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回头望-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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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李妈妈恍然。神采飞扬眼眸不无遗憾暗了暗。凝结着秀丽黛眉，眼神悠远，这一刻李妈妈才像是一位决战商场之巅女性强者。
我怔怔望着李妈妈来回踱着步，似乎每迈出一步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心中懊恼：是比赛重要还是未来丈母娘重要？！理智告诉我好像两个都很重要。我皱巴巴着脸蛋，眼神求救瞄向李熙卿。
“啪！”李妈妈突然打了个响指，兴冲冲腆着脸凑到我鼻子尖前，无比有建设意义说道，“晚上，李妈妈帮宝宝想一个标新立异好节目，怎么样？！”看着李妈妈精神抖擞准备大干一场架势，最后一点点犹疑不决也被迫扔到爪哇去了，没什么比铺平未来康庄大道更加重要。
“好是好，可问题是我怎么去呢？”腿上伤口已经没有昨天烧灼般疼痛，可只要皮肤一拉紧就能感觉到伤口处羊肠线紧绷。我担心自己双脚着地时候，缝合伤患处会直接崩裂，想想那种撕裂疼痛，脚下便一阵酸软无力。
“宝宝放心，李妈妈早有准备哦~~~”李妈妈逗乐似地眨巴着晶亮眼睛，长长睫毛扑闪扑闪，那样子纯情幼稚到让人忘记她已经是有李熙卿这么大一娃娃亲妈了。
近在咫尺看着李妈妈白皙紧致，泛着水润光洁皮肤，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问李妈妈要点养颜方子，在小河村老家翘首以盼年轻妈妈一定喜欢，将来李熙卿说不定也用得上，有备无患才好。
打定主意，刚想开口询问，就被萦绕着鼻端清甜香味勾引得饥肠辘辘。口水泛滥盯着眼前茶几上热气腾腾一笼玲珑剔透蒸饺和一碗清淡粘稠皮蛋瘦肉粥。还没吃，就感觉胃部一阵暖呼呼熨帖。
“咕咚”吞了口口水，情不自禁搓着双手准备大快朵颐时候，突然感觉脖子下一片柔软与紧实。低头一看，一股无名业火瞬间冲爆理智防线，大声嚷嚷，“我不要围脖，还是这种傻兮兮卡通猪头状围脖——”使劲拉扯着脖颈下猪头围脖，那只圆溜溜硕大无比粉红色猪鼻孔正对着我嘴巴下，是可忍孰不可忍！
“噗嗤——”我委屈嘟着嘴巴抗议李妈妈居然站在一旁作壁上观，看到我窘态，居然笑得花枝乱颤，妖娆多情。我知道自己娇嗔了点，可是带围脖真很考验我忍耐力。
憋屈眼神很介意瞄了一眼邻床上闭目养神老人家，还好人家上了岁数人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这会儿睡得倒挺安详，只是布满细纹嘴角微微上挑着，怎么看怎么像心情愉悦、笑意盎然感觉。也许是老人家做美梦了，我心中羞赧叹息。
“原来宝宝还不是很饿~~~”李熙卿挽起一调羹粘稠稀粥，轻轻呵着热气，眼神遗憾瞄了我一眼就打算往他自己嘴巴里送。
我紧咬着嘴唇，怒瞪着喷火眼睛，打算誓死不屈服在李熙卿威逼利诱之下。奈何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我个人意志再坚定，身体本能依然背叛了我理智。看着李熙卿手里热气腾腾食物，肚子不争气“咕噜噜”叫震天响。这让我瞬间抛弃了礼义廉耻，一把拉住李熙卿手臂，就着调羹就往自己嘴巴里塞。
