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听说你要嫁给我 >

第28部分

听说你要嫁给我-第28部分

小说: 听说你要嫁给我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样?”他只带着讽色重复了这俩字,未言其他,但意思已经十分明了。
    锦年咬咬牙,小心翼翼,“安瑞,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你不要生气。”
    安瑞扯扯嘴角,“放心,我今天已经生够了气。”
    “我,或者说贝贝,只走丢了一小会儿而已,妈妈就这么担心了。”
    话至一半,她低下头,小心斟酌字句,“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或许你妈妈她,其实……一直很想你。”她忽然感到胸口有些发酸,勉强撑着说下去,“或许……她也会担心,也很后悔呢?”
    这一回,沉默真的在二人间盘桓了太久。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直都没有人出声。锦年这才抬起头,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探寻到什么,可惜,他展露在外的,只有平静,波澜不惊的平静,死灰般的平静。
    “你想多了。”安瑞终于开了口,可给出的答案却并未让她心中大石卸下分毫,静静的,他说,“我说过,丢着丢着就习惯了,她起初或许有过那么几丝后悔,但最终还是习惯了。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什么……叫丢着丢着?
    锦年没听懂,只是,看着他此刻神情,她默默低下头,没再追问。生平第一次,她学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走吧。”他折身准备离开,嗓音微哑,“饿了吧?带你去吃饭。”
    锦年小跑着跟上,最后犹疑的回了一下头——
    “啊,周太太,不用担心了,贝贝已经找到了。”孩子的母亲正笑吟吟的对着来人说道,“实在太麻烦了,您来收粮菜,还叨饶了你一块帮我找孩子。”
    篱笆墙内,不知何时立了这样一位女子。
    如瀑的黑发挽成松松的髻,窈窕的身影,连身的呢裙,腕间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只是眉眼间不经意散落的纹路昭示了岁月在她身上蹉跎的痕迹。
    不得不说,这个年岁的女人,还持有这样的风姿,实在是上天的恩宠。
    “无事,不必在意,孩子找回来了就好。”安菡芝微笑颔首,“那我就先走了,小可说家里今天还来了客人呢。”
    “嗯嗯,您忙。”
    锦年感觉到,身边人,霎时僵硬。

