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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我主法兰西-第25部分

小说: 我主法兰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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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了科学,这比强权束缚思想更为可怕。皇帝尚且能够被人推翻,上帝却并非是普通人可也触碰的。
我厌恶公职人员将宗教看作是行动纲领,我也反对他们时时辰刻都表现出一副教士的样子。他们如果真的虔诚,我并不介意他们全去教堂成为神甫,但是,我不想见到他们将办公室、法庭等国家行政地变为教堂。
尼维纳斯伯爵面露疑惑,我意识到我可能有些神经过敏了。
“非常抱歉。”
我道了歉,虽然我并不必要如此。
我需要借此来冷静一下。
我自己也有些感觉,自从到了伦敦,我就犹如被浇了煤油的火一般,越来越烈。
我的思考速度加快,说话语速也加快,以至连走路的速率都快了起来。我也变得很敏感,非常注意周围以及旁人的细微动作。这可能和来到英国后的经历有关。被水手捉弄,被平民泄愤,我感到我作为一个法兰西王子的尊严被这些英国佬践踏了,我无法感遭到在法兰西时的安全感。
我没有比现在愈加思念法兰西,愈加思念凡尔赛和枫丹白露中属于我的房间。我真的很希望能够快一点结束这一切,然后回到法兰西。因而,我的大脑、身体等一切也就被这种情绪给影响了。
我用手指敲着办公桌上的书页问:“我能够借走这些吗?我想用它来打发时间。”
“当然,不过我还有两章没有翻译好。需要英文的原版书吗?”
“不!”我立即回绝。
他的好意我只能心领,英文一直是我的一个软肋。我在四五岁仍是“结巴路易”的时候,曾经幼稚的以为,我的英语将会比法语说得更好。虽然最初凭仗着前世的基础,我的英语确实比法语要好一些,但是,语言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有着必要的土壤。在法语深嵌入泥土的土地上,我有意或无意地将法语作为了首要突破的语言,久而久之,我也就忽略了其他语言,包括英文。在好几年没有触碰英语的情况下,我能够说是正式与英文dire-au-revoir(法语:=英文say-bye)。
我顿了顿说道:“我先拿走这些。我想等我看完的时候也就能够回国了,所以你也不需要着急翻译那几章。”
我说着便将散在办公桌上的书页整理了起来。
我抱起书页,绕过办公桌,对尼维纳斯伯爵说道:“我想先回房去,我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英国人的船真不怎么样!”
“请,殿下。”
他退后了两步,退入了两个书架之间,让开了一条路仍我走。
“谢谢!”
我大踏步地走到门口。
这时,我停了下来。
我转过头去说道:“伯爵,我希望能够尽快收到乔治国王的接见。大不列颠的空气并不好。”
“是,殿下。”他向我鞠躬应允。
我说完便走了出去,不过我并没有匆忙离开,而是留在了门旁喘了两口气平复心情,我可不想以现在这种急躁的心态出现在贝克里夫人她们面前。
“他真的只有九岁吗?”门内忽然传来了尼维纳斯伯爵的感叹声。
我惊讶地发觉,原来我刚才出来时,顺手关门却没有将门关死。这可能是因为我已经不太习惯自己关门的缘故吧!
尼维纳斯伯爵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暂时留住了我的脚步。
“是的,先生。”大亨利带着笑意的话音响起,“不要怀疑,我最初的时候也不习惯,他就是我们九岁的王子,未来的国王。”
“真的难以置信。他就像是一个二十九岁的律师,正值意气风发之时,言辞逼人而不懂得掩饰锋芒。”
我不得不承认,尼维纳斯伯爵还是有些猜对了。若是加上两世的年龄,我确实是有那么大了。
“法兰西正需要这样的国王。”图伦子爵的声音传来。
我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被授予如此高的评价,虚荣心已经达到了极限。
“你们都已经向殿下效忠了吗?”尼维纳斯伯爵似乎向他们两人问道。
大亨利回答道:“殿下并不知道我们的决定,但是我们的儿子们却已经向殿下效忠了。”
图伦子爵的话随即传来:“我们和他们的选择一样。”
他们说得很坚定,我心中倒是有些感动了。
“他确实很优良,看来你们并非是单纯的因为自己的儿子而下了决定。”
“是的!”大亨利和图伦子爵似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亨利说道:“殿下现在就这么聪明,长大后肯定会成为一代明君,法兰西也会变得更好。”
“没错,”图伦子爵应道,“他待人真诚、平等,一定能够改变现在的法兰西。”
大亨利和图伦子爵虽然都是贵族,也是王国卫队军官,但他们两人却还是有所不同。
大亨利可说是世代贵族,他的爵位穿自他的曾祖父,不断能够追溯到路易十四时代。他能够说是保守性质的由血缘传承下来的旧贵族。
