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信者-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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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少了点儿，这样一小瓶好像不够覆盖整个水面的。”矮人说着把药瓶要了过去，接着从自己腰包里掏出一堆坛坛罐罐，“看我来给你勾兑一下，半瓶猛火油……一点火酒……一点点胆矾……胡椒……在来点儿布雷格，嗯，差不多了。”
托巴耶把一些稀奇古怪的液体和粉末混杂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摇匀，最后把那瓶毒药倒了进去，用一根枪通条慢慢搅拌了几下。看他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一个专业的调酒师在制作最伟大的作品。
罐子不透明，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的货色，不过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一股神奇的气味让围观众人纷纷对矮人敬而远之，鼻子最敏锐的安普尔更是苦着脸快要吐出来的样子。这是一种令人头晕恶心的油腻味，混杂着奶和血的腥气以及刺鼻的辛辣味，其浓烈与独特足以令人闻过之后终生难忘。
“我想我之后大概永远不用怕臭云术了。”达尼克说道。
“好了，大功告成。我发誓只要把这个洒在水面上，无论是智慧生物还是野兽都会远远的避开。”矮人骄傲而庄重地举起他的作品，像是在举着一瓶最贵重的美酒。他深深地闻了闻那根被染成通体墨绿色的枪通条，意犹未尽般地长叹一声，最后居然还伸出舌头去舔了舔，这才带着一脸陶醉的表情把罐子盖好。
柳叶飞简直要对这位矮人肃然起敬了。他突然发现原来这里不走寻常路的并非只有安普尔一个。
“虽然毒性不是很强，可作为一种吓唬人的东西，它无论色泽、气味还是味道都完美无缺！”托巴耶向大家炫耀着他的作品，“当然，由于是用猛火油做的溶剂，它不是很安全，稍微碰撞或震动一下可能要着火。下次我会更正这个缺点的。现在，谁去把它倒进那个水潭里？”
柳叶飞微微抬高一下身子，从墙头上望出去，发现水潭距离这里有三四十米之远。如果是安普尔拿出来的那一小瓶，扔过去并没有什么难度，可如今托巴耶把它变成了一个不小的罐子……
对面的山坡上，十几个兽人一排蹲着、一排站着排出两行战列线，队列后面还有为数不明的兽人坐围成一圈。
“他们好像在开饭？”柳叶飞猜测道。
“它们杀了一只羊，在吃生肉。我想它们很快就需要喝水了。”安普尔说着站起身来，“是我出的主意，当然我去执行。”
达尼克按住女孩的肩膀强行把她按了下来，顺手夺过她手里的罐子，“放着一群男人没事做让女人去，这不我们脸吗？再说我的铠甲也比你的结实。”
佣兵拍拍他那满是凹洞的双层重铠，给大家一个安心的笑容，弯腰去拿格鲁索身边的盾牌。
盾牌的一角被圣武士坐在**下面，高大强健的身躯加上整套铠甲有着可怕的重量，达尼克单手拉了几次没能拖动，正当他放下罐子用双手去拉的时候，格鲁索醒过来了。
“佣兵，我的剑虽然断了，可还是比这个盾牌要贵重的多。你为什么单单去偷这个最不值钱的破木板呢？当然你要是还有力气的话最应该拿的是盔甲……”
冷场。一时天地间只剩下轻微的风声。
格鲁索发现自己的冷笑话没达到预期目标，很尴尬地笑了笑，环视了一下，“还好，敌人还没攻上来……尤先生您也在？呃，还有卡玛，你不是回去作报告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报告的事情不着急，我是追踪这群兽人的足迹赶回来的，就跟在你们的后面。”安普尔说。
格鲁索用带着铁护臂的胳膊蹭了蹭脸，使劲伸了个懒腰，又四周看看，问道：“在我睡着的时候，似乎你们想到了什么有效的战术？”
达尼克冷着脸把刚才的经过简略说明了一下。
“诽谤！卡玛小姐和我一样都是无上荣耀的圣武士，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下流无耻的伎俩？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这个毫无荣誉感的佣兵……”格鲁索义正词严地振臂高呼，喊到一半却被安普尔打断了。
“是我。”安普尔的话简洁明了。
“……”格鲁索挠了挠后脑勺，装作漫不经心地拿过那个罐子，打开来往里看了看，随即死死地盖住，用更加理直气壮地语气喊道：“我就说呢，这样高明的战术怎么可能是你这种一脑袋肌肉的佣兵所能想出来的？只有我们这些永远伟大、光明、正确的神在世间的代言人才能如此机智啊……”