☆、第40章 chapter40相逢

是她。
    无须回头,只从声音,他便可轻易确认。
    记忆的温柔声线,原来未曾改变多少,
    清风微扬,昔日余音袅袅吹散在耳边,心上。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似这般,都付与了断瓦残垣……”
    母亲唱的昆曲,是极好的。父亲欢喜的便是她这份才情。
    儿时的记忆太过遥远,他只隐约记着一丁点不真切的画面,每每父亲来时,她总是砌一壶茶给父亲,然后自己捏着一方丝绢,辗转退开身来,在疏朗月色下低吟浅唱,偶尔凭风而舞。
    水袖盈风,暗香浮动。
    他就坐在父亲的膝上,看她眉目含情,宜喜宜嗔。
    父亲最爱的是这一折《游园惊梦》,只是后来他就很少来了,只剩她一个人唱。
    寂黑的夜里,年幼的他趴在床沿,听着那柔媚的嗓音,温暖的被衾也挡不住那绵绵不绝的寒意。
    再后来,父亲再没来,她亦再没唱。
    “瑞瑞。”多少个冰凉的长夜,而母亲的怀抱,却被这夜色更冷,“妈妈好像有些累了。”
    她温柔地喃喃,忽而又冷笑,眉眼阴郁。
    他总是不解其意,只觉得害怕。
    而经年流转,岁月蹉跎,他如今,却是懂了。
    到底是意难平。
    曾经设想过,曾经纠结过,曾经……愤怒委屈的撕心裂肺,甚至想要漂洋过海,质问她,为何,为何?就只为着她那一份意难平!
    此时此刻,正是他脑海中构想过无数次的画面。不是没有想过,倘若今生有幸,若是再能见她一面,会是怎样一番光景?物是人非的嗟叹么?亦或是竟无语凝噎的怅然?
    只是,从没想过,竟是这样。
    他觑见了她的侧颜,尽管美好如初,可鬓边依稀可见的缕缕银丝,还有眼角铺展开来的纹路,终究还是暴露了岁月在她身上碾轧的痕迹,终究……终究还是不一样了。只剩下眼前娴静笑颜,一如从前。
    这一刻,他忽然心酸。
    他忽然,什么都不在意了。
    他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
    “喂……”衣角被小力拉扯了下,安瑞回过神,锦年灿烂的笑脸闯入视线,心口一滞,蓦然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怎么?”他轻轻开口。
    “擦一下。”
    她踮起脚尖,攥着一小手帕似是准备往他脸上蹭,可是身高差距太过明显,够不着,于是只得不开心的跺脚,“头低一点嘛。”
    “做什么?”安瑞冷淡的别过脸,故作镇定又像欲盖弥彰,“我又没哭,那是雨水罢了。”
    锦年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眨眨眼。
    举目望天,她很不伶俐的来了句,“现在是阴天呀。”
    安瑞:“……”
    半晌静默,他干脆转过脸,“总之没有就是没有。你多此一举。”
    锦年垂头:“喔。”
    片刻前的怔忡,尽数被他此刻笨拙僵硬的反应冲淡了大半,她压抑住想要嚣张狂笑的冲动——老笨蛋,明明眼圈都红了。
    不过他是怎么回事,平常的时候,他怎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难道说……这男人紧张的时候,智商是会下降的吗?
    没有揭穿,锦年只抿唇将笑意压下,硬是将手帕塞进他的手里,为他择了个台阶,“我是说……你嘴边有块糖稀,是贝贝吃糖葫芦时蹭到的吧?”
    他抬手,抚了下唇边,沉默。
    “要是给她看见不是很丢人嘛,你都这么大了是不是?”锦年转过身,“我不看不就好了。”
    确实。
    他小意觑了眼不远处那道身影,无声的攥紧了锦年的帕子,移到眼角,仔细拭去几分微潮。
    他已这个年岁。再泄露此番情态,确实不堪,荒唐,不合时宜。
    “真是谢谢。”一道温柔好听的女声突然响起,“谢谢你们帮小刘找到孩子。还劳烦跑这样远给送回来,路又偏,很辛苦吧?”
    二人皆是愣在原地。
    安瑞同锦年,这二人原本正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谁也没注意到,安菡芝竟不知何时静立面前,眉眼含笑。
    “只是凑……”
    “没有没有!”安瑞的话音被锦年盖住,“不辛苦,他很熟悉这块儿的,很容易就找到啦。”
    “哦?是么?”苏菡芝若有所思的颔首,唇角噙笑,“这地儿虽不大,却偏的很,不太好寻呢。您……也是本地人?”
    “凑巧罢了。”安瑞错开她的视线,垂首,声音亦是渐不可闻。
    感觉到他身体一僵,却还在粉饰,锦年无奈叹息,没好气地捏了一下他的手指——这个胆小鬼,胆小鬼!
    “凑巧也是缘分嘛。反正这件事都是他的功劳。”锦年故作天真的看着他,大声,“对吧,瑞瑞?”
    死寂。
    “你……”尽管听得出他在竭力压低声音,可措辞间的那份激越却终究是喷薄而出,“你胡乱叫什么。”
    完蛋了,他的眼神好可怕,像是恨不得即刻劈死她的节奏啊。
    锦年暗捏了把冷汗,只是漏眼望见身后人微妙变动的神情,咬咬牙,不能功亏一篑!
    强撑笑脸,她仍做无辜状,“我听calvin叔叔都是这样叫你的。”
    “他是我哥!他这样叫,我管不了。”安瑞拧着她的脸,咬牙切齿,“但你再乱说话,我会揍你。这个讨厌的称呼,我不想听到。”
    痛痛痛,好痛啊!
    锦年含了泪,却还是倔强道,“真的么?”
    二人小声争吵的热闹,可安菡芝却渐渐发起怔来。不知想到了什么。
    “请问……”片刻之后,她终于打断,眼中氤氲着一丝迷蒙的情绪,“您贵姓?”
    刹那间,天地间一阵星浮地动,脑中一片空白。他险些收不回神智,待到终于可以说话时,却又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连发声都很困难,以致于仍是有些磕绊,“我……”垂目看见锦年屏息期待的神情,最终,他艰难出声:
    “我姓温。”
    锦年呆住。他这是,这是要嫁给她冠她姓的意思吗?
    哎呀不对。她懊恼的用力摇头,重点完全搞错了嘛!都这种时候了她怎么还在想这种问题。
    重点是,是他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扯谎,他难道,难道真的不想……同她相认么?
    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锦年忽然阵阵茫然。抬眼认真望他,只见他此刻神情——有寥落,有伤痛,有些许紧张,独独的,没有慌乱。
    他看着她的眼神,淡然而不容忤逆。
    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她知道他在告诉她,他是认真的。
    “这样啊。”轻不可闻的半声喟叹,安菡芝很快恢复如常,收敛神思,看见他的目光,又补充道,“只是随意一问,您不必在意。”
    安瑞复又垂首。
    “那,我先行一步了,家中还有事情。”最后同他们微笑欠身,安菡芝道别道,“小镇就这么点儿大,指不定还能再见呢。”
    “我们……”
    锦年张口欲言,却感觉到手指被安瑞用力捏了下,不解的回头看他,却也堪堪收了声。安菡芝并未听见,行进的步伐没有一丝停滞。
    粉墙黛瓦,青石竹篱,江南风景如画。
    她纤细窈窕的背影亦是要融进了画里一般,渐行渐远,墨香残韵亦是慢慢散去,最后只剩下个水墨丹青的般的点,烙在远方。
    有些落寞,有些……萧索。
    “不一起么?”锦年问。
    他只松开她的手,未置可否,片刻后,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安瑞?”
    她喊了声他的名。他没有停,甚至连片刻的驻足都没有,恍若未闻。她不放心的跟上。
    他的步伐很快,她不得不小跑才跟得上他。
    “慢点。”她轻轻央求。
    他怔住,停了一下脚步,却未回头,怔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不起。”
    她拉住他的衣角,仿若孩童般不安胆怯的道歉。他这才回过头,虚浮一笑,“是不是晚了点?”
    锦年咬咬下唇,“是我错,我承认,骗你来这里……是我太唐突,没有考虑你的想法。但是,但是中国不是有句话么,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你也见到她了。难道,真的就这样回去了么?你甘心么?”
    “西塘同上海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不咸不淡的回应,“谈不上什么甘不甘心。”
    “但你不会再来。”她一针见血的指出,“如果没有人逼你一把,你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你就宁愿永远那样躲在远处看着。”
    安瑞轻轻一笑,态度依然晦暗。
    “为什么?”锦年问,“你可以做到私下里一直照顾你的妹妹,母亲。承担,包揽她们的一切困难,你明明……也很思念她们的不是吗?却没有勇气相认?”
    “这与勇气无关。”他摇头,似是万分苦恼,“锦年,你不明白。”
    “你可以让我明白。”她拦在他面前,“安瑞……你,不难过么?”
    一个人,这样孤零零的走着,停着,眼睁睁看着远方温暖的灯火近了,又远了。分明近在咫尺,却……不能碰,或者说不敢碰。
    一直这么下去,心都会冻僵的。

