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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8部分

锦医卫(全本)-第7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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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僵立当场,眼泪顺着面颊无声地淌下,尽管万历对这妹妹并不好,但终归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
徐辛夷则震惊多过遗憾,喃喃地道:“陛下这么年轻就死了,真是、真是出人意料。秦林,咱们怎么办?”
这就是世家贵女的基本素质了,徐大小姐固然心粗,但朝局偶有变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如何趋利避害。
“这个就得问问老泰山了……”秦林回答得非常狡猾,朝徐辛夷递个颜色。
徐辛夷会意,安慰永宁几句,让侍剑扶她去和秦真做伴。
国公府正厅,魏国公徐邦瑞、徐维志父子,怀远侯提督操江常胤绪,南京兵部尚书石星,应天府尹张槚,南京镇守太监崔寿等大员俱各在座,人人身着素服。
“陛下,陛下你死得好早啊!”秦林大哭着走上正厅,两只眼睛被他自己揉得通红:“先帝英明神武、与我君臣相得,不幸竟英年早逝,叫微臣好生惨痛,直欲追随而去!”
这才是忠臣义士的样子啊。
在场众官一起站起来:“秦侯爷节哀。”
徐维志都四十岁了还不改纨绔脾气,看见秦林这副模样就窃笑不已。
徐邦瑞头发都白了,前两年生场大病,多亏李时珍妙手回春。他把儿子瞪了一眼,也满脸悲戚:“秦姑爷坐,陛下正当盛年,竟而龙驭宾天,叫我们做臣子的好生心疼,然而大明朝江山万里,新帝以幼年登基,吾辈正该奋发图强,以扶幼主、尽臣节!秦姑爷为先帝股肱之臣,尤其应该自励自勉,切不可妄自菲薄啊。”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简直就差明说让秦林从速入京主持大局了。
众官一起称是,都表示尽管心痛先帝早逝,也要强忍摧心刺骨之痛,甚而化悲痛为力量,继续留在重要岗位上为国朝尽忠职守。
唯独南京镇守太监崔寿的表情很有点古怪。
突然之间,外边一片声喊:“天使刘成奉圣旨到!”
魏国公府忙排香案,众官次第站好,心头则犯嘀咕,先帝新丧,新帝刚立,这节骨眼上发来的圣旨,是说什么的?
天使刘成捧旨盎然而入,等众官在香案前头山呼舞蹈了,才开旨宣读:“先帝遗诏,武昌侯秦林目无朝廷、谋国不忠,在朝鲜督师期间妄自尊大,朝鲜君臣交章弹劾,本应严加惩处,姑且念其有微劳于国,着令于南京荣养,不得离城半步!”
万历确实撤掉了秦林的督师、掌锦衣卫事等职司,只保留左柱国、特进光禄大夫、武昌侯等虚职荣衔,打发到南京城来养老,所以这道圣旨,众官倒不认为是假的。
正因为如此,众官神色变得极为尴尬:秦林正好是徐邦瑞的乘龙快婿!
“这是乱命,哪个贼厮鸟假传圣旨!”怀远侯常胤绪第一个叫起来,睁着环眼劈手要打刘成。
镇守太监崔寿连忙上前,阴恻恻地道:“怀远侯要抗旨么?”
石星、张槚左右为难,圣旨,尤其是先帝遗诏,那是必须要遵守的,但这道旨意好像又有点……
刘成心虚不已,咬了咬牙,高举圣旨厉声大叫:“武昌侯秦林接旨!”
徐邦瑞、徐维志父子对视一眼,又和秦林眼神交流,片刻之后秦林接旨,哭倒于地:“陛下啊陛下,雷霆雨露皆天恩,陛下顾念臣,叫臣在这南京城坐享钟山风雨、秦淮风月,臣如何不从?”
