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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部分

崩原乱-第375部分

小说: 崩原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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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无论外界怎样看待和评价,至少在大周绝大多数子民心中,纵然外人视其为魔,但周人依旧视其为万家生佛,这位国师,就是当之无愧的帝国守护神或许魔与佛,原本就是一线之间。

云车虽大,速度却比一般马车还要快上不少,也更稳当得多,而车内无论是师映川还是潇刑泪,都是在打坐调息,一路上并无只言片语,要知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作为真正的修行者,事实上根本就不会做无故浪费时间的事情,这时远处忽有马蹄声越来越近,自上车以来一直犹如老僧入定般的师映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光深邃如海,尽管此时车内光线明亮,但瞬间却有了一种虚室生白之感,盖因这一双眼眸太过明亮,璀璨得胜过了天上星子,下一刻,师映川的身影忽然就消失在了原地,无声无息,也就在这同一时间,对面的潇刑泪睁开了双眼,这个被称为‘情癫’的男人面上神情微微迷惘,最终低声呢喃道:“平生只有两行泪,半为苍生半美人……果真是孽缘啊。”

云车百丈之外,一人一马飞驰而来,马背上的男子华发满头,飘扬如絮,道路两旁桃花烂漫,有微凉的清风送暗香徐徐而来,但这些都不能让男子哪怕停留片刻,眼看着距离那云车越来越近,就要奔到十丈之内,这时那车顶上却突然多了一袭黑袍高大的人影,骑马奔驰的男子原本满满的一往无前之势,却在这会儿突然就生生勒紧了手里的缰绳,逼得座下的马儿缓了四蹄,与此同时,云车缓缓停了下来,白发男子坚毅的脸上不知怎的就多了一丝局促不安之色,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车顶上那黑袍华贵的青年,那天下公认的绝代魔头,痴痴策马缓步走了过去,直到距离云车不足两丈,这才停下,魔头一张脸上覆着面具,看不出喜怒,只沉声问道:“……你来做甚?”白发男子欲言又止,魔头双手缓缓拢入袖中,又问道:“你我之间早已说得清清楚楚,当初合婚庚贴也已退还,再无瓜葛,你现在又来见我,是何道理?”

白发男子静静看了魔头片刻,然后就笑了笑,他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喜欢你……从当年在交易会上相见的那一日,我便喜欢你了,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我喜欢你更深,更久,你若是仙,我便随你飞去云端,看你享尽荣光,你若是魔,我便陪你共赴九幽,陪你举世皆敌。”

男子说着,轻轻伸出一只手,温声道:“无论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可否都带上我?”

魔头一动不动,只看着男子白发如雪,良久,那魔头忽然一哂,缓缓伸出手去。

这一年春天,山海大狱少狱主、宝相氏大公子宝相龙树,与其父山海大狱之主宝相脱不花发生冲突,宝相龙树决然弃少主之位不顾,孤身脱离蓬莱,远赴大周,万里投奔青元教教主师映川,此举一出,震动世人,有好事者叹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来皆闻英雄豪杰为大业可负至亲至爱,今有宝相龙树者,独不爱江山爱美人,真奇男子也。

大周,摇光城,青元教总教。

殿内四周悬挂着一幔幔的珠帘,一颗一颗珠子晶莹圆润,珠光朦胧,六尺阔的方榻上铺着雪白的狐皮垫褥,两名男子相对而坐,中间一张紫檀小桌,一壶茶,两只杯子,除此之外,桌上再无他物,师映川眼皮垂着,一只羊脂白玉般的手伸出来,拿了茶壶,给两只杯子里都倒了茶,对面那个如今已经一无所有的白发男子看着他,默然无声,只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来,握住青年的手,这时距离那天男子一人一马追赶云车之事已是过去了数日,一身的风尘早已洗去,男子换上华服,头束紫金冠,依稀仍还是当初那个尊贵自信的山海大狱公子,师映川抬眼看去,静静地看着对方,看男子眼中那明亮得令人不敢直视但又偏偏温柔如水的光芒,片刻,师映川忽然就慢慢从对方的掌中抽回手,说道:“……你这样一时冲动,他日说不定就要后悔,为了我一个人,就与家里翻了脸,这样的买卖未必划算,你父亲必是气得紧了。”

宝相龙树一头白发整齐束在冠内,一丝也不乱,闻言就微微一笑,道:“父亲的意思,是要在局势未明之前令蓬莱暂且保持中立,作壁上观。”师映川呷了一口茶,点头道:“这是老成持重之法,我若是处于姑父的位置,想必也会这样做,毕竟现在看起来局势不清,将来究竟会如何,都未可知。”宝相龙树见状,便轻松地笑了起来,说道:“我也知道这样最好,可惜知道归知道,但让我像父亲那样‘清醒’,我是做不到的,你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觉得我应该来帮你,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个半步宗师,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用处的……至于父亲那里,他毕竟还有一个儿子,我三弟剪水总会慢慢长大,因此宝相氏纵然少了我一个,也并不打紧。”

