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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一方之晨-第48部分

小说: 一方之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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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片空白,明明知道应该要躲,身子却是不听使唤。但见白晨身影在自己面前只微微一晃,再眨眼时,那染了血的白衫白袍已是背对着自己离去了。以为他忽然改变主意了,正要松一口气,胸前却传来一阵绞肉之痛!

他怔怔地望着胸前的致命伤口,潺潺冒出的鲜血似一股小泉,不禁暗想:原来这一剑的落下与拔出,竟比痛来得还快。

视线跟着模糊起来,一瞬间,却是连痛也不真实了。恍惚间,只见上官若愚向自己扑了上来,大声地叫着他:“方寂冬!方寂冬!”

叫什么,现在才知道着急,不觉得晚了么?方寂冬心中暗笑了一下,忽然拧了拧眉。

上官若愚伸手想为他止血,连点了几处要穴,血流之势却半点也不见缓。只见方寂冬伸出手来死死拉住了她的袖子,吃力地说道:“我……我不能死……”言罢,再也支撑不住,全身一齐卸了力,脑袋歪向一边而去。

上官若愚不懂为何他临死之前说的仍是这一句口头禅,只是如今也容不得她细想这些了,望着方寂冬苍白的脸,她的双唇猛地颤抖了起来,喃喃着:“跑……快跑……”

顿一顿,脑后又传来一声闷响,却是洛贤倒地的声音。上官若愚猛地转过身去,嘶声大吼道:“跑呀!付展风,快跑呀!”

鬼君愣了一瞬,目光越过面前的白晨,落到她面脸泪痕的脸上。鬼君正是付展风。他怕她听出自己的声音,所以自一开始便缄默不语,由洛贤代言,适才她遇险,他情急之下出声阻止,果然她一听便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正自怔然间,那一边白晨已然将剑举起。付展风适才观他剑路,知道自己哪怕施展黄鹄刀法也未必能胜,是以已做好赴死的准备,正欲闭眼,忽见白晨身后身影一闪,向着二人疾冲过来。

正是上官若愚。她出言提醒之时已料到付展风也许不会理会,因此也不等他作出反应,便飞身扑来,拦腰将白晨紧紧一抱。

白晨高举的双手蓦地一顿,双眼中透出困惑和惊愕,如深睡之人被猛地摇醒,神色间带着半梦半醒的犹疑。

上官若愚连连挥手示意付展风快走。付展风望着二人,兀自有些迟疑,却听上官说道:“还不走,是想要将我害死才满意吗?”

付展风全身一颤,狠狠地握了握拳,转身便去。

白晨作势要追,却被上官若愚死死抱住。只听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白晨,咱们生在一道,死在一处,你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这句话白晨不知听懂了没有,只觉得他的身子猛然间一僵,双手一松,长剑“叮”地一声落到了地上。

再垂下头去掰开她的双手,捧起她的脸来仔细端详,笼着深雾的眸中逐渐有光透出来,雾气散去,渐复清明。呆呆地望着她红肿的双眼,僵硬了许久,笨拙地伸出手去在她脸上一擦,喃喃问道:“怎么就哭了呢?”说完,只觉得头痛欲裂,顿时拧起眉头俯下了身去。

上官若愚吓了一跳,搂着他的肩头连声问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白晨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有连连摇手。默然在旁的白冼此时忽然走上前来,伸手向他项颈斜劈而下,白晨无力抵抗,顿时晕了过去。

上官若愚抬头急问:“他这是怎么了?”

白冼望着白晨,若有所思,静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只怕是走火入魔了。”对着上官若愚惊愕的脸,他忽然便有些难受,别过了脸去不敢再看,口中清清冷冷地续了一句,“所以当年楼主才不允门下弟子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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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冼背着白晨,上官若愚扶着墨儿来到黑河边时,一叶小舟已候在岸边,盲女执桨而立,听到脚步声,便伸手往船上一指。

白冼顿时警惕,不肯贸然上船,上官若愚问道:“是鬼君让你在此等候的么?”

盲女说道:“鬼君当初只命我在此执渡,别的便再没有了。”

上官若愚点点头,此时满腹心事,也懒得再作争辩,示意白冼带人上船。

盲女一点船稿,小船入河,缓缓驶离岸边。黑暗如墨般晕开,似是无边无尽,上官若愚望了一眼四周,只觉得心底一片苍凉。

白冼的话犹在耳旁,却字字如针刺着心头:“楼主说,修炼玄心诀的人若是动了情,气息便会紊乱,如病毒入脉,动情越深,情况便越糟。这是古训,玄楼千百年来并不入世,因此还无人违反。二楼主当年不信邪,偏要与楼主一争,因此被赶下了天山。本来以二楼主当年的武功,若非深慕他人乱了气息内基,不过闯个天牢罢了,又何至于受官兵围剿而死。”

上官若愚问他:“那可还有补救之法?”