“咕咚——”润滑粘稠口感，带着海鲜清新，唇齿留香，让人意犹未尽。来不及细细品味，便迫不及待囫囵吞枣般咽下去，一股暖流从这食道流进了胃里，温暖了全身血液。酣畅淋漓感觉让我情不自禁眯起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徐福记百年老店吃食，在整个九龙区都很有名气。”李熙卿微笑着将我脖颈下卡通围脖重新系好，端起茶几上小海碗，开始悠闲喂食。
心里默念：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物质基础决定精神文明建设，尚未脱离三贫我便心安理得一会儿指着蒸笼要吃蒸饺，一伙儿指着碟子要吃米酥糕，一会儿指着小瓷钵要喝浓汤。李熙卿则不厌其烦随着我手指，指哪打哪，一顿早饭吃得我小肚子鼓鼓囊囊，直打饱嗝才罢休。
李妈妈站在一旁如痴如醉看着李熙卿娴熟喂食手法，和他脸上至始至终柔和微笑。我不知道李妈妈脸上诡异笑容是在遐想有关李熙卿子孙满堂美好前途，还是与有荣焉自豪李熙卿越来越成熟稳重气质。
不过很遗憾是，这辈子他李熙卿都休想逃得开我葛大勇魔掌。心中豢养那只名叫“天使宝宝”小恶魔，正叉着腰，龇着獠牙，仰天长啸。
“砰！砰！砰——”铁锤一样拳头砸在病房大门上，发出“砰砰”闷响，震得门上小天窗“咔咔”直哆嗦。我疑惑竖起耳朵倾听隔壁病房动静，心下疑惑，昨天晚上被曽少扬吓跑病人家属今天来闹事了不成。
“扬哥！快跑，油麻区放高利贷坡鸡仔带着凯子杀过来了！扬哥——”这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破铜锣嗓子喊得我耳膜轰鸣，脑子里陡然浮现出在急症室里杀猪一样惨嚎铁塔巨汉。一排黑线挂满额头，嘴角抽搐瞥了一眼同样有些食欲不振李熙卿。这黑厮，果然是只极品。
“闭嘴！不要吵醒小璟！”推门而出曽少扬压低嗓门恶狠狠吼道。
“扬哥，快带着小璟走，这里有我挡着！”铁塔巨汉收敛铜锣般大嗓门，气急败坏低吼着。接着门外走廊里传出衣服摩擦时发出悉悉索索声音，可以想见冷酷如曽少扬这样汉子一定会拒绝这位看似憨傻，却有情有义铁塔巨汉建议。
“你挡不住！”“蹬蹬”急速后退了两步，两人推攘之间，铁塔巨汉被曽少扬大力甩开，撞到了身后墙壁发出“砰”一声闷响。
“可是——”铁塔巨汉任不放弃打算劝说。
“没有可是！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了。”曽少扬低沉沙哑嗓音，隐隐带着股失意与无奈，打断铁塔巨汉担忧，之后走廊里陷入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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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头是怎么回事？”曽少扬低沉声线再一次响起，我从李熙卿怀里一骨碌坐起身子，竖起耳朵聆听病床外走廊里谈话。忽略李熙卿似笑非笑诡异眼神，任由一双大手在我鼓鼓囊囊肚腩上肆无忌惮游走。
我必须保证这个叫曾孟璟小男孩人生安全，也许他和几十年后成璟半点关系也没有，可是葛大勇身上却实实在在印刻着陈官遗留下某些历史宿命，就好像我永远无法摆脱饥饿带来狂暴与躁动。
“扬——扬哥，没事，是我喝醉酒，不小心磕到墙角上了。”铁塔巨汉忸怩不安回答道。我扭过头朝李熙卿又是翻白眼又是撇嘴，想告诉他，铁塔巨汉在撒谎。脑袋怎么磕碰，也磕不出长约六公分，从左眼眉心处一直延伸至发际，深可见骨伤口。何况他那张倒三角锥型强悍脸蛋上满是淤青，一看就是被人群殴所致。
