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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作者:苡菲-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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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呵呵,好一个芸常在。”春贵人的脸色阴沉的唬人,仿佛青黑色的面庞上镀染上了一层血红,冷声道:“她是踩着我孩儿的尸骨爬上位的。她身后,一定是皇贵妃,一定是。她们串通好了,要害我的孩儿,亏得我还一心想要攀附她,祈求她的庇护!”
楠儿对于幕后黑手是不是皇贵妃其实有所保留,可细心一想,无论是不是皇贵妃,她都责无旁贷。更何况后宫里,会有谁希望其余妃嫔诞育皇帝的骨肉呢?
“姑姑,我们该怎么做?”春贵人有些绝望。后宫之,皇贵妃的权势无人能及。真是她害的又怎么样,能斗得过么?
“不管是不是皇贵妃所为,眼下都只有一个法子。从芸答应入手!”楠儿斩钉截铁道:“只有断其羽翼,往后的事儿才好办。小主安心便是,奴婢有的是法子。”
春贵人微微颔首:“就请姑姑细细说给我听,咱们没有时间再耽搁了。”
楠儿思忖了片刻,沉着道:“芸答应常年无宠,想要攀附皇恩就必须成为别人的棋子。进来她常常出入后宫各妃嫔的寝宫。偏是没有来咱们的永和宫,小主不妨请她来宫里一叙便是。由头么,就说当日昏迷多亏了芸答应的照顾,如今身子养好了,必然要感谢她这番好意了。”
春贵人不住的颔首,似乎首一次这样对楠儿俯首帖耳的认同。楠儿很满意似的,接着说道:“光请芸常在一人,也难免惹人怀疑,就连同李贵人与荣贵人一并请来才好。一个个都毒倒在咱们宫里。”
“什么?”春贵人险些跳起来:“姑姑,您是说要在咱们宫里下毒,毒害请来相聚的宫嫔么?这未免也……”
“小主放心就是,毒害宫嫔是大罪。咱们自己也受点皮肉之苦也就无嫌疑了。何况又不是当真要把人毒死,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向皇贵妃发难,她越是不安稳了,越是有机会寻来纰漏之处。”楠儿自信满满的样子,着实让春贵人愈加安心。“既然姑姑这么说了,我自然赞同。只是下什么毒才不要紧呢,又不会让人疑心咱们……”
“马钱子。”楠儿含着狠意阴冷笑着:“一入冬,皇贵妃的风湿病痛又发作了,虽然只是轻微的症状,御医却用了好写马钱子。奴婢早已打探过了,那马钱子也是有毒之物,且血虚者最不能引用,否则……药效会比常人更为严重。皇上也必然会更相信,此人定然是要置您于死地。”
春贵人只觉得脊梁上的汗珠子,犹如珍珠一样颗颗顺滑的滚下来,且怎么也控住不住似的。可眼下,也再没有以身犯险这么好的法子了。“自古富贵险求,来恩宠也不例外。只要皇贵妃不得安宁,受些皮肉之苦又有什么关系,好,就依姑姑所言。”
“小主安心,奴婢自会一早收买可靠的御医,必然不会让小主您的身体有分毫的损伤。”楠儿着眼前正经的春贵人,心底也是安慰多了。
可见那一日没有随春贵人上城楼,是一个多么对的决定。没办法,做奴婢的也要为自己的前程考虑,倘若果真是患得患失,春归人失了龙裔未必就不能帮衬着她得宠。
这么说来,楠儿还是有胜算的。
“若是姑姑来得及准备,此时越快越好,转眼要到年下了,我可不想有什么意外。”春贵人的心越来越沉,除了愤恨更多的是埋怨。龙裔没了,恰如人生走到了冬季,冰天雪地的摧残,再痛再冷都好,还不是要咬紧了压根挺下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角逐(二)
冬日里最闲暇的时候,莫过于漫漫白雪纷飞乱舞的日子。无事的妃嫔们都爱立在窗棂前静静着雪落,如玥自然也不例外。
“小姐。”沛双刚折了几枝雪梅,苍白的颜色映着厢房里粉红的几重香罗尤为突兀。“奴婢选了好些瓷瓶都觉着不合适,这雪梅清冷,摆在哪都仿佛染霜色。”
“那就择那支羊脂白玉的花瓶吧。一水儿的雪白,反倒不用分清那是瓶,哪是花了!”如玥着沛双将花枝修剪好,在一枝一枝的插进瓶,冰冷的笑意凝结在唇角。
沛双手上的动作一直很迟缓,迟缓到让人觉得是刻意在消磨时光一般。芩儿本想来问如玥一会儿是否还要去钦安殿,可发觉这主仆二人依然还是这么怪腔怪调的,心里就堵得慌。只好又退了下去,唤了紫萄一并往钦安殿先去为如玥打点祈福的用品。
天冷路滑,芩儿与紫萄走的很慢。
紫萄发觉芩儿的心情并不好,一路上都沉默无语,且走得很慢很吃力。“姑姑可是有什么心事么?”紫萄一直跟在芩儿手底下做活,难得的勤奋,芩儿也很喜欢她。
此时她这样问,芩儿自然也没防着什么,不禁叹息道:“自从上次小主说要将沛双姑娘遣出宫去嫁人,这主仆二人之间就怪怪的,只怕是生出了什么嫌隙呢!”
