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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部分

国士无双-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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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没人说话,士兵们都被大帅的怒火震慑住了。

发了一通飙,陈子锟的邪火降了点,道:“宪兵队先撤了吧,这里没有违反军纪,没你们的事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来大帅没准备责罚任何人。

宪兵队整队撤离,紧跟着步兵营也收起家伙走了。

“江东陆军军官学校的学兵们,全体都有,立正!”陈子锟大声道。

“啪”一千人发出整齐的声音。

“向右看齐!”

“向右转!齐步走!”

在大帅的口令声中,学兵们列队回学校去了。

陈子锟这才跳下桌子,骂了一声,道:“赵玉峰,给老毛子队的弟兄们每人发五块钱,妈了个巴子的,关键时刻居然是他们最顶事。”

……

一场风波化解,陈子锟紧急召开军事会议,把上校以上军官都喊来了,可是想骂人却又无从骂起。

江东军官学校的校长是自己兼任的,教务处长是阎肃,以往招募学兵都是从军队里选拔优秀士兵,从大学里和社会上招兵,是自己的决定,军队里混进了别有用心的人,怨不得别人啊。

阎肃站起来自我检讨:“陆军学校里有党人,是我的责任,学兵受了蛊惑围堵公署,我难辞其咎,请大帅责罚。”

省城警备司令陈寿和宪兵队长也做了检讨,大家都痛心疾首,请大帅责罚。

陈子锟心情好了许多,老兄弟们还是忠于自己的。

“大家不要都苦着脸,我也没说要责罚谁,真要论起责任来,我这个校长才是真的难辞其咎,都拿个主意出来,这事儿该怎么办。”陈子锟道。

陈寿道:“那还能咋办,枪毙呗,谁煽动学兵围公署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逮起来毙了,清静。”

阎肃道:“不妥,学兵们一腔热忱,不过是被党人利用了而已,真要杀人,肯定伤了大伙的心,毁了一批学兵不要紧,大帅的一番苦心可就付之东流了。”

陈寿道:“参谋长,那你说咋整?”

阎肃道:“清军,把党人从学校和军队里清除出去,不管是哪个党的,咱们江东军都不留,客客气气把他们礼送出境,不伤和气。”

“我可以说两句么?”列席的俄国雇佣兵上校,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举起了手。

“说!”陈子锟大手一挥。

“我想讲一个故事,是我听来的,但是我可以确信,这个故事是完全真实的,对此我敢用我母亲的名字起誓。”

大伙儿的情绪都调起来,眼巴巴的听二柜讲那过去的事情。

安德烈的故事陈子锟曾经听过,是俄国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枪杀军官的经历,布尔什维克们将所有的军官一批批的押到堤坝边,像屠宰牲畜一般把他们全都杀掉,俄国内战时期,布尔什维克实行配给证制度,连女人都配给,凭证可以和贵族女人睡觉。

沙皇一家,被他们象狗一样枪毙,最小的公主还是个孩子,军官先生们,这就是布尔什维克,这就是共产党,我的故事讲完了。

安德烈点燃烟斗,叭叭的抽着,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大家都被他的故事吓着了,老毛子的皇上,竟然死的这么惨,咱清朝的皇帝待遇可强多了,这共产党,真狠啊。

“要不,把他们全毙了?”赵玉峰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子锟脸色阴晴不定,内心也在翻江倒海。

忽然会议室的门开了,陈子锟刷的扭过头去,看到站在门口的是双喜,走廊拐角处淡蓝色衣袂闪动。

“报告大帅,紧急军情!”双喜一并脚跟,奉上战报。

室内一片肃然,打仗了,军校那帮小屁孩的事情自然就搁置起来了,阎肃念了战报,原来是一股亦兵亦匪的武装从豫东流窜而来,进入江东省界,已经烧杀抢掠一个县城,百姓伤亡无数,十余个村子化为焦土,上万民众被匪军裹挟,竟然朝着省城方向来了。

会议室内顿时炸了窝,陈子锟的江东军是干什么起家的?清一色的活土匪,玩了一辈子鹰,居然被小家巧啄了眼,这还了得,陈寿当即请命,愿带一旅人马肃清土匪。

“不把这帮瘪犊子全都五马分尸,我名字倒过来写!”陈寿发出豪言壮语,别人也都纷纷请战,得亏盖龙泉率军驻扎省界,要不然还得闹腾的更猛些。

陈子锟道:“这种流匪危害极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偏偏机动性很强,很难围剿,咱们不出兵则以,出兵务必要将这股流匪剿灭在江东境内,要不然贻害无穷,这回杀鸡要用牛刀,航空队负责侦查,骑兵团负责包抄,主攻力量嘛……”

大伙儿都眼巴巴看着他,期望能派自己上阵,如今江东军中三个师实力差不多,但最强的还是老牌劲旅,陈子锟的嫡系人马,负责省城防务的第七混成旅。

花落谁家,不得而知。

陈子锟拍板道:“让陆军学校的学兵旅打头阵。”

高级军官们愣了一会,才纷纷高挑大拇指:“大帅,高!”

