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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人骨拼图-第39部分

小说: 人骨拼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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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她承认了。

伯格双手铐在身前,站在一旁紧张地观望着,手里还捏着那块苍白的椎骨。

“所以,你已经接近那条线了,对吧?哦,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知道你肯定知道——那条介于可能死亡和必然死亡之间的界线。看,萨克斯,如果你抱着死亡的念头,要跨过那条线只是短短的一步之遥。只要一小步,就加入到他们中间了。”

她低下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红发又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放弃死者。”他轻声说,心里暗自祈祷她别把伯格带走。他知道自己已经非常接近于把她推过那道界线了。“我再问一个敏感话题。你那时心里有多少想死的念头?肯定不止一点点,萨克斯,比一点要多很多。”

她在犹豫。他知道他的话已经说到她的心坎里。

她转过身,怒气冲冲地面对伯格,抓起他被铐住的手。“走吧。”她推着他朝门口走。

莱姆喊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是吗?”

她又停住了。

“有时候……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萨克斯。有时候你无法成为你想要的样子,无法得到你该有的东西。生命是变化无常的,也许只改变一点点,也许变化很大。有时候,一些出了差错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为它奋斗或修补。”

莱姆看着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房间里异常寂静。萨克斯转过身,回头望着他。

“死亡能治疗孤独,”莱姆继续说,“它治疗紧张,治疗欲望。”就像先前她曾打量他的脚一样,莱姆此时也飞快地瞟了一眼她满是伤痕的手指。

萨克斯放开伯格的手铐,走到窗边。在窗外昏黄的街灯照耀下,她脸颊上的泪滴晶莹闪光。

“萨克斯,我累了,”莱姆真挚地说,“我无法告诉你我有多累。你不知道重新开始生活有多难,必须建构在一大堆的……重担之上。洗澡、吃饭、排泄、打电话、扣衬衫扣子、挠鼻子……这种琐事成百上千,一件又一件地压在你的身上。”

莱姆说到这里就不再开口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萨克斯才说:“我要和你订个协议。”

“什么协议?”

她用头指指墙上的海报。“不明嫌疑犯八二三手上还有一对母女……帮我们救出她们。就到她们为止。如果你办到了,我会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和他单独在一起。”她看看伯格,“并且保证事后让他平安地滚出这个城市。”

莱姆摇摇头,“萨克斯,万一我中了风,万一我失去了沟通能力……”

“万一发生这种事,”她冷冷地说,“即使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我们的协议仍然有效,我仍旧会给你们一个小时。”她又摆出叉着双臂、跨开两腿的姿势,这是莱姆最喜欢看到的阿米莉亚·萨克斯的形象。他真希望自己能亲眼见到那天早上她站在铁轨上拦住火车的样子。她说:“我一定说到做到。”

莱姆考虑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好吧,就这么定了。”他又对伯格说,“星期一好吗?”

“当然,林肯,没问题。”伯格仍然惊魂未定,一脸狐疑地看着萨克斯替他打开手铐,似乎很害怕她会突然改变主意。他的双手一获得自由,就马上朝房门走去,走了两步才发现手里还握着那块脊椎骨。他转身回来把它放下,几乎是用毕恭毕敬的态度,把这块骨头放在莱姆身边的桌子上,就放在那天早上第一件凶杀案的现场报告旁边。

“他们高兴得恨不能在地上打滚。”萨克斯说。她正懒散地坐在那张嘎吱作响的藤椅上。她在说塞林托和鲍林,这是他们得知莱姆同意为这个案子多帮一天忙后的第一反应。

“尤其是鲍林,”她说,“我还以为这个小个子要冲上来拥抱我。别告诉他我这么叫他。你现在感觉如何?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她抿了口威士忌,把杯子放回床边的桌子上,紧靠着莱姆的大玻璃杯。

“还不坏。”

托马斯正在为他换床单。“你汗流得像喷泉。”他说。

“但只有脖子以上的部位,”莱姆说,“我是说,只有脖子以上会流汗。”

“这样正常吗?”

“嗯,这表示我身体脖子以上的自动调温器还起作用,以下的就失效了。所以我从不需要任何轴部除臭剂。”

“轴部?”

“腋窝。”莱姆不屑地说,“我的第一位看护从不说腋窝这个词,他会这么说:‘我要架住你的轴部把你抬起来,林肯。’哦,还有:‘如果你觉得想反刍,就尽管做吧,林肯。’他称呼自己为‘关怀者’,他在履历表上真是这样填的,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录用他。我们是很迷信的,萨克斯,我们相信用不同的名字称呼某种东西,就会改变它,比如我们会用代号来指称罪犯。但那个看护,他是个护士,却羞于说出‘腋窝’或‘看护’这类字眼。这没什么可耻的,对吧,托马斯?这是一个光荣的职业,虽然总是一团混乱,但绝对是光荣的。”

“我是在混乱中长大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为你工作的原因。”

“你呢,托马斯?你是看护还是关怀者?”

