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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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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06囚室,没事的时候李思明喜欢和囚犯们聊,在他看来,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精彩的,完全可以写一部传奇了。就拿刀疤脸来说,个人经历更加丰富多彩,他在解放初是“土匪”出身,还好只是小喽啰,手上没有鲜血,后来被关进了监狱。出狱后,也没有文化没有手艺,在家乡整日游手好闲,运动时屡次被当典型批判,吃尽了苦头。“文革”武斗时,刀疤脸看自己终于有了机会,在与别的派兵冲突时,用高射机枪发射燃烧弹,将对方占据的大楼烧个干干净净,好在没人遇难,结果便送到了这里。
与刀疤脸对应的,当属焦诚一样的“知识份子”,两部分人谁也看不起对方,刀疤脸这帮人说他们酸、假清高,那帮人却说刀疤脸这帮人粗鲁、下流。李思明很适应这个环境,跟刀疤脸学江湖上的黑话,也跟焦成聊物理学上学术问题,将一帮知识份子说得一愣一愣的。
这时已经是严冬,生产任务是打干苇子,定额每人每天一千斤。焦诚当年属于北京城有名的白衣书生,挺有几份才气,要命的是骨气也有几分,结果这样的人的结果便可想而知了。他有严重的胃病,他这样的书生干力气活实在不行,累得趴在地上冒虚汗。李思明看这样实在不行,主动帮他这样的完成每天的定额,这让他很是感激。中午,在冰天雪地里,又累又冷又饿的众囚犯,蜂拥着抢着午饭,天太冷,手套不敢取下来,不管手套上的泥巴也不管卫不卫生,狼吞虎咽般将窝窝头吃下去,在劳改农场,没有人比饥饿更让人感到恐惧了。嘴里吃着一个,就得把另一个赶紧揣到怀中依靠体温来保温。若不然,等你吃完一个,再去吃那个时,那窝窝头就会变成一个冰球。水,不敢多喝的,因为水喝多了,就会给自己找罪受,“方便”成了人人挠头的麻烦事。要光着手去解裤子和系裤子,会被冻坏的,所以人人炼成了一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内功。
相对于生活上的苦难,让李思明最难以忍受的是内心的折磨。李思明不止一次骂自己在政治上太幼稚,等撞得头破血淋才恍然大悟。1975年的春节已经过去了,自己进了劳改农场的事情,再也不能够瞒得了父母。当两位亲人,好不容易打听到自己呆的这个偏僻的地方,找到自己的时候,望着父母憔悴的面容,李思明觉得很不孝,内心的痛苦却没人能够宽慰。自己成了反革命的事情,还是牵扯到了父母,父亲失去在工厂的车间主任职务,母亲也失去了会计的工作,双双在车间当了工人,干最苦最累的活。想到此处,李思明觉得更加悲哀,仿佛心在滴血,自己受再多的苦也不怕,怕的是自己的父母受到牵连。李思明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好好地报答父母。
来看望李思明还有徐大帅和张华等人,他们几个也因为李思明受了不少罪,这让李思明很有负罪感。
武装连孙昌连长也来看过李思明,这让李思明感到很意外,现在人人都巴不得很自己划清界线。1974年春夏之交的那次“军事大比武”,孙昌的连部大出风头,但是除了获得一张锦旗之外,什么也没有变化,这让孙昌郁闷不已。

 
   
