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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三点绛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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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恪的目光明明就定在她的脸上,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她手里的胭脂,就探手接了过来,笑道,“古有张敞画眉,今有杨恪描唇。若我是朝中名士,这为妻点唇也必成为一段佳话。”边说边在阮蕙身前蹲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双眼,“嫁给我这样碌碌无为之辈,你可曾心生悔意?”
“就算后悔又能怎样?”阮蕙不禁笑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妾身自嫁入杨家,便已心无它念。”
竟以‘鸡狗’喻他?杨恪心中甚是不悦,不过对上阮蕙笑盈盈的眸子,一时间竟恼不起来,只轻哼一声,手下却是不停,柔缓的一涂一抹间,嫣红的胭脂就轻轻点在阮蕙的樱唇上,顷刻间变得丰润饱满起来,倒令他心神一荡。
“妾身虽然愚昧,却也知‘知耻者近乎勇也’,世子能自知自醒,更是难得。”阮蕙捕捉到他眼里一闪即逝的锋芒,当下又笑,“只是,世子既然自知碌碌无为,为何就不做些改变?这方是勇者所为,智者所为。”后面两句,她刻意放低语调,几乎微不可闻。自从她见到杨恪的第一眼,她就觉得他不是一个平庸的人,能与统领一方军队的参将交上朋友,怎么可能是一个碌碌无为之辈呢?他自甘平庸,不是韬光养晦,就是另有原因。
可杨恪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当下放下手中的胭脂,站起身来,剑眉一展,绽出一个云破月霁的笑容来,“如此知书达理的愚昧妇人,我今儿个算是头一回见识。”说着上前一步,“既然贤妻不欲我成为碌碌无为之辈,不知可有什么高见?”
阮蕙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光芒,当下便垂了眼睑,柔声说道,“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自小只读过两本《女诫》、《三字经》之书,头发长见识短,又哪有什么高见?”瞟到杨恪嘴角一抿,就微微一笑,“世子现放着老侯爷和侯爷两个历练成精的人不问,倒问起妾身来了?”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阮蕙抬眸一看,却见杨恪目光悠远地望向窗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隐隐绰绰能看见遥遥屹立在桃花源对面的胜仙居。
杨恪已回过头来,伸手搂过阮蕙的纤腰,意味深长地笑道,“娶妻如此,恪此生无憾也……”
阮蕙微微仰头,脸上露出娇媚的笑容,“世子不是说要带妾身去走亲戚的么?还去不去?”语音中已有些撒娇的意味。这个男人的怀抱很温暖,也很舒适,若是能这样长久依偎,久到一辈子,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件幸事?碌碌无为也好,功成名就也罢,都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夫唱妇随,两情相悦,此生才算无憾。
晨光映在阮蕙白皙似雪的肌肤上,越发显出莹润如玉来,加上她音若清铃尾音如勾,又令杨恪的喉头一紧,片刻才松开她,沉声说道,“当然要去了……倒是要跟胜仙居的两位神仙知会一声才是。”
阮蕙不由得笑了。能对自己的长辈予以这样的戏称,可见祖孙三代之间平日里也处得融洽。一时不由得想起还在阮府居住的江家二老,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好在自己之前已托福永在晋阳购置了几亩薄田,二老又是节俭惯的,安度余生倒也不难。自己昨天已经给阮老太太写了信,请她让阮蒙搬回德园并由德园原来的仆妇们侍候,还请李氏为江家二老在外头找个房子。倒没有另写信给阮蒙,一则因为之前已经把事情跟阮蒙说明,二则也显得他们姐弟俩之间磊落并没有什么隐瞒阮家人的。
杨恪见她出神,遂招手唤了采青让她摆饭。
阮蕙这才回过神来,“说到亲戚,妾身倒想起寄居在晋阳的外祖父二老了。”
杨恪早对阮蕙的家世一清二楚,闻言便笑道,“要不……把二老接到这里来住?一来省了你担心,二来也可与老侯爷作个伴,你觉得如何?”
阮蕙自知江家二老决不会到长乐来,之所以没有回扬州,也是想看着阮蒙成了婚后才走,但凡老人,哪有不想落叶归根的?她摇了摇头,“二老年纪大了,背井离乡多有不便……”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
一时饭毕,就去胜仙居请了老侯爷的安,竟碰到了老侯爷的妾室郭姨娘,却是个寡言少语的老妇人,低眉顺眼地正跟老侯爷说话,听到杨恪说要带新媳妇出门时倒抬起来睃了阮蕙一眼,老侯爷见到杨恪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是欢喜,听说是到秦家去时也就随口答应了。
二人又到安乐堂问了长乐侯的好,黄姨娘亲自送出屋来,听说二人去秦家,那双美眸就一闪一闪地在阮蕙脸上睃来睃去,还意味深长地笑道,“那秦家有个美人,生得十分清艳,琴棋书画样样俱佳,跟你倒像是一对姐妹花……又一向跟恪儿颇为投缘,你若见了,也定会喜欢上她!”