“不会吧;姑姑。”紫萄惊得合不拢嘴:“莫不是会像皇贵妃与瓜尔佳常在那样……不会的,小主与沛双姐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这么些年的扶持与共,难道沛双姐真因为小主的一句话而寒了心吗?可说到底,小主也是为沛双姐好……
出宫出宫怎么也比在这里苦熬岁月强啊!”二人走进钦安殿,紫萄嘴上的话就没断过。芩儿四周环视了一圈,确定无人,才惋惜道:“小主性子沉稳,可偏沛双是个嘴上没有把门儿的。有话也好,有气也罢,都是不吐不快憋不住的。为此得罪了宫里好些人,就连皇贵妃身边的小旦子也没少受她的气。
这样一来,小主哪里还敢把她留在身边啊,岂不是真要断送了自己在宫里的好人缘不成?虽然我也觉得沛双的心还是忠的,可没办法,小主断然是容不下了。这样一来,咱们这永寿宫里难免气氛就不和谐了,指不定生出什么乱子来。姑且着吧!”
芩儿与紫萄说着话,手上的功夫也没耽搁下,尽数将如玥所需的东西一应准备妥当。才又回头对紫萄说:“小主必然是已经决意好了,只是,这话还未传出来,你可不许多嘴。让沛双听了去,怕是又要哭上好几日了。”
紫萄连连点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姑姑放心,紫萄不敢多嘴。”
“那走吧!”芩儿与紫萄并着肩旋身,正瞧见一个人立在殿外。只了一眼,芩儿的心就沉了下来:“沛双,你怎么在这里?”
沛双愣了好久,神情冷寂,恰如这冰天雪地的凛冽蔓延开来,只渗进芩儿与紫萄心底。紫萄好不容易从僵持又惊惶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沛双姐,你怎么来了?”
“是呀,沛双,你不是留在宫里服侍小主么?”芩儿也赶紧转移话题,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吞进去才好,隔墙须有耳这么浅显的道理,她这在宫里数十年的老马也竟会失蹄。
“小主身边不需要我伺候,才让我来钦安殿。来姑姑已经备办妥了,钦安殿也里也不需要我伺候了。”沛双的语调很平淡,仿佛一串话说下来,每个字都是同一个音调。
可她越是平静,芩儿就越不安心。紧着走上前两步,劝道:“方才我们说的话不过是胡嚼,你可别往心里去。到底我们几个人之就数你跟随小主的时日最久,小主必然也是最疼你的。”
“哦!”沛双淡淡的应了一声,旋身就奔了出去。好似一个人方才还很镇定,只是下一个瞬间,就那样不平稳的冲了出去。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紫萄,你快跟着去,可别出什么事儿才好。”芩儿也急了,紧着吩咐紫萄去。紫萄机灵,一边唤着沛双的,一边快步赶了上去。
“雪地难行,你们当心点啊。”芩儿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从秋到冬的这几个月,是永寿宫众人过得最累的几个月。谁也不挑明如玥与沛双不睦这层薄纸,安分小心的服侍着。可偏就是今天,不知怎么的芩儿还是闯了这个祸。
心里正难受着,却是乐喜儿在前头带路,袭儿扶着如玥翩然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宫婢。芩儿赶紧迎了上去,立在钦安殿前向如玥告罪。“小主恕罪,芩儿今日可算是闯了大祸。”
如玥闻听大祸两字,眉心一紧。再四周唯有她一人在,心里已经有了梗概:“可是沛双又听见了什么?”
不想如玥这么快便猜到了,芩儿只得垂首点了一下头。“方才我与紫萄说话,不料沛双姑娘也跟来了,所以……小主,这可怎么办才好。她心里那股子怨气还未消散呢,指不定这会儿又躲去哭了……”
如玥仰起头,忽然觉得天上的雪渐渐停了。好久才有一小片雪花徐徐落下,而脚下的积雪也并不算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与沛双的缘分或许太浅,到不了尽头的那一日。何况合久必分,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寻常事,稍后我找到合适的人家自会安排她出宫的事宜,你们也不要在提及此事了。”
着如玥决绝的表情,袭儿自然不用再劝解什么,只随着她走进祈安殿上香祈福。芩儿默默站在殿外,与乐喜儿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终究谁也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不舒服。
可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很不安,似乎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般。就连如玥也是强自镇定,才上完香,便也没有了祈福的兴致,起身执意回宫。
永寿宫的人匆匆离去片刻,尝尝的云石屏风后才闪身走出一个身量小巧的女子。方才的话一句不漏的落进她的耳朵,她轻盈的走过去,将如玥的香尽数拔了出来毫不客气的甩在地上:“钮钴禄如玥,永寿宫后院着火了,我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茉蕊拍了拍手上的香灰,唇边的笑容勾起的明澈如朝阳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却是冬天的朝阳,凝结着森冷的杀意。
如玥回到永寿宫的时候,沛双还不曾返回,却是紫萄一身水污脏了衣裳,哭着跑了回来。芩儿慌了神,赶紧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紫萄哽咽到:“沛双姐轻功好厉害,奴婢怎么叫也叫不住她,追也追不上,一个不小心自己跌在了水沟边弄湿了衣裳。可爬起来的时候,沛双姐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可怎么是好,要不咱们多派人去找找吧!”芩儿有些着急,毕竟刚才她可是见了沛双心如死灰的难受样子。
“她要走,谁能拦得住?漫说是紫萄追不上她,就是从神武门打出去,护军侍卫也未必能拦得住她,由着她去也就是了。”如玥多有不耐烦之意:“我这般为她好,她却不领情,那就由着她自己便是。休要再言!”
