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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拢香(幽兰露前传) 作者:轩辕花祭-第43部分

小说: 拢香(幽兰露前传) 作者:轩辕花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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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瞧清月柳眉倒竖,星眸含泪满脸心痛愤然的指著她问:“你倒是死的轻巧,可我跟你娘该怎麽办?你刚刚那句话,知道我听著是什麽感受吗?知道姑妈听著会是什麽感受吗?曼曼,你还有点良心没有?”声音响亮尖锐,又混合著满满的痛心疾首,终於摧毁了曼曼的麻木不仁。她哆嗦著嘴唇,怔怔间眼泪已经大颗大颗的滴落。嘴角动了好几次,终於痛哭出声:“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白让你们操了这麽久的心,我不争气,对不起。从此以後,就请你们当没我这个人吧。别管我了,我不能拖累你们了。”她边哭边说,最後终於痛哭的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清月也是泪流满面,当下冲上前一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继续激动的骂道:“你说的倒轻巧,却要我们怎麽忘?姑妈十月怀胎生了你一个女儿,姑丈去得早,全靠她一人把你拉扯大。她为你操碎了心,你现在就这麽甩手去了,你要她怎麽活?你说啊?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怎麽样了?”提起妈,曼曼马上悬起心来,连忙问:“妈她怎麽了?姐姐你快告诉我。”清月流著泪咬著牙,冷笑道:“亏你还知道惦念她。自从你被带到这里来,姑妈就一直在二门外守著。她进不来又不肯走,已经一整天没吃没喝了。眼泪都快流干了,嘴里只跟中了魔似地只念你的名字。她都那麽大年纪了,你怎麽就忍心让她受这种罪?你说呀?”她越说越愤怒痛惜心,最後干脆揪著曼曼摇扯,恨不得能把她摇醒。


曼曼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嘴里反复念叨著“妈,妈……”清月已经激动得浑身发抖,她一字一句的说:“我八岁的时候你六岁。我被隔壁的顾顺他们兄弟欺负,是你,哭著跑回家拿了根竹竿去打他们家墙瓦要为我报仇。我十一岁的时候上房晾菜摔折了腿,大夫都说怕是要留下後遗症了,是你趴在我枕头边上说‘姐姐别怕,有我呢,我照顾你一辈子。’我刚进到内宅被人欺负被烫伤了,你哭得比我还厉害,你替我骂那群欺负我的人……”
 

清月雪白的脸蛋涨得通红,太激动以至於一口气没缓下来,只能停下来喘口气。稍稍缓下了之後,她流著泪咬著唇连连质问道:“那个说要孝顺她娘亲一辈子,要跟我做一辈子的姐妹的曼曼呢,去哪了?你还给我,把我以前那个孝顺乖巧贴心的妹妹还给我。还给我啊!”她死死的掐著曼曼的肩膀,让曼曼无处躲闪。曼曼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来来回回只能说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清月连连摇著头说:“别这样说什麽对不起,这只是一句废话。如果你真的还有些良心,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和姑妈。那就想办法平安无事的活下去,或者,你真想要了姑妈的命?”


曼曼摇头,拼命否认。清月追问:“如果你不想,为什麽不说实话?为什麽要藏那个镯子,你快说出来啊。你这样什麽都不说,谁都救不了你的。”这话问的如此急切,曼曼却又沈默了。清月急了,追道:“你说啊,都什麽时候了你还犹豫什麽?”曼曼只能痛苦的摇头,却还不肯说出真相。清月何等聪慧的女子,立刻想到了关节,於是就问:“是不是跟那个陶丹枫有关?”果然,曼曼听到这个名字,神色就变了。清月心里有数了。


她沈默了一会,开始问道:“曼曼,你是真的喜欢他啊!”曼曼不敢回答,清月也不管,继续自顾自的说:“你喜欢他喜欢到命也不要了,生你养你的娘也不要了,跟你一起长大的姐妹也不要了,是不是?”曼曼忙否认道:“不是,我没有这麽想。”清月厉声道:“你没有这麽想,你现在却这样做了。”曼曼无言以对,终於崩溃的再度大哭起来:“姐姐,我真的是喜欢公子。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我就是管不住我自己。我没办法不去想他,我每天都想哭。姐姐,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她哭著扑到清月怀里,清月虽然早就知道她的心思,此刻听到她坦诚仍然心如刀割。她抚摸著曼曼的头,缓缓说:“曼曼,你喜欢一个人,也不算什麽,你是个大姑娘了,也是到时候了。可是,那陶丹枫是什麽人?说他是个混蛋都不冤枉,你怎麽能为他这样糟践自己呢?”曼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我知道,我清楚他不是个好男子。可我…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我忘不了他。我不争气,对不起姐姐,我太不争气!!”清月痛心的闭眼,稍稍平复了情绪之後,开解道:“曼曼,你既然都清楚,为什麽执迷不悟呢?说什麽忘不了他,你真的有努力去试著忘了他吗?那陶丹枫但凡有一点值得托付,我也不至於为你焦心。你现在扪心自问,他到底是哪一点让你迷恋成这个样子?”


