赶出门去,展谦你要包庇纵容的话对得起霍家的列祖列宗吗!反正现在霍公馆是绝对容不得她的,你如果舍不得休妻,恐怕带着这女人你也没脸再住家里了吧!”

他冷睨着冯姨妈,脸色铁一般青,冯姨妈向来没将他放在眼中的,正巴不得有这个机会赶走了钟雪落这个眼中钉,甚至连他这大少爷也一并赶了是最好,她只向老太太诚恳说道:

“老太太,我看展谦是被这女人迷住了,他要真不写这休书也罢,那就让他们两个走得远远的,免得再害到展鲲和霍家!”

霍老太太见他迟迟不应,知他心中难舍,她千事万事都可以依他,但是事关展鲲她就绝对不能有一丝冒险!她枯枝般的手紧紧掐住腕上念珠,咬牙一字一字说道:

“展谦,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这休书你非写不可!我绝不会再让钟雪落留下!如果你定要为她和家里反目,那么就像姨妈所说,我只有把你们两个一起送走!”她稍一示意,旁边的老妈子早将写好的休书连着笔墨一起呈上,她亲自拿起递到霍展谦手上,“展谦,签上名字,给她!”

那薄薄的一页纸还没交到他手里便被雪落劈手夺下,她揉成一团狠狠掷了出去,跺脚怒道:

“你们少来逼展谦,我告诉你们,你们谁都不能赶我走,我肚子里有霍家的骨肉,谁敢碰我一下试试!”

那句话让所有人都是一震,就连霍展鲲都转头望她,眼中难掩吃惊,霍展谦更是呆在那里,愣愣地看看她的脸,再看看她的肚子,惊讶、喜悦、犹豫、挣扎,各色神情在脸上交杂变幻,一时间心中复杂到极点!

众人各有心事,前厅里一时鸦雀无声,静了片刻却陡然有笑声响起,一个声音说道:

“就算是有孩子,是不是大表哥的也说不一定。听说你曾经和一位司徒总长深夜闭门密谈了一个时辰也没出来,不知这中间有没有一点什么瓜葛,就算和这位司徒总长无关,你既然会做这样的事,那也保不住以前还有过什么上官总长,欧阳总长!”

那是冯茉儿的声音,她淡淡而笑,声音缓慢,声调懒懒拖长,如同一朵悠悠落下的雪花,那么好听的声线,却是隐隐露出刀锋,让人胸口窒息,心生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把烟花易冷的群号放在这里吧,107644223,其实没什么用,就是更不更会在群里通知一下,仅此而已,呵呵,还有谢谢静水花开提供的群,从杀手男友的时候就给了,我也一直没有好好用过,呵呵,谢谢静水了哦!

取谁舍谁(五)

冯茉儿居然也知道那个司徒总长的事,难道是李牧说的吗?雪落心下一惊,看着周围老太太他们的目光一刹那间更是惊讶愤怒,她按捺住羞恼解释清楚:

“那天晚上是有一位司徒先生到我家做客,可是我和他在花厅里只是聊天,不到半个时辰他就走了,后来我爸爸到花厅来找我,就是那个时候我和他闹起来的!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展谦的事,冯茉儿,你不要捕风捉影污蔑我!”

冯茉儿双手抱在胸前踱步过来,脸上是春风般的笑容:

“哦,原来是和你爸爸在房间里谈话啊,你不说我们还真的误会了。既然你和那司徒总长谈了没有半个时辰,那李副官去找你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和你说话的人是你爸爸对吗?”

“是啊,所以我和他根本就是清白的!”她实话实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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