074、秦家美人

阮蕙眼珠滴溜溜一转,不由得暗自好笑。黄姨娘这般直言不讳,倒出乎她的意料。新婚后第三日原是新妇回门之日,可惜晋阳离得太远,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去,若是杨恪带她来见他的红颜知己,这可比回门有趣多了。
杨恪眼神微凛,眼角的余光扫过阮蕙的脸庞,见她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心里才暗暗松了口气,转过脸去冲黄姨娘狠狠瞪了一眼。
黄姨娘无视他的白眼,送到院外便折身进去。
二人把丫头婆子们打发回了桃花源便往府门而来,出得府门,马车早候在外头。这一次,竟是杨林充当车夫。
一路上,只闻车轮滚滚,车内十分安静。
阮蕙唇角含笑看着杨恪,并不说话。
杨恪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不由得问道:“你不会是……还想着姨娘的话吧?”
不打自招。阮蕙顿时笑道,“姨娘说了好多话,不如世子指的是哪一句?”她虽不是什么妒妇,不过早在黄姨娘提到秦家美人时就看出杨恪面色很不自然,现下又问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此时连那秦家美人的影儿都没见着,她也不好作出定论。
“姨娘说秦家有一位小姐呀!”杨恪沉声解释,“那位小姐美则美哉,却远不及你……我与她也不过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玩伴,又是表亲,哪里投什么缘,你莫把姨娘的话当了真。”
阮蕙就格格笑了起来。“原来世子说的是这件事呀,妾身倒还真没往心里去,秦家美人再美,又与妾身有何干系?不过见个面,认认亲戚罢了,有什么当真不当真的?”
清脆的笑声传入杨林耳中,他不由得忍笑轻咳两声。真是一物降一物,自从他家小爷遇到少夫人,就似变了个人似的,把那些放荡不羁的行为收敛了许多,甭说烟花雨巷,就是戏院茶馆也去得少了,认识冯参将,便是从广绵回来之后的事。爷要改邪归正了,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随从也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杨恪这才嘿嘿干笑两声,遂说道,“……论起来这秦家老爷还是我表舅,没出五服,倒也算得上至亲了,咱们杨家在长乐也没什么亲戚,两家走动得倒是频繁……”说着便介绍起秦家的情况来。
原来这秦家是长乐鼎鼎有名的富绅,家中子弟多是经商,并无人在朝为官,老侯爷既然决意退隐,自然对孙儿的交朋结友甚是重视,能得他首肯的,就是能让他放心的。
两人在车内闲谈,马车不知不觉就停在一座宅第的大门前,杨林把马交给跟车的厮儿,那宅前的门房就认出来杨家的马车来,热情地招呼着:“……表少爷来了!”边说边打开了西角门请众人进去。
阮蕙从车上下来,看到眼前这座典型的四合院的气势雄伟,房屋高大,院落重叠,竟不比长乐侯府相差多少,待进得院门,一路行来,只见前廊后厦,抄手游廊,垂花门,影壁,隔断都十分考究,院内有院,院外有园,院园相通,院中莳花置石,甬道两侧间或有两棵海棠、石榴,更令她感到稀奇的是,小花园旁竟还有一个巨大透明的玻璃缸,里面有五彩斑斓的数十尾金鱼嬉戏畅游,她不禁驻足良久。
这个秦家,还真是个有钱的主儿,这派场气势,连长乐侯府也有所不及。
杨恪看到她兴致盎然的样子,也不由得唇角微翘,脸上带出浅浅的笑容来,“……你要喜欢,回头我也叫人在院子里养一缸……”
阮蕙睨了他一眼,“不过是觉得好看多看两眼罢了……”说着作势往四周看了看,“妾身倒是觉得这座宅院挺不错,世子是不是也要叫人照着这样子再建一座呢?”
话音未落,就听前面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有个娇柔的女声叫道,“恪哥哥!”
阮蕙闻声望去,就见迎面走来一个婷婷袅袅的少女,约摸十四、五岁,鹅蛋脸儿,柳眉凤目,樱桃小口,再配以她凝脂似的雪肤,看起来十分动人。待她走近,阮蕙这才看清她生得一双妙目,宛如波光潋滟的一湖秋水,流转间艳光四射,不由得令阮蕙心中一动——这姑娘长得如此好看,难道就是黄姨娘所说的那位秦家美人?
杨怡看到阮蕙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不由得轻咳一声,勉强笑道,“秦妹妹,这是我的妻子阮氏……这位是秦表舅家的三小姐……”
秦妹妹?听起来与“情妹妹”一个样。阮蕙忙与她见礼,不料这位秦小姐只轻轻“嗯”了一声,草草向自己福了一福,就扭头跟杨恪说话去了,简直把自己当空气一般,也就索性无视她的存在,佯作专心致志地欣赏起院内的景色来,心里却想着以静制动的招数。
杨恪显得有些尴尬,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秦小姐的话,眼睛却在四处睃巡,忽瞥见前面来人,忙出声招呼:“秦表舅!”