刘成大舒一口气,既然秦林肯接旨,那就好说了。
徐邦瑞年老,徐维志走上几步,牵着刘成的手,笑容格外热情,与他慢慢寒暄。
刘成只盯住秦林,使个眼色,四名京中带来的大内高手,就紧紧跟在秦林身后。
徐维志见状,吩咐整治筵席款待天使,国丧期间不得饮宴,就用全素席面,以茶代酒。
席上刘成两只眼睛,时不时地往秦林身上扫一下,郑贵妃,哦不,现在的郑太后吩咐得很清楚,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一定要把秦林盯紧,等到尘埃落定,那就万事大吉了。
秦林不怎么说话,神情落寞,看来已经接受了困居南京的处境。
菜上五味,茶过三巡,秦林道声失陪去上厕所。
刘成努努嘴巴,四名大内高手跟了过去。
一等秦林没回来,二等还没回来,刘成渐渐坐不住了,让心腹过去看看。
等到的却是四个鼻青脸肿的大内高手,一进来就跪下哭诉:“秦侯爷,秦侯爷突然发难,徐夫人带着好多女兵一拥而上,咱们全无防备就被捆了起来,求、求刘公公做主。”
哐当,刘成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他愣怔片刻,冲着徐邦瑞气急败坏地叫道:“国公爷,怎么说?令婿秦林抗旨不遵,徐夫人殴打天使随员,可都是在你国公府上!”
众官也全都惊惧不已,好多道目光投向了徐邦瑞。
“姑爷啊姑爷,就算你心系先帝,欲往京师赴丧,又何必如此呢?倒陷我这老丈人于不忠不义了!”徐邦瑞满脸沉痛。
徐维志厉声喝道:“周进忠、吴广孝!”
神策卫指挥使周进忠,广天卫指挥使吴广孝进殿,跪下抱拳领命。
“速速点兵,将秦侯爷与我那妹子请回来!”徐维志大声下令。
得令!周进忠、吴广孝飞一般的去了。
刘成、崔寿稍稍松口气,看样子魏国公一家世受国恩,断不会抗旨不遵的。
周、吴二将在朱雀大街追上了秦林一行人,老远就喊:“姑爷、小姐留步,国公请二位暂回!”
但见徐辛夷怀抱女儿秦真立于当道,手按腰间剑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你二人想造反么?我父亲、兄长待你们如何,竟敢引兵来追,欺我斩不得你们两颗狗头!”
周进忠、吴广孝只得勒马而回,到国公府如实回报。
徐维志只好看看父亲,徐邦瑞大怒,摘腰间飞龙剑掷下:“这逆女如此跋扈,眼中还有国法纲纪么?郑思仁、王守义何在?持此飞龙剑再追去,若他夫妇二人不肯悬崖勒马,即以此剑斩首来报!”
鹰扬卫指挥使郑思仁捡起宝剑,与府军卫指挥使王守义率精兵飞马而去。
“国公何必如此,有话好说嘛!”石星、张槚连连相劝。
刘成、崔寿心头却有点怪怪的,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老头子疯了,那是他女儿女婿!”后堂吴夫人闻报,惊得面色大变,拔脚就要去找丈夫拼命。
却见徐维志笑盈盈地走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吴夫人伸手就把儿子拍了一巴掌,笑道:“就你们爷俩会弄鬼!”
郑思仁、王守义追上秦林的时候,已经是在水西门了,秦林不慌不忙哈哈一笑,朝徐辛夷做个手势:夫人请。
郑思仁持飞龙剑当街大叫:“姑爷小姐抗旨不遵,国公爷大义灭亲,命我等持剑来追,不从者杀无赦!”
路边百姓纷纷咬指,秦侯爷屡立大功,怎么落得这么个下场?魏国公向来娇纵女儿,这次到底不敢抗旨不遵啊……
徐辛夷将女儿递给秦林抱着,一拍座下照夜玉狮子,拔出腰间宝剑,飞马朝郑思仁冲去:“姓郑的你有几斤几两,便妄言娶我夫妇人头?且看本小姐手段!”
郑思仁抖起白蜡杆大枪,那枪花抖得红缨朵朵,枪尖破空嗡嗡直叫,一点寒芒朝徐辛夷心窝戳去!
这要是戳中,怕不是个透心凉?