师映川平静地听着这些话,手里拿着热气袅袅的茶杯,慢慢吹着:“我不得不说,你的确有些犯蠢。”宝相龙树语气认真,却是含笑说道:“……这是我的命,逃不过的。”他整个人显得轻松起来,似乎到了现在才是真正令他感到彻底自由的时刻,什么都不必再去多考虑……宝相龙树这样想着,忽又记起一件事,便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就笑着说道:“感情这样的东西原本就是出于本性中最直接的直觉与选择,而并非出于理智的反复权衡和判断,若是真的能用理性去分析去衡量这种事的话,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说,哪怕跟着你餐风露宿,朝不保夕,我也依然觉得很快活,因为这是我自己遵从内心想法所作出来的抉择。”

说到这里,宝相龙树反倒有了几分打趣的心情,道:“我既是来投奔你,如今加入了青元教,就是你的下属,按规矩就要尽心侍奉,这些事本来就已有心理准备,只是一时间或许有些不习惯,你得担待些才是。”师映川倒也笑了,他看着宝相龙树,微笑说道:“我当初年幼之际就被你心怀爱慕,后来一直受你厚爱,这些都是对我的尊重,也是对这段感情的看重,现在你我到了这个地步,我自然不会薄待于你。”说到这里,师映川却又缓缓淡了笑容,将杯内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方道:“只是宝相你要清楚,经过梳碧那件事之后,你我永远都难以回到从前了,这是我无法释然的心结,你我这一生,不会再是夫妻情分,这一点,你要明白。”

听了这话,宝相龙树的神情顿时几不可觉地一黯,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轻松之色,垂目安然道:“……我知道,这个自不必说。”他很清楚,这是两人之间新的相处,自己必须迅速调节心态去努力适应,这是现实,即使这一切都需要一个缓冲的过程,但无论怎么说,至少以后可以和自己心爱之人生活在一起了,这样的日子,终究还是要快意许多……思及至此,心中又是一哂,悲欢离合,爱恨情仇,离开蓬莱远赴于此,是自己一生之中无怨无悔的一次选择。

这时师映川凝神望着宝相龙树,却想起了那日连江楼的决绝冷酷,忽然就用力握了一下拳,表情却淡淡地道:“说来,你大概是这世上最可信也最忠于我的人了,可以无条件地待我好……至于其他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和心思,我已经累了,不想再搅和到那么复杂的事情当中了。”说这话的时候,师映川整个人异常地平静,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但这平静却又不同,老人是因为经历得太多,看透了世情而心平气和,而师映川此人却是因为心已至高,故而平静无波,宝相龙树见此,说不清楚为什么,只觉得有些隐隐地陌生,这让他感觉不舒服,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就握住了师映川的手,师映川看他一眼,那张脸谈不上多么出色,只是略有几分英俊而已,若论相貌,并没有多少优势,在师映川经历过的诸多丰秀人物当中并不起眼,但如今褪去那些曾经的年轻气盛,就多了一股韵味,师映川端详了男子片刻,最后只化作一叹,忽然说道:“我记得你似乎比我年纪大不少,如今再过几年就是四十岁了。”

宝相龙树闻言,就笑了起来,道:“是啊,我比你正好大了十岁,映川是嫌我老了么?”男子意似洒脱,说话间神情却透出淡淡的紧张与不安,故而还是轻叹道:“只要你愿意,这天下什么样的美人都能得到,而我一来不是青春少年,二来也没有鲜妍容颜可供你赏玩,三来又常常不知进退,更不会曲意逢迎,无非是仗着脸皮足够糙厚,一味贴上来罢了。”师映川嘴角微扯:“你真的这么想?”说话间,外面忽然有人道:“……禀教主,有人在外自称是教主自幼近侍,求见教主。”师映川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就好象明白了什么,道:“让他进来。”

半晌,有人推门而入,长身玉立,头戴帷帽,一圈青纱垂下来,挡住了容貌,这人进到殿中,取下帷帽,露出一张皎美若仙的面孔,不是左优昙还有哪个!