曼曼停止了哭泣,想了半天,想来想去,唯有她初次见到陶丹枫的风华气度,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再然後呢?似乎就真的没有了,她突然觉得有些心虚。清月还在逼问她,她实在是躲不过了,只好羞愧的说:“我…我想不出来。”清月却心知肚明,问:“你还是喜欢他的皮囊,是吧?”曼曼羞愧难当,低头不语。清月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的妹妹,从小我们就舍不得让她吃点苦头的小妹,姑妈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给她吃的妹妹。就这麽白养了十几年,到头来要为个除了皮相一无是处的男人,往死里作践自己。忘了娘,忘了姐姐,全然不顾我们看到她这样,心头上犹如一把钝刀子宰割的痛苦了。是吗?曼曼”


那一字一句都像是从清月心里头抠出来的,到了最後已经有了声声血泪的味道。曼曼如何承受得起,终於再次崩溃了,她抱著清月大哭:“姐姐,求你别这样了,我说,我说…”



第二天一早,冉玉浓送走赵豫,屏退他人,独留清月问话。清月急急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他听到原委也是大吃一惊,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问清月:“我跟那陶丹枫并无冤仇,他为何要起这害我之心?”清月哼了一声,说:“王妃不理他,他却自以为是王妃夺了他的宠,让了失了以往的尊荣呢。狗东西,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麽料子,配得上王爷的厚恩吗?”冉玉浓也有些动气了,说:“这人竟如此心胸狭隘狠毒,为了这麽无聊的事居然还要搭上一个真心对他的好姑娘,实在是铁石心肠。既如此,我必得给他个教训才是。”清月听了,忙跪下来求道:“请王妃为我妹妹做主,清月全家定会一辈子记得娘娘的大恩大德!”说完便伏地大拜。冉玉浓忙叫她起来,说道:“快别多礼了!”停了停,又说:“只是你妹妹拿玉镯一事已经闹了出去,要遮掩怕是也要想个恰当的理由才是。”清月忙说:“全听王妃吩咐!”


冉玉浓皱眉想了想,猛然拍掌道:“有了!”随後唤皓月去将那翡翠玉镯取了一只过来,随後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清月不解,问了声:“王妃?”冉玉浓叹了口气,说:“美玉无罪,只是为了一个好姑娘的名声,少不得受点委屈了。”当下从发鬓上拔下一只金钗,只对准其中一处,连续轻击。清月瞠目结舌,忙问道:“王妃,这是做什麽?”冉玉浓不理,继续手中的工作。直到将那翡翠镯敲出一丝裂纹,这才满意的停下来。随後招清月上前,对她说:“你去找曼曼,教她明日如此这般说话……“


於是第二天,冉玉浓将灵犀馆上下和福禧福禄都召集过来,手里拿著那只翡翠镯,对她们说:“你们都知道曼曼偷藏我的镯子的事吧。现我已查明,曼曼偷藏起这镯子,并不是想要占为己有,而是胆小怕事。她在为我收拾的时候,发现这镯子上有道裂纹。”说著便让皓月拿著那只镯子在下走了一圈,让大家看清楚镯子上的裂纹。随後继续说:“她误以为是自己弄的,害怕受罚,所以便藏了起来。却不知这镯子先前就有了裂痕,乃是我无意中磕坏的,与她无关。现如今既然她把镯子拿出来了,我也不再追究。只是即使是误以为是自己磕坏的,也不该隐瞒不报。因此曼曼,我要罚你,扣你三月俸禄,你可心服?”他问曼曼,曼曼只感激的泪流满面,忙跪下来拜谢道:“王妃大恩,曼曼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冉玉浓满意的点点头,对福禧福禄说:“既如此,此事便就此罢了。以後不必再提。”两人也忙答应下来。


等到赵豫回来,冉玉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说了。赵豫笑道:“你这人也是太善了。那翡翠镯子买一百个丫头都够了。你居然就那样为了她敲坏了。”冉玉浓不以为意,说:“翡翠再好也是个死物,那可是个大活人,一个姑娘家,背著这样的名声,这辈子不就全毁了。她家里也抬不起头来,还有清月,让我怎麽能放著不管呢?”赵豫听著笑了,抱著他感叹道:“有你在身边,就算做再多的孽,这天上诸神怕是也会瞧在你份上少追究些吧!”冉玉浓红著脸拍了他,随後又说:“只是那陶丹枫著实可恶,想出这样愚蠢又恶毒的计策来害我。也全然不考虑曼曼的安危,亏得她待他一心一意的。我想著就气,觉得定要给他个教训,为曼曼出口气才是。你说是不是?”赵豫抱著他在怀里,目光幽深“曼曼怎麽样我不在乎,可是他既然敢对你动坏心,那自然是要给个教训才行的。”冉玉浓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事,忙说:“虽说是教训,可也不用做得太过,给点苦头他吃吃就行,别真的伤到他性命。”赵豫微笑著点点头,说:“好!”冉玉浓这才放心。