徐辛夷不慌不忙,宝剑在大枪上一拍,郑思仁登时如遭电击,哇的一声大叫,虎躯在鞍桥上前后乱晃,白蜡杆大枪巨震着脱手飞出,虎口震裂鲜血直流,却被徐辛夷趁两马交错,轻轻巧巧将他挂在鞍桥的飞龙宝剑摘了下来。
众人尽皆咬舌,郑思仁是南京十余万禁军当中有名大将,不料一个照面就被徐辛夷击败,果然是将门虎女啊。
马车中的永宁掀开车帘看到这一幕,咬着手指头羡慕得眼睛直冒小星星,徐表姐真是太厉害啦!
只有秦林这家伙,脸上始终挂着副坏笑。
徐辛夷将飞龙宝剑掷在路当中,冷笑道:“郑思仁你不是本小姐对手。父不慈,子不孝,你回去上复国公,从此父女恩断义绝!”
郑思仁虎口流血,满脸羞惭地抱拳行礼:“末将不是小姐对手,只得腆颜回去复命,拼着受国公爷责罚吧。”
王守义笑道:“郑兄都不是小姐对手,末将更不必提了,小姐前途珍重!”
二将打马便回,郑思仁并不包扎伤口,举着虎口流血的双手,一路走一路大声感叹小姐神勇无敌,实为中山王之遗泽也。
国公府正厅中,宾主各怀鬼胎,刘成崔寿两个更是望眼欲穿。
等到得是双手流血的郑思仁,众人齐齐一惊,难道真的打起来了?
郑思仁跪禀:“末将无能,被小姐打败,连飞龙宝剑也被她夺过去掷在地上,还有些悖逆不道的话,不敢说与国公爷听。”
只管说来!徐邦瑞厉声喝道。
“小姐、小姐她还说什么父不慈,子不孝,恩断义绝的话来……”郑思仁吞吞吐吐的说着。
徐邦瑞脸色铁青,浑身颤抖,忽然哎呀一声大叫,捂着心口偏偏倒倒退了两步,瘫坐在椅子上。
“父亲,父亲大人!”徐维志连忙上前搀扶,捏人中、揉太阳穴,忙活半晌才回头,非常抱歉地看着刘成、崔寿:“两位公公,你们也看到了,家父公忠体国,大义灭亲,做到这份上已经是至矣尽矣、蔑以加矣,事已至此,实在无能为力啦!”
刘成、崔寿目瞪口呆,终于想起来这段为什么那么熟悉了,明明就是三国演义上刘备和孙夫人逃离东吴那段,徐家这是活学活用啊,演得一场好戏!
可不是嘛,周进忠、吴广孝、郑思仁、王守义四将假装诚惶诚恐,都在偷偷坏笑……
秦林偕徐辛夷、永宁和女儿秦真登船出发,不多时后面几艘提督操江府的兵船飞也似追来。
难道?永宁咬着手指头,小脸上有点害怕,她很想回京去赴兄长的葬礼。
秦林不慌不忙,大声道:“常侯爷追来,要讨一杯酒吃么?”
后面兵船放起连珠号炮,炮声稍停,常胤绪声如牛吼:“小弟恭送秦大哥赴京秉政!”


第1142章 清君侧
万历十九年十一月初九,武昌侯秦林抗旨不遵,以赴京替大行皇帝奔丧为由擅离封地南京。先有南京守备魏国公徐邦瑞大义灭亲,两番派精兵强将追袭皆被其逃脱;后有提督操江怀远侯常胤绪率舰战于瓜阜,炮声震天、弹落如雨,终被秦林突破阻拦扬帆远去。
十一日船到扬州,知府率丁壮衙役前往阻截,忽有漕帮民夫万余为拖欠工食银大闹于市,盐商、丝绸、海贸等二十余行会首,齐叩知府衙门为民请命,丁壮衙役终不得出府衙半步。
十四日秦林抵达淮安,现任漕运总督新建伯王承勋正是心学大儒王阳明之孙,闻秦林抗旨北上,特率总督标营前往缉拿。秦林以阳明心学“心外无理”辩难,称北上赴京乃为先帝奔丧,尽忠臣本分,虽万死而不悔。王承勋不能答对,率标营回城,自行挂印待罪。
不消说,无论徐邦瑞、常胤绪还是王承勋,都和秦林私通款曲……
但船过淮安府,情形又不相同。
秦林离开淮安,从清江浦进入黄、淮河道(黄河历史上多次改道,潘季驯治河后,黄河夺淮入海),这一段是逆流而上,纤夫在岸上拉着船走。
刚到洪泽湖口的乌头镇,徐辛夷把秦真哄睡着了,正在船舱里边和秦林、永宁腻歪呢,就听得外面人声鼎沸。
走到舱面上,徐辛夷惊得吐了吐舌头,永宁也睁大眼睛,就连秦林都没想到这么大场面。
大河南北两岸人山人海,须发如雪的老人、黄发垂髫的童子、大姑娘小媳妇……不知多少百姓挨挨挤挤人头攒动,看见身穿素服的秦侯爷走到舱面上,登时欢声雷动,几万张嘴巴同时乱喊,竟听不清喊的什么。
船头左边,一个监生打扮的中年乡绅,特地站到高处,大声喊道:“我等两淮百姓,特地来看恩公秦侯爷!”