左优昙丢下帷帽,上前便对着师映川深深一拜,一言不发,师映川看着男子,片刻之后,方道:“……你这是要离开断法宗?”左优昙抬头,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师映川那张一改之前在大光明峰时的暗淡、与从前记忆中那桀骜形容一模一样的面孔,半晌,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是。爷前时从宗门脱身之后,我便存了这个心思,我当年是爷买下,带入宗门,是宗门的人,却更是爷的人,从前爷虽然脱离宗门,毕竟彼此之间还有几分香火情分,不曾撕破脸,而剑子也还年幼,需要有人扶持,因此我留在那里也还罢了,但如今爷与断法宗已是针锋相对,乃是仇敌,与莲座也已经翻脸,我怎能还继续留在那里,更何况剑子已经长大,不需要我再照顾看扶,因此优昙便于前些日子给剑子留下一封书信之后,即刻暗中悄悄离开宗门,在阔别多年之后,重新回到爷身边,自此再不是断法宗之人。”

师映川静静坐着,面色无波,旁边的宝相龙树也是一言不发,漠然看向别处,师映川沉默片刻,然后就唇角微扯,道:“很好。”又伸手虚抬,示意左优昙起身:“你既然回到我身边,日后青元教自然有你一席之地,魏燕那里你替我打理妥当,你不负我,我自然也不负你的忠心。”说着,师映川长身而起,轻轻笑道:“好了,如今还有些事要办,我这就去一趟青州。”

……

青州一向气候宜人,春日里,此时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大,只平添了些清凉,一队百余人的车马沿着平整的大道前行,速度略快,中间簇拥着一辆看起来十分结实的马车,这时远处一处亭下,一群人正在等着,见了队伍,尤其是车上绘有的血莲图案,便迎了过来,这已是第三拨燕家接待的人,一开始在最外围等候的还是家生子,眼下这些却都已是燕家极有身份之人,一些嫡系男女都是早早守在这处路亭,已从一大早等到现在,这时见了队伍过来,都是上前,为首的却是如今的家主亲妹燕芳刀,这燕芳刀容貌依旧美艳,凝视那队伍之间的马车,眼神复杂,突地就拜下,道:“……燕氏族人,见过主上!”这燕家当年举族投靠师映川,后来师映川被檎,燕家的态度不免就有些暧昧,后来师映川脱困,燕家便受到敲打,此次师映川前来青州的消息提前通知了燕家,现在燕家作出这等姿态,就是在极力挽回。

先前师映川被囚,燕家在青元教内的位置就尴尬起来,家族内又早已失了半步宗师,虽然旁人还由于多方因素而有些顾忌,没有正面下手,但家族还是明里暗里受到损失以及打压,现在燕芳刀带头,众人一起拜下,深深低头,至此,人人都知家族就这样与师映川彻底绑在了一起,否则燕氏已经错了一次,日后若再有摇摆,如此之辈必是人人唾弃,再不能于世间立足,唯有衰败一途,因此都收了心思,很清楚自此就是荣辱兴衰与共,这样想着,就算过去有些心思,互相之间有龌龊,这时也都是消散,这些都是真心实意,再不是做态了。

如此片刻之后,就听车里一个声音道:“……起来罢。”此话一出,众人知道这就是抹去先前一概腌臜,燕家仍是受庇于对方羽翼之下,这样一想,脸上就顿时多了几分神采,燕芳刀目光聚在马车上,不知怎的,就突然感触莫名,想说些话又是说不出,到最后都化作一道无声的轻叹,当下就躬身说着:“请主上移步,家中之人都已聚集,翘首以盼主上大驾。”

于是队伍继续向前,由燕家人在前方引路,这一路由官道通往燕家的大道乃是由家族私人出银钱铺就,十分宽敞平整,亦且干净整洁,越往前走,已能看见许多管事之类的人在道路两旁恭迎,等最后到燕家,就见得大批族人,家生子之流更是无数,黑压压人群却是一片鸦雀无声,虽有小雨淅沥,却无一个打了伞,都身上蒙着雨丝,现任家主论起来乃是师映川的舅舅,只是此时哪里论得这些,见了队伍,在家主带领下,都齐齐跪了下来,这时马车车门打开,师映川一张面具覆住大半张脸,走下车来,这时人群中有一女子怔怔看着青年高大身影,神情恍惚间不知是悲是喜,青年却忽然看了过来,朝女子伸手示意,道:“……你过来。”

此女正是燕步瑶,当下见师映川如此举动,不由得一呆,随即又是喜悦无比,急步上前,道:“主上……”师映川淡淡看她,忽然问道:“本座今日既至燕氏,你要么脱离家族,要么便是叛离瑶池仙地,现在,你可以选择了。”燕步瑶面色微变,但她神情挣扎片刻之后,便咬牙道:“步瑶是燕家之人,更是……主上之人!”师映川见状,轻嗤道:“很好。”这么一来,青州燕氏就是与瑶池仙地彻底决裂,一时师映川转首向着现任家主,也就是他生母燕乱云的兄长,道:“你女儿很好,当初本座受困于人,仍肯忠心以助,后来得以脱困,有她一份功劳在内,若非如此,凭你燕氏之前所作所为,如今青州已不会有燕氏一族。”说罢,不理会瞬间额头出汗的燕氏家主,只看着大门两旁的青翠古树,喃喃道:“一别多年,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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