白冼道:“唯有先回天山,请教楼主了。”

正自发呆,忽听墨儿在旁悠悠说道:“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受了重伤……”

上官若愚一怔,垂下头来望着她,问道:“方寂冬?”

墨儿的双眼没有看她,而是怔怔地望着渐行渐远的对岸,神色空洞,仿佛魂魄还留在那里不曾带走。

“我本不欲管,可他却死死拽住我的衣裙求我救他。他当时说‘我不能死’。我觉得好奇,便将他救了下来。”

上官若愚道:“这是他的口头禅,这些年来,他时常挂在嘴边。”

“你可知道为什么?”

上官若愚一愣,摇了摇头:“方寂冬的脾气素来古怪,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许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未报吧,他也不曾对人说过。”

墨儿极缓地一笑,笑意凄凉:“他说,他刚当上了水阁四公子的那一年,有个小疯子常来水阁玩,那时见了他这新面孔,许是觉得新鲜,硬是缠着要与他说话,他脸上爱理不理的,心里却开心得很;于是时常故意坐在水阁门口,等着那小疯子来。他从来就没有朋友,这小疯子是敢与他说话的第一个人,于是他便当她是自己的朋友。

可是小疯子却不把他当朋友,她说:‘我的朋友若是死了,我定会伤心难受得吃不下饭去。因此只找那些能活得久的,不会死的人做朋友。你们水阁的杀手,有了今日没明日,不好不好。’”

上官若愚静静地听着,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如被人拧了一般绞痛了起来。

泪自墨儿的脸上划落下来,无声无息:“所以他说他不能死,他还没有交到一个朋友,就这样死去岂不冤枉……他从来就没有骗过我,他这样懒的人,又岂肯费心说谎?他笑、他怒、他害怕、他得意……从来都没有悲伤难过的时候,我在旁边瞧着,却觉得好寂寞。我心疼他,只因从来没有人心疼过他,我喜欢他,只因从来没有人喜欢过他,我纵容他,因为从来没有人纵容过他……你们说他脾气素来古怪,世上又哪有什么‘素来’的事?你们都不将他放在眼中,他又要‘正常’给谁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其实是写给方寂冬的,寥寥数语,却让我写完之后心里觉得很不好受。我也是那众多“没将他放在眼里”的人之一,虽然性格早已想好,但没想到写到这里的时候,竟然真的会有心疼的感觉,不是矫情做作,如果没能给你带来同样的感受,那或许就是作者与读者心情的不同吧。或许写完后,我会写许多番外,来补完这些人物的性格,又觉得似乎这样寥寥数语,给读者无尽的想像会更好。我是个很怪的后妈,无论哪一篇文,都是偏爱配角胜过主角,也许自己是不折不扣男二控的原因吧,总觉得留给配角的空白,反而更让自己喜欢,又忍不住地想多透露一些。因此会出现文中人物如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的情况。就像“妖精谷”中八洞十二峰的执教真人一样,如今想来真是太贪心了,整整二十个人,都设定了特别的性格和背景,却要将他们好好地穿插进故事中,还得让读者一一记住,实在是没有相当的功力不行。因此“妖精谷”最后还是进行了取舍,以保出来的人物,都能给大家留下印象。我理想中的这篇文,应该是主线清晰又人物庞杂丰满。但功力所限,或许会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我是真心喜欢这些配角们,却又不能一一写尽。为了纪念匆匆出场又早早领了便当的方寂冬,特此唠叨了一大堆。也希望看到大家更多的想法。无论什么都行。方寂冬。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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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七十 。。。 
 
 
小舟缓缓行驶在黑暗的河流之上,白晨忽然痛苦地皱了下眉,上官若愚一惊,忙扑上前去问道:“白晨,你……你可好了?”

白晨的唇紧紧抿成一线,闭着双眼,听到上官的声音后,手指却僵硬地动了动,尔后迟缓地挪到了胸前,凑到她的手旁,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指。

上官若愚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感觉他冰凉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一点一点地变得温热起来。

隔了很久,他微微张开嘴,悠长地吐出一口气来,眼睛睁开一线,向四周望了望,最后停在上官若愚的脸上,愣了片刻后,开口问道:“刚才怎么了?”

上官若愚一怔,问他:“你不记得了?”

白晨的脸上现出似梦非梦的迷茫之色,待要去细细回忆之时,却又痛苦地钳紧了双眉。

上官若愚忙道:“别想了,反正现在没事了……”她用力地握住白晨的双手,轻柔地安慰道,“都好了,咱们正要离开此地。”

白晨“嗯”了一声,道:“好。”说着,便要支起身子来。上官忙伸手在一旁扶住。

小船悠悠,行不多时,终于靠岸,那盲女等四人离船之后,便一言不发地调转船头,暗河潺潺,没多久,一人一舟便又融入了黑暗之中。

墨儿由白冼扛着,忽然开口说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见白冼尤有犹豫,她又说道:“他都已不在了,我是生是死早已不在乎。您还怕我会跑么?”

