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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全本)-第6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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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松很快就和勋贵们打成一片,酒酣耳热之余,对秦林更为感激。
秦林并不居功,言语一如平常,凭这点小恩小惠就想收服李如松,恐怕做梦都梦不到,凭此和东李结个善缘,将来在辽东有一臂助,已经相当满意了。
勋贵们胡天胡地,秦林酒过三巡就回到家中,正瞧见徐文长在收拾行装。
“我那族侄已经到了。”徐文长告诉秦林。
对徐文长这位族侄,秦林并不怎么在意,因为徐老头子说过,这个年轻人也就是比较勤奋好学而已,请他来做个周旋于迎来送往、劳形于案牍之间的幕府清客罢了,反正出谋划策的事情有张紫萱——开玩笑,张居正的家学渊源,谁还能胜过相府千金?
不过好歹是徐文长推荐的人,秦林给老先生面子,请新来的徐先生花厅相见。
徐先生颇为年轻,只有二十几岁,是个白面微须的小生,形貌温文尔雅,见到秦林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稍稍有点迟疑。
徐文长招招手:“子先贤侄,你还不来拜见秦督主?”
徐先生赶紧上前,长揖到地:“学生徐光启,拜上东翁。”
徐、徐光启!秦林眼睛瞪得像对二筒,嘴巴合不拢来,连声道:“你、你是徐光启?徐老头子的族侄?”
徐文长怪眼一翻:“有什么奇怪的?他是松江徐,我是山阴徐,中间就隔一座杭州湾,联宗排下来,子先正是我族侄。”
没什么,没什么,秦林摇摇手,感叹世界真小,利玛窦,徐光启……他坏笑着拍了拍徐文长:“老头子,你可以走了,你真的可以走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第二天清晨,徐文长带着青黛赠给的诸般补药,徐辛夷率女兵缝的一件皮裘,张紫萱送的江陵太师亲笔批点过的一部《吕氏春秋》,骑上快马,偕三五从人,朝着北方扬鞭而去,并不留恋这京师的十丈软红,因为草原上有位痴心守候的青丝红颜……


第982章 入我彀中
徐光启二十四岁,已经娶妻生子,万历九年他二十岁时考中秀才,第二年应举名落孙山,因为家境贫寒又遭逢灾害,他只得抛下妻儿老小,去福建、广东替人做幕宾。
像徐光启这样没什么名声,又只是秀才身份的文人,也只能设馆教几个蒙童,或者替官府做低级幕宾,而且收入相当微薄,穷秀才那个穷字是跑不掉的。
徐文长知道这个族侄有几分才华,但此时徐光启声名不著、才华未显,老头子也只是纯粹照应族中晚辈的意思,让他到秦林这里来做个迎来送往的清客、整理卷宗的文案夫子,每年支二十四两纹银的薪水,就已皆大欢喜。
徐光启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上有老母在堂,娇妻青春妙龄,幼子嗷嗷待哺,偏生家里一贫如洗,能在秦林这里安安稳稳的干下去,是他目前最大的期望,而预支一笔薪水,解解家中的燃眉之急,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年轻人毕竟脸皮薄,徐光启觉得徐文长替自己引荐,已经帮了不小的忙,实在不好再麻烦他老人家——毕竟他们只是同族,并非嫡派近支。
所以等到徐老头子离开之后,徐光启才准备把要求提出来,可开这个口又实在不好意思,他在秦林的书房外面徘徊良久,也没迈出关键的一步,以至于亲兵侍卫都开始怀疑这个新来的徐先生,是不是在图谋不轨。
侍卫们投来的怀疑目光,更增添了徐光启的窘迫,要不是家里实在需要一笔钱,他几乎要落荒而逃了。
“徐先生有事吗?”从书房中传来秦林温和的语声,他早就看见徐光启在门外犹豫徘徊,之前从徐文长那里了解到此人的处境,偏生又这么面皮薄,不禁心头暗暗好笑。
徐文长那么厚脸皮,装疯卖傻撒泼发狂样样来得,这个脸皮薄的徐光启,真是他族侄吗?
一句问话倒是给了徐光启台阶,他抬脚走进来,深深长揖到地,结结巴巴地道:“东翁在上,学生、学生叨扰了。”
秦林揣着明白装糊涂:“安排的住处还满意吗?本督只怕些许粗茶淡饭,慢待先生了。”
“哪里哪里,光启数年间颠沛流离,置身督主府中,恍如人间天上。”徐光启说到这里,情知不开门见山是不行了,咬咬牙,又一记长揖作下去。
秦林诧异:“徐先生这是?”
徐光启红着脸:“得督主青目,实乃光启三生有幸,学生却有个不情之请,寒家困顿,上有老母下有幼子,愿预支半年薪水以安家室。”
“这有何难?”秦林大笑,双手扶起徐光启,立刻让人叫陆远志来,支给徐先生半年薪水。
陆胖子捧着五十两纹银,屁颠屁颠地送到书房。
徐光启反而不敢接了,讪讪道:“当不得这许多,只消预支半年薪水足矣。”
“这就是你的半年薪水嘛!”陆远志莫名其妙。
徐光启更加摸不着头脑,怔怔地望着秦林。
秦林似笑非笑:“京中居,大不易,徐先生高才,难道值不得百两一年?”