赵豫随即便找了福禄来,问:“那陶丹枫现在是在一南风馆挂牌是吧?”福禄点点头,说:“是东城後庭芳的红牌。”赵豫笑道:“既然是红牌,渡夜资怕是要不少银钱吧?”福禄点点头,说:“据说不低於十两银钱!”赵豫便说:“既然是十两,怕是要拦住不少买春客了。这可不好。去吧,拿100两银子给那後庭芳管事,就说是我说的。这价定的太高了,要改。就改成20文大钱一晚。把那陶丹枫的补办身契也一并送去。去吧!”福禄一听,想到若是20文钱,怕是人人都可嫖那陶丹枫了,这麽著那人还能有好日子?不过他倒并无同情,只答应著去了。


隔了段日子,冉玉浓瞧了瞧已经恢复了气色的曼曼,想起陶丹枫来。便问赵豫:“那人你後来是怎麽处置的?没有伤他性命吧。”赵豫抱著他笑眯眯的说:“哪有伤他。连指头都没碰他一根呢。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冉玉浓便终於放了心,说:“若他有心悔改,倒是我做了件好事了。”赵豫笑而不答。




大恸

这一天,福禧派出去的人回来了,福禧听完他们的回话後来灵犀馆找赵豫。赵豫正在跟冉玉浓窝在暖阁里调情呢。眼看著自己的手已经伸到冉玉浓的抹胸,摸到那两团温热的软肉了。又不得不抽手出来,心情自然不太好。於是脸色有些黑黑的出去见了福禧,问:“什麽事?”福禧忙回话说:“底下人传来消息,最近突然有人到王妃家乡里四处打探,调查王妃的身世。”赵豫脸色一沈,问:“结果如何?”福禧回到:“王爷英明!!老奴已按您的吩咐,将当初认识王妃的老人都遣走了。并在当地留了几个我们的人充当当年事情的见证人。那些人所查到的,也只是当年王妃的养父捡到的,是个女婴。他们查不到什麽,就走了。”赵豫点点头,又问:“王妃的家人呢?找的如何?”福禧回道:“已经找到一家冉姓人家,算起来,也算是您的一门远亲了。”


“噢?”赵豫挑眉,有些趣味的问:“是哪一门远亲呢?”福禧一五一十的回答说:“那冉家在以前也是曾结了门皇亲。冉家有位嫡生子弟娶了太宗皇帝的鲁元公主,随後生下来两位公子。鲁元公主是您的姑祖母,算算辈分,这两位冉姓公子,也是您的叔伯辈了。”赵豫点点头,福禧又接著说:“这冉家娶了鲁元公主後,确实是光耀了一段日子。没成想鲁元公主一仙去,他们的境况居然也是越来越不妙。冉家承袭侯位到了鲁元驸马身上都已经是最後一代。所以他们一去,冉家再无门路,现只空顶著个世袭名头,内里已完全破败了。”


赵豫听完後点点头,说:“确实不妙。可难道那两位冉公子都没有谋取个功名吗?”福禧接著说:“这冉家本是还有一线生机。就是那鲁元长公主所生长子,其入学早,听说也是位神童。成亲也早,弱冠之年就已经有一子一女。还考取了功名谋了个外任的官职,没成想赴任时遭遇贼寇,一家人都已遭殃。只有他一名家奴和刚刚足月尚在繈褓的女儿失踪。那冉小姐若是算年纪,大概跟王妃也是差不多的。”赵豫听到这里便明白过来,便说:“也就是说,王妃很有可能就是那失踪的冉小姐了。这可不是小事,可有凭证?”福禧不慌不忙,继续说:“冉小姐失踪时,身上应该有一枚玉佩。上面镌刻了一个冉字。据说是她满月时冉大老爷特特请京城一老字号玉石店定做的,还请金光寺的禅师开过光。冉家的人都知道这块玉佩。”


赵豫微微笑著,说:“可是王妃身上并没有什麽玉佩,怎麽跟冉家人相认呢?”福禧点头陪笑道:“当初王妃的养父捡到王妃时,就发现了玉佩。因知道是信物,所以一直都替王妃收著,唯恐日後有人来寻拿不出凭证来。又怕露宝引人来争,故一直都隐瞒著对外秘而不宣。王妃也是知道利害,所以一直都不曾吐露口风。这玉佩,老奴已从王妃老宅里寻了回来,特奉还给王爷。”说著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把锦囊打开,赫然一块美玉闪著温润的光泽,上面果然有个“冉”字。


赵豫伸手将那块玉佩拿过来,随意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终於赞许的看著他说:“很好,你办事,果然让人放心。”福禧脸上并未有更多狂喜,只是微笑著躬身说:“能为王爷办事,服侍王妃,是老奴的福气。”赵豫点点头,随手将大麽指上的一只白玉扳指褪下递给他说:“收著吧,你该得的。”福禧也并未多推辞,谢恩之後便双手接下来了。


赵豫将他挥退,随後就去了冉玉浓那边。一见面,就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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