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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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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璧无力的睁着疲惫的眼眸,身子更是颤得厉害,“传……传太医!”

“安姐姐,你我如何担得起这个责任。还是别逞强了!”兰姬看着安璧虚弱的模样,越发着急。

“若是来日皇上追究,全由我、我……”安璧气息奄奄,视线始终落在面无血色的若倾城身上。

若倾城浑身湿漉漉的,昏迷中战战发抖,面色发青唇色发紫。再拖下去,别说若倾城,即便是正常的男子,怕也熬不过这凄寒的天气。

“如有追究,本宫一力承当!”话音刚落,四下登时一片死寂。人群不由自主的分开一条道,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敬畏二字。

安璧最后睁了一下眼,耳边是太监高呼之音,“贵妃娘娘驾到!”

下一刻,安璧无力的将头垂在秀儿怀中。

“娘娘?娘娘?”秀儿急的直掉眼泪。

来的,正是华贵而不失优雅的萧丹青,萧贵妃!大步流星走到若倾城跟前,望一眼昏迷的安璧,萧丹青面露赞许,“来人,送安贵人回宫。”言罢,急忙俯身去看若倾城。

还好,还活着。

起身冲身旁的瑞香道,“将若倾城带回徽雨宫,去请太医过来。”语毕,扫一眼四下围着的人群,面色陡然一沉,“都散了!”

话音刚落,人群顿作鸟兽散。

长袖一挥,萧丹青傲然回宫。

徽雨宫。

瑞香与宫婢一起换下若倾城的湿衣服,取来热水,将若倾城周身擦遍,速速燃起室内的炭盆想让若倾城的体温回温。然,若倾城深度昏迷,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面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见状,瑞香心头暗暗焦灼。

撇过头去看端坐在不远处暖榻上的萧丹青,脸上虽是一贯的从容淡定,但她的视线死死定在若倾城身上。手中端着的茶亦不曾饮下分毫,想来也是心头焦急。不然,又岂会亲自盯着宫婢们做事。

太医匆匆来至。

“下官参见贵妃娘娘。”刘太医手提药箱,冲着萧丹青施礼。

“起来吧!”萧丹青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不知娘娘哪里不舒服?”刘太医将药箱放在圆桌上,“待下官与您把脉……”

“不必了,本宫没有不舒服。”萧丹青淡然,“去看看她吧!”

顺着萧丹青的视线,刘太医看见不远处床榻上的若倾城,不觉眉头一簇。躬身向萧丹青施礼,转身走向若倾城。

取下丝巾覆在若倾城的腕部,刘太医坐在床头凳上,细细为若倾城把脉。然,把得越久,眉头蹙得越紧,到了最后几乎要堆成两座山。仿佛受了惊吓,刘太医的手陡然从若倾城的腕部弹开,面色铁青。只取出几支银针,扎在若倾城的头上的几个穴位上,稳住若倾城的生命特征。奇怪的是,没有一丝一毫后续的举动。

萧丹青起身走过去,心底隐隐觉得有事发生,不禁问道,“怎么?还能救吗?”

莫非若倾城命绝于此?

刘太医抬眼看着萧贵妃,起身拱手,“贵妃娘娘放心,能救,能救。只是……只是甚为棘手,下官不敢下药!”

娇眉微蹙,萧丹青狐疑的望着言语模糊的刘太医。这太医一边说能救,一边却又不敢下药,到底是何缘故?是因为若倾城命悬一线,所以下药需猛,太医怕治死了若倾城获罪?还是……另有他因?

顿了顿,瑞香道,“刘太医说话怎如此不着头脑,娘娘面前也不怕失了礼数?能救便是能救,不能救便是不能救,何来的能救而不敢下药之说?”

闻言,刘太医的面色愈发难看,整个人处于焦虑状态。

见状,萧丹青冲瑞香使个眼色,瑞香会意的屏退所有奴婢。

萧丹青面色微凝,“刘太医直言无妨,本宫保证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重重吐出一口气,刘太医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终于吐出几个字,“公主有孕。”

四个字,简短的四个字,足以撼动人心。岂止是撼动,几乎可以炸开毓朝的一道口子,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你说什么?”萧丹青倒吸一口冷气。

“下官绝不会看错,公主确实身怀有孕,大约一月有余。”刘太医言辞清晰,斩钉截铁。

仿佛是震天雷,萧丹青瞬间没了原先的从容淡定。前朝公主一朝有孕,此事可大可小。于皇帝而言,不过是自己的女人怀孕,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放在前朝,若倾城的性命必会……

世人有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若倾城的孩子,无疑也是前朝余孽。若是诞下女儿便也罢了,若是诞下麟儿,来日大兴复仇之举,岂非危险?

种种厉害关系在萧丹青的脑海里悉数过了一遍,整个人立刻惶惶不安起来。蓦地,她站住,骤然昂起头,冲刘太医道,“你先保住她的性命,记得,要母子平安。剩下的,便由天决定吧!”