……

江东陆军军官学校脱胎于江北陆军速成学堂,实际上是培训士官的随营学校,学习的大多是步操、枪炮射击、土木工事等科目,升级为正规的陆军学校后加入国文、数学、英文、格物等课程,但尚无政治课,学员一千余人,编成一个学兵旅的建制。

大批学生的加入,让江东陆军学校迅速演变成一座朝气蓬勃洋溢着爱国主义精神的军事学校,热血男儿聚集在一起,政治和军事是永恒的话题,党人的渗透就变得容易多了,如今一千名学兵中大半都分别入了国共两党,或者双管齐下,两党皆入。

陈子锟口头上革命,行动上却迟迟不见具体举措,军校生们在党人带领下徒手有游行,向陈大帅施加压力,行动并未成功,还适得其反,现在军校的岗哨已经被宪兵接管,武器库也被锁上了。

学兵中的党员积极分子聚集在宿舍里,围坐在学生会长魏长清身边,也就是那个向陈子锟质问的刀条脸,听他的指示。

“同学们,同志们,我们的行动过早的暴露了党在军校中的力量,陈子锟已经露出他的反革命面目,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魏长清压低声音道。

“武装暴动!”学兵们握紧拳头,义无反顾的嚷道。






第六卷 一统 第三十三章 死的都是国共两党的人


魏长清宿舍里有十几个人,是他掌握的核心力量,但都是刚入学几个月的新学兵,在学兵旅里没有担任任何职务,没有职务就没法调动部队,就没法暴动。

“就凭咱们几个人,力量是不是太单薄了么?”有人提出质疑。

“是啊,学兵旅中大部分人是忠于陈子锟的,我们很难说服他们。”又有人担忧道。

魏长清自信满满道:“我们可以用清君侧的名义,说陈子锟被坏人蒙蔽,这样就能发动大多数人了,军校武器库里有一千多条步枪,足够咱们用了,到时候占领督办公署,学习巴黎公社的前辈,和反动军人打巷战,陈子锟的铁杆力量只有花钱雇来的白俄兵,第一师和第二师都是穷苦百姓组成,我们可以争取他们的支持。”

“然后呢?”有人问。

“然后……总会有办法的,要相信组织。”魏长清坚定的说道

大家都严肃的点点头。

“好了,解散。”魏长清打发了众人,只留下最铁杆的两个助手。

“老魏,暴动这么大的事情,要不要请示特委?”一个助手问道。

“来不及了,再说,郑书记一定会赞成的,这件事我负责,不用再讨论了。”魏长清不由分说,下了定论。

……

当夜,军官学校宿舍,凄厉的哨音打破了宁静,睡梦中的学兵们一骨碌爬起来,条件反射的快速穿上军装,蹬上军鞋,系上腰带,快步出了宿舍列队集合。

外面火把熊熊,魏长清面目狰狞站在前面,腰里别着一柄刺刀,环视众兵,厉声道:“陈督办身边有坏人,蒙蔽了他的眼睛,身为军人,我们应该做什么!”

他身后一帮举着火把杀气腾腾的学兵跟着喊:“兵谏!兵谏!”

魏长清道:“冲进军火库,武装起来,包围督办公署,弟兄们,跟我来!”说罢拔出刺刀,转身便走。

走了两步又停下,想象中一呼百应的局面没有出现,学兵们纹丝不动,震惊的看着魏长清等人。

魏长清又喊了一声:“弟兄们,跟我来!”

依然没有人动,火把熊熊火光照耀下,是一张张迷茫惊愕的面孔,白天的游行已经让他们隐隐觉得不安,现在又有人要兵舰,大帅可说了,没有军令的情况下出动一个班都是哗变,难道魏长清要领着大家哗变?

说大帅被坏人蒙蔽了眼睛,这可有点胡扯了,大帅又不是那种昏聩老人,而是不到三十岁年富力强的战将,谁能蒙蔽他?打死这帮学兵也不相信。

“叫唤什么呢!”一声厉喝传来,学兵旅长陈双喜在十几名全副武装马弁的簇拥下来到现场,马靴锃亮,领章鲜红,英气勃勃的面孔,让人肃然起敬。

双喜是陆军中尉,同时也兼着学兵旅长的差使,他是土匪出身,性格直爽,为人仗义,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在学兵中极有威信,是魏长清没法相比的。

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回答旅长的问话,只有火把哔哔剥剥燃烧的声音,魏长清悄悄将腰间的刺刀藏到了身后。

双喜扫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到魏长清身上,轻蔑道:“想干什么?冲军火库?大半夜的想玩枪?别急啊,有你们玩的,全体都有!听我口令,立正!”

齐刷刷脚跟并拢的声音。

“稍息,命令!学兵旅明晨五点半集合,领取枪械子弹,火速赶赴剿匪战场。”

要打仗了!大家的心情沸腾起来。

双喜扫了一眼魏长清:“学兵也是军人,念你们都是大学生投笔从戎,平时纵容点也就算了,上了战场谁敢不听军令,就一个下场,枪毙!”

