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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梁山伯与马文才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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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竟到如此吗?!”

“夫子!”颜如玉荀巨伯一等人均听得胆战心惊,连忙来劝。祝英台一头雾水,也伸手去拦。

马文才冷冷道,“夫子用心良苦,众所周知。不必指桑骂槐。奸臣是奸臣,贼子是贼子,与山伯何干?!”

陈夫子声音沙哑,“我倒没问你……与他何干?!”

“夫子不要多疑。打坏了你心爱的弟子,怕你再哭也来不及。我先前不知道,刚刚注意到。他确实丢了我的玉佩,大抵怕我怪罪,于是没有说。”马文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夫子,山伯真的发烧了。”

全场死寂,他们的对话好似听得懂,又好生怪异。

祝英台跪坐在一边,抬手去试,劝道,“夫子!”

荀巨伯按住陈夫子的臂膀,“夫子,山伯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梁山伯,确有此事?”陈夫子颤颤巍巍,与马文才眼神交换了几个来回,蹲下身也伸手去试,“唉!你这孩子!怎么丢的?”

梁山伯摇摇头,双目湿润。

“罢了……夫子又错怪你了……”陈夫子干涩起皮的双唇嗫嚅着,搀起梁山伯。

马文才一把接过,“夫子还是小心上你的课罢,山伯交给我便是。”

陈夫子一口气哽在喉咙。

想起那日他说:“你们便好生歇息着坐吃等死,看看这江山几十年内会被断送。我姑且一试,两位夫子请勿拦我。”

陈夫子神色复杂地望着这十七岁少年坚毅的侧脸。

梁山伯下意识想骂他语气太冲,想到自己大大地对不起他,又只得忍气吞声。

马文才扶了他往山长屋里去,梁山伯原想说自己可以,又不敢推开他。马文才扶着他的手也有些颤抖,一直抿着唇不说话。

“对不起……”梁山伯鼓起勇气,不敢看他的脸。

“你……真去青楼了?”马文才双目血红。

“啊?我没有。”

“哦,找陵雀去了?”

“……你……”

“怎么丢的?!”马文才吼了一句,又敛了怒气,“我戴了十五年……你就这样送了那个妓女?!”

梁山伯的眼眸里倏地闪过一丝愤恨,又被小心压抑了。马文才盛怒地抓住他。梁山伯的肩膀被他捏得生疼,不住求饶。“我真的没有,我回来就发现没了。”

“你和那妖妖乔乔的女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你以为我不知道?”马文才轻飘飘地问道,面如冰霜。

梁山伯一咬牙根张口想反驳,却被他死死拧着手臂说不出话来。一时两人俱无言语,梁山伯却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终于感受到了面前这人的恐怖。马文才面色铁青,双眉微蹙,双目睥睨,好似又回到了初遇,他高高在上地蔑视着他的小把戏。

当他发起怒,周身气势……实在难以承受。

梁山伯一挣挣不开,嗫嚅道,“她不会偷……”

马文才嗤笑,“哼,昨日在她轿子里换的?她帮你穿的?她看见你赤身裸体的模样了?她摸你没有?”

梁山伯一把推开他,怒了,“你他妈当我什么人!”

马文才见他神色受伤寻回了些理智,又揣摩他的神色不容有假,才稍稍软下语气来,“你还吼我?好端端的……跟这种女人厮混在一起做什么。”

“不要这么说她!”

马文才面上阴晴不定,“你喜欢她?”

梁山伯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要不是去了青楼,怎么能遇见这种……怎么会遇见她?”马文才忽地凌厉起来,又抓住他的肩膀,“你还是雏吗?”

梁山伯心里一绞,看着眼前人熟悉的脸,真是气气不起来。他双眼亮晶晶的,抿着唇,低下头去。马文才伸手去揩他的眼角,被他一把挥开。

“山伯……”

“是我对不起你。我会找回来的。”梁山伯自顾自往前走,抹了一把脸,“但是你不能作践我。”

“山伯……”马文才走上去抓他的手。

梁山伯想起甘林和秦谷望,想起每一次秦谷望含泪转身,甘林又猢猢地跟上去。可是一转头又能寻欢作乐的,用下贱的言语作践他。他深吸一口气,“我娘近来身上不大好……我卖些曲子。永丰坊是正经地方。陵雀也没你想得那么不堪。”

“你怎么不跟我说?我叫来昭送些银子过去。”马文才看得如此,不住后悔方才一时被醋意冲昏了头。

“不用。我已经有了。”

“你怎么又来。”马文才忍住气恼,重新搀起他,“大不了你写我张借据,以后有钱了还我。”

梁山伯挣开他,“我可以自己走!我不想一直欠你……”

一直欠你……才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山长后院,一路竟无人再提玉佩的事。卢氏不在,王兰给他抓了些药。她打趣道,“梁公子别生气了么,马公子可是赔了好久的笑脸了。”

“就是,明明是你丢了我东西。”马文才无奈地拿了药包,“你就仗着我宠你。”

梁山伯听得不好意思起来,梗着脖子不说话。回去路上马文才一路赔不是的,他真受不住了,才说,“你刚才太凶了么。嗯……对不起。”

马文才只是摆摆手,“你对谁都好,就懒得忍我。被你道歉倒折我寿。”

梁山伯忘了之前的难受,忍不住笑了,“你不生气啊?”

