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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妾身好忙-寄秋-第10部分

小说: 妾身好忙-寄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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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脚的,乱了规矩要乱棒打死。」她春雪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翠花是仗了谁的势?
后院的女人有分得宠和不得宠两种,春雪是沐老夫人给的,所以介于两者之间,既不特别受宠,也不至于受冷落,沐昊然心血来潮时也会召她侍寝几回,一完事就让她离开。
其实后院的女人差不多是这种情形,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能获得专宠,沐昊然的风流主要是对外面的女人,养在后院的反而不怎么重视,一个月两三回已是极大的恩宠。
只是人人有机会的平衡被打破了,大少爷居然连着大半个月没找她或迎喜,还勤跑遗花院,把一干女人看得心肝直疼。
雨露均沾时没怨言,大家都一样,想要上位是各凭本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也不必怨谁。
可是人不来了,或者说不找她们,偏偏往某人的屋子钻,那事态就严重了,哪能不理不睬地忍其发展?
有人鼓动了,刚好她们也想上门寻衅,那么就一起来吧!人多势众好欺人,姐妹们合起来下马威。
「你才没规矩呢!动不动就搬出老夫人,你这是打老夫人的脸,难道是老夫人叫你来遗花院闹事不成?」
人是讲道理的,行得正、坐得端,她才不……不怕老夫人。
翠花的心里还是有点怕的,老夫人是何等威严呀!眼皮动一动就叫人心惊胆颤了,哪敢有一句不敬?
不过她始终认定的主子只有一个,就是杜云锦,虽然主子生了一场病后变得有点奇怪,可她一如往常地挺身相护,主子好便是她好,谁欺负主子也就是欺负她,不护不行。
「什……什么闹事,姐妹们是想瞧瞧云锦妹妹好不好,不就受了风寒,瞧她都瘦了。」
气弱的春雪口不对心,捏着嗓门的娇笑中夹杂着酸味,话里话外极尽嘲讽。
受了风寒,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啊!她们的这份关心可真可笑!「什么云锦妹妹,你懂不懂规矩,要称杜姨娘,一个通房丫头也敢喊姨娘妹妹,你的尊卑之分的规矩都穴道狗肚子里了呀!我家姨娘是主子,你见到主子居然不行礼,可见老夫人没把你教好。」其实老夫人这块大招牌也挺好用的。
「你……你……」春雪被翠花堵得说不出话来,满腔火气呀!脸色铁青得似要吃人。
「喂,自家人闹什么闹?不就一个院子的好姐妹,别把情分吵薄了,一人少说一句和和乐乐的,让外人看了笑话可不好。」娇嫩的嗓音清清脆脆,带着江南女子的软糯。
适时出声的迎喜打着圆场,两边不得罪地说起好话,暂时平息了一场纷争,让两方熄火。
「云锦妹妹……啊!瞧我这嘴笨的,应该是称呼你一声杜姨娘,虽然有先来后到之分,姐妹们的确比你更早服侍大少爷,不过规矩不可废,奴婢给你行礼了。」她半屈着身,一福礼,窈窕的姿态娇媚无比。
以为杜云锦是软柿子的迎喜原本是做做样子行礼,她心里想着胆小怕事的杜姨娘哪敢受她的礼,还不 叫她快快起身,惊慌失措地赔礼,到时谁尊谁卑一目了然,她全给了面子,也给杜云锦一记闷棍。
殊不知她的腰弯了老半天,却迟迟不见杜云锦来搀扶,忍不住面皮烧红的抬眸一瞧,这一瞅眼,她差点把银牙咬碎了。
人家根本理都不理她,十分专注的剥着栗子,叠成小山状的栗肉圆圆胖胖的,好像小了几号的包子。
「杜、姨、娘————」迎喜脸色微黑的低唤。
从不认为自己是妾的杜云锦对「杜姨娘」的称谓全然无感,要不是翠花过来拉了拉她的衣袖,她还真不晓得人家喊的是她。
「你弯着腰做什么,不累吗?」啧,高难度的动作,换成是她准扭到腰,跌个四脚朝天。
迎喜眼中的怒火一闪而过,转眼笑颜如花,她缓缓直起身子,细腰扭摆地往前走了两步。
「奴婢是来向你问安呀!」
「问安?」她确定没说错,不是来寻仇的?
「是呀!杜姨娘鲜少和奴婢们打交道,总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奴婢们看得很是心疼,因此才来串串门子,让你别老是闷在屋里。」她说得合情合理,看似真情实意,可是一双不安分的眸子老往内室飘。
杜云锦发觉了,不禁觉得好笑,怎么,她以为里头有什么宝贝吗?