图伦子爵却完全不同。他家族的贵族身份是在他父亲的那一代得到的,不过他的父亲也不过是一个男爵。他现在子爵的爵位,是因为他在奥地利王位承继战争中的出色表现而获得的。他的爵位会得到提升,只是因为当时的财政无法给杰出的战士以金钱奖励,才以如此的方式做了一下变通,因而他应该算是由普通市民通过购买而得到头衔的贵族。
我最初以为他们两人都是因为各自的儿子的原因才会亲近于我,但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和他们的儿子一样,都效忠于我了,而且还是因为他们认准了我能带给法兰西以不同。
我登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沉重了一些。我不喜欢被人看重,因为这样会有许多压力,不仅仅是他们的,还有我的。
他们希望我做到,而我觉得我不能孤负他们,这么一来,原本单纯的只是出自他们的压力,变成了我和他们共同施加在我身上的压力,压力增加了一倍。想想我都觉得难以承受。
“你们不要这么乐观。”尼维纳斯伯爵慎重地说道,“小时候太过聪明的人,一定会被上帝嫉妒,他们可能会经历比常人更多的坎坷,很多人都会在半道上崩溃。”
他的这句话对我来说犹如醍醐灌顶。我模糊记得东方的古言:“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我现在表现出来的不同,只是因为我两世积累的智慧。那些智慧大概在小时候能令我表现出来不一般的睿智,但到了长大后,这些又能代表什么呢?就像祖父评价的那样,我现在不过是依靠一些小聪明,还需要进修治国的大智慧。不过,想到祖父我就想到了他那一套女人与治国的道理,难道我要通过女人来进修吗?
我的答案是“不”。
我并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或是因为年龄未到。现实上法兰西的女人带给人的诱惑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我只是觉得如果按照祖父的那一套来做,恐怕到最后反而会陷入与女人无尽的纠缠中难以自拔。
我抖了抖手中的书页,迈开了脚步。
治国之事恐怕还需要慢慢进修,但学问却应该从现在就开始吸收起来。无论内政、外交、军事,全部需要涉猎。
我打算先从手中的书页开始迈出走向君王的第一步——虽然可能第一步早就迈出,在出生之时。


 
第三十七章 黑衣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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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使馆”并不是很大,它终究只是一座奢华的住宅。二楼走廊的尽头,延长出一条天桥长廊,通往主房之后的两层小楼。
我沿着走廊成功找到了我的房间。
壁炉、大床,以及其他法式的家具,虽然比不上宫廷中的奢华,却也算是最好的材质、最新的款式。
“殿下,”贝克里夫人见我进来,便走来对我说道,“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只是这里有些小。”
确实如贝克里夫人所说,这间房和我在凡尔赛、枫丹白露的套间确实没有办法比——只是一间单一的卧房而已。不过,我也想得很开,我现在终究不是在法兰西,在这个异国他乡之地,我也没有必要太讲究。
我说道:“不碍事的,夫人。反正也不需要住太久。”
现在是在秋季中旬,原本的预定便是在入冬前回去,因而我最多也不过是在这里住上一个月,只等英国国王召见我之后,我便能够离开。
房间中有一个凸出的阳台,光线很好地从阳台中射入,照亮了整间房间。
我将手中的书页放在床头柜上,随后便穿过玻璃窗门,来到了阳台上。我这时才发觉窗外——大使馆的后面,五六十米长的后花园之外,竟然是伦敦的贫民区。
两层或三层砖石房屋形成的街道和居民区,房体几乎都是黑色或灰色。房屋外没有奢华的饰品点缀,也没有贵族区常见的在外壁涂上白石灰的房屋。远远瞭望过去,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街道也是坑坑洼洼的,有些地方还有着污水——街道上的马车一驶过,便会激起水花来。随处可见到蜷缩在墙根或是房屋与房屋之间的流浪汉,也随时能够看见游走于大街上衣衫破烂的儿童。
“这些可怜的孩子!”我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声。
就在我话音刚落下时,德·博蒙小姐的声音忽然从右侧传来:“这里是伦敦的贫民区,住着的都是流氓、小偷。不过,这里虽然肮脏不堪,但是巴黎比这里愈加蹩脚。”
我循声往右面望去,只见到德·博蒙小姐正靠在隔壁的阳台上。
她穿着一套似乎是由男式剑客服修改的服装——袖口、领口都处都绣有白色蕾丝边。她一头深金色微卷的长发完全不加束缚地散在背后,偶尔如柳絮一般自由地迎风飘舞。一把长剑悬挂在左侧腰间,与她的两条纤长美腿形成了文雅的立体几何图形。
大概英姿飒爽用在她的身上正合适。
我努力令自己的眼睛从她婀娜的身体上移开,看向远处的贫民区。
我问道:“巴黎真的不如伦敦吗?”