说罢,带着马弁们转身而去,走出军校大门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外面排列整齐的宪兵队。

魏长清觉得背上汗津津的,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还想着武装暴动,真是可笑至极。

次日一早,学兵旅集合完毕,校方并没有发给他们惯常练习用的老套筒,而是从大营军火库里拉出一车车印着洋字码的木箱子,里面装的是崭新的美国造m1917式步枪,每人发三十颗子弹,一把刺刀,两颗手榴弹。

领取枪械的时候,魏长清手里被人塞了张纸条,他藏在队伍里偷偷看了一眼,竟然是特委书记郑泽如写来的,对他的行为进行了严肃的批评,勒令他不许妄动。

魏长清脸色铁青,将纸条嚼碎吞了下去。

……

从豫东杀过来的这股流匪有一千余人,成分非常复杂,有镇嵩军、国民第二军的残部,也有红枪会成员,甚至还有多年前的白狼余部,这些人马纠集在一起,倒是一股战力极强的武装,在吴佩孚的挤压下,败而不溃,进入江东境内,烧杀抢掠,县城保安团和各乡民团根本无法抵挡。

军队开到一个被流寇洗劫过的村子边,村落已经不复存在,所有房屋付之一炬,只剩残砖断瓦,井里填了死猫死狗,屋里是被残杀的老弱,流寇只裹挟青壮男女,其他人对他们来说就是负担。

学兵们将村子里的尸体收拢埋葬,血腥味和尸体的惨状让很多人呕吐不止,第七混成旅的老兵们更是义愤填膺,骂不绝口,以往他们为匪的时候,无论是绑票还是劫道,都讲究个规矩,正所谓盗亦有道,这伙流寇简直就是畜生,全军上下都憋着一股劲,把流寇歼灭。

流寇裹挟大批百姓,行踪忽左忽右,忽东忽西,若是步兵追踪肯定要被他们转晕,可江东军有航空队,数架飞机轮流侦查流寇行踪,及时报告地面部队,机动性最强的哥萨克骑兵出击堵截,将流寇截住,恰希克军刀上下飞舞,当场砍死二百多土匪,其余的退入附近一座堡垒负隅顽抗,骑兵缺乏攻坚能力,只好在附近游走,防止流寇突围。

步兵们紧跟着就杀到了,将堡垒团团围住,这座堡垒名为朱家寨,原本是当地豪强为防土匪兵祸而建立的寨子,没想到却成了流寇对抗官军的屏障。

寨子有壕沟,有土墙,有木栅栏,易守难攻,再加上土匪枪法精准,江东军攻了几次都被打退,第七混成旅的老兵们就不再上了,说等大炮来了再说。

炮队还在几十里外,江东军装备了不少75口径的克虏伯野炮,轰击这种土木堡垒再合适不过了,可是时间不等人,寨子里传出女人的尖利惨叫和流寇们肆无忌惮的野蛮笑声,夹杂着一两声枪响。

学兵们义愤填膺,纷纷请战,可带队剿匪的陈寿却不同意,说大帅交代过,你们都是大学生,命值钱,见见血就行,打仗,还是俺们上。

军令如山,学兵们只得按兵不动,可是每过一分钟,寨子里就有无辜百姓被流寇杀死,身为军人却无能为力,这让他们极其的愤怒,但陈师长也是一番好意,冒然往前冲,那不是给土匪当靶子么。

天上下起雨来,雾蒙蒙一片,乡间土路变得泥泞不堪,炮队迟迟不来,陈寿正在着急,后方通讯兵来报,说炮队陷入泥泞,一时半会到不了。

消息传出,学兵们更加愤懑。

寨子里的杀戮还在继续,百姓还在遭殃,而江东军却仍在等待炮队支援,突然间,一个士兵站了起来,没拿枪,抱着一束手榴弹,撕心裂肺喊了一句:“弟兄们,跟我来!”说着向前猛冲而去。

寨墙上的土匪惊呆了,一时间竟然忘了开枪,躲在田埂后面的上千江东军也惊呆了,这谁啊,这么不要命。

冲上去的是江东陆军官校的学兵,他一马当先的向前狂奔,一直跑出去几十米,后面的人才醒悟过来,一片呐喊,学兵们挺着刺刀从临时挖成的战壕里冲了出来,黑压压一片杀向朱家寨。

流寇们开火了,子弹在地上溅起一团团烟尘,最先冲出去的那名学兵竟然冒着枪林弹雨奇迹般的冲到寨墙边,将手榴弹束投了过去,投弹的时候胸前中了十几发子弹,打得他倒飞出去。

手榴弹束炸响了,寨墙破了一个大口子,流寇们还在射击,一个个学兵倒在冲锋的道路上,陈寿急眼了,这些学生娃娃可是大帅的宝贝疙瘩啊,他拔出指挥刀大喝一声:“上!”

第七混成旅的全体士兵也不讲什么打仗的章法了,装上刺刀,怒吼着排山倒海般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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