“我是圣人。”

“哈,顶嘴倒挺快的,就像他打针一样快。他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而且不止一次。”

莱姆突然产生一阵恐惧,害怕萨克斯已经看过他赤身露体的样子。他把目光牢牢地盯在那张不明嫌疑犯的表格上,问:“对了,我是不是也应该谢谢你,萨克斯?你刚才有没有扮演过克拉拉·巴顿【注】的角色?”他忸怩不安地等待她的回答,不知道如果她说“是”的话,自己还敢不敢再直视她。

【注】:克拉拉·巴顿(Clara Barton,1821…1912),美国红十字会的创始人。

“她没有,”托马斯回答,“救你的人只有我。我可不想让这些敏感的家伙被你的烂屁股吓着。”

谢谢你,托马斯。莱姆心里这么想,可嘴上还是吼道:“好了,你可以走了,我和萨克斯还要讨论一下案情。”

“你需要先睡个觉。”

“我当然会睡。但我们还是得先讨论一下案子,晚安,晚安。”

托马斯离开后,萨克斯又往杯子里倒了一点麦卡伦威士忌。她低下头,闻了闻威士忌烟熏般的香气。

“是谁告的密?”莱姆问,“是彼得?”

“谁?”她问。

“泰勒医生,那个脊椎神经专家。”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让莱姆不必等她回答也能知道就是泰勒告的密。然后,她说:“他是关心你。”

“他当然关心。这就是问题所在——我希望他少关心我一点。伯格的来历他都知道了?”

“他猜的。”

莱姆做了个鬼脸。“听着,告诉他伯格只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他……怎么了?”

萨克斯撅起嘴唇,缓缓地吐了口气,好像在抽烟似的喷出一口无形的烟雾。“你不仅要我让你自杀,还要我欺骗一个可以说服你别这么做的人。”

“他说服不了我。”

“那你何必要我撒谎?”

他笑了。“我们只要瞒过泰勒医生几天就行。”

“好吧,”她说,“天啊,你真是个很难对付的人。”

他仔细地打量着她:“你为何不告诉我那件事?”

“哪件事?”

“谁是那个死者?那个你一直忘不了的人 ?'炫书…'”

“那可多了。”

“比如说?”

“报纸上每天都有。”

“少来这套,萨克斯。”

她摇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威士忌,嘴角带着一丝微微的笑容说:“不,我不想说。”

他猜想她之所以不想说,是不想和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发生如此亲密的交谈。想到她现在正坐在一堆导尿管、凡士林润滑油和一盒成人纸尿布中间,这实在很讽刺。他不想再逼她,也就不再说话。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萨克斯竟突然抬起头,开口说:“它只是……它只是……哦,该死。”她哭了起来,慌忙用双手捂住脸,不小心把大半杯上等的苏格兰威士忌都碰洒在地板上。

第二十六章

“真不敢相信我竟然要告诉你这些事。”她蜷缩在椅子里,双脚缩起,警靴踢在一边。眼泪流过她红红的脸颊,红得像她头发的颜色。

“说下去。”他鼓励她。

“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人吗?我们要找间公寓住在一起。”

“哦,我以为那是柯利牧羊犬。你没说那是个人。是你的男朋友?”

还是秘密情人 ?'炫书…'莱姆很想知道。

“他是我的男朋友。”

“我还以为你忘不了的人是你父亲。”

“不,我爸爸去世了……三年前,死于癌症。不过我们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如果说这种事可以事先准备的话,我想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但尼克……”

“他被杀了?”莱姆柔声问。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叫尼克·卡瑞里,和我们一样,也是警察。他是一个三级警探,负责侦办街头犯罪。”

这名字很耳熟。莱姆没说什么,让她说下去。

“我们同居过一段时间,也谈到结婚的事。”她停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梳理思绪,就像在射击前先瞄准一样。“他做卧底,所以我们的关系一直保密,他不能整天在街上闲逛,而女友却是个警察。”她清清嗓子,“这很难解释。我们有这个……在我们之间有一种交流,它……对我来说并不是经常发生,呃,在尼克之前就从未发生过。我们一见如故,真的是非常投契。他知道我不会放弃警察工作,但这对他完全不是问题。他能把我和他的卧底工作平等对待。那是一种……波长,你明白吗?有时候你就是能完全理解另一个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就像你和你妻子?”