袭儿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没有劝说什么。芩儿本想着再说些话,可耐不住袭儿一个劲儿的示意她噤声。“紫萄,你赶紧去换件衣裳,着凉了。”如玥微微叹息了一声:“我乏了,先去睡会儿。”
乐喜儿跟这退了下去,就瞧见小旦子慌里慌张的奔进下院。“旦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小旦子气息还未喘平,喘着粗气道:“如贵人呢?春贵人宫里……出了大事儿,让我……赶紧请贵人前……去瞧瞧。”
如玥还未走,就听见殿外小旦子的声音急促,忙吩咐袭儿将人带进来问个清楚。
“呦,如贵人呐,奴才实在没有功夫跟您……细说,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车辇停在永寿宫大门处了,您……就随奴才去瞧瞧吧!”小旦子许是一路狂奔而来的,这会儿子气息还未喘平,一个千儿打下来接着就回了话,也不曾请安更不曾起身。
这么着,真是大事儿呢!如玥心神一定,起身道:“是春贵人那里出了事儿?公公与我边走边说,究竟是什么事儿?”
小旦子赶紧随着如玥走出来:“具体奴才也不清楚,只说是春贵人请了好些贵人在她宫里用膳,可不知道怎么的,几位贵人都了毒。皇贵妃娘娘已经派了御医去瞧,可也不顶事儿……”
芩儿见袭儿跟着如玥走远,突突跳着的心才略微平复了些。转身的功夫,却是沛双红肿着眼睛自己回来了。
想劝上两句,可又不知该说什么。想着沛双到底还算是忠心的,就问道:“小主去了春贵人宫里,说是春贵人毒了。你可要去,顺不定能帮衬上忙?”
沛双冷冷一笑,极其无谓道:“姑姑说笑了,我能帮衬上什么?再说小主已经恩准我出嫁。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我的嫁妆了。针黹的功夫我实在不擅长,这就会去琢磨琢磨,以免耽搁了婚期就不好了。小主那儿有袭儿姑姑陪着,必然不会处什么乱子。”
言罢,沛双决绝的离去,没有丝毫的情面可讲。
芩儿一个人默默立在内院里,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角逐(三)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会毒,你们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竟捅出这样大的娄子。”睿澄在正殿呵斥着永和宫一宫人。小太监也好,小宫女也罢,个个俯首贴地,大气儿也不敢出。
如玥人还未走进庭院,就听见皇贵妃威严的声音,不觉心头一震。怎的好端端的会毒,毒也就罢了,偏还是宴请了旁人的时候。
现在这个时候下毒,很可能并非是冲着春贵人来的。要么就是宴请的其一人,要么……就根本是春贵人的苦肉计。
这样想来,如玥腿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越是缠缠绕绕不可高人的隐秘纷争,就越是要尽早让它浮出水面。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如玥施礼问安。睿澄冷然道:“起来吧,都什么时候了,这些礼数只怕不合时宜。”
这话说的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如玥听着皇贵妃怒意寒凉的声音,心微微有些颤抖。“敢问娘娘,春贵人宫究竟发生了何事。”
让如玥不明白的还有一事,为何其余的宫嫔譬如诚妃、莹嫔,均为曾被请来永和宫,唯独皇贵妃只请了自己一人。 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毒!”睿澄冷冷的甩出这两个字,仿佛是砸下了两块硬冰一般,语气态度没有半点的温度,且坚硬如铁。
袭儿敏锐的觉察出了什么,这事儿不是春贵人毒这般简单,必然是冲着如玥去的。否则何以皇贵妃旁人不请,偏偏是请了如玥来问话,明摆着是想要栽赃嫁祸。“敢问皇贵妃娘娘,春贵人了什么毒?要紧么?我家小主惯来胆子小,最见不得这样的情景,不若让奴婢去请诚妃娘娘、莹嫔娘娘一并调查此事,才总算稳妥,不至于出什么纰漏。”
如玥很配合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有些微变,不安道:“听旦公公说,毒的并非只有一位妃嫔,不知……”
“春贵人、李贵人、荣贵人以及芸常在一个也未能幸免,这会儿人都在内寝的厢房里、由御医诊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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