“这么说来，你们海姆教会的理念也承认投毒是一种合理行为了？”达尼克依然板着个脸。
格鲁索双手捧起那个罐子，一脸严肃地郑重说道：“你应该知道，为了谋杀而进行的投毒，要求毒药必须是无色无味才算合格，换句话说，我们现在这种行为根本不能算是卑鄙的投毒行为！是的，这是一种合理的战争行为，就好比为了阻滞敌人而疏散平民、埋藏粮食、破坏桥梁、污染水源之类坚壁清野的做法一样。这只不过是普通的污染水源！”
托巴耶：“我还以为圣武士都是跟我们矮人一样的石头脑袋呢……”
安普尔：“其实……在他不说话的时候……比如战斗的时候，他还是个很不错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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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章献给拖把爷，顺便默哀一下挂掉的天空。
【第二百五十九章 饭前运动】
格鲁索抛了一下手中的罐子，依旧用那副欠扁的嘲讽语调对达尼克说道：“我本来以为醒来后能看到你们给我准备一份食物的，现在看来，就算是些简单的小事也还得要靠自己啊。算了，既然我已经醒了，现在轮到你们休息。”
说完，他戴上头盔，放下面罩，拿起盾牌挽在前臂上，把罐子夹在腋下藏在盾牌后面，捡起重剑站起身来。
“小心！”托巴耶喊道。
与此同时，对面的山坡上也响起了一声枪响，不过很幸运，这一枪打飞了。
“哈哈哈，我就不信这么长时间了它们的火绳还能一直点着。”圣武士用剑指着敌人那边放声大笑，“啊哈，它们在吃东西呢。大家也都饿了吧？想吃羊肉还是牛肉？希望你们还能吃得下。”
“说好了是我去的。”达尼克面无表情地说道。看得出他跟圣武士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差——毕竟一个信奉密斯拉，一个则效力于海姆，可以谅解啊……
格鲁索的声音隔着面罩传出来，带着奇特的金属杂音：“说好了？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再说了，我要做什么事还需要经过你同意不成？”
达尼克低下头，一副不跟你计较的样子，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说道：“送死去吧，没人拦着你。要是没死的话记得给我带一份牛里脊回来。”
“我想装满牛粪的肠子好像更适合你……”格鲁索头也不回地说完，伴随着钢铁摩擦和撞击的铿锵声迈开大步，绕过临时垒成的简易掩体走下了山坡，往水潭走去。
“都给我老老实实趴好了，我现在可没工夫掩护你们。”走出去十几米远，圣武士又很不放心地喊了一声。
托巴耶越过墙头又看了一眼格鲁索的背影，沉静下来，下令道：“伙计们，都别愣着了，干活！”
随着他的指令，那群趴在墙头一动不动的临时士兵纷纷行动起来，麻利而有条不紊地检查清理枪膛、装进火yao、点燃火绳……
柳叶飞看着他们忙来忙去，心下大为奇怪——刚才虽说没有战事，也毕竟也是在对峙中，兽人那边还有一支随时待发的呢，这边居然都是空枪。
仅仅过去十几秒钟时间，对面的山坡上就又重新响起了枪声，而且这一次不再是单个的发射，而是接连响起的四五声。虽然算不上齐射，这火力的密度也已经很可观了。柳叶飞探出头去，看到格鲁索距离水潭还剩下大半的路程，而他的脚边已经被打得碎石乱飞。
“快点，你们这些废物！你们比那些兽人还要笨拙！”托巴耶恼火地呵斥着那些火枪手，夺过一支火枪架上墙头亲自开了一枪，把空枪丢掉又喊道：“快点，自由射击，吸引它们的火力！”
片刻之后，其它几支火枪也依次开火，浓重的烟在顿时在山丘上方弥漫开来，然而对面兽人的队列依然在有序地运动着，没有出现伤亡。
长时间蹲在墙角里，双腿都有些发麻的柳叶飞早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枪声一响他便开始悄悄凝聚火球，此刻终于觉得威力足够，便站起身来对着对面的山头投掷过去——就算无法造成杀伤，混乱一下敌人的阵形还是不错的。
突然，一个身影闪到他的前面，同时他的长袍下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住，迫使他一个趔趄摔了下去，正好倒在安普尔的怀里，坚硬的胸甲撞得他的头一阵剧痛。
“当心，先生。法师在战场易吸引敌人射击的。”托巴耶松开他的长袍。
柳叶飞急着去看他这次攻击的效果，刚把头伸过矮墙，对面突然响起一阵轰鸣，一团巨大的烟雾覆盖了整个山头。这是至少十支火枪在齐射。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他面前的简易矮墙上飞溅起无数砾石碎片，有几粒打到了他的脸上，而前进中的格鲁索也带着一身的火星摔倒在地。后方的众人看得一阵心焦——毕竟他怀里那个罐子装的可是易燃易爆的液体。