刘太医颔首,转身对若倾城施针。

眸色微转,萧丹青忽然对瑞香低语一番,瑞香急急出门。

缓缓坐在椅子上,萧丹青的面色从未如此难看过,整个人都有些神情恍惚。她这是给自己找了个雷,现在骑虎难下。

但是见死不救,非她的做派。

也罢也罢,是福是祸,静观其变。好歹,先把若倾城的命救回来再说。

兰姬生疑,司马逸纠缠不放

缓缓坐在椅子上,萧丹青的面色从未如此难看过,整个人都有些神情恍惚。她这是给自己找了个雷,现在骑虎难下。

但是见死不救,非她的做派。

也罢也罢,是福是祸,静观其变。好歹,先把若倾城的命救回来再说。

甘露宫。

兰姬端坐在安璧的床边,娇眉微微凝起,不解的望着昏昏沉沉的安璧。方才太医诊断,安璧有些发烧,是因为伤势未愈加上冷水侵体的缘故。

只是,兰姬不明白,何来的伤?

安璧身为贵人,又怎会身上有伤?

种种迷雾缠绕心头,经久不去。

低眉去看安璧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兰姬心底担忧。秀儿刚才给安璧换衣服时,兰姬未曾在场,也许问过了秀儿,便能知道一切。

心底这样想,不觉大步走出寝殿,恰好秀儿端着刚刚煎好的药走来。面色一沉,兰姬道,“所有人退下。”

宫婢全部退开,秀儿不解的望着忽然变脸的兰姬,有些诚惶诚恐。

看着秀儿给安璧喂完药,兰姬径自走到暖榻上坐定,一脸的冰冷无温。

秀儿自然知道兰姬定是有话要说,小心翼翼的走到兰姬跟前,微微施礼,“娘娘!”

昂起娇艳的面容,兰姬眸色锐利,口吻凄寒,“太医说,安姐姐伤势未愈。本宫问你,你家娘娘为何身上有伤?”

眸子一顿,秀儿急忙摇头,“奴婢不知!”

“是不是你等伺候不小心,才让安姐姐受伤?既然受伤为何不报,竟险些累及安姐姐性命!”兰姬愠怒,口气都有些加重。

闻言,秀儿惊恐,扑通跪地,“娘娘息怒。不是奴婢们伺候不小心,实在是奴婢也不知娘娘为何会受伤。那夜下着雨,娘娘让奴婢们都退下休息,待第二天天明,奴婢便发现娘娘换下的亵衣上有血。但是奴婢人微言轻,岂敢胡言乱语,外出造谣生事。既然娘娘不说,奴婢自然只当不知。”

朝兰姬磕个响头,秀儿一脸惶恐至极的模样,“兰娘娘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去问我家娘娘。”

微微颔首,兰姬并非不信,只是事发突然,有些措手不及而已。

兰姬思索良久,须臾才道,“伤在何处?”

秀儿松了口气,“回兰娘娘的话,在胳膊上。”

“是否能看出,何物所伤?”兰姬继续问。

秀儿摇头,眼眸半垂,“娘娘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所以看不出来。”事实上,她知道那是锐器所伤。但是,她不能一五一十的告诉兰姬,以免为自己的主子带来灾祸。

祸从口出,在这深宫之中,人心叵测,逢人只能说三分真话。

兰姬怔怔的回神,“好了,本宫会叮嘱太医,此事不许外传,否则被皇上知道,势必多生猜忌。此事可大可小,你等要好生照顾安姐姐,不准在外嚼舌头。若本宫在外头听见一个字,必定严惩不贷!明白吗?”

这才是恩威并施。

秀儿磕头,“是,奴婢谨遵娘娘吩咐。”

“起来吧!”兰姬走到床边,看了一眼依旧沉睡的安璧,眼底掠过一丝异样。驻足了许久,才迈开步子,离开甘露宫。

门外的纪年悄无声息的大步进来,拽过秀儿在一旁,压低声音道,“你都对兰娘娘说了吗?”

“兰娘娘问起,我不敢不说。”秀儿紧咬下唇。

纪年一急,“那你……”

秀儿忙补充道,“不过,我未告诉兰娘娘那是锐器伤。”

松了口气,纪年一抹额头的冷汗,“还好,还好你机灵。若被外人知道,咱家娘娘受了伤,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搞不好,要累及你我的性命。”

“秀儿在宫中多年,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荣辱关系着我等奴婢的性命,必当小心,不会拿自家性命当儿戏的。”秀儿也是一脊背的冷汗。

还好兰姬没有继续问下去,否则秀儿浸湿的背部,必会引来兰姬的二度怀疑。

而今,照顾安璧才是首要任务。

御书房。

司马逸纠缠不放,依旧一副傲气狂佞的姿态。御案前的慕容元策已然怒气冲冲,所幸没有当即发作,只是冷眼看着他,五指微微蜷握。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岂可食言。”司马逸不依不饶。