莱姆微微笑了一下。“我明白你说的,不过我和布莱恩不是这样。我妻子叫布莱恩。”他不想谈太多自己的事,“你们在哪儿认识的?”他问。

“在警校的研讨会上。当时要我们每个人都站起来,讲一讲关于自己部门工作的事。尼克讲的是卧底工作。他当场就约我出去。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罗德曼的脖子’。”

“纽约警察局的靶场?”

她点点头,吸了一下鼻子。“后来,我们去布鲁克林区他母亲家里,吃了意大利面,还喝了一瓶基安蒂红葡萄酒。他妈妈使劲掐我,说我太瘦了,生小孩很困难,硬要我吃了两块奶油甜馅煎饼卷。我们回到我住的地方,他留下来过夜。很完美的第一次约会,是吧?从那时起,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一起。我觉得我们一定能结合,莱姆,我可以感觉得到,我们以后一定能过得很好。”

莱姆说:“后来呢?”

“他被……”

萨克斯又倒了一大杯威士忌。“后来他被指控贪污,在我认识他之前就开始了。”

“他贪污了吗?”

“不正当,唔,收入来路不明。我一点也不知道,完全被蒙在鼓里。他把钱分散存在市内几家银行里,将近二十万美元。”

莱姆沉默了一会儿。“很遗憾,萨克斯。他贩毒吗?”

“不,大部分是普通商品。一些设备,和电视有关。实际上是变相敲诈,他们管这个叫做布鲁克林效应。报纸上说的。”

莱姆点点头。“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那次有十几个人受牵连,对吧?全是警察。”

“大部分。有一两个是州际商务委员会的人。”

“尼克后来怎么样了?”

“你知道警察逮住警察是什么后果。他的屎都被打出来了。他们说他拒捕,但我知道他没有。他断了三根肋骨,两根指骨,脸也被打烂了。即使认罪也要被判二十到三十年徒刑。”

“就因为敲诈?”莱姆有些惊讶。

“他犯的罪不止这个。他用手枪柄打了一名司机,又朝另一个人开枪。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我知道他只是想吓唬他而已,但法官却不这么看。”她闭上眼睛,紧紧抿着嘴唇。

“他被捕后,内务部的人也趁机盯了上来,检查监狱的探访记录。我和尼克一直很小心,不通电话,他说电话会被罪犯窃听,不过他还是往我那里打过几次电话。内务部的人循踪追查到我,逼得尼克必须马上和我断绝关系。我是说,他不得不这么做,否则我也可能被牵涉进去。你知道内务部……他们总是用他妈的莫须有的罪名迫害人。”

“后来呢?”

“为了让他们相信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尼克……说了我一些坏话。”她咽了口口水,两眼死死地盯着地面,“内务部的人审讯他,想从他口中问出我的事,尼克说:‘哦,巡警之女萨克斯?我和她上过几次床,但她在这方面实在很差劲,所以我就把她甩了。’”她扭过脸,用衣袖抹去眼泪。“你听说过这个绰号吗?P。D。?巡警之女?”

“朗告诉过我。”

她皱起眉头。“他告诉过你那是什么意思吗?”

“巡警之女,不就是因为你父亲的关系吗?”

她苦笑了一下。“那是刚开始时的意思,但后来就不是这样了。在审讯中,尼克说我不喜欢做爱,P。D。的意思其实是指‘Pussy Diver’【注】,因为我可能更喜欢女人。你知道这种流言在警察局里流传得有多快。”

【注】:意思是女同性恋。

“不论在哪里,人性的下流层面总是相通的,萨克斯。”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审讯快结束的时候,我在法庭上见到他,他朝我看了一眼……那种眼神,我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整个心都碎了。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但还是……关于对孤单的看法,你说的一点没错。”

“我不是指……”

“不,”她一脸严肃地说,“我伤害了你,你也伤害了我,这很公平。还有,你说的对,我讨厌孤独。我想摆脱这一切,想再和其他人约会。但是在尼克之后,我失去了对性的兴趣。”萨克斯苦笑了一下。“所有人都以为我长得不错,应该早就有男人了,对吧?狗屁。来约我出去的人,都是成天只想着做爱的那种男人,于是我就放弃了。对我来说,这样比较简单,我讨厌这样,但真的比较简单。”

莱姆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在第一眼看到他时,会有那样的反应了。她之所以觉得放松,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不会有性爱上的纠葛。她不必躲避他,甚至或许还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因为他们同样都失去了一种至关重要的东西。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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