第五十五章 李思明的春天㈠



没有人能够知道李思明在劳改农场的时候,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甚至很多时候,李思明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虽然坚信未来是光明的,但仅仅一年的劳改生活,让曾经乐观的李思明往往真的认为自己真的犯了罪。
自始之终李思明都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千万蒙受冤屈中毫不起眼的一员,还好自己在牢笼中只不过呆这么两三年时间,相对于那些从50年代末就来到这里的“老反动”来说,自己太幸运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腹,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这段孟子的语录,李思明抄在学习笔记上面,以此来鼓励自己。
1975年很快就在李思明的自我安慰中很快过去。这期间发生的政治事件中,最引人众目的是四届人大一次会议之后,邓小平复出并主持政治局、国务院、和军委工作,有些人惶恐不安;4月5日中国共产党的老对手蒋介石逝世;同年9月2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开展对《水浒》的批判。
而对于李思明来说,1975年除了年纪大了一岁,什么也没有变化。相对于1975年的平淡,1976年可以说中国历史上最值得研究的一年,也是发生了最引人注目无数政治事件一年。这年的元旦,《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发表元旦社论《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传达了毛泽东对邓小平提出的“以三项指示为纲”的指责,掀起了所谓“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序幕。让刚刚看到的希望的人民群众,又一次失望。
1976年也是中国历史上最为悲痛的一年。
1月18日,人民的好总理周恩来逝世,终年78岁,这年的清明节,北京各界群众自发来到天安门广场,为总理献花写诗,“四人帮”将此事件定性为反革命事件,但这也是“四人帮”最后的表演。
7月6日,开国元勋、人民军队的缔造者之一、元帅朱德,这位敦厚的长者在北京走完了他最后的旅程。
7月28日,河北唐山发生7。8级地震,唐山被夷为平地,死亡24万多人,直接经济损失在100亿以上。这给多灾多难的1976年雪上加霜,民间谣言四起。
9月9日,一代伟人、中共中央主席、中央军委主席、全国政协名誉主席毛泽东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3岁。这一天恰恰是他领导秋收起义49周年纪念日。
10月6日,以华国锋、叶剑英、李先念为代表的中共中央政治局采取果断措施,依人民的意志,迅速粉碎了“四人帮”集团。同月,首都百万军民在天安门广场举行集会,隆重庆祝粉碎“四人帮”斗争的伟大胜利。在这金秋的十月,“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宣告结束,中国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
在李思明“暂居”的劳改农场里,气氛从1976年上半年开始显得有点“诡异”:有人偷偷摸摸地传阅着“秘密文件”,有人在角落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人将报纸翻来覆去地研究着政治风向。1976年下半年的时候,政治局势逐渐变得明朗,往日夹着尾巴做人的“知识份子”们开始有了说话的底气,不再是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开始有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意思,借着批判“四人帮”的胆气,发泄着对自身遭遇的不满。
尽管还有劳改农场的管教干部不愿放弃自己的权威,但是众劳改们的待遇一天天好转起来,仿佛一夜换了新天地,有人害怕这些劳改们的报复,往日的声色俱厉换成了和蔼可亲关怀备至。要读书看报?没问题,阅览室随便进。要写反映材料?没问题,我帮你邮寄!想治病?我给你推荐最好的医院。突然改善了条件和待遇,劳改们还一时适应不了,万一要是政治风向又变了怎么办?双方你来我往,相敬如宾和谐团结,一派大好局面。
大兴岛的五连知青们也在运动着,每天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和谣言,让人心中产生不同的想法。“四人帮”倒台后,副指导员徐学青惶惶不可终日,他将自己关进办公室,研究毛选,两天不见人也没有吃饭,他想从毛选中寻找中央是否有人反革命的答案。
徐大帅和张华等人却没有放过他,张华向他发炮了,他在阅报栏上写了一张“大字报”,上面写着:“徐学青为什么不改名”。至于徐学青为什么叫徐学青,这全连的人知道。在以往这名字可以带来意想不当的政治资本,但在今天却是他想躲也躲不掉的罪证。当年他得罪的人太多了,人人争先恐后的批斗他,这以往可是自己的“活”儿。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想不到他也有今天,这三十年还不到吧?”猴子感叹道。
“风水轮流转,当年他对付阿明的手段,今天让他也尝尝。”曾智被人批了整整十年,这次他也尝到了批别人的滋味。
“咱们别的不管,他诬陷阿明的事情,一定要让他承认,早一天让他写认罪材料,阿明就可以早一点出来!”徐大帅说道。
于是,徐大帅、张华、曾智、猴子四人积极参与这次批判行动,写大字报,发传单,向上级递材料,四人还编话剧,跑到团部搭个台子,自编自演起来。在大兴当知青期间,他们从未像现在这样积极过,让人大跌眼镜。
徐学青被逼无奈,只好写材料为李思明翻案,反正自己已经“罪行累累”,不过他还保留一点自我保护意识,将责任全推到“四人帮”身上,说自己是囿于政治局势,受到坏人蒙蔽,自己只是执行者等等。反正在“文革”之后,大家都可以将任何冤假错案推到“四人帮”身上。
劳改农场里的众劳改们,每天也在写材料,为自己洗脱罪名,每天各种材料如雪花般被寄往全国各地。
李思明几乎每周都能收到杨月的一封信,每封信都是杨月自己自言自语,诉说在军营里的新鲜事,毫无例外地在最后写着为什么不回信这名话。李思明确实从未回过信,因为李思明觉得没啥可写的,每天无非是劳动、吃饭、政治学习和睡觉,比在大兴还要无聊。最后杨月在信中骂了他,他才回了一封信,编了几个小笑话打发了事。
杨月收到信很高兴,回信明显厚了许多,还夹着她身着军装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她婷婷玉立,面带微笑。她说她父亲和他的一帮老战友都获得了解放,一定会帮李思明洗清冤屈的。
劳改农场里,喜气洋洋,每天都有人离开这里。在李思明记忆里,每当有人离开这里的时候,全农场里的人都敲着脸盆欢送,剩下的人无一例外地满脸羡慕,并下定决心反复的写材料递材料。而离开的人,无一例外的眼泪花花的,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农场里的医生沈立,也要走了,他的问题很简单,况且他的刑期早就过了,是那种被强制留在农场务工的人之一,他是李思明在农场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李思明自然要送行的。
“我说你小子,怎么一点也不着急,每天东窜西窜的,难道你想在这待一辈子?”沈立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兵团战友说,现在冤假错案太多,陈年旧帐一大堆,我的事情上面已经知道了,过一阵子会解决的。”李思明解释道。
“到时一定要告诉我。对了,我这次是回到我原来所在医院,继续老本行,你若回北京一定记得找我!”沈立叮嘱道。
“老沈,你这不是咒我生病嘛,不行,咱们还是永别的好。”
“你这小子!再见了!”沈立卷着破烂行李,爬上了汽车。
“永别了,司徒雷登!”李思明远远的叫道。
“臭小子!”
回到囚室,曾是大学教授的焦成还趴在床上写着材料,李思明记得“四人帮”被打倒的那天半夜里,他从被窝里爬出来跑到院中,疯狂的叫喊:“天亮了!天亮了!”
“老焦,还在写啊?”李思明问道。那焦成全神贯注,根本就没注意。一旁的刀疤脸不高兴了,这些日子里,看着一帮曾和他享受一样政治待遇的“文化人”,忽然解放了自由了,心里是不一般的不平衡。
“妈的,都写了第五遍了!”刀疤脸说道。
“我高兴我乐意,你管得着吗?羡慕吧?”焦成听见了,一脸不屑。
“你……你还是读书人呢,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刀疤脸也不想和他计较,这么多年井水不犯河水也习惯了。