☆、第41章 chapter41家中客

不难过么?
    扪心自问,如何能够呢?
    安瑞点点头,复又摇摆,几番踯躅,最终化作一声嗟叹,错开身去,只不叫她看清他的表情: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
    锦年托腮看着倚在桥边的男人,铅灰的天光笼在他的脸上,身上。
    心下感触忽生,她发觉,此时此刻,他竟如此孤独。
    眼眶微酸,她侧身半步,用力抱了他一下,依偎在他心口轻轻磨蹭,“那我先去觅食,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走。”
    他“嗯”了声,鼻音浓重。
    她松开他,忽而粲然一笑,后跳着窜上一边的石凳,抬手揉了揉他的发,软声,“瑞瑞,要乖乖的哦。”
    他果然登时变了脸色,咬牙,“我看你是真活腻味了。”
    “原来你怕这个呀!我知道了。哈。”她却丝毫无惧,甚至还扮了鬼脸蹦跳着跑开,徒留给他一串串娇笑,“做什么那么害羞?我很喜欢这个名字的呀!”
    心神,有片刻的恍惚。
    她突然入怀,又蓦地抽身离去,电光火石间,实在是猝不及防。
    遥遥望着蝶扑一般轻盈远去的身形,心头居然有点失落。
    她这回倒是很听他的话,叫她离去,真就连头也不回一个了。
    方才一切,仿佛皆是假的。
    只剩下心口一息尚存的温热气息,昭示着她方才依偎的痕迹。
    轻嗅满怀馨香,薄怒之下,莫名其妙的居然生起几分眷恋,眷恋她永远朝气蓬勃的温暖,快乐。
    “瑞瑞,要乖乖的哦。”
    是巧合么?
    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同他嘱咐,言辞语气,一般无二。
    那个人,也像今日这般,冲他莞尔,温声细语,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而他亦是像那年一般的无用,除了眼睁睁的目送她离去。他不敢,不曾有任何举措。
    要乖乖的,妈妈很快就回来。
    她抱着他上了伦敦眼,最后在他额头烙下一吻。他独自一人,坐在摩天轮的舱室内,安静的朝她挥手告别,看着她渐行渐远,再未回头。
    他按照她的嘱咐,乖乖的,就坐在原地,等啊,等。
    只是他等了二十余载,她也没有回来。
    再后来,天上下起了雨,人群三三两两的打伞相依离去,他起身,又坐下,因为不知道能去哪儿,所以干脆还是坐在原地。
    水珠冰凉,落在他的头上,心底,血管里。雨下了整夜,他亦是坐了整夜,原本便所剩不多的温暖,被冲刷的消失殆尽。
    从那日起,他的世界,就一直下着雨。
    绵延至今,从未停歇。
    在雨里,他被推倒在孤儿院的泥浆中,草地里,肆意欺侮,嘲笑。
    原本,欧洲人便比亚洲人要有多得多的体力优势,何况他年幼体弱,先天便带着严重的心脏的隐疾,于此,便更加无法同那些先来的,身强力壮的孩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