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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爱的价值投资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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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突发状况……大概他知道,早晚走上不归路。所以,结婚当天,江北把大半的资产过户到你名下。然后,单方面提出离婚。”

慕憬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嘴里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以为,结婚之后,他会……我们一直很融洽,合作得很好……直到最后那次……那次……我极力阻止他,他却一意孤行,越来越疯狂……明知道是死路,他一定要走下去。我们第一次吵架,争执得厉害,我只是斗气离家,我以为……他会很快地来找我……”

“是我不好。”莫南握住她的手,说道,“要怪就怪我吧。他发邮件给我,托付我照顾你。我早该知道,他一定会走极端。我本该早点阻止他的。等应付完博士论文答辩,赶到芝加哥的时候,你们,都已不在。”

慕憬兀自喃喃地问“为什么”,不觉泪流满面。莫南忙不迭地替她擦掉,有更多的水滴落到自己的手背上,泛滥到他心湖底。很涩很咸。他俯身过来,将她紧紧拥进自己怀里。

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不要责怪自己。更不要责怪他。选择这条路,只是江北与简远山抗争的方式。他很舍不得留下你独自一人,但是,他有想要守护的母亲,想要争取的地位,想要追求的理想……他只是不得已才离开你……”

不得已。

“我活着是为了完成我的律法。受苦,死,然而,做我要做的——一个人。” 中法双语,隽秀的字体,工整誊于照片背后。——这是江北长期置于案头的座右铭。慕憬想到西尔斯大厦观景台前的那张照片,阴郁俊美的天才少年,微微笑着的时候足以傲视全世界的目光。不觉黯然神伤。

(该句出自罗曼·罗兰)

她不愿再继续耿耿于怀,继续深究详情——既是江北的选择……七年过去,逝者已远在天堂。此刻她愿意,去选择,尊重他的选择。

停止抽噎,深深地吸口气,她问道:“江北,没有和你提到我父亲的事?”

莫南摇头。“从未。我在伦敦,他在芝加哥。我们不过略谈些见闻、理想之类。直到后来他托我照顾你,才用大篇幅谈及你。由于没有出境记录,我以为你尚在美国定居。我们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寻你。一直未果。”

“尽管我与江北注册结婚的消息鲜有人知,回到芝加哥后还是有少数债权人找到我,恐吓我。让我替江北还债。江北走了,连最信任的老师也深深打击了我……我心灰意冷,把那笔钱捐给慈善基金会,然后买了假护照从东南亚辗转归国。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内,在这座江北和父亲生活过的城市里滞留着。”

“你父亲,知道江北是简…远山的儿子吗?”莫南目送着林荫道旁,背着书包上学的两个孩子走远的背影,问道。

“不。”慕憬很快回答:“远在我和江北认识之前,我父亲,就已经去天国了。”

“江北也不知道你父亲是谁?”莫南有些诧异。

慕憬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神情。“现在回想起来,难怪我们当初会互相吸引。我们竟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不仅神情,不仅性格,不仅爱好,甚至经历……我们都绝口不提,自己的父亲;也从来不问,对方的父亲。”

暗哑的嗓音,扭曲的伤疤,无法独立的双腿。莫南看着慕憬自怨自悔地陈述着往事,心中刺痛传来。不过二十八岁的女子,冷静自持,才华横溢,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理想的能力,有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本该过着或平淡或灿烂的幸福生活。只因牵扯到他的父亲,一切,全然变了,全部毁了。

不知道简远山所犯下的罪孽里,又有多少个慕憬因之被困难逃?

没有,如果

不知道简远山所犯下的罪孽里,又有多少个慕憬因之被困难逃?

许久,莫南才开口:“你确定,你父亲的遗物在江北处?”

慕憬点头。“本来只是猜测。前几天工体偶遇关伯,他提醒了我,也让我由此确信不疑。不按牌理出牌,是我父亲的一贯作风。那些东西,父亲终归是想交由我来处理的。他不愿冒险直接递给我,所以选择了,信任他永无法谋面的女婿。这也符合他珍视亲情胜于一切的性格。”

“可是——慕容震如此苦心积虑,也万万无法想到,他未来的女婿江北,竟然会是简远山的儿子。”慕憬冷嘲道,“如此小概率的事件,上帝真会捉弄人啊!”