白冼望向上官,想让她拿个主意。上官若愚扶着白晨,微微地点了点头。

出了鬼宫,上官若愚引路,将众人带出洞口迷宫。四人再次踏在黄土之上,遥望身后盘错的古道和峡谷,一时间都恍如隔世。进来之时,他们七人成行,浩浩荡荡,归去之时却是死伤大半,满脸俱是疲惫之色。

四人相互搀扶着向前,墨儿不住地回头张望,眼眶泛红,上官若愚上前,不禁轻轻地拍了拍她。

她低喃道:“回到天山,我跳了赏罚塔,死在白雪之中,自此便真是天各一方,永不能见了,却不想连尸首都不得团聚。”

上官若愚说道:“不会的,灵魂脱离身躯,便是自由自在,到时再来寻他,一道去阴间。”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又续道,“你们可千万不要喝孟婆汤,若是那老太婆缠得烦了,便一掌砸了她的锅。”

墨儿吃惊地望着她,空洞的目光之中头一次有了神采。白晨在旁听着,唇角不禁微微扬起。

众人行至傍晚,寻到一个山洞,见天色不早,便在此地生火休息。白晨低声对上官说道:“这回倒是稀奇,你眼见她要回去送死,竟不管这闲事了?”

上官若愚望了一眼墨儿,神色黯淡:“她心头挚爱已然不在,我若强留她在人间,她只有无尽苦楚,岂会安乐?”

白晨又问:“若换作是你,你会如何?”

上官若愚望了他一眼,唇边含笑,伸出手去与他的手轻轻一握,道:“你可还记得我适才对你说的话?‘咱们生在一处,死在一道’,若真有那一日,我必不会让你一人在那奈何桥上等得太久,咱们还要一道去砸那孟婆的锅呢。”

这是她头一次对白晨吐露心意,白晨紧紧握着她的手,眉头却不由得攒了起来,沉吟半晌后,说道:“你又怎知我会愿意与你同赴黄泉?”

上官若愚一怔,竟未料到他会这样说,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

只见白晨望着她的双眼,认真的神情中掺着一丝担忧一丝不安,又想了一下后,开口说道:“若是你死了,你可希望我也跟着一道去死?”

上官若愚愣了一下,急忙摇头。

白晨道:“我也是一样。自己的性命远不及你的重要。若是我死了,我只希望你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那阴曹地府黑暗可怕,你必不会喜欢。活在世上,快乐也好,忧伤也罢,却总归是活着,好过同我一道呆在黄泉的好……”

上官若愚听着听着,心中一阵伤感,竟怔怔地掉下了泪来。白晨伸手帮她擦了,却是继续说道:“若是我死了,我会站在奈何桥上,却不是等你,只盼我在那桥上年年岁岁地站下去,永远等不着你。”

上官若愚含泪道:“永远等不着,我岂不是变成妖怪了?”

白晨笑道:“若真是那样也不错。”说完,又正色道,“你需得发个誓给我,在我死后,永不轻生。”

“为何要发这样的誓?说得自己像是快要死了一样。”上官若愚不由得愠怒,“我不发!若是我发了,你也得发个一样的。”

“好。”白晨忽然起身,拉她来到洞外。黄沙无边,明月悬空,他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说道,“满天神佛在上,弟子白晨在此起誓,若上官若愚先我而去,弟子于有生之年,绝不起那轻生之念,亦不可颓然度日,若违此誓,则上官在地下有灵,不得安宁。”

他以上官若愚死后安宁为誓,却要比以自己性命起誓更为沉重,可见用心之诚。言罢,他拉了上官若愚一把,说道:“你也来,照我那样说。”

上官若愚被他今天的模样有些吓到了,一甩手,说道:“我不说。你今日怪怪的,定是还没好透,待明日睡醒咱们再说。”

白晨却不肯罢休,展袖一揽,将她拽到地下,用力地搂了一下,说道:“你若不起誓,那我死后也永远不得安宁……”

话未说完,唇上便被一双手给封住,上官若愚眉头紧皱,当下再不多言,在他身边跪下,对着明月说道:“弟子上官若愚在此起誓,若白晨先我而去,弟子有生之年绝不起轻生之念……”

白晨在旁提醒:“亦不可颓然度日。”

上官于是继道:“……亦不颓然度日,若违此誓,则白晨地下有灵,不得安宁……”说完,她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续道,“唯愿上天乞怜,保佑白晨一生平安康乐,弟子在此衷心祷祝。”于是又伏□去,磕了三个头,心中却又默默地加了一句:若达此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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