“那要看指的是什么。”她语带笑意地答道,“论起宫殿、教堂、广场,伦敦少有能与之相比的,但是,论起普通平民的话……”
她嘲讽一般地笑了笑,说道:“在巴黎,这些房子属于除贵族、教士的其他人。”
“其他人?”我疑惑地又望向了她,不过这一次纯粹是好奇,而非是觊觎她的身姿。
“您应该知道三级会议吧!”
“是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三级会议”这一法国的特殊制度我当然不会忘记。前世的我知道“三级会议”是暴风雨的序曲,今生的我,更是从历史教师那里完完全全地了解了“三级会议”。
它并不是英国国会这样的常设组织,最初只是国王利用平民来抗衡贵族和教会的工具。它没有固定的召开时间和场地,只是随国王的需要来定。它最后一次是在一六一四年召开,不过随后便由于国王王权的加强而得到了存在的必要——国王不再需要借助平民的力量来抗衡贵族和教会,那么这一工具也真正成为了历史。
我的历史教师和其他许多人都已经将三级会议看作了遥远的历史,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历史上的最后一次三级会议间接要了路易十六的脑袋的话,我恐怕也会将之看做一段历史。
德·博蒙小姐黯然神伤地低着头,叹息般地说道:“虽然三级会议已经成为了历史,但是这种古代的制度所形成的社会等级却保持到了现在。贵族拥有奢华的宅邸,教士虽然居住在教堂中,可也有大量的房产。然而,无论是有钱的银行家还是稍有些钱的手工业者,他们都只能生活在类似于伦敦贫民区的房子中。他们的房子唯一的不同,也需要你走进去之后才能发觉。”
“巴黎真的是这样?”
我发觉我作为法兰西王子完全的不合格。从小到大,我除了凡尔赛和枫丹白露宫外,我竟然没有去过其他的法兰西土地,包括巴黎。
“是的!”德·博蒙小姐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在护送你来之前,我曾经去过一趟巴黎。那里比我想象得更蹩脚。”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物价比战争之前高了两倍,巴黎市民一天只能吃上两顿面包。”
她的话使我惊讶。
巴黎市民的生活都如此艰苦,那法兰西其他地方又会是怎么样?
我感遭到心脏跳得快了起来,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愤怒的市民冲进凡尔赛的场景。
“我……我有些……累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一夜未眠的缘故,我的头有些昏昏沉沉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进房间中,恍恍惚惚地对守候在贝克里夫人说道:“夫人,帮我换衣服,我想睡一会儿。”
然后,也不知是怎么样,我就换上了睡衣,随后一头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我进入了梦乡,做了一个梦。
宽阔的广场上,中间一座木质的四方台,周围围着一群衣衫破烂形似乞丐的平民。一个身着华服的贵族打扮的人被反绑着押上了木台,木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座木质的机械——两根木柱之间悬空着一面三角形的刀片,它也许是突然出现的。贵族被强制跪了下来,他的头被人按在了刀片之下。随后,刀片从高处突然落下。“咔嚓”一声,鲜血四溅,贵族的头颅离开了身体,但是它并没有落于地面,而是间接飞来了我的眼前……头颅原本是后脑朝着我,然后在我面前慢慢转了过来,之后,我便见到了一张东方的面孔——那是前世的我。
“啊……”
我惨叫一声睁开了双眼。
我心神不定,连续往左右望去,在看到了熟悉的法式家具后,我才确定已经摆脱了梦境。
我坐了起来。
这时,房间中的光线昏暗,阳台之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只有对面壁炉上摆着的两架蜡烛台的灯光在照明。
晚上了,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睡了一整天。
我对刚才的梦心有余悸,因而什么也不想干。
我背靠着柔软的枕头和床背,用呼吸调理着心绪。大概五六分钟,我才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我发觉我完全没有了睡意。
我正想着如何打发时间的时候,无意间透过暗光看到了摆放在右边床头柜上的纸页。我想起了这本军事书籍,反正也正好无聊,于是我便决定用它来打发时间,顺便进修一下这个时代的军事学问。
我快速起床,跑到壁炉边,拿起蜡烛台,一边保证着蜡烛不灭,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返回。
我右手拿起纸张,左手悄然将蜡烛台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我在躺回床上,接着边上蜡烛的光芒看了起来。
这本书记载着腓特烈国王在战争中的心得和体会,也记载了战争的过程和他的指挥决策。能够说是一本自传体式的评论感想文。从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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