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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极恶梅关系-第14部分

小说: 极恶梅关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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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聚在山寨後方的山拗处。由於里面有几张熟面孔,梅忍不住飞过去探看。

山助处共有四个人,其中两个是梅记得的,一个叫刘昆,一个叫于莽,都是性情残暴不仁的人。不过他们都慑服於最凶狠的山大王,所以看起来总是凶气难伸。

梅记得山寨里的人都讨厌他们。难道他们因此而同病相怜成为好朋友,然後一同来这边烤地薯吃吗?

火堆熊熊燃著,不仅用以取暖,还烘著几颗地薯。

「他奶奶的!老子我跟著那小子出生入死快一年了,抢了金银财宝无数,却还是只能分配到这种烂东西当点心吃!常孤雪欺人太甚!」一颗半熟的地薯在于莽手中捏成烂泥,并被恨恨的甩飞出去。

啧啧!浪费食物,小心雷神来劈。梅摇著头。

「对啊,于老弟。我刘昆带了弟兄全数投靠『孤寨』,以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岂知常孤雪竟然有难别人当,有福自己享,还算是个人吗?光是今年算下来,大夥抢到的财物不下千万两银子的价值,竟没分给弟兄们,他全独吞了。于老弟,我真替你这个三寨主不值哪!」刘昆倒了一杯酒送到于莽手上,同仇敌忾的痛骂山大王。

原来常孤雪这么不得人缘呀?那他山大王的位子是怎么坐到今天的?真是不懂。

梅飘坐在一颗大石头上,决定听听他们怎么说。她挺好奇那家伙做人到底有多失败。既然听人道是非嘛,哪有不嗑些瓜子、花生的?所以她变出了一大把来解嘴馋。

「刘老哥,我怀疑那小子私吞了金银财宝,藏在某处,企图日後改头换面,大享荣华富贵!」

「那可不,页是太卑鄙了,那些可是我们大夥共有的!他以为他是寨主就可私吞吗?」

卡滋、卡滋、卡滋。。。。。。

于莽用力摔碎酒杯,怒咆道:

「他别想私吞,否则大家走著瞧!」

「于老弟,我们又怎奈他何呢?他是那么的武功高强,唉。。。。。。」刘昆状似无奈的叹了又叹。

卡滋、卡滋。。。。。。

旁边两名獐头鼠目的男子互使了个脸色,其中一人开口道:「老实说,常孤雪老是挑各方霸主的粮草抢,早晚会出乱子的。到时他一个人逃到天涯海角很方便,但叫『孤寨』里上千口人如何是好?我们哪禁得起军队的围剿?」獐头甲一搭。

「是呀,我们哥儿俩打西边的燕门城过来,听说那边据守的大将军已计画著要攻打孤寨了,其他拥兵自重的王爷们也很想吞下这易守难攻的据点呢。何况原本没没无闻的小山寨,如今算来也有千万的身家,打仗时就怕缺粮缺银,这天下乱了七、八十年,每个王爷、将军早就打得力不从心了,正四处找财源哩。」鼠目乙一唱。

卡滋、卡滋。。。。。。

「刘老哥,你这两个朋友似乎对天下大势很了解。」于莽打了个酒嗝,怀疑地问著。

刘昆嘿嘿一笑,趋近他悄声道:

「不瞒你说,我这两位前来投靠我的朋友,其实与燕门城里的一位管事很熟。」

于莽警觉的眯起眼。

「他们莫非是来探路的?想来个里应外合?」

卡滋、卡--滋。。。。。。(咀嚼声随若气氛的沉凝而减缓,似也在屏息以听分明)

「老弟啊,你以为这小小山寨,斗得过数十万大军吗?原本大家坐在同一条船上,理应同舟共济,但你很明白,这『孤寨』里的金银财宝全教常孤雪一人独吞,凭什么让他独占了所有好处,而我们却要出生入死?!与此如此,还不如到将军那边当个将领,日後若是由燕门城的燕家军取得天下,到时荣华富贵哪少得了你一份?

比起在这边当个人人唾弃的土匪,无权又无势,还不如做另一种选择。你说是吗?

嘿嘿嘿。」刘昆将意思点得很明白。

咋滋、味滋味滋。。。。。。(紧张紧张、刺激刺激!)