“你已经知道,江北的遗物被老头子领回了?”莫南问道。

“我打过电话,律师说是——江北的父亲,亲自来领走。我撕碎离婚协议,可已与江北再无瓜葛……独自来此偷偷停留,从不敢去打听他的家庭,去寻找他的栖息地。”

“简远山大概不知道,千方百计想要拿到的东西,其实近在眼前。”莫南苦笑一下,发动SUV。“走吧。我们过去。”

看到慕憬毫无舒展的眉头,觉出她的矛盾,他轻轻说道,“放心。你们不会碰面。”随即解释:“昨夜射击场那个人,苏明,让我去疗养院见他。他是老头子的人。大概老头子打算退居二线了,双规出来实权放给副手,直接住进了那里。”

慕憬缓缓点头算作回应。

………

“为什么,不让他入土为安?”慕憬不敢正视书架中间汉白玉长方匣子,艰涩地问道。略显简陋的书房里,他是如此地醒目,静静躺在那里面。身前,尚残着一撮香灰余烬。

“他恨他。”莫南吐出简短的三个字。

慕憬怔怔地将视线凝聚到那撮劫后余烬之中。

莫南上前,燃气三支新线香。对她说道:“江北其实是知道的。简远山对他这个酷肖自己的私生子的爱胜过一切。所以,他不惜以毁灭自己的方式来葬送掉简远山那仅存的一点爱的能力。

他就这么走了,没有如期望般恒久立于这个市场的巅峰上。简远山在江北的打击下苍老了十几岁,狠心跟我母亲离婚,终于追认了他们母子俩的身份。这对他的仕途来说,是一次重大的转折。从此,他开始停滞不前,野心渐渐湮灭。如果没有江北的死,如果没有离婚,他或许,会爬得更高更远。”

莫南停顿片刻。窗外细碎风声掠过,书房里线装书发出陈腐的气息。他再度开口,“因为爱之深,所以,他要日日夜夜对着自己的儿子,永不放过他。永远仇恨他。恨他,就这么轻易一死了之。”

淡淡的线香气体袅腾,如烟,似幻。鲜活的音容笑貌而今只能活在冰冷的匣子里。她所知的江北,从来都是这么偏执而骄傲的一个少年。此刻,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般,如此地痛恨,年少轻狂时,自己竟会与他的偏执和骄傲如出一辙。

如果不是那些可笑的偏执和骄傲,其实不难发现他种种疯狂举动下的异常,她不会轻易被他赶走离开他的视线。其实她可以尝试着,与他一起面对种种诘难……总以为自己是深爱那个人的,那个与自己浑然一体的忧郁少年。年少的时候,她无法悟出,其实永远爱自己胜过别人多一点……

西海岸阳光同雨水同样充沛。仰躺着读同一本书,她抢着翻页,他便侧身过来用粗糙的指腹抚弄她的眉眼。江北突然对着天空自语,真好,就算有一天我死了,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代替我活在这个世间,看遍冷暖。

她的声音埋在书里含糊不清,傻瓜,你若死了,这世间就只有冷没有暖了。

那一刻江北倏然跃进海水里,好半天才露出水面。潮水海浪推着他,浮浮沉沉,越行越远。他回头高声喊,傻瓜,记住,我会一直活在你心间,给你温暖。

如果她没有置之一笑,如果她将头从该死的小说里抬起来, 如果……江北跃进海水里,其实只为掩饰,那滑落下来的唯一一滴,眷恋于世的眼泪。

可惜没有如果。

慕憬蓦地从轮椅里站起来,用尽全力扑到冰冷的汉白玉匣子边,跪倒于地。

这幢红砖旧楼,从外面看毫无特别之处,内里家具摆饰亦寻常。以简氏的身份地位来看,可算简陋至极。这只是一个标榜清廉的官员之家,遍寻下来,除了收获若干焚心噬骨的回忆,再无任何江北的真实痕迹。

莫南问,“你知道,慕容先生托付给江北的是什么东西?”

慕憬困难地将记忆深处最不愿思想起的片段牵扯出来。排队注册的那个晨间,在拉斯维加斯。她换上婚纱从更衣间出来,江北捧着鲜花伸出手臂对她微笑。

她攀附般地挽上他。紧张又雀跃。从此,自己不再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一个人。从此,她有了比爱人更深更近的亲人。

江北低低地问,“没有父亲的祝福,你会遗憾吗?”她一怔,止步不前。那是江北第一次提及她的父亲。

“虽然素未谋面,可我深信,你父亲是爱你的。他和我父亲,截然不同……”他阻止她张口,将她的手送到自己西服第一颗纽扣位置上。那是左心房砰然跳动的位置。“这里跳动着,两颗爱你的心。如果有一天,”他头一次用严肃的神情看着她的眼睛,“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想发现父亲的另一面,你可以试着到这里来找找看……”

刹那萌生出奇特异样的感觉。婚礼开始了,牧师开合嘴唇,她努力专注起来,将一切抛诸脑后。

到心里去寻找父亲吗?还是——“纽扣。”慕憬捂着心跳的地方说,“我想,应该是江北西服上的一颗纽扣。”

莫南颓然。“江北从来不穿西服。他的西服永远只有那一件。——火化当天我也在场。它随着他一同焚灭。”

慕憬“嗯”一声,很快地说道,“天意如此。只能这样罢。我想走了。”力气已然消失,她颤巍巍地拼尽全力,方能令轮椅上的自己转身。

门骤然推开。那个人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略显疲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很快地审视到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比莫南更洞悉的眼睛,一副世情我亦深尝惯的神情。

慕憬的心轰然挣脱枷锁,气血涌上脑门。她死命捏住掌心,任由指甲深陷,彷佛那样,就可以将掌握命运的手纹刻划得血肉模糊,无人辨清。但她清楚地感觉到,满腹隐恨被他照射得无处遁形。

莫南疾步挡在她身前。与他照面。

简远山笑了,面对莫南的神情若无其事说道,“漠南,怎么有空回来?”