“这都看出来了，宝宝果然很聪明！”李熙卿“慈蔼可亲”抚摸着我脑袋上柔软头发，脸上欣慰表情充满戏谑。心中恼怒，一把拉下李熙卿爪子，眼神警告一次：不要学我爸爸这招哄孩子把戏。
“下次少喝点，回去吧~~~”曾少扬低沉语气哽咽暗哑，铁塔巨汉无言以对，走廊里陷入沉寂。
曾经以为那种黑色笔调下涌现情义两重天多少带有浪漫主义理想色彩，却原来在现实中真正出现那一刻，是如此感人伤怀。以曾少扬野兽一样犀利眼神，我不相信他没有看出这样伤势是如何造成，可是他宁可选择相信铁塔巨汉如此荒谬谎言。
什么叫做兄弟情义？！义之所在其行是侠，侠之大者，为为名，侠之小者，除强扶弱。情之所在重于昆仑，虽是一杯浊酒喜相逢，他朝散去复难寻。这是武侠世界中描绘朋友间情和义，其实有些夸大其词。现实中能做到不让自己好友身陷孽障，这已然是有情有义体现。
“宝宝，想不想去看看。”李熙卿幽暗瞳孔微微紧缩，隐晦不明邪恶表情在他一贯淡漠脸上一闪而逝。我惊愕抬头望了望李熙卿嘴角浅浅笑意，心下狐疑：什么时候这家伙乐意主动管别人闲事。
“恩！”不去管李熙卿蜂窝煤一样心思转了几道弯弯绕绕，我只知道给曾孟璟一次活命机会，算是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借口，从此不论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还是相知相交，我都为心无愧了。
李熙卿抱起我推门而出时候，正好看到曾少扬手把着门闩准备踏进病房。而倚靠在对面墙壁上铁塔巨汉额头上缠着白色纱布，就这样几度欲言又止，表情尊敬却又痛苦望着背对着他曾少扬。看到李熙卿抱着我走出病房大门，两个沉默中男人一齐向投来注视目光。
“吵到你们了，我很抱歉。”曾少扬歉意颔首，表情淡漠，黑色刘海挡住他一双锐利眼神，只在眼睑隆起像只蚯蚓一样刀伤处留下暗红色褶皱。
“你——你怎么也在这里？！”铁塔巨汉一声惊呼，表情骇然，身体不由自主紧紧贴向身后墙壁。还不忘一手捂着额头伤口，一手护住自己抽疼肚子。一幅时刻准备着挨揍衰相，和他这一身横练肌肉形成巨大视觉冲击力。
“那你认为我会在哪里？”李熙卿居然好心情回答铁塔巨汉因受惊吓而无意识一句诘问，这让我非常惊讶，愣愣看了一眼李熙卿嘴角意味不明浅笑。心中暗暗替这位重情重义却大脑缺根弦铁塔汉子捏把汗，瞧这眼神就知道，李熙卿对眼前这只硕大“老鼠”，甚至是这只“老鼠”上线“扬哥”，都充满兴趣。
“我——我怎么知道——”一个很壮男人被另外一个又高又大卓尔不群男人当面调侃，一定会像眼前铁塔巨汉一样骤然脸红脖子粗，额上青筋跳动，密集汗珠子沿着脸部抖动肌肉纷纷滚落。
“不如来我物业公司帮忙吧。”李熙卿很友好投去橄榄枝，话虽是对铁塔巨汉说，眼神却扫过站在病房门口装石雕曾少扬。
“你是什么意思？！当我是粉档红姐儿！”铁塔巨汉恼羞成怒跳到李熙卿跟前，足足一米九彪悍身材，再加上浑身隆起呈倒三角块垒一样肌肉颤抖，顿时让我有种泰山压顶强迫感。由于胸中压抑着极度羞愤，让他浑身泛起诡异暗红色，起伏不定胸膛呼吸越加沉重。有李熙卿两只拳头般大小铁榔头捏得“咯嘣”直响，让人不容忽视他瞬间崩牛杀伤力。
“噗嗤——，咳咳！”我捂住嘴巴极力克制夸张脸皮抽动，眼泪汪汪看着眼前铁塔一样巨汉表情羞愤得像是被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一样气急败坏。而李熙卿抽搐眉峰和瞬间僵硬神情，简直比磕瓜子磕出来只屎壳郎来要晦气。