于莽皱起眉头,沉声道:

「你就不怕我向那小子通风报讯?你这般的煽动,别以为他会饶了你。」

刘昆虽是在笑,但眉头也凝结成一直线。

「我相信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对你最好。如果你拒绝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实在太不明智了。」

卡滋卡滋卡滋。。。。。。

「我如何确定你不是在唬弄我,然後在那小子面前陷害我?」于莽可不笨。

刘昆伸手抚上脸庞的十字形刀疤,眼中闪过恨意。

「你该明白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两人沉沉的对望,在猜忌与共同的目标中,达成初步的协议--「嘿嘿嘿。。。。。。」刘昆笑了出来。

「嘿嘿嘿。。。。。。」于莽也笑了。

卡滋、卡滋。。。。。。

突地,两个男人同时跳起来大吼:

「他奶奶的!老子们在商量机密大事,你们嗑瓜子的声音咋滋味滋的想吵死人哪。。。。。。」

「王八羔子,不想说而已,还愈吃愈大声,找死!」

被指责的獐头甲与鼠目乙无辜的捧著地薯,害怕地道:「我们没有在嗑瓜子呀。」

「我们以为是你们在吃呢,不是吗?」

四双狐疑的眼,惊疑不已的对视,并屏息倾听,想确实找出声音的来处。

但,「卡滋」声再也不曾响起。

「咳咳咳。。。。。。」

还没走到常孤雪房间的门口,远远便可听到风寒病重的剧咳声。梅好奇的从窗口往里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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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边,躺在床上却不安分想起身的是常孤雪。由他赤红的脸色来看,正被高热所苦中。

床榻旁,侍候著汤药的是锺南山,以及一位十六岁的少女--也就是不再能以肉球唤之的窈窕少女锺萍。

「晋大夫派人快马送来了治风寒的药,无论如何也得喝下去呀,寨主,你这病已拖了十来天了,再不吃药可不成。晋大夫说你再不肯吃,他就要从百里外的秋扬县赶回来了。您也知道晋大夫不谙武,一身的文弱禁不起舟车快马的折腾。。。。。。」一长串的苦口婆心,显然还能再啼个两、三个小时,而不怕用光了他今生所学过的词汇。

「拿开,我说不吃。明天就会退热了,你别多事。这么多年来,我受伤、生病,几时需要用药来著?端出去,让我起来处理公事。」

「常大哥,您千万别逞强呀,奴家。。。。。。」

「肉球,把羊皮卷拿过来。」他已坐起身。

「喔好。」锺萍转身走了几步才晓得要跺脚发嗔:「常大哥,人家已经不是肉球了!别再这样叫人家啦!」

那很重要吗?常孤雪觉得女人就是小毛病一大堆;莫名其妙得让他连沾也懒,所以至今未有娶妻或纳妾的念头,更是对女人敬而远之。

「我说,寨主,你拖著这样的病体,简直是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啊,要知道有多少人想置你於死地前天夜里--」他的叨念立即被打断,「前天夜里那三个刺客此刻已被我废去武功,丢到山下自生自灭了。」区区宵小,哪有对付不来的道理?

「你没杀他们呀?」梅好讶异地问。要是以前,他对那些行凶於他的人若不是一刀解决掉,也会伺候上数十种酷刑、断手断脚的才放人走,可凶残呢。

「喝!」锺氏父女同时吓了一大跳,并退了好几步,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位白衣姑娘是几时出现在身畔,竟让他们无所觉。

倒是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一向是这样出现的嘛,有何好大惊小怪的咧?

床上的常孤雪仅是眉头微扬,可能也是挺习惯了。伸手轻抚了脸颊,锐眼投射向那个笑得一脸好奇的可恶女人。他可没忘十天前被她丢在雪地中,不仅被奇怪的摆著,然後整张脸被胡乱涂写,致使他因睡在风雪之中太久而生病,那张见不得人的脸还以面罩盖了三天才得以见天日。

「你是谁?!」基於女性的敏锐心思,锺萍充满了防备的开口质问。她可不许其他女人接近常孤雪,这是她才能独占的特权。

梅觉得脚有点酸,也就坐在常孤雪身边的空位,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

「我叫梅。」

「你。。。。。。你。。。。。。」她怎么可以坐在常大哥的床上?!

「梅姑娘是山寨里的人吗?」锺南山确定她并不是,虽然对她依稀有点印象,但却又觉得陌生得紧。

「我又不是土匪,怎么会是这里的人。」梅很快的撇清,以昭示自己清白无垢的身家。

「这是什么浑话!谁是土匪了?!」锺萍大叫。

「姑娘,我们这儿并不是!」锺南山觉得很有必要对她做个解释。

不过常孤雪很快的打断他:

「锺叔,药留下,你去忙吧。」

听到手上这碗药终於有机会送到寨主的肚子内,锺南山立即放下药汁,再三交代:

「一定要喝哪,那我出去了。」

「爹,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走啦走啦!没听到寨主要我们去干活儿吗?早上那一批米粮八成装运好了,我们去清点吧。」

「不要啦。。。。。。爹。。。。。。我不。。。。。。」

闲杂人等已清场完毕。

梅狐疑的盯向他。

「干嘛打发他们走?怕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吗?」

常孤雪冷著一张脸,迳自端著药喝著。

「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你身体有那么热哩。」她凉凉的小手搁上他额头取暖,觉得很有趣。

他瞄了她一眼,原想拨掉她贴近的小手,但不知为何,竟也就由她了。

反正这女人再怎么做出胆大包天、惊世骇俗的事,也不会感到羞惭失仪的,他又何必代为叨念她的不合宜?在她自己半点也不觉得的情况下。

向来不让女人近身的他,独独对她例外,但显然她并不明白自已有著特别待遇。。。。。。真是一个,笨女人。

「你为什么摆出一副很怨恨我的表情?」梅也瞄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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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忘了十天前做的好事吧?」一反刚才应对别人的平板威严,他现下的口气相当的有表情。