慕容元策没有说话,只是司马逸说这话时,自己的心仿佛被人割去一块,微微的抽疼。如果失去若倾城,他又该去恨谁?又该……又该怎样面对空荡荡的人生?没有若倾城?这件事他从未想过。

不过,慕容元策也知道,司马逸此举无疑会掀起朝廷的风波。保守派会认为若倾城远嫁云国,势必兴风作浪卷土重来。所以,他们会让慕容元策在远嫁若倾城之前,将她赐死以绝后患。

少数人会赞同远嫁若倾城,也算是了断前朝的一桩心病。毕竟前朝公主久留宫闱,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大多数人会保持中立,做好风吹两边倒的准备。只待哪方面势力凸显,就倾向哪边。

但他是慕容元策,不是别人,有着自己的思想与行为准则。不会被外界左右,尤其在这件事上,他只做自己。

窦辞年面色依旧,笑道,“英王殿下是否太过心急,还得容皇上想想吧?总不能一下子应允,毕竟那位是前朝公主。”

司马逸闻言,容颜稍缓,“既然如此,本王就给皇上考虑的时间,以三日为限。三日后本王归程,能否带上若倾城一道回国,还望皇上斟酌!”

这样的话语太过强势,尤其在一朝帝君面前,堪称大不敬。但司马逸是使臣,慕容元策也不能重责,只能按捺不动。但司马逸如此这般的言语,无疑将决定丢给了皇帝。

事实上,慕容元策也知道,司马逸此番决绝,断难更改其心意。

言罢,司马逸微微行礼,大步流星的走出御书房。

看着司马逸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慕容元策手中的茶杯砰然掷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茶杯碎片到处零落。冰冷的嘴里狠狠吐出三个字,“司马逸!”

是否要救?

言罢,司马逸微微行礼,大步流星的走出御书房。

看着司马逸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慕容元策手中的茶杯砰然掷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茶杯碎片到处零落。冰冷的嘴里狠狠吐出三个字,“司马逸!”

开朝以来,还没人敢在若倾城身上动心思,一是他不许,而是他不允。想不到司马逸一来,就往他的软肋上戳,当真是毒辣至极。

若倾城之事,慕容元策从来不想放在心上,因为他明白,关心越久,他会陷入难以自拔的地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帝王也不过凡人一枚。所以他折磨若倾城,倾尽一切要她痛苦难受。殊不知适得其反,反而让她慢慢住进自己的生命里,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现在,司马逸要将这个部分带走,剥离他的生命,所以他痛了。

后知后觉的痛。

太监从外头躬身进来,扑通跪在慕容元策跟前。皇帝方才的摔杯子,他在外头听得清楚,不由吓得身子直哆嗦,口齿都有些不利索,“奴才、奴才参见皇上,外头徽雨宫的瑞香求见皇上,说是、说是有要事来报。”

“不成器的东西,皇上面前如此施礼。”窦辞年不觉骂道。

闻言,太监早已冷汗淋淋。

慕容元策一摆手,“让瑞香进来。”

一语既出,太监跪礼退出。不多时,瑞香恭谨的走进来,冲慕容元策恭敬行礼,“奴婢瑞香,奉贵妃娘娘之命前来叩请皇上,移驾徽雨宫。”

慕容元策一怔,萧丹青从不邀宠,今日是怎么了?不觉眉头一簇,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禁道,“朕下午再去看贵妃。”

瑞香抬起头,面露难色,“贵妃娘娘千叮咛万嘱咐,请皇上即刻便去,性命攸关。”

“什么?”慕容元策心生疑窦。

看了窦辞年一眼,瑞香咬了咬下唇,终于开口,“赫敏公主不慎落水,而今性命垂危。”

慕容元策嗖然起身,眉头揪成一团。

见状,瑞香心中一喜,继续道,“所幸娘娘经过,救下赫敏公主,此刻人就在徽雨宫。太医不敢下药,所以娘娘让奴婢来向皇上请旨,是否救公主一命?”

慕容元策大步走向门口,蓦地顿住,脸上一沉。只要他不去,若倾城必死无疑,那么司马逸之事,也能不了了之。

但是……如此做,不等于他亲手杀了她吗?他曾说过,要腻了才能杀她,此刻杀她是否为时过早?

心,揪了一下。

瑞香的笑凝在唇边,心里忐忑不安。皇帝的迟疑,无异于对若倾城的冷漠无情,只要皇帝一句话,若倾城会马上死去。

窦辞年站在慕容元策身后,没有开口,只是看了一眼瑞香。他明白,慕容元策此刻的纠结。生死一念间,要人死很容易,因为慕容元策是皇帝。但要人生却很难,即便九五之尊也无法拥有白骨生肌,死而复生之能。

终于,慕容元策迈开步子,步伐沉重的向徽雨宫方向走去。

心中千万个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恨她,却总要不由自主的关心她的生死?为什么他们明明是世间最大的仇敌,为何独独对她无法痛下杀手?为什么他明明讨厌她的倔强,却又会忍不住想要怜惜?为什么明明想离她远点,偏偏又想靠近?

始终,找不到答案。

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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