收到李熙卿腻歪古怪表情，好像是在辩解：他审美观一向还在人类范畴内，丝毫没有跨出种族界限。我摁着剧烈抽动肚皮，埋首进李熙卿胸膛，顺势将憋出眼泪水一股脑全摸到李熙卿外衣上。耳旁听到李熙卿无奈一声长叹，“啪”一声轻响，屁股蛋上麻辣辣疼。不敢再造次我乖乖趴在李熙卿怀里，做小鸟依人状。
“猛子！”曾少扬一个侧身，迅速挡在即将暴走铁塔巨汉面前。犹如钢筋铁骨般有力五指伸进长长刘海，撑住额头，虽看不到他表情，但是手掌上凸起纵横交错青筋，可以想见狠戾男人此时此刻正压抑着心中揍人冲动。
“很抱歉，李先生，猛子没有恶意。”松松垮垮卸下双肩，拦在李熙卿面前曾少扬勉强牵扯出嘴角笑容，却笑得比哭更加狼狈不堪，像是对这个世界充满讥诮与冷漠，淡淡继续说道，“我需要付出什么样代价？”
曾少扬突然讥讽冰冷语气让我很诧异，李熙卿这人虽然恶质冷漠了一点，却不是那种胁恩以报卑劣小人，这一点从我认识他第一天起我就确信，这个男人骄傲不容许这样亵渎。那么就是曾少扬误会了，他以为李熙卿危难时刻施以援手，是另有所图。
刚才曾少扬敏捷身手确让李熙卿幽暗眼眸里闪过兴味，可这种程度高手，李熙卿身边保安“匕首”恐不在其下。而李熙卿本人身手我有幸见多一次，其速如风，其力如崩，其势如虹。
“熙卿可能是欣赏你身手，可绝对不是让你成为他打手。也许会是一名保安，保镖，邮递员或者是物业管理之类，绝对是合法员工！”看到李熙卿暗淡下来眸子，我就知道这份好意要泡汤。骄傲李熙卿给予机会，绝对不会双手捧出，所以我顾不得自己现在还是砧板上“鱼肉”身份，急忙向曾少扬解释道。
“我需要一份养家糊口工作。”曾少扬领会我话中意思，语气稍稍缓和。“养家糊口”工作潜台词是要一份能看护家人，合法见得了光工作。这样执着让我心中对这个男人好感成几何倍增长，因为衡量一个合格男人最基础标准便是他是不是一个懂得珍惜、有责任心人。
感觉到屁股墩上手掌僵硬，和李熙卿如刀子般“威胁”视线，我故作幼稚朝他吐了吐舌头，翻了个大大白眼，然后乖乖趴在李熙卿胸前，拎起衣襟前排扣，有一下没一下提溜着玩。掩在蒲扇一样长长睫毛下眼珠子却滴溜溜乱转，观察着现场一举一动。这是在家当消防员手里灭火栓当久了，练就这手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秘技。
“扬哥到哪里我就到哪里！”铁塔巨汉听到现在也知道自己误会了，于是羞赧扰着板寸头，傻呵呵愣笑着。
“高猛和我一样都是庙街混出来混混，跟着我这个失败大哥吃了不少苦头。我不希望他一条道走到黑，虽没什么文化，却是有一身蛮牛力气。”看到曾少扬不遗余力为自己在未来老板面前说好话，叫猛子铁塔巨汉表情害羞，却将两只铁拳“嘿嘿哈嘿”耍得虎虎生威。不时抡起拳头使劲敲着健壮如块垒胸膛，发出“砰砰”闷响，骇得走廊内好奇心过重病人家属无不灰溜溜缩回脑袋，关上房门。
“这是熙卿名片，等小璟身体好了就打电话给熙卿。买几套像样衣服，钱从你未来工资里扣，我说得对不对啊~~~”从李熙卿口袋里摸出名片递给曾少扬，然后聪明宝宝讨要奖赏似地黏糊在李熙卿身上，用脸颊粉嫩皮肤轻轻摩挲着李熙卿侧脸，如此亲昵讨好举动让李熙卿放弃拍我屁股打算，颇为享受眯起了眼睛。
“哼！”李熙卿一声轻哼，原本萦绕周身柔和气质，陡然间泛起一股肃杀冷意。顺着李熙卿视线，我看到病房走廊尽头气势汹汹涌进来十几个穿着短打汗衫，浑身刺青，清一色板刷头社会地痞流氓。从他们有恃无恐狠劲，和裤腰带上撑得鼓鼓物件，可见这帮人是早有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