“带女友来见见江北。”莫南郑重地说。

“江北?噢,哦,你们感情倒是好。”简远山不再逼视慕憬,转而说,“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结婚了。我也没什么可给你的,这些年……”

“不用了。”莫南快速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清正廉洁,刚直不阿。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只是政敌们的手段罢了。我姓莫,除了血缘,我们已没有太大的关系。些许小事不劳你费心。假期满了,我还照回我的英国做访问学者去。你好好疗养吧。”言罢推上慕憬欲离开。

简远山将视线转到书架那端。摆摆手,意兴阑珊地说,“走吧走吧,都走吧。让你母亲别再插手我的事。抽个时间,把你弟弟的骨灰送到江南老宅子葬了吧。那些古董摆设,你若喜欢,随便取几件去……”

莫南不再答话,相携着慕憬,迈开脚步。

………………………

低头看看不停闪烁的号码,抬眼扫视仅有寥寥三五人的VIP候机室,莫南颇有些踌躇。

“还有二十分钟登机。有要紧事就去处理吧,不用管我。”慕憬护着膝头布巾包裹的盒子,仰头看着莫南。

“有宗案件一直是我负责的。现在要推翻,我得去停车场取份文件递回去。要不,和我一起?”

“不了。快去快回。这里有工作人员照顾,很安全。”慕憬伸手,“我替你拿报纸吧。”

莫南点点头,匆匆向外跑去。进出间,一个身影撞进慕憬视线里。手中一松,报纸哗啦散落一地。

慌忙护好江北,弯下腰一张张捡拾……如果说程熠微与程冠中有三分形似的话,至少有两分半都集中在身形上——一样的宽肩修身;剩下半分,是他们共同的短发头型,大约出自同一发型师之手。

酒吧尴尬气氛下,她始终没来得及仔细思辨过。

藏蓝色西服,藏蓝……慌乱之下,竟忽略了,程熠微衣橱里从来没有这个颜色。他们的步伐,亦迥然:一个总是如他的言行举止般从容不迫;另一个的步幅则要大许多。

原来,红楼前匆匆一瞥,看到的人是——他。尚未来得及自我安慰,更多的痛感袭来。是程冠中又如何?他们兄弟俩,自然是同一阵营的。从非法的外汇保证金经纪商,甚至更早,他们赚的钱谁敢说是一清二白的?

修长的手将余下报纸递送到她手里。慕憬没有抬头,压着嗓音说道,“谢谢。”

他弯腰,刻意对上她的眼睛。“慕小姐?”程冠中笃定地喊道。

慕憬索性对上他的脸。

“你变了好多。”程冠中摸摸下颌,笑着说,“若不是这里,我都不敢相认。”慕憬下颌处,有一颗极淡的红色小痣。仅有的一次见面,在酒吧昏暗迷离的灯光之下。如此小小的一处标识——可见,此人对自己的洞悉和关注程度,非同一般。慕憬暗自惊异,面上极力表现出陌生,“您是?”

“Rex的堂哥,程冠中。我们见过。你可以叫我Frank。”他熟稔地说道,“你的脸……这里,是车祸留下的?”他伸手过来。

下意识地后倾身体重心,慕憬警觉地竖起浑身寒毛。“你……怎知……什么车祸?”

“上月Rex已经把肇事司机送进大牢。怎么,你不知道?他跟宁家闹翻,为了你还……家里几个月来鸡飞狗跳地,想安宁一下都难。幸好,让我遇见了……”程冠中拿出手机,神情有点激动,似惊还喜。

心跳得很乱。他不是这市场上最理智的人吗?竟然,那么傻么?酸涩难当的液体瞬间冲刷上她的眼眶。然而当慕憬盯上程冠中神情的时候,心系的风筝立刻被蓦然刮过的大风碾断绳子。Frank?她垂眼看向自己的腿,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不要告诉他。”

“噢?难道说,我刚才没有眼花?那是简漠南,对吧?可怜我那傻弟弟满世界地找你,想不到慕容小姐你这么绝情,这么本事,这么快又给自己找了个新靠山。Rex要知道了,可是会伤心的呀……”

“我的事,不劳您费心。Frank先生。”她的声音越来越如坚冰。

他挂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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