不知是否有大少奶奶的好意,沐昊然让人送了不少东西到遗花院,大包小包的引人侧目,可全是寻常物件,像是衣料、铺盖等等,不贵重但合乎心意,大大地改善她们主仆俩的生活品质,也获得她们的感激。
可旁人不知道呀,东西送来时是用花布包着,没打开前谁也不晓得是何物,后院的女人只看见一样又一样的「大礼」送进遗花院,扎眼的叫人咬牙切齿、心有不甘。
「你有心了,我只是好静,人懒又不爱说话,偶尔看看书打发时间。」顺便捣鼓些吃食。
「你都看什么书?」以为找到话题的迎喜十分热切。
「《如何当个后宅女子》、《管理女人的不二法门》、《后院女人风云》、《来,把长袍脱了》,诸如此类的书籍。」她说得煞有其事,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迎喜的脸像被雷打了似,一脸焦色。
「有……咳!咳!有这样的书吗?我怎么没听过。」
「因为我打算自己写。」以她的亲身经历。
「……」
这叫话不投机半句多吧!



第九章  新的出路

月洞门旁,一道颀长身影立于桂花树后,沉郁冷肃的黑瞳染上淡淡笑意,狂肆不羁的面庞变得柔和。
「迎喜,你何必好言好声的看她脸色,不过是自甘堕落的下贱女子,以为攀上高枝就傲起来了,我呸,以大少爷的眼光不可能对她上心,顶多是玩玩她罢了。」
跩什么跩,大少爷只是贪一时新鲜而已,以后有得她哭了。
下贱女子?树后的男子眸光一冷。
「说人贱者人自贱,高枝不用攀,拿把提子一架不就上去了?真不晓得你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男人嘛,是青菜萝卜,论斤论两有得卖,犯不着栽死在这个坑里。」
一个不好换一个,挑挑拣拣不要是烂的就好。
论斤论两有得卖?他的眉一扬。
「杜云锦,你把胆子养肥了,竟然敢骂我贱,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她绝对饶不了这女人。
「别,冷静点,大家有话好好说,不用动怒,都是一院子姐妹……」看似要劝架的迎喜上前一拦,可是她捉住春雪的手臂,却是将人推向杜云锦,让两人斗个你死我活。
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滚开,你不要插手,我忍她很久了,再不给她一点教训,她都爬到我们的头上了。」
春雪一把甩开迎喜,袖子一撩准备出手了,她以眼神暗示与她交好的丫头,几个人将杜云锦围起来,面带冷笑。
「春雪,不要冲动,她是姨娘,我们只是通房丫头,她要打要杀是我们的命,你千万别做傻事,姨娘是半个主子,以下犯上要挨板子的……」打吧!打吧!打死一个她多一分机会。
本来还没那么气的春雪听到「半个主子」,想到一心爱慕的大少爷,又想到自己是升不了姨娘的通房丫头,整个火气大爆发,浑然没发现添了把柴火的迎喜慢慢地往后退,退到外围,面上是浅浅淡淡的笑容。
「杜云锦,你给我过来,跪下,趴在地上舔我的鞋面,否则……」春雪一脸狠色的握起拳头。
「否则你要将我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不成?除了威胁没点新鲜的吗?好歹你是老夫人院子出来的人,别丢她老人家的脸,要么干脆点,白刀子入,红刀子出,你也省事些。」免得一天到晚来找她麻烦。
「你……你不怕死?」看她无所畏惧的表情,春雪反而退缩了,高涨的气焰萎了一大半。
「怕呀!谁不怕死,可死得窝窝囊囊不值得,你们抢得头破血流的男人我看不上眼,与其你们一脚踩我,还不如下药吧@把大少爷绑在床上三天三夜任你们蹂躏,让他腿软得下不了床,人不就是你们的了。」
把他的精力掏光,看他怎么到外头风流,拈花惹草。
哇,好狠的女人,居然想到下药这一招!
小小的惊呼出自赵春惊讶的口,两道冷厉的眸光一扫,他顿时一缩肩、低头,收起佩服的表情。
唉!他家少爷被嫌弃了,人家说看不上他,太伤人了。
他得三缄其口,以免受池鱼之灾。
春雪一听,脸都红了,「你在胡说什么,我……我们怎会做那么……下作的事,你真不要脸……」
「杜姨娘,你这是在害人呀!我们春雪可是再善良不过的人,连只蚂蚁也不忍心踩死,你教她下药不是要害死她,大少爷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后院女子鬼祟的行径。」
迎喜在一旁再放一把火,话里维护实在挑拨,将降温的火再熊熊燃起。
迎喜不轻不重的一挑弄,被爱冲昏头的春雪就着了魔,整个人气呼呼的想找人出气,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将她们耍弄在股掌之间的杜姨娘,她是后院女子共同的敌人。
可是说也奇怪,大白天见鬼了,当春雪等人要上前找麻烦时,她们竟一个个像中邪一般不是突然跌倒,便是大叫有人打她后脑勺,有的双膝跪地,有点狂笑不已,有的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
没常识也看过电视,脑子转得极快的杜云锦立刻明白是有人暗中帮了她,隔空点穴在经典武侠剧中随处可见。