“生气啊!回去得被老头子念死了。”马文才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又掏出一颗浑圆的佛珠递给他,“喏,这次不能丢了。”

“不行,我不拿。”梁山伯涨红了脸,感觉眼眶又有点湿。

“拿着。以后我娶媳妇了你再还我。看你最近倒霉,给你点运气。这是我娘从庙里求来的,戴了之后就怀上了我。所以我叫佛念。”马文才摘下胸前玉佩的红绳穿了,给他系在脖子上,“这回别丢了。别让别人近你身。”

梁山伯推脱不过,解开扣子让马文才给他挂上。看着马文才低着头一脸认真的模样,后怕道,“我以为你会打我来着……”

马文才大笑道,“算了罢,凶你两句都那样了。上来,我背你。”

梁山伯踌躇了一下。

“上来啊!”

“哦……嘿!”梁山伯故意一跃,马文才也憋出一声惨叫,牢牢地搂住他的腿,稳稳地往回走。

梁山伯也没那么娇弱,一剂药下去,第二日也好了。他顺着那日的行踪走了一遍,总觉得在陵雀那里时已经没见到那玉了……时间匆忙,他倒忘了生疑。

谁会偷他的玉?或者说……马文才的玉?

王兰?丁香?还是王蓝田辛平娄敬文那群人?

或者……另有其人?

……

用过早饭后他先回了陈夫子,阐明了来龙去脉。陈夫子便带他到山长那儿通报丢玉之事。正巧山长在用饭,也不避讳地听了,只能说发几个布告,归还有赏。

“马公子的玉,怎么就在你那儿了?”王蕙插嘴问道。

王世玉用筷子敲了她一记,梁山伯打了个哈哈,没回答。王兰却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夫子在学堂里讲了梁山伯丢了玉的事,又画了样子,在书院里、山上、山下各处人流聚集之地贴了告示,悬赏一百两。

马文才说一百两的时候梁山伯整个人都震惊了,就被他很敲了一记,“叫什么!你知不知道那玉哪只这个价?!我都没感告诉我爹,现下马府都被桓家榨干了要我偷拿出更多也是不能够了。你小心别让我爹知道了是你丢的,否则你就完了!”

梁山伯愧疚得眼泪汪汪,“那你怎么办?”

马文才脸色阴暗,瞪他,“要是给我知道你是泡妞泡没的……仔细你的皮罢!”

梁山伯嘤嘤嘤。

可是又如此过了大半个月,仍是没有音讯。不是没有人来报的,只是大多是贪了那悬赏,拿出来的都不是。梁山伯每日早起晚归地四处找,几近把书院翻了个遍,又来来回回爬了好几次山,大半月来瘦了一大圈。

祝英台看不过,偷偷打了小报告。

马文才听了顿时怒了,“丢了便丢了,你现下还要折腾你的身子不成?”一怒之下撤了所有的告示,不准他再寻。自己思忖着回去找个喜庆些的日子再告诉老爹,只是逃不了一阵好抽。

39、

二月初一是梁山伯生日,正巧逢休,马文才带了一帮人去钱塘湖玩,给梁山伯祝寿。他大抵还念着那玉,不很高兴。马文才只得买了一打小吃回来,等他撕掳开了再吃。

梁山伯收到的礼物相较马文才就朴实多了,大多是字画墨宝之类的。颜如玉荀巨伯祝英台都算正经,祁清竟撰了一本东晋笑话新编,真是无语。甘林还送了他本龙阳十八式,直接被马文才没收了。

马文才原本买了个银项圈给他,他就是不要,说拿了他玉又丢了,现下又有佛珠,再说他又不是狗。马文才无法,画了张他的画像送他,多少美化了看上去有点娘唧唧的,颜如玉都笑他是画的老婆理想型。

这日一大早梁山伯又出发找玉去了。找啊找啊没找见玉,却碰见了树下的陈夫子。他和蔼可亲地冲梁山伯笑笑,招手道,“过来过来~”

梁山伯高兴地问道,“夫子可有那玉的消息?”

夫子脸黑了,“你那么在意那狼犺之物做什么?丢了就丢了,横竖是块玉。看看你最近,瘦得颧骨都凹进去了。马文才都不寻他了,你也就撂开手罢。”

梁山伯大惊,“这怎么成?好歹是我丢的……夫子怎么了?”说话竟很不似平日……回想起那日他大发雷霆时与马文才打的哑谜,登时连在一块儿,变了脸,“夫子可是……”

陈夫子好似被丁夫子魂穿了,笑眯眯地盯着他,“正是正是。马家那群贼人我已经知晓了。”

梁山伯心急如焚。完了完了,事情竟闹得这般了吗?“夫子是如何得知的?”