这乡绅带了许多族亲随从,百十人跟着齐声大喊,周围的百姓被牵动也加入进去,喊到第五声,成千上万的声音汇成了一句话,恍如天空中震雷滚过,声浪沛然又好似山崩海啸。
船上诸人悚然动容,徐辛夷、永宁看着秦林的眸子里都闪着小星星,别看这家伙平时没个正形,可真是扎扎实实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啊。
船后甲板,陆远志、牛大力等随员喜笑颜开,孙承宗和徐光启两个师爷则惊疑不定:淮泗凤阳府是明太祖朱元璋龙兴之地,可连两淮父老的民心,也尽为秦侯爷所得……
秦林神情肃然,站在船头冲着四面八方拱手,然后一揖到地。
两岸更是声如雷震,那乡绅又吼道:“闻秦侯被奸佞矫诏陷害,所以不得不抗旨入京为先帝奔丧。当年若非秦侯保下潘大人,治好这黄淮河道,两岸百姓每年不知有多少葬身鱼腹……秦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学生愿追随入京,为恩公替死!”
话音刚落,不知多少人挺身而出,奋袖出臂者有之,褪衣洗颈者有之:“我等也愿为恩公替死!”
“恩公午门外苦挨三百廷杖,碧血横飞,皆是为我两淮百姓所流!如今恩公有冤,淮上岂无男儿!”
秦林双手下压,声浪渐渐平息,他鼓起中气大声喊道:“诸位好意,秦某心领,但是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秦某此去若能涤荡奸佞、洗刷朝政,则天下万民幸甚,若功败垂成朝廷降罪,秦某一身受之,百死而无悔。”
忠臣,忠臣哪!
百姓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戏台上演的那些忠臣烈士,也不如今天这位秦侯爷啊。
有人振臂一呼:“我两淮百姓愿为拉纤,送侯爷一程!”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知多少百姓抢过纤绳,沿岸拉着送了秦林一程又一程,不仅没人嫌累,还要挤着上前才有份,谁要是手略略松开,立刻有三四双手来抢纤绳……
但是那些读过书的乡绅,就暗暗吐了吐舌头,秦侯爷口中“涤荡奸佞、洗刷朝政”八个字来得厉害,就差说出“清君侧”了吧?
……
紫禁城,皇极门,御门听政朝会。
八岁的朱常洵满脸不耐地坐在与他身高完全不配的龙椅上,司礼监秉笔太监莫顺、庞保随侍在侧。
文臣申时行领班,武臣徐文璧居首,两边排班站定,气氛与往日朝会大不相同,彼此间或者交换着眼神,或者笑容暧昧不明,心中各怀鬼胎。
尤其是旧党清流,气势非常颓丧,甚至可以说惶恐不安。
从南方传来秦林北上的消息,沿途官府多有驻军,却阻拦不住他轻车简从的一行人,甚而百姓夹道欢呼秦侯爷,痛骂朝中无耻奸臣。
旧党清流们自诩清流,结果在百姓口中是臭狗屎,可惜他们永远不肯承认这点,就像明朝末年的东林党人同样非常不解:为什么灾民不肯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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