「我做了什么?」她这么忙,哪会记住一些不重要的鸡毛蒜皮小事?又不是爱记恨的人类。

他撇起唇角。

「十天前拜你所赐,我在大雪之中昏睡了两个时辰,并且受到风寒。」

哦。。。。。。想起来了。她煨暖了右手,换左手贴上。

「幸好我好心的给你准备了床、被以及一支小纸伞,否则你身体这么虚弱,八成冻掉小命了。」

「那是说,我还该感激你喽?」他笑得好狰狞。

梅宽宏大量道:

「不必客气啦,毕竟咱们算是有缘嘛,对你好一点也是应该的。」她一向不记恨的。

真是愈听愈火大!她那是什么自得的口吻?!忍不住再度打破自己绝不再怒吼的誓言--

「应该的?去你天杀的应该的!原本你就不该弄昏我。再来,如果你真的有诚意对我好,那就该把我扶进屋子里来,而不是放我在雪地里自生自灭!你都能把床、被子拿出来了,那么拖我进屋应该不困难吧?更可恶的是你居然在我脸上写下:花自绽馨雪自落,一束幽香,独梅恩泽之类的鬼话!」

「什么鬼话?这叫仙谕,也可以叫神迹,不知道就别乱说。而且我还不止写那些,除了额上写那两句之外,我还在你左脸写著『为善最乐』,右脸写著『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要不是你那大胡子碍事,我还想在下巴写一句『唯善独尊』咧。我说你,胡子也不刮一刮,都告诉你别留大胡子了,你还是那么不受教。」突地,她讶异的瞪大眼!「你身上的体温更烫人了耶!如果再热上那么一点,我就可以在你脸上煎颗蛋了。」蛋呢?蛋呢?哪儿有蛋?速速送来!

「你。。。。。。你。。。。。。的确是神。。。。。。」他摇摇欲坠,全身的高热烧得他再也坐不住,整个人瘫软回床榻上。要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发誓,他一定会二话不说掐死她,再也不存有妇人之仁。。。。。。

「咦?你相信了呀!」她欣喜地问。

「由不得我不信。。。。。。」他抽著气,无力挥开那双正贴在他脸上取暖的小手。

「对嘛,事实胜於雄辩,真金不怕火炼。」

「你是神,我的。。。。。。瘟神。」语毕,昏睡去也。

梅哇哇叫著:

「错了错了!不是瘟神,是梅神啦!你可别胡乱拜神却拜错了真正对你有恩的那一个,喂,喂!」

昨日病情转剧的常孤雪,在今日天泛鱼肚白之後,奇迹的退烧了。不寻常的是,他并无大病初愈时会呈现的虚弱情况,一身源源不绝的精力让他一睁开眼便俐落的下床,伸展四肢时更无半丝僵疼迟滞感。彷佛卧病十日,以及被悔那个女人气得更加病重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而真实的他,正打算练功一整天来发泄掉满身的力量。

他记得的,昨夜半梦半醒间,锺叔与几名大夫一直在他床边来来去去,灌药更衣擦身的,只为帮他降低浑身可怖的高热,但他却无半刻感到舒坦。热!痛苦至极的热!犹如被丢入炼狱中受焚烧之苦,他只求有人行行好,将他丢到大雪中翻滚,但却没有人了解他衷心所盼。来来去去的人,只会心急的叫嚣,半点帮助也没有。

然後。。。。。。他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

不知为何,心安定了下来。即使知道她总是任性恣意的来去如风,总是让他饱尝被丢弃的苦涩与愤怒,总是让他感受到美梦易碎的现实。。。。。。但他却依然殷殷盼著她再一次的到来。抗拒她的施予,又狠不下心绝然。

由她去,由著她搅乱他的生命、他的一切;由她来,短暂的胡言乱语、翻天覆地,然後犹然天真,好不无辜。

他对她的纵容,已宽阔到自己都要咋舌的地步。

很想掐死她,却不曾付诸行动。

很想很想牢捉住她,她却像幻影般无处寻。

知道她有问题,却不在乎。

她从来不会老,早已不是问题。

仙也好,妖也罢,人也行,鬼又何妨?

他一点也不在乎。

就算被她气病、气得呕血,心底仍渴望见她。於是他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常孤雪。

因为他必须有这样的身分,她才会再来。

或许她早已忘了,但他却深深记得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既然人生已教她弄乱,她就得陪他到底。以陪作赔,她最好明白这是公平的。

因为他打算跟她缠到地老天荒,谁也别想脱身。

他隐约明白,必是梅在他身上做了些什么,否则他不会这般迅速的痊愈。她不是寻常人,但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确实的身分是什么。他只要她留下来,再也不要来来去去,每三、五年蹦出来气他一气,然後又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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