陈夫子收敛了笑容,一掌拍在他脑袋上,“你这臭小子!看来你也是门儿清的!怎么不帮着劝些!”

“怎么劝?”梁山伯苦笑道,“一如桓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

陈夫子被他一说说得舒坦了些,“看你还是明晓事理的。那马文才简直就是死脑筋!”他深呼吸了几个来回,“不过我与丁夫子聊了聊,这孩子并不坏……”

“是了,文才只想精忠报国,振兴中华。然而几十年来,夫子也看到了,那些良将是什么下场……文才并非一心向反,只是在寻一条华夏生路罢了……”

陈夫子又一掌扣在他脑袋上,“闭嘴!净帮那混小子说话!”

梁山伯红了脸,不敢吱声。

陈夫子暗暗思忖梁山伯的话,如若无人北伐,当下世族平民又这么窝里斗的,就真的只有等着被苻坚一锅端了。如若华夏大地俱被那蛮夷占去……又思及自己竟一度受了小人蛊惑,鬼迷心窍生了杀念……只得摇头。

“夫子……”梁山伯见他松了脸色,赶紧趁热打铁,“阵营并不是文才选的,再怎么说也是家族渊源。然而归根结底,俱是身不由己罢了。望夫子不要过度苛责文才……”

“身不由己……如若来日桓温不行,他能一刀杀了他重振司马江山吗?”

梁山伯笑了,“那现下文才回头,难道桓温便爬不上天子之位了?亦或是,是有了一个马家桓温才至此?”

陈夫子叹道,“天道无为。只是现在竟找不到天道何处,王道何处了。”

“历史之流,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梁山伯摇头道,“我们俱是银河之中一粒卒子罢了。”

“桓温诛我全家……文才跟了他只会加重一身戾气,夫子不愿看他如此啊。我不愿看这江山……”

梁山伯倒笑得轻松,“说到底,东晋早灭晚灭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

夫子给他一个爆栗,“不学好!把那狷狂却学了!”

梁山伯捂着脑袋闭嘴。

“罢了,以后他若是误入歧途……你定将拉他一把。明白吗?我看他有大将之才,只怕为奸人所用。”陈夫子拍拍梁山伯的肩头,“可惜你出身不好,横竖成不了什么气候,当他个入幕之宾,也算造福天下了。”

梁山伯:谁要当他的入、幕之宾啊(╬ ̄皿 ̄)凸(脑洞开太大)!

祝英台很郁闷。一直被催婚也就算了,元宵的时候还差点被认出来是女的。梁山伯丢了玉之后天天人都没影,只有她孤身一人寂寞地在寒风里……跑步。

啊,还跟着个黑脸。

“英台,你看!迎春花开了!”

祝英台不耐,“昨天就开啦——”

“英台,你小心脚下。”

“知道啦——啊。”祝英台忽地踩到一块滑溜溜的石子,崴了脚,身子一歪倒在荀巨伯怀里。

荀巨伯一把扯下她的靴袜,伸手去揉,“怎么样?这里痛吗?……还是这里?”

祝英台脸红起来,推开他,“放开!登徒子!”金鸡独跳了两步又是一滑。

荀巨伯吓得魂飞魄散跑过去去接,两个人险险地滚到一旁。祝英台的嘴唇一不小心碰到了荀巨伯的脸颊。荀巨伯一转头,两人狗血地接了个吻。

祝英台“哇”地怒了,从他怀里跳起来,却见他撑着湿滑的地面喘气。

她静了,抬手去扶,“怎么了……”

荀巨伯摆摆手,却没有立刻站起来。

她赶忙上去扶起他,看见他背后的衣服被刮破了,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她惊呼一声,“对不起……巨伯,痛不痛?”

本来为了锻炼就只着一身单衣,确实容易受伤。

荀巨伯却没有平日那温和的表情,凶神恶煞地瞪她,“叫你这么任性!山中露水重,地面本来湿滑,万一掉下山去怎么办?”

祝英台掉了两滴鳄鱼的眼泪,忽地凑过去吸吮他的伤口。

荀巨伯装凶不像反红了脸,赶紧去推她,“你干什么……没事,不很深。”

“闭嘴!”祝英台羞恼地提高了声音掩饰。又扯了手帕给他按住止血。绑了一圈算是绷带之后,就看见荀巨伯面色黑红,十分不自在。

她“?”地看过去,突然发现胯间的一个小帐篷。

“你……”祝英台气血上涌,见他尴尬的模样,知道他不是故意,摇摇头作罢。自己颤颤巍巍站起来,伸手拉他。

荀巨伯没说谎,他那伤口是真不怎么深。倒是右脚扭得厉害。扶着石壁慢慢站起来。

祝英台摇摇头,笑了,“我们一个扭左脚,一个扭右脚,也真是难兄难弟了。”

说着互相搀扶着朝书院走去。

如是这般又过了大半月。

祝英台与银心吐槽了一晚上,总结道,“让我嫁给那个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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