秦家小姐这才打住话题。
杨恪又为秦表舅与阮蕙二人做了介绍。
秦表舅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面皮白净,蓄着一小撮山头胡子,身材瘦削,生得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是个商人。他微微打量了阮蕙一眼就拈须笑道,“贤甥好眼光,竟娶得如此美妇!”
阮蕙心下很不以为然。以色侍人,以色相人,都为她所不齿。这个秦表舅,若只是个以貌取人的普通商人,又何以值得杨恪相交?她心念一动,随即落落大方地向秦表舅道,“表舅谬赞,实不及令爱多矣!”
秦表舅面上一滞,旋即笑道,“伶牙俐齿,倒与恪儿是天生一对。”拈着胡须的手在下巴上停留片刻才向前伸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阮蕙也不客气,随在杨恪身后进了正房。
秦小姐那双剪水黑眸里,就笼了一层薄薄的氤氲,看向阮蕙时,不免多了几分忿然。
进了正房,分宾主坐下,丫头们上了茶,杨恪接在手里,喝了两口就向左右看了看,秦表舅就叫秦小姐,“秋水,你祖母一早就嚷着要见你杨表嫂,这会儿正巧来了,你就带她去让你祖母见见吧!”
秦秋水眼睛往杨恪那边睃了睃,只得站起身来,勉强向阮蕙笑道,“表嫂,咱们走吧!”
待两人出去,屋里再无外人,杨恪便直奔主题,“江东那边已经起事,老冯昨天已奉旨前去镇压……”
秦表舅面色一变,“消息确切?”

075、风云暗涌

阮蕙此时端坐在秦家老太太的屋里,笑吟吟地听着老太太细数当年杨、秦两家当年的风光,眼角的余光瞥见秦秋水神色倨傲,心里倒觉得有些纳闷——这位秦小姐就算生得赛过天仙,也不过是商贾之女,竟连自己堂堂的长乐侯世子夫人也不放在眼里,若不是心无城府,便是被情所困而故意冷落自己。当然,如果是后者,她可要对其还以颜色!青梅竹马又怎样?也不能以此为借口插足做人小三!
心神飘忽间,忽听秦老太太笑道,“……你这模样儿,倒与秋水的嫡姐有几分相像,可惜那孩子自出了阁就没回来过,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阮蕙正想宽慰两句,就听秦秋水接口道,“祖母,您老人家就别担心了——如今姐姐已经贵为诚王妃,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又怎么会过得不好?”
诚王是当今圣上的嫡次子,秦家竟攀上了这样一门显赫的皇亲!难怪这秦秋水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值得炫耀的资本。看来这秦家,绝没有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天下想让自家女儿做王妃的世家贵胄多如雨后春笋,那诚王怎么就偏偏看中了远在长乐身为商贾的秦家?阮蕙心思百转,不由得收起先前的轻忽之心,集中精力听秦家老太太诉说“革命家史”。
秦老太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忽望着阮蕙笑道,“听恪儿说你先前病了好些年?”
阮蕙就微笑道,“因小时发烧过度,落下了时而清醒里面糊涂的毛病,亏得晋阳的罗神医碰巧治愈了……”罗贤志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未必能治得了阮蕙姐弟的病,所以她有意无意用了“碰巧”二字,便是日后有人找罗贤志医治此类病症,也疑不到她身上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先前我还为恪儿担心,如今见了你,也就放心了……”秦老太太细细看了她两眼,“听恪儿说你从小就没了娘,倒跟恪儿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好在长乐侯府人口简单,你这一进来就是当家主母,也算是苦尽甘来……”说着脸上隐隐有怜惜之色。
敢情她还怕杨恪娶个傻子回来么?阮蕙暗暗好笑,对秦老太太的直率倒也不觉反感,这样当面鼓对面锣的,总比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好。因此言语之间,对秦老太太也甚显恭敬起来。
而在秦家正房里,秦表舅面色凝重,对杨恪传来的消息感到十分震惊,“不是定在八月十五的么?怎么竟提前了?”
杨恪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意,远没有秦表舅那么忧心,“刚开始我也吓了一跳,后来才得知此事与咱们并无干系——原是江北的将士因不满梁王手下大将金大成强抢了一名都尉的妻子闹出来的……只是这么一闹,无异于打草惊蛇,圣上重病垂危自顾不暇,梁王那边却必有所防备,这要是再等三个月,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变故呢?”
看似淡然的表情,听似舒缓的口气,却令秦表舅脸上的神情更显肃然了。良久,才抬起他那狭长的三角眼,一字一句地道,“世子有何高见?”
杨恪眼神骤冷,盯着秦表舅那精光四射的眼睛,“我已飞鸽传书给诚王,与其缩手缩脚再等三个月,倒不如趁此良机放手一搏,打他个猝不及防!”
秦表舅那双三角眼蓦然圆睁,“是不是太仓促了些?万一大事不成……”
“没有万一。”杨恪站起身来,负手而立,“机不可失,时不待吾。早则五日,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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