于是,她也顺势装神弄鬼一下。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做的事老天爷都看得见,瞧,八方大神、各路大仙都来了,手持功德薄记你们的功过,日后到了阎王殿上谁也别喊冤,记得清清楚楚,看要上刀山还是下油锅,炮烙、车裂、拔舌地狱……」


稍早之前,清雨阁内。
「你说我随时可以离府?」
这是饵吗?专钓她这条大鱼,杜云锦暗暗想着。
「没错,以我在府里的地位,此事并不困难,只是要费点功夫,让你走得名正言顺。」就怕她自己不想走。
「有什么条件?」她相信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在获得之前要有所付出,这才公平。
赵筱攸轻扬一笑,「我很喜欢你,你是聪明人。」
「我也不讨厌你,和你谈话很舒服。」有些人面目可憎,连半句话也谈不下去,只想掐死对方。
杜云锦脑海中浮现的是飞扬跋扈的沐昊然,她觉得他太轻佻,张狂得让人想巴他一下。
「呵呵……看来我们有相同感受,要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会是很好的手帕交。」可惜老天爷并不仁慈,总是出其不意的安帕叫人意外的转折,逼人去选择。
「现在也可以呀!没人说妻与妾不能是好朋友。」在没有利益冲突下,大小老婆也能和平相处。
关键在于男人。
赵筱攸笑了笑,没接话。「然弟他虽是沐府的嫡长子,可是在婆婆的把持下,他处处受限,有志不能伸,有好几次眼看着要成功了,又被打压下去,他一个人孤掌难鸣。」
「看不出来……」杜云锦小声的嘀咕,没想到以沐昊然那样性子狂狷的人会让人踩在头顶上,是他在人身上上鞍,将人当马骑才对,这才符合他狂放如风的行事作风。
「我虽然是茶商之女,却帮不上忙,我的娘家此时也乱得很,不扯他后腿已经是万幸。」
说着说着,她捂唇轻咳。「和你谈过话后,我发现你对茶叶知之甚详,在这方面可以给然弟莫大的助益,他太傲气了,骄傲到看不见自身的欠缺。」
「你的意思是?」她有些猜想到,又觉得不确定,她的茶叶知识真的能帮上忙吗?
父权主义的社会不允许女子从商,在男尊女卑的观念下,女人家抛头露面做生意视为不贞,是受人唾弃的下作女子,少人看得起。
「我要你跟在他身边,用你对茶叶的知识和独特见解帮助他,他和二叔一茶一布的竞争已有落败之势,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大权旁落,就此屈于兄弟之下。」
他太狂傲了,忍受不了嫡长子让位,嫡次子继承家业的打击。
目前的情形各有胜负,尚未看得出谁优谁劣,可是赵筱攸很清楚这只是表面的平静,底下的暗流早已波涛汹涌,就等那致命的一击,将人狠狠打落谷底,再也爬不起来。
「他同意吗?我看他比较想踩死我。」杜云锦讪笑地打趣,和沐昊然长期相处很危险。
至于哪里危险,她一时也说不上来,只觉得会丢失某样她认为很重要的东西,而她不想给。
「这是我的问题,我会说服他。」箭在弦上,不容然弟任性,不得不发,否则折弓。
如今的赵筱攸身子每况愈下,她脸上不健康的浅青色让她看起来像墓地的磷火,幽幽冥冥、鬼气森森。
其实她离当鬼也不远了,至少在杜云锦看来,她实在太瘦了,瘦得穿起衣服来都空荡荡的,像披了一块布似的单薄,在风中飘摇,彷佛生命的火花即将熄灭。
「你的病不要紧吧?每回我来看你,你几上总放着一碗熬好的汤药。」而且她注意到,赵筱攸有时喘得厉害,有时疼得眉头紧蹙。
赵筱攸神色微黯,「打小到大的毛病,习惯了。」
习惯了……吗?
心口微涩的杜云锦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若她没猜错的话,大少奶奶患的是先天性心脏病,在二十一世纪开刀或许能治愈,而在这个时代只有等死的份。
当年她的高中好友关养真也是有心脏病,是她陪好友去开刀,和好友的家人守在手术室外,直到手术结束。
开完刀的养真不再发病了,能跑、能跳,还发了疯似的去参加铁人三项,学人骑越野车翻山越岭、高空弹跳,什么疯狂的事都做了,让她开了好笑又好气,大骂疯子。
杜云锦在心疼中离开清雨阁,她很想救赵筱攸脱离多年宿疾的苦痛却无能为力,神情有些蔫蔫的。
等她在回到遗花院,一入屋,就见黑漆螺钿小几上放了一包还热着的栗子,心情突然好了起来,用吃发泄也是抒发情绪的一种方式,只是这栗子连翠花也不晓得是谁放的。
栗子包着硬壳,应该不会有人下毒……吧?
她也不吃,就是喜欢剥壳的感觉,一颗一颗剥得圆圆胖胖一堆成堆,看渐成山状的栗子内心无比舒畅呀!她边剥边站起来,伸展久坐而僵硬的筋骨。
可是就是有人见不得她太舒坦,好不容易才清静了一会,一大票来势汹汹的娘子众又杀至,根本不给人活嘛!
幸好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三寸不烂之舌一出,那群娘子军被她说得脸色铁青、发黑,气呼呼地走了。
她正觉得畅快,忽听到一个意外的声音响起————
「一堆鬼话连篇,亏你也说得一脸得意,吓吓胆小的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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