徐光启恍若梦中,陆远志已将银子塞进他手里:“拿着吧,秦督主有钱得很,咱做弟兄的也得帮他花花,先生不必和他客气!”
“东翁待学生如此,学生、学生实不知……”徐光启感动得热泪盈眶,再次冲着秦林作揖,悄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那袖子底下打着好几块补丁。他只是个科举不利的穷秀才,满天下车载斗量,哪怕同族的徐文长都没像秦林这样高看他,此刻心情之激荡真是非比寻常。
陆远志知趣地退了出去,不晓得这徐光启有什么本事,总之秦林这是要拉拢他,嘿嘿,秦督主这手段,越来越像戏台上的曹孟德啦!
在徐光启面前,秦林态度格外和蔼可亲,年轻的秀才不禁暗自思忖,都说东厂督主多么可怕,一会儿锯人头、一会儿开膛破肚,见了面才知道全然不是那回事,明明就是位善解人意的谦谦君子嘛!可见三人成虎,人言不可尽信。
再看他书桌上,一大叠文牍等着批阅,分明就是位呕心沥血扶保社稷的大忠臣。
秦林一边批阅东厂送来的文牍,一边和徐光启拉家常,漫不经心地问道:“今年乙酉科乡试,徐先生回去应举吗?秋闱将近,如果先生有意应举,下个月也该南归了。”
“这、这不大妥当吧?”徐光启言不由衷地说着,一颗心怦怦地跳起来。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哪个读书人不想金榜题名,从此鱼跃龙门?而且照着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幕宾要归乡应考,主人都是热情相送、不得留难的。
但是,徐光启刚到秦林这里,又预支了薪水,如果再提回乡应试,未免太不知趣……就连徐文长的意思,也是叫他这一科不要去白费力气。
事实上,徐光启先后五次落榜,直到十几年后的第六次乡试才考上举人,可他现在并不知道啊,只要有机会,就心痒痒的,总想去试试。
没想到秦林格外善解人意,笑道:“徐先生正当青春之年,怎么可以蹉跎蹭蹬?先歇息几天,下个月本督给你东厂的火牌,你可以使用传驿回乡应举,不耽误事儿。”
徐光启这次是真正感激莫名了,颇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情,大恩不言谢,他下定决心将来不论如何,都要报答秦督主这份恩义。
秦林又问道:“令族叔徐老先生乃心学嫡传,不知徐先生治学以何为主?”
“学生愚昧,于科举正道上功夫不深,反而喜欢百家杂学,所以壬午科乡试名落孙山。”徐光启说着就非常遗憾,其实他相当聪明,在家乡便有神通才子之称,可惜对八股文章的兴趣远不如百家杂学。
“哦,先生喜欢百家杂学吗?”秦林放下了笔,走到书架前面,从里面抽出许多书来:“本督不喜四书五经,倒是很喜欢这些东西,你来看看吧。”
《农桑辑要》、《周髀算经》、《测圆海镜》、《仪象法式》、《梦溪笔谈》、《水经注》……历朝历代算学农学天文地理的著作都有,除此之外,又有本朝赵士桢、毕懋康新编的《火器图说》,潘季驯的《河防一览》,戚继光的《纪效新书》。
一本本书散发着油墨清香,都是上好的版式,徐光启只觉眼前一亮,神情喜不自胜,目光仿佛被粘在了上面,再也挪不开。
这个时代不管印书买书都是相当沉重的负担,李时珍至今逗留南京,好几年了,五十二卷的《本草纲目》出到四十几卷,还有十来卷没印完,而像徐光启这样的穷秀才,只能靠借书、抄书,买点粗制滥造的便宜书读读,像这样完备的珍品书籍,在真正读书人眼中简直比绝世美女更有吸引力。
徐光启大喜之余正要伸出手,忽然又犹豫起来,秋闱在即,既然决定回乡应举,就该苦读四书五经,练练八股文章,要是现在又沉浸在这些杂学当中……
秦林伸出手,笑容可掬,宛如诱惑浮士德的魔鬼:“本督这些书,难道徐先生都已看过了?来来来,不必客气,只管取去读。”
徐光启再也忍不住了,从秦林这里借了两本,他告诫自己:两本,只看两本,接下来就要全心全意练八股文章,准备应举了。
离开时,可怜的徐光启并没有注意到,秦林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请君入瓮的坏笑……
果不其然,徐光启不借书则已,一借就再也不可收拾,他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如饥似渴地汲取营养,哪怕一再告诫自己不可沉迷,可怎么也管不住,每次自欺欺人地下定决心,说明天就扔下杂学改看八股,结果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借了两本又两本,无论如何都没法丢下。
徐光启万般痛苦地发现,随着秋闱日期的临近,他反而一篇八股文都看不进去了,满脑子装着的都是算学农学天文地理,以这样的状态去应考,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明明秦林开具了东厂的火牌,又善解人意地预支了薪水,徐光启可以应举加上安家两不误,可他就是拖延着不肯南下,秦林的书房像宝库一样令他无法割舍,每天照旧到秦林那里还书又借书,只是偶尔在自己房间的窗口,仰着脖子看着天空发呆。
“这家伙完蛋了。”女兵甲很有把握地做出了论断。
女兵乙表示:“他要是能考上举人,我可以把名字倒过来写。”
“徐先生真可怜……”女兵丙深表同情。