 
   
第五十六章 李思明的春天㈡



“将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希望我能早一天出去,好好孝敬父母。”刀疤脸感伤地回答道。
刀疤脸的回答并不是什么慑于国家专政的威力,也不是什么“良心发现”,这与李思明刚进劳改农场时所看到的发生在刀疤脸身上的一件事情有关。
当刀疤脸看到别人的家人隔三差五的来看望,他十分羡慕,于是便往家里写信,每月几块钱的劳改金都用在买信封和邮票上。可是,几年过去了,他的家人还是没有来,最后他终于急了,给家里写了一封绝交信。
他的爹娘就他一个孩子,其实早就想来看他了,只因为家中实在太穷,几十元的路费都借不来。当他们接到娃儿的绝交信的时候再也坐不住了,经过一番认真的考虑和准备,决定去看儿子。他们把家里的板车弄了出来,仔细检查轮胎有没有漏气。感到没有啥大问题了,就把家里仅有的一条稍新点的被子铺到车上,然后向劳改农场出发。在路上,老两口始终保持一个拉车,另一个在车上休息,谁累了谁歇,但板车不能停。他爹不忍心让他娘累到,就埋头拉车,被催的急了,才换班歇歇。
因为走的路远,他爹的鞋子很快就磨露了。出现这种意外他们当初可没有想到,当他娘给他爹挑扎在脚中的刺时候,气的直摇头,嘴里不住的叹气,可是路还是要赶,从清晨到晚上,一直走到天黑看不清楚东西才找个木棍把车一支,两人在大地里睡一会。等天刚蒙蒙亮,又开始赶路就这样,100多里的路程,他们走了三天两夜才到达。
劳改农场和监狱不一样,在那里,一个犯人的家属来看望,一圈犯人围着看情况,早以司空见惯,所以很多犯人都在场。那天得知老两口从百里之外徒步来看儿子,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惊了!尤其看到那双磨破的鞋中探出的黑色脚趾,围观的犯人都掉了泪,连管教干部也转过身去擦眼睛。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刀疤脸重重地跪在了爹娘面前。
见此情景,别人赶忙上去拉他,可无论如何,他就是跪在地上不起来。管教干部说话了,谁也别管他,他也该跪了。说完撇下刀疤脸,硬拉着老两口到干部食堂,并吩咐做饭的师傅赶快做些汤面。片刻工夫,满满两大碗汤面端了上来,看样子老两口是真的饿坏了,也没有多推让,也不往椅子上坐,原地一蹲,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就把面条吃的精光,直吃的满头大汗。吃完之后,管教干部又过来了,手里握了一大把零钱:“大爷,大娘这是我们几个干部凑的钱,钱不多,算我们一点心意。”然而不管怎么说他们就是不肯收,嘴里还直念叨:“这就够麻烦的了咋能要你们的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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