托巴耶大吼一声，提着两把战锤跳出了矮墙的掩护范围，站直了粗壮的身子扬起双臂对着兽人的方向开始破口大骂，混杂着矮人语单词的兽人语言极尽侮辱与挑衅之能事。由于矮人有着巨大的嗓门和悠长的耐力，整个天地之间的声音似乎只剩下了托巴耶的吼叫声。然而兽人甚至懒得再往这边看一眼，他们快速而整齐地离开山坡，等柳叶飞的火球在划过百十米的距离终于落在那里时，山顶上已经没有一个兽人了。
“**！”柳叶飞也忍不住骂了出来。等他低头看到下面的格鲁索若无其事地站起来重新前进，心情这才有所好转。
爆开的火球吹散了山顶的浓烟，撤走的兽人也很快就重新出现在了那里，等他们列队完毕开始瞄准，格鲁索也走到了水潭的边缘。他半跪下来，放下小罐与重剑，双手斜举起残破的盾牌迎着兽人的方向准备承受这次接下来的攻击。
“快开枪！你们这些蠢货！”矮人气急败坏地吼叫着，然而这边响应他的命令的只有两三支火枪，同时还有一枚仓促凝聚起来的火球。几乎同时，兽人发动了一次比刚才更大规模的齐射，所有开枪的枪支都居高临下地对准了水潭旁边的圣武士。
木屑纷飞，碎石四溅，水面也被打起了密集的水花，即使已经摆出了最稳固的姿势，格鲁索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再一次撞倒在地。然而随即他便以更快的速度站了起来，把还剩下不到原先一半大小的盾牌背到背上，举起手对着兽人们比划出几个手势——辱骂和挑衅的手势，接着又摸出几个皮囊，从水潭边上灌起水来。
“快点给我滚回来，我们还没到渴死的程度！”达尼克在矮墙后面站起身来，扯着喉咙大喊。
圣武士对他的话听而不闻。他慢条斯理地把三个水囊依次灌满挂在腰上，又捡起他的剑走到倒毙的牛那里，狠狠地劈砍下去，片刻之间便将整条后腿连带一大块躯干砍了下来，艰难地扛到了肩上。
兽人已经顾不得再次组织齐**，装填好的火枪开始杂乱的射击，大多数都打在了地上和水潭里，偶尔一发子弹命中，由于角度的关系却只能打到他肩膀上的牛腿。肥厚的牛肉比木板和铁皮箍成的盾牌还要结实的多，格鲁索甚至连晃都没晃。
众目睽睽之下，格鲁索轻轻的一脚把放的小罐子踢进了水潭，托巴耶精心配置的奇特药剂缓缓地从敞口里流出来，渐渐将清澈的水潭覆盖上一层诡异的浅绿色。
在众人焦急的催促声中，格鲁索又好整以暇地转身对着兽人那边比划出一连串下流手势，这才施施然地往回走。
兽人们面面相觑，互相对望了几眼，发射完的火枪纷纷被扔到了地上，空出手来的兽人拔出短兵器往山下冲来。其他的则迅速组成了射击队列。
“伙计们，开饭之前先好好活动一下才有胃口啊！”达尼克长笑着举剑往前一挥，接着跨步越过矮墙冲了出去。
【第二百六十章 海姆圣武士倒霉的一天】
在达尼克狂热的呐喊声中，所有人都放弃了隐藏站起身来，安普尔声不响地翻过矮墙第一个冲了出去。
等柳叶飞捡起自己的巨剑绕过围墙开始跟着冲锋，少女圣武士已经冲到了水潭旁边迎上了对面山坡上冲下来的兽人。她将长剑倒拖在身后，先是放低了身形用肩膀狠狠撞上第一个兽人的腹部，将他远远撞飞出去落进了水潭里，继而一记小幅度的挥剑削掉了第二个兽人持握武器的手，紧接着就地一滚避开第三个兽人的战斧同时刺出匕首贯穿皮靴扎进他的脚踝。仅仅一个照面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冲锋在前的三个兽人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力。
其他落后一些的兽人趁着这一秒钟的耽搁也跑完了最后的路，可还没等他们完成对安普尔的包围，稍稍落后了一些的达尼克也加入了战斗。与少女那番小巧而细腻的攻击方式不同，佣兵每一个动作都大开大合，充满着无坚不摧的气魄。他用猛力的双手横斩开路，第一击便将迎面的敌人连同他挡在身前的战斧木柄同时斩断，紧跟着一记倾斜的上撩，第二个对手半截手臂连同手中的武器以及半个脑袋一起飞了出去，带起漫天的鲜血和脑浆，当另一个兽人试图趁着他用力过猛尚未恢复平衡的时机发动攻击的时候，没有铠甲保护的后背却遭到了安普尔的穿心一击。
从山顶到水潭四十多米的路程，柳叶飞刚刚跑完一半，冲下来的十几个兽人已经伤亡过半而失去了继续攻击的勇气，他们不再分散队形去包围两人，而是谨慎地背靠背聚拢在一起，虽然没有长矛这等用来防备敌人近身的武器，可五六把短斧加上只保护正面的简陋铠甲居然也凑起了一个勉强看来无懈可击的阵形。
擦身而过的瞬间，背着一大块牛肉正在蹒跚着往回赶的格鲁索突然伸手一把拽住了柳叶飞的袍子，互相对冲的速度差点让两人都摔倒在地，可格鲁索还是维持住了平衡，然后猛然发力把柳叶飞扯了回来，低声喝道：“别去添乱，他们应付得来的。”
接着，格鲁索又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