“秦督主太狠了,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徐先生?”小丁眼睛忽闪忽闪的,突然脸色发绿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应该想的事情……
到了秋闱报名的最后一天,徐光启终于被现实击倒,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可能回乡应举了,于是他向秦林交还了传驿火牌。
“学生要把妻儿老小都接到这里来。”徐光启告诉秦林,又愧疚地道:“可惜辜负了督主一番好意,终究没能回乡应举。”
“没关系。”秦林嘿嘿笑着安慰他,落入督主彀中,大概徐光启永远没机会去应举了吧。


第983章 南疆有变
秋风初起,草帽胡同的督主府邸,变得前所未有的繁忙,不管是甲乙丙丁四女兵,还是秦林身边的亲兵侍卫,以及拮芳采萍这些丫鬟,忙碌之余又带着三分喜气。
往日飞鹰走马的徐大小姐,竟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哪儿也不去,亲随女兵们也绝足不出,西校场顿时少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常去槿黛女医馆的夫人小姐们,也发现女医仙李青黛有多日不来了,由别的女医生代替她坐堂问诊。
就连威震京华的秦林秦督主,也有好几天没去东厂视事,一应庶务全都扔给了霍重楼、刘三刀、曹少钦、雨化田这东厂四大悍将,连续多日深居简出,以至于不明就里的各派人物尤其是张鲸、刘守有和旧党清流,比平日里加倍的小心提防,唯恐秦林飙发电举,将有雷霆万钧之行事。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秦督主,正在自家后院里,像个毛头小伙子似的走来走去,两只手不停地搓啊搓,什么名臣气度什么督主威仪,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时而抬头看天,时而双目茫然,那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叫谁看了都觉着好笑。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即将初为人父,秦林当然紧张,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怎么也松弛不下来。
陆远志在旁边陪着他,胖乎乎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秦哥,没事儿,师妹是什么手段,那叫手到擒来!”
“切,轮到张小花的时候,只怕你还不如我呢!”秦林叹了口气,张小花就是女兵甲,他又把胖子手拍了拍:“猪蹄子赶紧挪开,压着不舒服。”
倒不是胖子手真的有多重,而是心头压着事儿,哪怕轻飘飘的一只手搭在肩膀上,也觉得颇为沉重。
“哇……”忽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从产房中传来,服侍的丫鬟们齐声高叫:“生了,生了!”
我靠!陆远志正想给秦林道喜,却见这位督主大人嗖地一下窜了出去,反把他吓了一跳。
秦林不顾女兵的阻拦,旋风般冲进产房,第一眼看见床铺上香汗淋漓的张紫萱,见她面色苍白闭着眼睛,急忙问青黛:“怎么样,你紫萱姐姐怎么样?”
“母子平安。”青黛抿着小嘴儿乐呵呵的,以前也给人接生过,但这次显然意义不同。
“就担心你的紫萱妹妹,也不问问你儿子!”徐辛夷撇撇嘴,拍了秦林一下,她怀中抱着婴儿。
徐大小姐自然不是真的吃醋,她大大咧咧,但久在豪门之中,早见惯了叔伯兄弟那副嘴脸,第一句话一定是问是男是女,秦林却是问张紫萱是否平安,这实在与众不同。
嫁给这个男人,值了!
初生的婴儿裹在襁褓之中,被徐辛夷抱在胸前,眼睛还睁不开,张着嘴巴哭了一阵便沉沉睡去,秦林观察着自己儿子,皮肤红通通的,一个胖乎乎的小不点,眉眼间依稀有自己和张紫萱的影子。
这就是我儿子?
他就是我儿子!
初为人父的幸福感充斥着秦林的胸膛,他轻轻俯下,用鼻尖蹭了蹭婴儿柔软的小脸蛋。
甲乙丙丁忙里忙外的服侍,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一个个好奇地挤过来看婴儿。
女兵甲端详着婴儿,非常肯定地说:“鼻子像张夫人,又挺又直。”
女兵乙表示赞成,又道:“眼睛又黑又亮,睫毛长长的,和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看他头发多漂亮,也和夫人一样呢!”女兵丙惊奇地称赞着,确实,一般婴儿的头发都比较稀疏,但这个婴儿的发丝柔顺而浓密。
秦林本来挺高兴的,这时候有点不乐意啦:“喂,喂,怎么优点都是像妈妈,合着就没像我的地方?”
小丁咬着手指头,仔细看看婴儿,又把秦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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